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交心与初试枪法
两人走到了便利店旁边的屋子里面，康塔拿出了自己藏好的包裹，又仔细搜刮了一遍房间。就整理好两个布袋子背着走了出来。而眼镜白，更是从别的房子里面翻找出了好几个布袋。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
“看来，从我们谨慎的性格看，能够成为很好的队友呢。”眼镜白的嘴角拉出弧线，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两人赶在丧尸分食完食物之前回到了屋子里，在沙发上坐定。眼镜白从袋子里面拿出一瓶酒递给了康塔，说道：“有军人背景的，既然会抽烟，肯定也会喝酒吧。接下来就是互相介绍的时间了，问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在这之前，我们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在恶化的情况下，怎么逃离这里，而不是在这里悠闲地喝酒介绍吗？”
即使是这样说，康塔却仍然闲散地靠在沙发上，扒拉过窗帘看向街外。远处的丧尸开始慢慢地走回街上。它们的脸上，血腥而狰狞。
眼镜白喝了一口啤酒，这才说道：“如果你指的是丧尸的增多，那么你大可放心。局势并没有恶化，未知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理由很简单，停车库那样的地方，我在这街头和街尾布置了两处，只不过，另外的一处并不会发出声音，你们就不会知道了，懂了吧？”
“食物是有限的，转移是肯定的。至于为什么我不在你出现之前就把他们吓跑，理由很简单，有两个。”
眼镜白修长的两根手指比在空气中。
“一是，四天，是我定下最后的期限。正常人即使出于恐惧，靠着存粮大概也只能坚持四天。在这之后，饿死还是被丧尸咬死，我想正常人都会做出抉择。温水煮青蛙的故事，我想很多人都懂。而聪明的人，自然会趁着街上没有丧尸的时候去到街上唯一间便利店里面找吃的。这样子，我也就能找到像你们这种后知后觉的幸存者了。”
“至于第二个，很简单，我实在是不放心他们做我的队友。你要想想，即使是转移，我这里这么多的仪器，也总要有一个人来帮我背上吧，所以我在最后选了你，你也通过了我的考验，没有离开。至于你身上的军方背景，却带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原本按照你在便利店里面的表现，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观察力敏锐有点宅的好心人罢了。”眼镜白耸耸肩，戏谑地看了康塔一眼。
康塔有点无语，翻翻白眼。
“我是军人世家，从四岁到十岁，一直被当成特种兵预备役培养。懂得基本的手枪，在这之上的大型枪械与其他武器，就只懂得大概的理论了。武术练过几年，近身格斗只有最初级的后备军人水平，体力尚可。有车牌，不过上手次数不多。略懂电路，不精通，其他的一窍不通。”
“简单的说，就是从军人家里出来的颓废宅男对吧。”眼睛白的脸上仍然是那样的戏谑。
“但是，还有一点很重要，今天早上我杀掉的两只丧尸，是我第一次见的血，不保证稳定的丧尸击杀率，有冷兵器的情况下解决一只应该勉勉强强能够做。”
“无所谓，反正从我的想法来看，你只不过是一个背包的而已。”
“你没见过血，无所谓，反正我是见过很多。”眼镜白坐正了身子，端正了表情，浓浓的军人气质开始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既然你知道白狼，知道钢盾，那么，你应该也知道野狐吧？”
看到了康塔脸上泛出了震惊，眼镜白笑了，继续往下说。
“野狐这支部队已经消失了，看来你也知道了。我们是一只特殊的境外特种团。而我们解散的原因很简单，队长和大部分骨干都在最后的任务中死去了。至于原因，我不能告诉你，而你也别揭我的伤疤了。”
“一切的枪械和武器，我都能够使用。至于格斗虽然不是我的强项，但是比起一般的军人，我还是远超于他们的，你只要认为我很厉害就好了。我真正擅长的是这方面。”
眼镜白拍了拍茶几上的电路板。
“从汽车到电脑原件，甚至是某些军工器材的构造，我都有过接触。但是可惜了，我最强悍的地方是信息战，恐怕对着丧尸是无法施展了。”
“如果你考究我的眼镜问题，那是我在最后任务中负伤造成的。”
“如果你要问我的性格方面，那么我只能说，就这样吧。境外作战的野狐是由什么人组成的，我想你听过传闻。在加入野狐之前，和你相反，我是黑社会家族的，专门为他们处理后备仪器。”
“反正我是伤退的特种兵，尸体对于我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像之前的那些普通的家伙，我客客气气地送他们离开，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至于他们的死活。”
眼镜白耸了耸肩。
“对讲机里面的话是我合成的，他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我并不关心。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才是我真正关心的。如果你不习惯，你大可以随时离开，只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收拾好你的心情，大概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会转移，早点休息吧。”
