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生擒刘敏政

  悬索桥缓缓落到了壕沟上,形成丈长丈宽的大道,刘敏政遂令士卒过道。

  且说当日朱慈炯令大寨内士卒换上顺军衣甲旗帜,但终是假货,这不士卒一开口便漏了怯。

  “他们衣甲内,怎穿着明军的锁子甲?”

  “应是大胜缴获的吧。”

  辕门左右两排有士卒高举火把,迎刘敏政入营。

  “应是?”

  刘敏政听闻此言逐生疑,心中顿觉不妙,身体不自觉的缓缓,从辕门向悬索桥退去,驱马径走。

  在观大寨内恍惚有旌旗闪动,厉兵秣马的杀喊之声。刘敏政当下令军队止步,大喝举火把小卒,小卒那见过如此场面,大惊下竟暴露了明军旗帜。

  “啊,快撤!”

  “快关悬索桥!”

  见计谋被刘敏政识破,王兴国急命看守关闭悬索桥,自己则手提长刀亲率伏兵杀出。

  悬索桥已合大半,刘敏政不能过,如今后有追兵逼近,前有壕沟尖头栅栏亦是不可跨马飞渡。

  大急之下,刘敏政目眦尽裂血泪崩出,但不知是鲜血使他冷静,还是什么原故,当下其竟有了办法。

  只见此时后方马蹄声愈烈杀气愈隆,刘敏政却心中更静。思考片刻只见刘敏政纵马翻身取箭,拈弓搭箭如满月。只一箭便射断悬索桥上有拳宽的麻绳悬索,悬索桥失力轰然倒塌,遂落回壕沟之上。

  桥落之际刘敏政马也至壕沟,随及从悬索桥疾驰而走,后方大顺军见有生路那还想抵抗,纷纷丢盔弃甲夺路而逃,悬索桥踩踏拥挤,不时有士卒落入壕沟溺死者。

  王兴国带军追杀,一马当先势不可挡,刘敏政部二千之余,能出大寨者不过千余之数。

  刘敏政刚出管涔山大寨未及整军,便又见西北两方有军队过来明火执仗杀声震天,三下齐攻唯有南方有路。

  见此刘敏政也故不得军队,急夺路便往南逃。一员大将若一心想跑,一众士卒又怎么阻挡,这不让其带着三百骑走脱而去。

  却说刘敏政,为躲避追兵抛戈弃甲,以旗敷面,有如丧家之犬一夜狂奔几十里,至天色渐明见后面杀声渐弱,这才敢稍作停歇。

  “哈哈哈!”

  “将军何故发笑?”

  “我等几遭劫杀,但终是突破而去,我笑明军军师少谋,统帅智短,若他在此埋伏一军,不需多只要几千,我命休矣!”

  “将军,所言甚是!”

  “我逃出去后,定十倍奉还今日之仇。”

  一夜惊惧狂奔,刘敏政只觉口干舌燥,当即取下马匹上挂的牛皮水囊,鲸吸牛饮起来。见四周静谧,人困马乏的刘敏政便解下甲胄,彻底放松下来。

  “休息一刻钟后,我等立刻赶往八角堡,这样就彻底安全了。”

  原来宁武关守军不足,所以应时盛早在刘宗敏部到来前,便将八角堡守兵撤下,共御宁武关了。而刘宗敏大军到后,便顺道派了近千人驻守。

  “隆隆隆……隆隆隆……”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天地震颤,闷雷般的铁骑声充斥云霄,滚滚来的扬沙,好似海中奔腾的巨浪。

  闻声而至,只须臾之间几千铁骑便至众人身前百米,刘敏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翻身上马,却不了被马镫绊倒。

  马儿受惊,其上身着地整整被拖行了数百米,美须公萧大统见状,压低身子策马急奔,至受惊马儿一侧与它并行。

  只见萧大统突然翻到马儿一侧,单脚踩镫,一个马背拾物便将刘敏政从地下拽回马上。

  “将军大恩,刘敏政给你磕头了,不过败军之将,不配苟活请就汤镬。”

  “刘将军敢于一死,还怕见我家统帅吗?”

  “你不是统帅?”

  “当然不是,我之才若与我家统帅相较,犹如繁星比皓月。”

  “好,那我便见上一见。”

  刘敏政见此人仪表堂堂,美须阔脸,容貌甚伟以为是这股明军主帅,不了主帅另有其人,且强此人百倍,当下便想见这位主帅一面,也好败个明白。

  “帐下何人?”

  “败将,刘敏政。”

  “噢,将军威名,我早有耳闻,快快松绑!”

  松绑后刘敏政方才看清,堂上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娃娃,不由暗惊,甚至怀疑是明军主帅戏耍于他。

  “霍去病、岳云、周瑜扬名之际皆是少年,我也将要弱冠,效仿他们又何妨!”

  朱慈炯仅一眼,便知晓了刘敏政心中所想,当即解释道,也休让其胡思乱想。

  “英雄未得明主,如宝珠蒙尘,不知……”

  “哈哈哈,也罢,大彪、娄振将刘将军请至偏帐,好生伺候,也好让将军思量,思量。”

  古今若想成大业者,无不礼贤下士、从谏如流,朱慈炯见刘敏政有些本事,便有心拉拢,见其闭嘴不言也不生气,只教娄振设宴款待。

  “兴国,你现派个机灵士卒,扮做敌军,回禀刘宗敏告诉他,此战大胜全歼明军,并说稍作停歇后,便回军。”

  话毕,朱慈炯见左右无人,便让王兴国附耳过来,又仔细交代了一番。王兴国听后连连称奇惊叹不已……

  …………………………

  宁武关连日鏖战,刘宗敏向关内发出通牒,若在不投降,破城之日屠尽全城。山西巡抚蔡懋德,不能守境安民,丢掉太原已是无颜。

  如今又怎能投降贼寇,遂杀来使,将其头挂于城门之上,绝士卒念想,以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举。

  自己则不故总兵应时盛劝阻,日夜巡夜督战,在日前不幸中贼兵流箭而死,上听闻怜之,赐谥忠襄。

  刘宗敏在听闻使者被杀后,大怒令大军全力攻城,自己则领骑兵督军,插剑于地,并扬言有畏敌不前过此剑者立斩。

  其间有混身是伤的掌旗领十数部下逃路,正好被督战队擒获,扭送到了刘宗敏面前。

  “总哨刘爷,我是从商洛山便跟着您的老部下了,我不怕死,只是如此攻城,我从河南带的老人,都要打光了,我想给部队留了种子!”

  “脸都没了留什么种子,虽说我认识你,不过现如今攻城关键之计,你带头逃生,让其它士卒如何做想。”

  刘宗敏见来人模样眉头一皱,但还是下了杀人的决心。

  “小子死罪,但求放过我这些手下。”

  “刘爷,放了他吧。”

  “对呀,权将军您就让他带头冲锋陷阵,将功补过吧。”

  “莫要在言!”

  “我答应你放过你手下,你放心去吧。”

  “来人!”

  噗呲一刀下去,只见这个掌旗血喷了满地,头也滚落到了一旁。刘宗敏不故他人劝阻,更不故商洛旧谊,将这个掌旗立斩祭了旗。

  若你以为他仅为了使者被斩折了面子,就如此不惜士卒性命攻城就大错特错了。

  他如此激进只是因为其手下亲信得到李闯王那的消息,雁门关破城只在两日之间。而其激进至此,也是不想让他人拿了首功,抢了自己在大顺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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