五十九 济侠押往扬州受审

  五十九济侠押往扬州受审

  “他看完病,留下一包草药,昨晚就走了。”刘来为了证实自己的谎言,继续往下编。

  “那包草药在那里,请让夲官过目。”

  刘来起身,进牲口棚,从骆驼的背包里取出那包药,呈现在知府面前,赵启接过药包,打开闻了闻,确实发出一股草药味,还回药包,他仍有所疑,又问道:“那兽医住在何处?姓氏名谁?”

  “只知那兽医是sd人,姓王,其余的草民未曾问过,不知他住在何处。”刘来虽然心虚,可脸上很从容。

  在一旁的杨奈跪地说道:“大人,刘掌柜言之有诈,前日我第一次来时,黄豹还在,怎会说成是兽医呢?怎会昨日走了呢?”

  “大人,休听杨奈胡言,我和炅公子前日去渡口请来的王兽医,因天色晚了,留他在此居住一日,昨天他给骆驼看完病,才走。”刘来辩道。

  炅旺在一旁暗挑大拇指,心说刘老伯耶,你真行,真能编,不过我得帮你圆圆谎,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上前跪下,“大人,小人知道那个兽医住在何处。”

  火光下,赵启见一少年扑地跪在面前,喝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姓炅名旺,是炅公子的仆人。”

  “你怎知那个兽医住在何处?讲!”

  成春和刘来一怔,用责备的目光望着炅旺,心说你添什么乱?搞不好要露馅的。只见炅旺不慌不忙煞有介事地答道:“前日晚,我与王兽医同住西厢房,我曾问过他家住在什么地方,他说他在sd泰山脚下住。”

  众人暗自发笑:这个小家伙不是等于白说嘛,泰山脚下方圆百里,何处去寻找?不过经炅旺这么一说,刘来所言兽医一事加大了可信度,赵启信以为真,不再追问下去。赵启扫视院内诸人,一眼督见牛杏儿,怎么院里还有女人?他手指杏儿,“你是何人?”

  杏儿生平第一次见官,吓得扑通跪地,哆嗦道:“小,小女子姓,姓牛,名杏儿……”

  刘来接过话,在一旁介绍说:“大人,这杏儿是草民的干女儿。”

  赵启发问:“怪了,你如何认下的干女儿?”

  刘来介解释道:“前些日子,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一贩卖女子的人贩子,杏儿被装在麻袋内贩运,被炅公子识破救下,牛杏儿是平遥牛庄人,父母早亡,草民见她可怜,无依无靠,便认下她为干女儿。”刘来有意将杏儿的救命恩人布在成春身上,以加大成春的威望和正义度。

  “哦,原来如此。”赵启听到此,对成春大有好感,心里产生怜惜和赞赏之情,他命令道:“二位都头听令,先将炅公子带回府衙,待审。”

  大家听得很清楚,赵知府对成春改称为炅公子,并没有说押回府衙,而是用了带回一词。张志会意,牵过一匹马,“请炅公子上马,与我们一起回府衙。”

  成春上马,跟随知府和都头们出院,众士兵在后簇拥而出,刘来、炅旺和杏儿送出门外,出门时,赵启对刘来道:“你是本案的当事人,请你立刻返回炅府,等待传讯。”

  刘来、炅旺和杏儿眼巴巴望着成春被带走,回屋后商量对策,炅旺道:“咱们得赶快去往济州,告知老夫人和少夫人,炅公子已被济州官府带走,让她们赶紧想办法。”

  刘来道:“这事我得前往去告知,旺儿呀,你不能去,万一官府查出你曾经是黄豹手下的人,那就糟了,你万万不能去,以免招惹出是非。”

  炅旺一拍胸脯,“事到如今,我死也不怕!”

  “你虽生死不顾,可你想想,岂不给炅公子增加了通匪的罪名?”刘来劝道。

  “刘老伯,我是想,你老岁数大了,若现在去济州,我担心黑灯瞎火的不方便,万一出了差错,如何是好?”

  杏儿鼓鼓勇气,“爹爹,让女儿我去!”

  “你一女孩子家,更不方便,别争了,就得我去,刚才赵大人不是说了,我是本案的当事人,还需传讯于我,我不得不去,这里,不能丢掉,是咱们的落脚处,你俩看好家,等待消息,根据事情的发展,再做下一步的安排。”刘来连劝带安排。

  刘来收拾了一下,带上成春的鱼鳞紫金剑,骑上马,望望天色,见月牙升起,初更已过,他挥鞭赶马,冒着严寒,披星戴月飞奔济州。

  第二天早晨,济州知府大堂上,赵知府升堂问案,大堂上,张志和王同分立两旁,三班衙役到齐,成春跪至堂前,身上没有戴刑具。赵启一拍惊堂木喝问道:“炅成春,扬州的郎珲告你杀死县衙师爷郎宁,伙同马棚岭匪首黄豹越狱逃跑一事可当真?”

