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奇货可居

  “好样的石秀!对这种眼高手低,只会夸夸其谈和哗众取宠的家伙就该好好教训一下!既然他听不懂人话,用拳头让他长点记性也算对得起他!”这种场合,阿朱马上就显露出她那调皮和喜欢胡闹的本性。都成大人了,竟然没有一点改变。

  “石秀不得无礼!大庭广众之下,鱼龙混杂之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再平常不过,再说这也是每一个人的权力。常言道君子动手不动口,何必要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大动干戈!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商人也商人的身份和涵养不是!”

  不能将事情搞大,毕竟自己来这里是考察山川地势的,犯不上在这里自找麻烦。人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谁又知道这找麻烦的人背景如何。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对。

  “各位在这里谈诗论词,在下马植也不过随口附和几句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再怎么说我也是读书人,而且还曾是大辽朝廷高官,而你们三句话没说完就要动拳头,我说你们是钻在钱眼了商人还是高估你们,看来撑死了也不过是一些江湖混混,如果不是土匪强盗的话。真是太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了!”没想到那个插嘴的家伙竟然脸不变色的心不跳,还一幅理直气壮,毫不退缩的样子。

  还别说,这家伙还真不缺乏骨气,看来或许真有成为一代枭雄的潜质。要说也是!这乱世之中,敢入江湖而且显然还是做违禁走私生意的人,没有点胆量和不怕死的流氓劲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长士青不是很明白,虽然论功夫这小子比起石秀要差得很远,但看起来还算是不错,但这也并不能证明他说的是实情,因为长士青对辽国朝廷的情况不是太熟悉,而且确实也没有听说过朝廷里有过叫马植一样的人物。估计最多也不过是个什么小角色,也许萧峰能知道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过,大辽朝廷我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好像没有你这种货**!再说你一个汉人,国土被占虽然不是你的错,苟且偷生而且尽力向上爬、甚至如你所说的成了大辽国朝廷高官也无可非议,可也用不着在这里耀武扬威和卖弄吧!而且我也坚信像你这种汉人无论如何是得不到人家重用的,毕竟在人家的眼里,狗这东西除了看家护院外也就是摆摆门面而已,要不你又怎么又会干起了这种不大光明正当的江湖勾当呢!”

  看到这小子实在自命清高和不可一世,长士青也索性插话,先杀杀他的锐气再说。

  “先生说的不错!我作为汉人自然得不到重用,虽然费尽心机,但还只能是给人家当个闲差,负责大辽皇室的礼仪祭祀而已!至于我辞官不做干起了这种走私卖马的勾当还不是因为现在大辽国势日衰,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女真人手下的败将和奴隶的缘故,与其站在一艘快要沉下去的船上,不如上岸自救,倒腾些钱财也好,让各位见笑了!说实话,我也就是听到各位所见独到才有感而发,说几句老实话而已,意在与诸位结识,绝对没有看不起诸位的意思!”

  这小子还真是个角色,也不知道是害怕石秀动手还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想用这种办法与长士青他们搭讪。不仅对长士青的反唇相讥毫不在意,反而马上就是另外一副讨好献媚的嘴脸,这脸变得够快的。

  “还算你小子识相,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按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就是几句话嘛!既然我师父和师娘不在意那就算了!”石秀也知道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既然对方说了软话,脸色也和缓下来,一幅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放开了手。

  “各位朋友是远道而来的吧!看诸位一幅生意人的打扮,来到这辽国西京打算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吗?”刚才双方还剑拔弩张的,这一会的功夫就成了朋友似地。这种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就习惯自来熟的角色也算是一种本事。

  “马朋友真有眼力,我们主仆几人来到大同府自然不会仅仅是为了游山玩水,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一行来到这雁北贫寒之地自然也是为了一个利字!想来兄弟也是孔方兄中人,其中奥妙自然是心照不宣了!”石秀跟着来当然是充当这一管家角色的,而且贩马是他的家传,所以这种场合自然是由他主动出面。

