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杨家庄夫妻重团圆

  五十六杨家庄夫妻重团圆

  “黄贤弟,不得无礼!”丽秋高声喝住。

  花头豹虽然粗鲁,可丽秋的话还是听的,他收回了钢刀,“看在我家少夫人的面子上,今天饶你们不死!”他转过身又问丽秋:“哎?炅公子呢?”

  丽秋不语,低下了头,黄豹急了,嘶声问道:“炅公子到底在哪里?”

  炅旺向前,“黄大哥别急,现在炅公子在夏庄……”炅旺将经过细说一遍。

  黄豹听完炅旺的叙述,才知道炅公子已休妻招赘,他顿足捶胸,“唉!都是我惹的祸,这,这,这……”他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急得他在原地就像驴拉磨一样转了两圈,他忽地抽出钢刀,“不行!我亲自去潞州夏庄,换回炅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连累别人!”说着话就要上马。

  “回来!”丽秋大声喝住,“黄贤弟,你不能去,去了,岂不是白送死,不仅无济于事,反而惹来更多是非。”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在丽秋的劝说下,黄豹停住了脚步。

  炅旺上前也劝道:“黄大哥,你去不得,别再添乱了,好不好?事情够麻烦的了。”

  “依你小子说该怎么办?”黄豹没了主意。

  “依我说呀,咱们先把少夫人送回济州,咱们回到杨家店再作商议。”

  黄豹挠了挠后脑勺,“就依你小子说的办。”他转过身来,对蓉儿等吼道:“你们仨先滚回去!到了夏庄,告诉那臭婆娘,就说我黄豹在杨家庄等着她,有本事让她来吧,我奉陪到底!”

  蓉儿等三人丢下马车去了,黄豹和炅旺收拾完匪徒的尸体,继续赶路。炅旺当了马夫,挥起马鞭,赶起马车,黄豹骑马,在一旁护送丽秋,三人赶往杨家庄。

  到了杨家庄,遇见刘来,炅旺和黄豹将事情的全部经过细说一遍,刘来又惊又喜又愁,惊喜的是少夫人平安返回,发愁的是成春休妻招赘将来可怎么办?几个人一商量,让炅旺先护送丽秋回济州,到了炅府,见到老夫人,就说事情花了些钱已办妥,成春已返回杨家庄,让老夫人放心,千万别提休妻招赘的事。

  “我不回炅府,我要在这里等炅公子回来!”不想丽秋拒绝回去,要在杨家庄等成春回来。

  “我看炅公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少夫人还是先回炅府等待,省得让老夫人着急。”刘来劝道。

  丽秋坚定地说:“我就是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他,一月不回来等一个月,一年不会来等一年,要是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等他一辈子!”

  大家见丽秋如此固执,也只好作罢,刘来沉吟片刻,安排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炅旺先回炅府一趟,告知老夫人,说少夫人已平安回来,与炅公子暂居在杨家庄,让她老人家放心,少夫人执意在此等待,就请少夫人与杏儿暂时曲居在东屋,杏儿呀。”他唤了声杏儿。

  杏儿应声道:“爹爹有什么吩咐?”

  刘来吩咐道:“从今天起,我和炅旺、黄豹搬到西屋,你收拾一下东屋,你和少夫人住下,少夫人已重身子了,你要伺候好。”

  “爹爹放心,孩儿一定伺候好。”

  刘来继续道:“我们只好在此苦等炅公子返回,我又一想,炅公子不会时间太长,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的。”

  黄豹又急了,“还是我去趟潞州,用我这条命换回炅大哥。”

  “这万万使不得,你去,不仅丢了性命,还得把事情搞乱,炅公子就更回不来了。”刘来紧忙拦住。

  杏儿也拦住,“黄大哥,你千万不能去,前两天,你私自逃出,去往潞州,我和爹爹两天吃不下,谁不着,今天见你回来,悬着的心刚落地,怎么又要去呢?”

  炅旺道:“黄大哥,你用不着去,说不定那臭婆娘与炅公子一齐来这里,留神臭婆娘找你算账。”

  黄豹拍着屁股蹦起来,“算什么账?你小子少说这些,我在这儿等那臭婆娘,看她能把我怎样!”

  待蓉儿等三人回到夏府时,飞燕已遇刺身亡。

  飞燕的丧事办完,成春跪在她的坟前,手举那支毒箭,毒箭是一支白羽箭,箭杆木制,食指粗,涂黑色大漆,二尺多长,箭簇是圆锥形,箭羽很少见,是白色的羽毛。成春举箭发誓道:“今天我折箭发誓,我一定为你报仇!我要亲自将刺客的首级供祭在你的坟前,不达此目的,我誓不为人!”说着,咔嚓一声,将白羽箭折成两段,摔在坟前。

  成春辞别了夏母,决定先赶回杨家店,去安抚丽秋。经过长途跋涉,这天下午,成春返回杨家庄,成春下马,一进院门,众人见他回来,先是惊疑,后是大喜过望,黄豹见成春回来,浑身一机灵,他嗖地拔出钢刀,从屋里跳将出来,巡视成春身后,不见飞燕,纳闷问道:“那臭婆娘在哪儿?我要与她拼命!”

