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舒丽秋南阳堡遇劫

  五十五舒丽秋南阳堡遇劫

  两旁侍女遵令,就要上前捆绑成春,夏母突然翻脸,成春浑身一哆嗦,惊骇地跪倒,“且慢!母亲大人,小婿何罪之有?”成春为何称岳母为母亲,只因他已招赘夏家,按照招赘的规矩,他得改姓为夏,故而如此。

  夏母怒喝道:“是你害死我女儿,我问你,你与那刺客是何关系?为何说不清冤仇?分明是你们事先串通好,设下圈套,故设迷局,射杀我女儿而悔婚!”

  哎呀!好厉害的丈母娘,真是有其女便有其母,“啊呀!母亲冤杀小婿也!”成春扑地跪地磕了一个响头,“我承认,我与小姐并非情投意合,可我也不能下此杀手啊?想想当时,刺客一支箭射向小姐,接着另一支箭射向我,小姐不幸中箭在前,我在后面有了警惕,才将箭挡开,若我与刺客串通,刺客决不会将毒箭也射向我?”成春急得满脸通红,两边太阳穴青筋暴起。

  夏母沉吟了一下,问两旁侍女,“门外可还有一支箭?”

  一名侍女向前,“回老奶奶,门外确实还有一支毒箭。”

  夏母仍疑心未消,用狐疑的目光盯着成春,“事情蹊跷,你的行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成春声泪俱下,发誓道:“我虽然与小姐只有一日夫妻,可也是夏家的人了,我现被招赘,有继承夏家的财产权,可我发誓,夏家的财产,我分文不取,另外,母亲大人百年之后,由我成春负担。”他顿了一下,“小姐是因为我而死,也是替我而死,为了表达我的真心,为了洗清此事,为了水落石出,从现在起,我要追杀刺客不止,一定将刺客的人头供奉在小姐坟前!”

  骷髅因何知道成春在夏府招赘?自从成春和炅旺在迎合酒店进行反追杀后,他侥幸逃脱,在邯郸城外躲避了些日子,他仍不死心,过后继续寻找成春的下落,成春隐居杨家庄,他四处打听,也没找到目标。

  这天,骷髅策马,茫然前行,行至邯郸城外辛安镇,正赶上镇内集市,街面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也是冤家路窄,骷髅正巧遇上成春和炅旺去往潞州,双方马头临近对面,骷髅认出炅旺和成春,心中一惊,急用袖口掩面,成春和炅旺驱马穿过人流,救丽秋心切,只顾向前赶路,没有注意对面情况,双方近在咫尺,擦肩而过。

  骷髅发现目标,喜出望外,拨转马头,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夏庄,方知成春要招赘夏家。成春与飞燕成亲这天,他趁众人大喜之中,失了警惕,带着毒箭,想至成春于死地,深夜来到夏府行刺。

  舒丽秋离开夏家,在炅旺和蓉儿等护送下,驱车赶往济州,丽秋坐在车内,心里倍感伤感,想起自己和成春逃出江城后,本想过上安稳的日子,夫妻恩爱,白头到老,不想厄运接二连三,到如今,被一纸休书送回家,回到家,如何向婆婆和娘家父母交代?她慨叹万千,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炅旺听见轿厢内的叹息声,催马向前,附在轿窗旁,低声安慰道:“少夫人,休要悲伤,炅公子实在出于迫不得已,咱们心里都明白,要撑住,要沉住气,到了济州,一切事情由我来解释,那张休书没有老夫人的承认,是一张废纸,少夫人尽管放心,要保重身体,炅公子敷衍夏家后,很快就会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蓉儿耳灵,尽管声音很低,仍让她在一旁听了去,斥责道:“好什么好?你家公子现已招赘,生米已成熟饭,莫非还要反悔不成,你一个小小的奴才能翻起多大浪花?”

  炅旺反唇相讥,“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能看出什么?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敢断言,炅公子与那夏小姐不会长久,我家少奶奶才是原配夫妻。”

  “原配什么?休书已写,已成定局,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与你计较,等着瞧吧。”

  “等着瞧又能如何?”