  “既是同道中人那就再好不过!在下马植,确实曾在辽国朝廷为官,前两年开始介入商道,专门供应四条腿的货物,如果兄弟需要帮忙,我们不妨进一步说话!”这生意人可真是,就这三两句话马上就成了朋友。

  “马朋友说的正合我意!实不相瞒,在下石秀就是陪着我师傅来做这四条腿生意的!不过我们有固定的的老主顾和供应渠道,正说为盗亦有道,现在遇到马兄弟,除非你的货成色和价格都远远优于我们的老主顾,我们可不便随意改换门庭!”

  石秀这小子看来天生有做生意的天赋,三句话不离本行,竟然真的开始与这个随意搭讪的人讨价还价了。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尤其是对我们这些生意人来说更是如此,不都说货比三家嘛!朋友何必一定要一棵树上吊死。多一种选择总不会是件坏事,说不定与在下合作会能让兄弟更加财源广进呢!”叫马植的那个家伙还在劝说着石秀与他合作。

  “也是!既然有新的供货渠道我们也不用一味要拒绝,先听听这位马先生的条件再说!”这是长士青在答话。虽然自己一行来这里不是做买卖的,但也不好这样一口拒绝,既然要装就必须装得像才行。

  “是马先生吧!我们家主人听说马先生手眼通天,很想与马先生结交一番,不知马先生有没有兴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长士青一帮还在这里与那个叫马植的家伙掰持不清呢,突然另外一桌上一个显然也是南方来的汉人竟然走过来主动邀请姓马的。

  包括长士青在内的众人才顾得上仔细打量在大厅左脚落坐得那一桌客人。他们一个个打扮的都非常精干,看出来都是些练家子,其中一个精瘦的家伙不用问是他们的头目。因为在座中不单是他的武功最高,而且脸上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气势说明,这家伙来头不小。

  “在下童冠,童心未灭的童,衣冠不整的冠!在下来自南地,也是贩马为生,我们可愿意结交一切英雄好汉!马英雄看着也是读书人,更难得对大宋朝这么感兴趣,如蒙不弃,请到我们桌上一座,咱们来一次把酒言欢如何?”

  还真有好事的!看来每个人的使命不一样,所以行事方式也千差万别!没有想到的是,长士青他们几个对马植的无辜献殷勤有点不冷不热,旁观者到开始主动靠了上来,而且对这个自称马植的出口相邀,也不知是有何企图。

  马植!童冠!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长士青听得有点耳熟,更有点莫名其妙。尤其是那个主事的家伙何故要特意把他的姓名解释的那么清呢?难不成是想掩盖什么?童冠、童冠,难不成这是个假名?他跟赵徽宗手下的那个权臣童贯又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的兄弟?宋朝反正有这样的传统,当高官的都是一窝一窝的!

  “我说延禧啊!你和你的皇帝哥哥多久没有联系了?知不知道他的那个宠臣童贯有没有一个弟弟或者哥哥是什么的!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家伙显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而且显然也和另外那个童贯一样是个阉人,而且我敢保证他绝对是南面来的重要人物!他自称叫童冠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和另外那个童贯肯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大哥说哪里的话!自从嫁给大哥后我已经从来不主动和朝廷联系了,而且自从端王兄即位以后,双方话不投机,再加上你又是从不上朝,我根本也用不着、也不想打听朝廷的事情,所以我也和你一样也就知道朝廷有童贯这样一号人物,至于他有没有兄弟我可真的一无所知!”延禧公主赵茵显然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地在哪里嘟囔着。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石秀你要把他们给我盯好,看看他们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见那个叫马植的家伙被人家硬请了过去,又搞不清楚这个姓童的来历,长士青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我说各位,我们在这里谈得好好的,你们干嘛要过来插上这一缸子,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我们正在谈生意吗!如果你们有兴趣不妨加入我们,又何必搞这些小动作!再说了,你这个姓马的伙计也太不仗义,哪有这样办事的!刚才还一再讨好我们,现在翻脸就另寻高枝了!”石秀反应也真够快的,马上就想到了办法。要知道监视对方的最好办法就是加入他们不是吗!

