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赌鱼风波 十
将乐道老爷子重新搀扶坐好后，乐意便梗着脖子，这才有工夫去观察这一轮比赛场上的九条鱼。
很快，通过了家传的秘籍，乐意在九条鱼中看了半晌，总算是决定了所选的对象。正要示意乐道老爷子帮她压上，突然，乐意想到了一件事，忙转过头来看向江帆，“喂，江帆。你刚刚压的是什么？”
刚才江帆是在乐意去取回胖鱼过程中，让刘伟帮他全数压到“1”号鱼上的。因而，乐意没有瞧见。在她看来为免一会儿恰好压上的与江帆一致，导致二人打平，最好提前询问一番，避免如此“撞衫”。
所以，乐意特意提前询问了一句。
江帆却不直接回答，只是用眼睛示意了一旁的刘伟。后者知意，点了点头，为江帆向乐意解释道，“那什么，江哥刚刚让我压的是‘1’号鱼。你瞅，那上面的筹码便是我压上去了的。”
顺着刘伟的指点，乐意定睛瞧了过去，果然在1号圆盘上，堆积着刚刚上一轮江帆赢了的筹码子。见状，乐意有些不快地撇了撇嘴，暗道：这小子好贼，和我这轮看好了的鱼居然是同一条。若是我现在再选这条，人还以为我趁他眼光呢。届时，只怕不仅输了比赛，还丢了份。下一次，我一定要提前先选，否则，又让这个坏人抢了先。要是一不小心让他赢了，谁知道他的尾巴会不会为翘到天上去，还会不会提出一些怪怪的要求。
乐意如是想到。
但在外人看来，乐意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摇了摇头。紧接着她将在“1”号鱼上的目光转移到了隔壁的“2”号鱼，露出了肯定的目光：也罢，一号鱼是没法选了，那我便选旁边的好了。看鱼便是看鱼的气血体态等特征，这般瞧来，2号也是不错，起码不输于1号。反正这玩意七分人事，三分天意，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选一条状态最好的便是了。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只能静看天意了。
“好吧，那我便选2号好了。”乐意终于决定了下来，这句话，既是对江帆二人说道，也是对乐道老爷子说道。
便见老爷子点了点头，稳稳地伸出双手，将身前的筹码，约莫五十来枚红色的筹码，尽数按照着乐意的央求，投入到了“2”号鱼的圆盘内。
刘伟见状暗暗咋舌，这怎么着也是五千来块钱了，这位老爷子却眼都不眨一下，仅凭着晚辈的一句话，便压了上去。当真是财大气粗，有钱人的世界，普通人看不懂啊。
哪知便在这时，这位老爷子推完了五十枚筹码后却并不停手，再次拥来五十枚红色筹码，然后一把推到了乐意所选的号码一旁——没错，便是江帆所选的一号。紧跟着一边推着，一边还有工夫和江帆说着话：“小哥，这一轮让老朽也跟着沾沾你的运气如何？”
江帆笑了笑，这个老者可不简单，眼力之强，可以说自己现今若是没有灵识触须，只怕也多不能及。这人虽然自己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修炼双目方面的痕迹，但想来这应该是他多年来得到的经验和底蕴吧。
这片赌区又不是江帆的，人老爷子这样子询问，也不过是给了江帆一个面子。江帆自然深知这一点，对此也就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回道：“老爷子，瞧您说的。您压这一号，那是信得过我，我哪会有什么意见？您老请便。”
老者笑了笑，又从桌面自家的筹码里面拿出五十枚红色筹码，跟着压到了江帆所选了的“1”号鱼盘中。
“哎……哎，爷爷，您就这么对孙女没信心么？都不向着我，真是的。”见自家爷爷选了和江帆一致的选项，乐意当即脸便耸拉了起来，心也跟着凉了半截：爷爷何等人物，眼力之强，震古烁今，自然是比自己强上许多。而今连他都看好江帆所选，只怕……唉！
而乐道呢？见孙女撒起娇来，却不怎么慌乱，依旧悠悠说道：“小意呀。咱们来赌鱼自然是为了赚点钱，爷爷还想换一套白金锻造的银针呢。再说了，爷爷压的都是自个的养老钱，又没有挪用你的。人不都说鸡蛋可不能全搁在一个篮子里面嘛，爷爷这是给你上一道保险。”