天色已经挺晚了，两人简单地对话后，眼镜白就回到了楼上继续捣鼓他的电子仪器。而康塔，则去到了三楼，照着眼镜白的吩咐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为明天做准备。
只是，康塔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却一直无法进入睡眠。他的脑海里面轮转的满满都是过往的面孔。父母的，弟弟的，教官的，前女友的，唯一的几个好友的，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去到了阳台前，默默地向下看去。
仿佛要强迫自己接受这世界的改变，这严苛无情的末世。
丧尸们血肉模糊，更有的几只肚子里面的肠子内脏都翻了出来，摇摇晃晃地挂在身前。它们摇晃着，有些丧尸长长的乱发遮盖住眼睛，却仿佛并不需要眼睛一样，依旧往前走动着。透过月光，康塔远远地看见，有一只胡子长长的邋遢中年男子丧尸撞在了自己的公寓门前。它摇晃地用自己的鼻子凑上了房门，似乎康塔今天留下的鲜活气息仍然缠绕在门上一样，它伸出两只手缓慢地在门上摩擦着，抓挠着。
康塔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场面，肚子里面再也没有翻江倒海的感觉。
“也许，我真像父亲所说的，龙生龙，凤生凤，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呢。”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
对于眼镜白的话，他是相信的。但是，让他留下的最大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因为眼镜白身为军人的背景。而是，在他久远的记忆里面，他依稀记得。在他考上大学前，和父亲外出的仅有几次的饭局中，其中的一次。他躲在父亲的旁边，好奇地看着圆圆的桌子上坐着的几个满是杀气的军人中。似乎上来敬酒的其中一位年轻军人，他的脸就和眼镜白重合了，只是当时的那位年轻军人的脸上，并没有戴上眼镜，他也并没有注意。
但是现在，一切都和眼镜白的话重合了。可是，康塔不想问，也不敢问。这其中的答案，是很模糊的，似乎有着一条他不敢越过的界限存在。两年了，偶尔他也在街角见过眼镜白，只是他并没有注意。
他不敢相信，却也不想相信。
“父亲啊，你到底是在军方有着怎样的职位呢？你，还安好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康塔入眠了。在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是安详的，平和的，快乐的。
第二天，康塔从三楼上下来，可以透过高高的窗户间看见明亮的阳光，以及顺着眼镜白的手指指向的时钟，知道了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端坐在沙发前的眼镜白，身上穿着是一身的军人标准装备。他有随手指了指沙发的后面，那里整整齐齐地叠好了军服和防弹衣，旁边是锋利的军刀和一把67式手枪。
“我们需要一辆车，换好衣服后就要出门一下，也刚好让你见见血。这手枪是我通过以前朋友搞到了退役品，虽然威力小了点，但是胜在声音够轻，如果你的枪法够准，就用不上军刀了。”
康塔叹了一口，说道：“这大早上就来这么血腥的东西啊，走前门？”
“不，后门，那里只有三两只丧尸。”丧尸白打量康塔的眼神，就好像看着新丁上战场的戏谑一样。
康塔完全整装完毕，两人从房子的后门穿了出去。在出门前，眼镜白就一脸严肃地对康塔说：“在这过程里，我不会开一枪，也不会拔出我的匕首。所有我们看到的丧尸，都由你解决，除非我觉得局势是你无法掌控的，我才会出手。”
康塔静默不语，但是这种被教育的感觉，却让他记忆中那名酒桌上的军人与身旁的眼镜的轮廓更加重合了一些。
康塔冷静地向后拉开了枪上的保险，把手上的67式调到了半自动状态，从围墙里面看向巷子里面。有三只丧尸正在后门的巷子里面，其中两只稍远，剩下的一只正蹲在旁边房子的后门处，距离两人不足五米。
丧尸没有发现两人，但是鲜活的肉味却使得它仰起头来，看向康塔。丧尸生前是一位胖胖的中年人，原本有神的两只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色彩，甚至开始溃烂了起来。
它已经失去视力了。
康塔端起手枪，照着记忆中的训练稳住下盘，双手握枪瞄准抬起头的丧尸。肌肉是不会骗人的，手枪在手的康塔，感觉到了阵阵的熟悉感。
“哒。”轻轻的声音伴随着后坐力传到他的身体，就是这种感觉了，枪械的重量和开枪后的推动感使得他一阵的愉悦。只可惜，似乎略微是打偏了。
丧尸安然地蹲在地上，在它脑袋的旁边的墙上，一个小洞在无声嘲弄着康塔。康塔难堪地回过头，却看到眼镜白已经把头扭过去了，但是从他的侧脸上却看见了他绽放出的丝丝笑意。
‘SHIT’。康塔在内心暗骂。‘太久没摸枪了，准头不好是情有可原的’他暗暗地安慰自己。
康塔重新地摆好架势，调整好方向，这次，子弹准确地穿过了丧尸的脑袋，血液飞撒了半张墙壁，而蹲在地上的丧尸，也靠在了墙上缓缓地倒了下来。
‘即使是消音手枪，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的。’康塔的脑海里面，响起了父亲曾经的话语。
果不其然，远处的两只丧尸，仿佛听到了什么，开始朝着两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