  “这位朋友真是多心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分彼此!既然朋友有兴趣,不妨一起到我们包间里坐坐,有些事情咱们到包间里谈要方便得多,这大厅这里乱哄哄也不方便不是。”对方好像好不在意似的,竟然邀请石秀一起,也不知是过于自信还是别有用心,再就是有可能仅仅是出于礼貌和不愿生事,同时他们也不相信石秀会真的脸皮会那么厚,一定要跟紧他们的缘故吧!

  “我说石秀!做生意和交朋友都是一个道理,必须要双方自愿才行,剃头挑子一边热那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买卖!人家双方既然是你情我愿,我们就不凑他们那个热闹吧!咱们继续喝酒,让人家去忙他们的大事好了!”

  长士青赶快给石秀弄个台阶。毕竟监视他们有很多种方法,再说这客栈也就那么几间上房,自己一方在二楼已经定下了两间,要想找到他们的房间想来不是件难事。说不定他们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凭自己的功力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应该不是件难事,何况他们也未必会特意隐瞒自己的想法,更不会压低声音呢!

  长士青的判断没有错!那帮人所住的雅间竟然还真的在自己房间的隔壁!而且也真的如长士青想到的,他们一开始的谈话竟然毫无警戒之意!

  “马兄弟请坐!在下特邀马兄弟到我们的雅间实在是想与马兄弟诚心结交!马兄弟既然是做马匹生意的,想来一定也需要打通大宋那边的门路。不瞒马兄弟说,我姓童的别的本事一般,这大宋官府地面的事情我可是都能说得上话的,偏偏马兄弟又与大辽朝廷拉得上关系,我想只要我们双方合作,肯定会生意撒兴隆,财源滚滚!”

  听声音是哪个姓童的家伙在说话。

  “能认识童先生这样的人才真是我马植的荣幸!童先生既然有大宋官府的门路那就再好不过,如果能与大宋朝廷说上话就更好了!”你还别说,真是王八绿豆,这两帮家伙还真臭味相投,一开场就找到了共同语言,热乎的不行。

  “是吗?难不成马兄弟还不仅限于需要打通门路方便走私而已,还需要与宋朝朝廷打什么交道?”姓童的显然对马植的话有点不太理解,又或者是明知故问,也不知是不放心还是想得倒更的解释。

  “童先生看来还是不相信我马植是不是?咱们既然认识了那就算是朋友,我马植这里也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就是个商人,主要关心的就是卖马牟利!当然了!再怎么说我也曾经在皇宫里供过职,有些东西和路数还是很方便的。童兄弟是明白人,我也知道你是从南面来,而且我也已经注意你们半天了,我知道老几位绝对不仅仅是来买几匹马的小事,所以也才有这么一说,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谈成比贩马更大的生意也不一定!”

  这马植也不知道底想干什么,竟然和对方你来我往,说着一些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马兄弟这就有点见外了!我们也是想交朋友才把你请来的,只不过身在其境,如果仅仅是谈买卖也就罢了,既然马兄弟说到再深一层,我们都得小心谨慎不是!不怕告诉你,在下还真能与赵宋皇室取得联系,也不仅仅是为了买马而来。马兄弟有什么想法不妨明说,我们几位愿听其详!”