“哎，哼！不讲理，看我以后还会带你出来偷偷喝酒么？”瞧着爷爷那老顽童的样子，乐意真是又生气又觉得好笑。想了想一个威胁的法子，便说了出来。随之又觉得还缺了一点威慑力，敢情这老爷子手中有钱了，哪里喝不到酒？于是乎，乐意又加重了威胁，凶巴巴道：“还有呀，昨天呢薛阿姨刚好有事没来，于是我就好不容易收拾了一下屋里，爷爷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嘿嘿，说出来你不信，我在床底下、鞋垫里、卫生间……看到了好些红票子呢，都是用橡皮筋捆好的，一小扎一小扎。赶明儿我要告诉奶奶去……”
“别介，别介呀。爷爷的乖孙女哎！”
……
谈笑间，时间已到。
荷官小莉最后高声宣布了一声后，便主动将那拦板揭开。这一轮倒是没有出现之前的“鱼变”事件。九条鱼沿着水道，犹如九支离弦之箭，快如闪电，须臾间便在赌客们群情激荡的呐喊声中，各自突破了终点线。
这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通过肉眼一时之间既然捕捉不到，将在场众多赌客以及刘伟给看了迷糊。刘伟忍不住嘀咕道：“江哥，这……这到底是哪个赢了？该不会是九条鱼同时一起冲过了终点线吧？”
“别急，看人怎么说。”
这对于江帆等人或许有些难度的事，于小莉而言却驾轻就熟。其将摄像头拍摄到的一一对比，再将红外线扫描的电脑数据拿出来。终于得出了结论，方才宣布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一轮，第一名是……是一号鱼，第二名是二号鱼……嗯，就这两条鱼。”
一时间，人声鼎沸，人潮汹涌。小莉荷官的这话不啻于将一滴水溅到了烧热了的热油里面。
这也难怪，本来从远处大致瞧来，九条鱼所差无几，也就是说谁都可能是第一名，任何一位赌客所压的都有了中的可能。可眼下被小莉这样说来，无异于对压了其他的而言宣判了死刑。江帆可瞧着呢，之前在赌鱼盘上的筹码，压其他的较多，压一号与二号的寥寥无几。也就是说大部分人都输了，这个结果自然从骨子里而言，他们是不愿意承认了的。
眼看着赌场内气氛严峻，小莉荷官赶紧将手向下压了压，厉声道：“众位，众位，安静些。比赛的结果便是这两条鱼得了一二名。各位有意见或是有怀疑了的，都可以过来查看。要知道我赵家鱼仓的每一个赌鱼盘都是四个摄像头无休扫描，还有红外线电脑分析仪进行时时监控，误差是断然不可能有的。”
这话一出，周围绝大部分赌客当即便哑口无言，偃旗息鼓。少数几位仍旧不肯认清现实的人，也在查看过了证据后，一个个垂头丧气，认可了这个结果。
其实，这也正常。都是在小集镇多年以来的老司机，若是对赵家的赌鱼盘信不过，早就不会来这儿消费了。而同样的，赵家若是没有这么一点信誉度，也根本发展不起来了的。
所以，刚刚表面上的喧闹，实则更像是赌客们赌输钱后的不甘以及发泄。在看到了赵家人的态度后，赌客自然也就熄灭了这个心思。
比起别人输了钱不开心，乐意倒显得有些矫情了：无他，这货身前原本的五十枚红色筹码一下子变成了九十七枚红色筹码和五枚蓝色筹码后（赌场规矩，赌客赢钱五千到五万，需要抽成5，超过五万抽层10）可整个人却没有赢钱了的喜悦，反倒充斥着低气压，整个人显得闷闷不乐。
这也难怪，饶是她压的二号鱼得了第二名，算是赢家行列中的，赢了翻倍的钱。可和人江帆的赌约而言，这一轮无疑是输了的，对于自傲的乐意而言，如何高兴得起来？
而且呀，除了旁边的江帆以外，自家的老爷子和自个刚刚压了相同的筹码，现下却比自个的要多了多。如何能让乐意高兴？
虽然赢了钱，可在这二人的映衬下，反倒是输了钱一般。
所以说，快乐与否，对人类而言，大部分都是比较出来的。
偏偏这个关头，乐道老爷子还不知所谓地火上浇油，冲着乐意挥了挥手：“丫头，帮爷爷把赢了的筹码拿过来，人老了，手脚不利索咯。”
“哼，”乐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果断不买账，只将自己的筹码灵巧地拿了回来，随即偏转着脑袋，也不看老爷子一眼，“自己去拿，拿不到下次就不要压中了嘛，省事！”
“这丫头，唉……”老爷子可怜兮兮道，“果真是女孩外向，还没嫁出去呢，就不理爷爷了。”
乐意：“……这都哪到哪啊？行了，行了，小意说不过您，帮您拿好了。”
比起这两位见识过了大风大浪，对于赢取的这些钱无动于衷，并不看重。在江帆身侧战立的刘伟那真是叫一个心情激荡——赢了，赢了啊，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