  事到如今,成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要据理相争,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澄清事实,还自己一个清白,他不慌不忙地答道:“回大人话,杀死师爷郎宁,越狱逃走,确有其事,不过事出有因。”

  “有何原因?当堂讲出。”

  成春将事情的原委说出,从到江南寻师开始,路遇黄豹劫道、邵家庄夜宿、江城路上遇刘来坟前哭女、江州城里揭榜受聘舒府当保镖、邵玄设计劫走舒丽秋、邵家庄遇险救丽秋、邵玄追杀土地庙前、双方拼杀中杀死邵玄、邵符行贿知县进行翻案、自己如何蒙冤入狱、郎宁饭菜下毒、一直说到杀死朗宁,越狱逃走为止。在诉说案情中,成春没有供出杀死朗宁的是自己的师父杞雍,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郎宁下毒被发现,被杀死在狱中。

  赵启听罢,沉吟片刻,觉得案情错综复杂,这里面案中有案,情中另有隐情,处理此案很是棘手难办。他宣布退堂,“先将炅成春送回后堂,待审。”

  下午,赵知府命令衙役去传刘来问案。

  刘来天亮赶回炅府,将成春被官府带走的事情告知老夫人和少夫人,老夫人听罢,焦急万分,“我炅家历代济困扶危,仗义疏财,不想遭此一难,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急得一汪老泪在眼眶里打转。

  刘来劝道:“事情虽然难办,可小老儿分析,一时半会儿官府不会将公子定罪,一者,公子为民除害,杀死邵玄,江城百姓尽知;二者,公子杀死朗宁一事另有隐情,朗宁下毒在先,知县与朗宁受贿在先,朗宁该杀,杀死朗宁的并不是公子,是公子的师父,师父下落不明,官府难以治罪;再者,黄豹已逃,关于公子通匪一罪,更是无从有据,总之,本案不会很快定案。”

  丽秋听说成春被带到济州府衙,她并不感到意外,也没表现出焦急和束手无措,因为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丈夫东躲xc不是长久之计,终究还得面对官府去澄清事实。她平心静气道:“刘老伯,事已至此,只凭着急不是解决的办法,我想,济州大堂不是解决此案的地方,终究还得案落扬州,当前之计,我们得提前到江城,告知我父母,让我的双亲提前做好准备,想办法救出相公。”

  老夫人道:“此地离江城有千里之遥,派谁去江城告知?”

  刘来自告奋勇,“小老儿轻车熟路,愿前往。”

  老夫人道:“道路遥远,你年老力迈,一人怎行?”

  丽秋道:“可派家丁炅仁一同前往。”

  下午,刘来被传至府衙,赵知府在后堂接见他,张志坐在一边旁听。刘来在叙述案情时提到自己女儿刘霜梅被杀一事,赵启问:“本案疑点诸多,你女儿到底被何人所杀?”

  刘来道:“我女儿被杀时,曾与凶手抗斗,反抗时,咬掉凶手右肩一块肉,先是怀疑凶手是邵玄,可在邵玄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右肩有伤疤,后又怀疑是方云,尽管方云口口声声说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可在他的尸体上也没发现右肩上有伤疤,这事怪了,至今凶手逍遥法外,无处查找?”

  赵启又问起成春在边关杀敌立功一事,刘来将自己所见所闻叙述一番,从成春单枪匹马闯入敌阵,杀死西夏主帅旋叶悖麻说起,一直说到成春率领百骑夜袭敌寨、勇夺敌帅印、杀退西夏兵为止,赵启和张志听得津津有味,入了神。赵启问:“如此说来,炅公子立下了汗马功劳,这,这何人能作证?”

  “边关宋营主帅李浦和众将官可作证,李浦将军已上报朝廷,圣上的嘉奖令不日就到。”刘来满怀希望。

  送走刘来,赵知府与张志商议,赵启征求意见道:“炅成春一案,确实棘手难办,你看下一步如何处理?”

  张志权衡利弊道:“依下属来看,本案应由扬州处理,我等的职责只是将逃犯捉捕,不要踏足过深,我们不如将炅成春送往扬州了事,我们躲开这干系,要知道,那炅成春有战功再先,万一圣上的嘉奖令下来,我们岂不落个虐待功臣的罪名,还有,本案疑点太多,根据刘来叙述,杀死师爷朗宁者非炅成春也,乃另有其人,该人劫狱时,正巧遇上朗宁在饭中下毒,因而朗宁被该人所杀,炅成春只是趁机越狱,细查这些事不在我们操心范围内,将本案移交扬州,我们岂不落个干净?”

  “倒也是,明日派人将炅成春押往扬州罢了。”

  “不可,不可押送,只能派人送往,因炅成春并未判刑,只是本案的当事人,若圣上嘉奖他的圣旨下来,我们也好有话说。”张志护着炅家,处处为成春着想。

  “张都头言之有理,好,明日我派府内衙役申全和时安将炅成春送往扬州,谅他炅成春绝不会在半路脱逃。”

  “赵大人判断英明,炅成春是个孝子,另外家有美妻,他怕连累老小,岂敢半路潜逃?”张志虽然不敢明保成春不逃,可他这一番话也保证了成春绝不会半路逃跑。

  翌日,赵知府先派一名衙役,快马飞奔扬州,前去通报扬州知府,然后写好文书,盖上府印,唤来衙役申全和时安,交与二人,叮嘱几句。

  成春和申全,时安三人骑上马,踏上去往扬州的道路。

  正是:希望翘首以待;不幸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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