  姓童的还真是不简单,他这么急急忙忙地邀请叫马植的家伙到自己的房间里原来还真的有别的想法。看来搞情报工作的人还真是有先天的敏感和本能,竟然能从大厅里短短的几句对话中发现了这个马植。

  “童兄弟说的难道是真的!如果能与大宋皇室联系上那就太好了!凭我马植在大辽皇宫任职多年的经验,加上我对大辽国国势及其内部情况的了解,只要朝廷能够听从我的谏言就一定会大有作为,到时封王许侯,甚至是青史留名都不一定!”这马植也真是,想青史留名都想疯了,竟然对一个刚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家伙侃侃而谈。

  “看来我还真的没有看错!马兄弟绝不是池中之物,甚而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一定。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兄弟何故弃官从商,而且干起了这种走私买马的勾当?兄弟不妨告诉我们你的真实想法,我们再详细商议不迟!”姓童的显然也不是个雏,在肯定的同时还是发出了疑问。

  “不满诸位,我虽然曾在大辽皇宫任职,但也就是个掌管礼仪的官员而已,位置虽然不低但却没有什么实权!特别是现在大辽国看似风光,实际上已经是日薄西山。船就要沉了,我马植是什么人?难道会为一个外族政权殉葬,所以也自然开始筹划全身而退,也想到了良禽择木而栖!”叫马植的这个家伙这一通话不仅让在座的诸人有点目瞪口呆,也让隔壁偷听的长士青他们开始感到有点眉目了。

  “明白了!看来我确实没有判断错,马兄的确早有预谋。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与你的贩马又有何关系?又何必一定要与大宋朝廷拉上关系!难不成马兄弟有什么机密要务需要通告!”又是姓童的在发问。

  “童兄弟可曾听说过奇货可居这个典故!做生意这件事情,即使是天大的买卖,也不管利润多么丰厚总有限度,何况金银为物都是死的,成功者如范蠡也不过泛舟西湖,茫茫然不知所终。他名留青史靠的是协助他主子勾践卧薪尝胆,靠得是让他的老情人西施卖笑献身于吴王阖闾!此等作为虽情有可原但并不为吾辈所耻,更不足以成吾辈效法之楷模。相反,我更崇拜赵国商人吕不韦。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仿效这位枭雄也来一次奇货可居,男子汉大丈夫,经天纬地,成则青史留名,不亦快哉!”

  你还别说,这马植还真是不可小视,但是这一番说不清是对是错的歪理就让人有点感到不同寻常。

  “难得马兄这样坦白,杂家也不妨和你说实话!杂家就是大宋皇宫内卫副总管、钦命西北宣抚使兼兵马副统帅童贯!马兄弟不妨明说到底有何高见,我们好好计议一下,如果真像马兄说的那样,我童贯愿意代为引荐,而且我相信也一定能让徽宗皇帝引为股肱!”

  看起来这童贯与这个马植还真是物以类聚,都是属于那种头脑敏锐,善于抓住机会和投机钻营的人,这一顿交谈竟然使两人马上就引为知己,相见恨晚和言无不尽。

  “实不相瞒,为了做到这一点我自然做足了准备!不敢说胸中有堪比诸葛孔明隆中对的治世良策,更备好了足以让大宋重整旗鼓,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以雪澶渊之盟之耻的神丹妙药!只是苦无门路,这才以贩马为名,寻机而动!”马植好终于找到知音了,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接下来,隔壁的谈话开始压低了声音,甚至长士青都听不到了!

  “好了!咱们也不用再听了!现在我们已经明白那个家伙就是当今宋徽宗的宠臣和权臣童贯,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还弄了个西北宣抚使的角色。这家伙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为了搞情报、刺探军情还是策反?这还真有点意思了!”