  轿内的丽秋用哀求的声音劝道:“求二位别吵了,让我安静些吧。”

  一行人日行夜宿,每到一处,蓉儿先说是潞州小三春的人,都受到热情招待,很快平安行过河东路,进入河北西路。这天下午,过了邯郸,来到城外的南阳堡村,村外土山连绵,丛林密布,地势高低不平,在一处三岔路口,马车走错了道,进入了一条羊肠小路,路两旁野草灌木丛生,炅旺发觉走错了道,急忙唤马夫返回,就在这当儿,灌木丛中一声呼哨,窜出十几个汉子,各持刀枪,拦住了去路,领头的厉声吆喝,要过路钱,炅旺和蓉儿等人吓得一激灵,知道这是遇上了劫道的土匪,丽秋生平第一次遇上劫道的,未免心惊胆颤,炅旺干过土匪营当,他镇了镇心神,干咳了一声,驱马上前,与领头的搭话,“朋友,我们是从潞州夏庄来,是小三春的人,山不转水转,日后还有见面时,朋友,好说,请让开条路,日后定将重谢,让我们先……”

  此地已远离潞州近五百里,领头的不知小三春是谁,不买炅旺的帐,不等炅旺说完,厉声吼道:“不行!什么小三春大三春的,老子不管那些,休要废话,拿钱来!”

  炅旺见对方不买他的账,他变软了口气,“朋友,想要多少钱?”他打算给这些强盗一些钱了事。

  “有多少要多少,若牙缝蹦出一个‘不’字,老子就让你们车毁人亡!”说着话,领头的拉开架势,就要行凶。

  炅旺见形势不妙,向马夫使了个眼色,向后咧了咧嘴,马夫会意,调转马头,向回驶去,土匪一见对方要逃,呼喊着追了上来,炅旺拔出钢刀,蓉儿和另一名侍女拔出宝剑,向前拦住土匪,双方厮杀起来,土匪仗着人多势众,围住炅旺等拼杀,三人边战边退,这时马夫拼命打马,马车在起伏不平的小路上颠簸疾驶,回到岔口处,土匪兵分两路,几个小喽啰放弃与炅旺的拼杀,径直追向马车,情况万分紧急,就在这危急时刻,就听岔路上一声大喊:“贼人休得猖狂,我来啦!”从岔路旁跳出一条大汉,大汉长得五大三粗,豹头环眼,燕颔虎颈,满脸的凶气,手持一把钢刀,拦着几个喽啰,杀将过来,钢刀上下翻飞,左劈右砍,刷刷作响,转眼间,喽啰们被砍到了两三个,其余的一看情况不妙,丢下同伴的尸体,打声呼哨,四散逃去。

  来者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花头豹黄豹。黄豹自从成春走后,被刘来看住,哪儿都不能去,急得他在破大院里团团转。这天夜里,他趁刘来睡熟之际,偷偷地溜进马厩,拉出马,逃出院子,打马飞驰,奔向潞州,他要亲自解决此次冤仇。次日下午黄豹赶到南阳堡岔口处,忽听不远处人喊马嘶,勒马细看,见炅旺护着一辆马车,正与一伙匪徒厮杀,且战且退,情况危急,他岂能视而不管?拔出钢刀,大喝一声,加入拼杀行列,论武艺,黄豹虽然不太高强,可对付这伙匪徒,还是绰绰有余。

  炅旺见搭救者是黄豹,跳下马,拱手一揖,“多谢黄大哥赶来相救。”

  黄豹不还礼,问道:“车中可是少夫人?”

  丽秋掀开轿帘,“哎呀呀!是我,你来的正好,多谢黄贤弟相救。”

  黄豹下马,巡视两旁,不见成春,上前一揖,“哎?炅公子呢?”

  丽秋叹息一声,没有回答。

  炅旺心眼转得快,上前岔开话,他知道黄豹是来寻成春的,恰好相遇此地,当着蓉儿的面不好问说你怎么来了?只得上前说道:“黄大哥,你赌气离开了我们,怎么又找来了?”

  黄豹不知炅旺的意思,“你小子怎么净胡说,我什么时候离开过你们?我赌什么气?我一直跟随炅公子,只是炅公子不让我去潞州,才分手,刚几天哪?”

  蓉儿认出黄豹,上前指责炅旺道:“好哇!你们撒谎,蒙骗我家小姐,说黄豹下落不明,赌气与你们分手了,好哇!待我回去,全都向小姐说明……”

  “哦呸!那个臭婆娘在哪?我这就去找她算账!”黄豹不等蓉儿话说完,怒吼起来。

  “算账?我家小姐还没找你算账呢?见到你,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黄豹认出蓉儿和另一名侍女,“把谁碎尸万段?我后悔那天没把你们全部杀掉,才落成了今天的啰嗦事儿。”他一指蓉儿,“今天我先拿你仨出出气,拿命来!”说着他一个箭步冲向前,举刀砍向蓉儿。

  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同道不相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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