  成春苦然一笑,“你永远见不到她了。”

  众人惊愕,“怎么?她怎么了?”

  成春将飞燕遇刺身亡的事情告诉大家,黄豹高兴地蹦起来,“这回好了!一切都好了,我们再也不必发愁了!”

  成春却道:“她是替我而死的,我已发誓一定找到那恶贼,为她报仇!”

  炅旺幸灾乐祸道:“死了就算了,报什么仇?”

  成春斥责道:“休要胡言!我已发誓,岂能失信于人。”

  丽秋听见成春在院中说话,心里兴奋异常,心里高兴,可脸上并无表情。杏儿扶着丽秋从屋里出来,成春见丽秋坦然自若,他惭愧地扑地跪地,“娘子,让你受委屈了,我成春实在愧对于你。”

  丽秋忙弯腰扶起成春,“相公,一场恶梦已过去,是我连累了相公……”

  “娘子何出此言?”成春起身,紧紧地握住丽秋的手,半晌不松,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丽秋也泪流满面,她抽出手,慢慢地从怀中掏出那张休书,递给成春,“请相公保存吧。”

  “保存个什么?”成春将休书撕得粉碎,丢在一旁,“一切都过去了。”

  若不是众人在一旁,丽秋会扑在成春的怀里,痛哭一场。刘来道:“快请公子进屋,咱们今天得摆上酒宴,庆贺公子和少夫人灾过福生!”

  酒宴后,夜幕降临,众人散去,各入自屋。成春与丽秋进入东屋,这是分离半年后,再次同居,在灰黄的灯光下,丽秋扑在成春的怀里,无声地哭泣,泪如雨下,不一会儿,泪水湿透成春的衣襟,成春低声劝道:“莫哭,不要哭坏身子,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嘛。”

  丽秋低低的声音道:“我不怕与你一起受苦受罪,只担心让你一人受罪。”

  夫妻二人紧紧相拥,熄灭了灯,上炕歇息。成春抚摸着丽秋圆滚的肚皮,里面孕育她和丽秋爱情的结晶,他知道、他体恤丽秋这半年多孤独和酸楚的生活,他觉得太对不起丽秋了,他要用深深的爱来弥补,他要用强烈的去滋润,他早已将师父的告诫扔到脑后,他热烈地吻着丽秋,进入如梦如痴的境地……

  数日后,成春担心老娘挂念,派炅旺送丽秋回济州炅府。黄河岸边,送别丽秋上船后,成春和刘来、黄豹返回杨家庄破大院,刚进院,就听杏儿出屋喊道:“爹爹,来客人了。”

  成春等人一怔,谁来了?在此荒野村庄隐居,无人知晓,哪儿来的客人?疑惑中,见从正房堂屋出来一人,成春上下打量此人,见此人岁在中年,身着一般,头戴葛巾,长得阔嘴宽腮,眼窝深陷,不等成春发问,此人满脸堆笑,自我介绍道:“我姓杨名奈,是这院的主人。”

  刘来担心成春和黄豹被人认出,不等二人说话,他果断上前一步,拱手一揖,“原来是院主人来了,我等未经主人同意,擅自入住,还请主人原谅。”

  杨奈回一揖道:“几位可是买卖人,哪位是掌柜的?”

  刘来冒充掌柜的,谎言道:“我们是做皮货买卖的,掌柜的是我,我姓刘名来。”

  “好,刘掌柜,请屋里谈话。”

  刘来一抬手,“好,请进屋。”刘来与杨奈前面走,成春和黄豹在后面跟随,刘来背过手,向后摆了摆手,示意成春和黄豹回避,成春会意,拉着黄豹进了东厢房。

  进屋后,刘来与杨奈分宾主坐定,刘来又一次道歉:“我们是经此庄里的一位老丈介绍引见,贸然进入院中居住,未经主人允许,请主人多多包涵。”

  “这个不妨。”杨奈向屋外张望,“哎?那二位呢?”

  刘来敷衍道:“那二位是伙计,各自忙去了,我是掌柜的,有什么事情我做主。”

  杨奈叹口气道:“前两年我在此开办客栈,由于来往客商稀少,赚不着钱,只好关张,去范县城里混日子,唉!这偌大的一个院子只好荒废,前两天,庄里有人去范县办事,顺便告诉我,说现在院里住了人,我抽空前来看看,看到荒废的草屋被你们休整一新,我很高兴,我真得谢谢刘掌柜的。”

  “哪里话?”刘来行礼道:“我们在此已暂居多日,房租还未交给杨掌柜,实在抱歉。”

  “房租无所谓。”杨奈转而问道:“刘掌柜,请问,你们打算在这儿住多长时间?”

  “这个么……”刘来一时难以答复。

  不料杨奈说出一句话,让刘来感到十分意外。

  正是:破镜重圆从古有,何须疑虑反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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