  虽然有点失落,但由于很多事情自己还想不明白,再加上别人已经开始防着自己了,所以长士青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也是!像童贯这样的权臣肯定是不会这样无缘跑这么大老远来到人家辽国冒险的,这还真让人摸不透!”现在连赵茵也开始参加意见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想办法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更得搞清楚这个马植是什么来路?但愿千万不要让我再给猜中了!果真是那样那还真是麻烦。不行!不能这样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明天一早还是由石秀出面就缠住他们,最好坏了他们的好事,哪怕是打听些消息也好!”长士青决定先睡觉,一切等明天再说。再说了,既然遇到了他们就不能让他们溜了,慢慢跟着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密谋什么。

  “人呢?怎么人全没了?”一大清早长士青等人刚起床要下楼吃早饭,突然石秀连喊带叫地冲了过来。

  也不能怪长士青没有作出部署严密监视童贯那帮人,因为他真的不相信这些人有什么大的阴谋,更想不到他们会一早、甚至是当晚就悄悄地溜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看来是有意躲着什么人似的。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长士青他们。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他们要走,谁也没有办法,我们也不必太过在意!反正我们主要任务是考察雁门关南北的地势山川,没有必要一定要跟着他们。而且听他们的语气肯定是要赶回东京汴梁的,我们就先到太原府办自己的事,然后再转向汴梁寻找他们,反正跑了和尚袍不了庙!”

  既然他们走了,长士青也不想太在意,搞得像如丧考妣似地,反正等办完自己的事情再说这些不提。当然,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既然有了这个插曲自己也无法做到完全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大脑里却在不停地进行反复搜索,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童贯他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什么疑问,而且凭着一些模糊的印象,好像记得这个童贯就是在雁门关与一个什么人接上的关系,接着就开始了所谓的联金攻辽的壮举,最后直接导致靖康之变,导致了北宋的灭亡!但他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叫马植,至于叫什么还真记不清了!

  从雁门关向南一路走来,长士青话说得不是太多,除了向石秀等人介绍山川地势就是信马由缰,由于这里除了南辽的军队外就是自己的自治力量,所以自然没费多少周折很快就到了太原府。本来这一次长士青打算花足够的耐心在那里逗留几天,好好考察了一下太原府的守军情况。因为虽然这太原府还掌握在大宋官府的手里,但长士青记得后来这里的守将王禀曾经在金军的围攻下坚守达一年以上,与其他地方的宋军一击即溃相比也算是难能可贵。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他甚至还真想与这位王禀好好谈一谈,说不定真的能成为知己什么的。毕竟有这样的斗志的人也算个人物,尤其是对于宋朝的军人来说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但为了避免引起赵宋朝廷的猜忌,他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一动议。当然主要还是放心不下童贯他们的动向。作为预防措施,他还是派梁巴佬和黑铁头给邓元觉带去自己的一笔亲笔信,吩咐凌振和冯阿宝他们主持的火气研究制造局抓紧在晋南地区设立一个大规模的火器和火药制造厂,并训练大批炮手以备不测,然后就离开这里奔汴梁去了。

  现在的长士青自然不用遮遮掩掩,一进汴梁自然是直奔当地最豪华、也是最富盛名的逍遥客栈。当然,为避免引起朝廷暗探的注意,长士青也不亮明身份,仍然是商人打扮,除了客栈的主管外谁都不知道他是谁。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秘密和有效性,身边只留下了阿朱和赵茵外当然还有石秀,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行为举止想不注意也不行,没有一个手下和仆人也不像不是!

  附带交代一下,汴梁地区的逍遥产业这些年可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这也是在宋朝控制下的地区十多年来长士青公开进行的唯一一项事业了。为了避嫌,长士青曾经与朝廷达成的一个心照不宣,那就是不公开从事和支持其他宋朝控制区域的反抗朝廷的行动,也自然不能公开支持他们的自治运动。自己能做的除了健全情报系统,发展秘密地下组织外就是做买卖了。好歹有北平逍遥王这个招牌罩着,生意倒是如火如荼。以逍遥客栈、逍遥娱乐、逍遥钱庄、神医药堂、逍遥粮油为主要载体的逍遥系列产业在汴梁地区,也如在宋境其他地区一样已经三分天下有其一、成为当地经济的主要支柱。

  只是有所得必有所失,为了免除赵宋皇室对自己的疑虑和担心,他可是做足了表面文章。不说别的,单是这汴梁城就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光临了。记得上一次来汴梁的时间还是哲宗皇帝归天、宋徽宗继位大典的时候。当时的长士青一是给他们个面子,二是也想让宋徽宗兑现与自己在大名府的协议得点彩头,之后他就是一直专心致力于各地自治区的巩固和建设了。十多年来,尽管在宋徽宗的的领导下大宋国是一片灰乌烟瘴气,从中央到地方吏治腐败不堪,百姓怨声载道,但自己一直极力遵守双方达成的协议,对自治区以外的事情一直是徐庶在曹营,三缄其口,保持完全意义上的一言不发。不是因为这次牵涉到那件大事,他还真不想来这里既惹自己生气,又招他人烦呢!

  华灯初上时分,繁华的汴梁大街仍然是人来人往。一个轻摇纸扇的文士漫步在大街上,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跟班。这应该是宋代典型的有身份的家庭模式,一妻一妾外加一个仆人。四人随意溜达并悠闲地四处张望,不时还品评和指点一阵,好像是观夜景一样。

  “师傅和两位师娘,对面的那家酒馆不错,我们进去喝一杯如何?你们不是想了解汴梁的情况吗,这种中档的酒馆应该最是合适!”石秀这些年可是长见识了,江湖上的事全都了如指掌。

  “我说石秀呀!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进这种酒馆喝酒是不是有点掉价?还是回逍遥客栈比较合适吧!”赵茵还没有说话,阿朱到是先开口了!

  “阿朱师娘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现在最适合的就是到这种中档酒馆里喝酒才行,因为这里既不像那些下等的酒馆那样尽是下里巴人,又不像那些高级酒家只有达官贵人,不仅是因为这里光顾的大都是些中等阶层的人,敢说真话也有自己的见解,甚至还有一些上层的人也会光顾,不管是大道消息还是小道消息这里都能得到。你们只要看这家酒馆生意如此兴隆就知道它是个好去处。走吧!我们公私兼顾,现在就去潇洒一回!”本来大家来这里是想附带了解一下汴梁民情的,没想到这小子还好这一口,竟然极力攒动长士青他们喝酒来了。

  都说听人劝吃饱饭,既然石秀有这个建议,既然是能够打听到各种消息的最好办法和场所,长士青当然也不便反对。所以三人跟着石秀就走进了这一家设在汴梁城最显眼位置的酒馆。

  酒馆不是太大,门面和部署也不算豪华,只是大家不得不承认这一个外面看似不怎么起眼的小酒馆,里面的部署倒是相当的典雅和温馨。只是这酒馆的名字却不怎么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刘家酒肆,说起来简直就是土的掉渣。

  “客官请进!客官请进!欢迎光临刘家酒肆!”一踏进酒馆的大门,一个态度极其友善的店小二立即满脸堆笑向长士青主仆四人点头哈腰。你还别说!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光这态度就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客官点点什么?老夫是本店掌柜刘宗保,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一定包你满意!”小二的态度好,酒店的掌柜更显得八面玲珑。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士青总感到这个酒馆掌柜的不是那么平常。这个五十来岁的的中年人虽然也有一副商人的那种皮笑肉不笑特有表情,但这种神情下好像总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长士青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想了半天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也许这汴梁京畿要地确实是藏龙卧虎吧!连一个酒馆的老板都让人不敢轻视。但愿是自己多疑和多虑了。

  “我说师傅,这里的菜可是一般,酒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为什么能这样总是客人满座,络绎不绝?难道这个酒馆有什么背景?又或者有何独到之处?”本来是进来打探消息的,应该是主要听别人说话,没想到这石秀还真不客气,几杯酒下肚后就开口评论了。

  “兄弟看来是外地来的生客,对我们汴梁城的情况是一点也不了解。你真的以为大家来到这里是为了喝一杯酒?我们京城人的口味还不至于差到这个程度!这么多人来到这里还不是想一睹酒肆西施赛昭君的芳顔!那才叫酒不醉人人醉人哪!”邻桌的两个青年书生中的一个显然不甘寂寞的家伙听到石秀的话立即接过来开始评论。

  “这位兄弟说的不错!咱们师徒来自北方偏僻小镇,自然不知道这汴梁的风情!两位兄弟看来是本地人,不妨到我们这一桌一起坐坐,为我们介绍一下汴梁的风土人情,也帮我们这些老土开开眼如何?”既然有包打听的想免费介绍情况,长士青当然顺水推舟发出邀请。

  “哥几个既然诚信相邀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在下李刚,添为礼部一个刀笔小吏,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太学生陈京。看这位先生带着两位如此漂亮夫人到此,显然不像我们这些人一样来这里消遣的,那我们两个就得好好跟你们说道说道了!要说咱这汴梁城那可是没说的,三街六巷,勾栏瓦舍等销金化银之处俯仰即是自不待说。不说拘芳楼的风情万种,潇湘院群芳荟萃,单说这两年刚出茅庐、迷倒汴梁大街小巷的名妓李师师的沉鱼落雁,赵元奴的闭月羞花,天下每一个男人见上一面就可足慰平生。以至于汴梁士子戏言,朝见师师或元奴,夕死可矣!可见这两个女人的魅力。然而这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敌我们即看到的只风靡汴梁的酒肆西施,人称赛昭君的刘若芙!这小女子才是真正的花容玉貌,回眸一笑百媚生,也才是汴梁士子趋之若鹜的根本原因!”

  那个叫李刚的小子还真是会侃,尽管看起来好像不属于那种典型的花花公子一类,不过油嘴滑舌的功夫好像也不是什么好鸟,也有可能两个都是属于怀才不遇、愤世嫉俗的愤青吧!长士青也是为了多得到一些情况,所以才耐着心听他侃下去。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说来说去光是说女人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难不成这汴梁城、这大宋国就只有纸醉金迷、就只有女人这点事!”听到这小子白活了白天就只是说这些无聊的事情,长士青自然表现出然一些不耐烦,何况身边还有两个女人呢!

  “你看,你看!又外道了不是,说你们是外地的老土还真不冤枉你们,要我说你们恐怕连大宋的臣民都不是吧?还闯荡江湖呢!连当今大宋最大的时尚都不知道,难怪在这里大惊小怪!”话说到这里,另外那个叫陈京的家伙也开始眉飞舌舞。

  “这倒有点意思,你给咱们点拨点拨,让咱们也茅塞顿开一会!”听到这话,长士青还真来了兴趣。

  “要说这大宋朝也算是别出心裁,什么事情都与众不同!为官致仕靠裙带靠关系也就罢了,到了这徽宗皇帝更是青出于蓝。自号道君皇帝不说,更独辟蹊径,荒唐透顶,那才叫不拘一格选人才呢。按照他的嗜好和逻辑,不管是凡夫俗子还是三教九流,只要投其所好就能鸡犬升天,飞黄腾达!所以市面才传言道君皇帝有三好,引得天下共趋之!”说这话的是那个自称李刚的家伙,这家伙还真是有头脑,非常善于总结,一套一套的。

  “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三好还天下共趋之的?这又与当今最时髦的趋势有什么关系?”阿朱也开始来了兴趣,所以开始出口疑问。

  “这件事大宋谁人不知!汴梁百姓更是耳熟能详!即使咱们道君皇帝也不隐悔,还隐隐然以此为荣!他的这三好说来也简单,那就是好色、好财、好游玩!按说作为男人,好色也好、好财也罢本无可非议,谁让他是皇帝呢!自然可以这两件事情发挥到了极致;但最不该的是他以天下为私,以一人之私利和嗜好来左右天下大政!致使汴梁城中和大宋境内,最为兴盛和时髦的是留恋青楼美女,最发达的是蹴鞠,最时髦是敛财。同样升官致仕最便捷的途径或是为皇上征集和进献美女;或是陪皇上游乐蹴鞠;或是为皇上聚敛财物,搜刮民脂民膏!只要此一道便可登堂入室,便可位极人臣!所以拉皮条的王诜能言听计从,会蹴鞠的高球官至太尉!童贯靠献媚,蔡京靠敛财,还有王黼、梁师成、李彦等人无一不是这等货色!”

  看来陈京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至少嘴上是这样。直说了半天不是泄愤就是信口开河!不错!郁郁不得志和愤愤不平的货色古今有之,尤其是在宋代这种制度下。

  “兄弟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吧!虽说这徽宗皇帝行事荒唐,但也不至于如此无所不用其极!再说了,天下皇帝哪一个不是这样?”赵茵显然接受不了这小子在这里信口开河,所以开始出言反驳。

  “这位夫人说的不错!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本无可非议,问题就在于这徽宗皇帝无一不做的登封造极,甚至开前所未有之先河。为了搜罗天下美女,他竟然成立了一个什么巡幸局,只是这个巡幸局不仅仅是为皇帝选秀、搜罗天下美女,而且更为荒唐的是它还负责为当今皇上对各青楼、酒肆进行侦查和打探,然后负责安排这位宝贝皇帝寻花问柳、寻求刺激,最为可笑的是,他还自鸣得意地自称青楼天子!不瞒各位,这汴梁城好一点的青楼妓院里有点姿色的美女、艺妓,哪一个不与当今皇上有染!”陈京在继续发挥,口若悬河。

  “说得也太玄乎点了吧!据我所知这徽宗皇帝宫内美女如云,有称号的嫔妃就有二百来人,没有称号的嫔妃更多达五六百人,这么多女人还不够他忙活的,还来得及到处寻花问柳?开玩笑也不能这样随便吧!”长士青也感到有点不理解了。自己身边也就20来个女人就已经穷于应付了,这宋徽宗也真够本事的,皇宫里那么多人还来得及寻花问柳,也不知道他哪还有精力干别的事!

  “你也太小看了我们当今皇上了吧!女色和留恋青楼只是我们当今皇上多姿多彩生活中的一个侧面,他喜欢干的事还多着呢,当然除了治国理政外!比如说游乐尤其是蹴鞠,那可是更能吸引住他的东西,更不要说还有写诗作词,作画写字等等那都是无所不能!”这李刚还真不含糊,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也不知到底是想表达一种什么意思。

  “李兄说的这还在其次,其实当今皇上最喜欢的除了女色之外就是他对财富先天的热爱!作为皇帝本应以天下为家,以万民为子,但他偏偏要跟天下臣民见外,大肆掠夺天下的田产,更对天下奇珍异宝,怪石名花爱不释手,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什么西城刮田所,非要把田产从百姓手中夺回来归为私有,与民争利,横征暴敛,你说是不是让人感到滑稽可笑!”陈京接上了李刚的话,两人一唱一和,在长士青几个的面前说的那可是畅快淋漓。

  “有这等怪事!这还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难怪三朝老臣章淳曾感慨‘端王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看来还真是有些先见之明!”这次是长士青在接话了,人家两个人说了这么半天,自己当然也不能只听不说。

  “问题是如果仅仅是敛财也就罢了,只要把这些钱财用倒正道,富国强兵也就罢了,偏偏他这样敛财只是为了一己私利,为了自己享受。为了大兴土木建造什么万寿山、游乐园遍及全国征集奇花异石,全不管天下百姓怨声载道,食不果腹!”这次又是陈京在发感慨了。

  “难怪有这样的事,也难怪大宋国被搞得乌烟瘴气!当皇帝的整天就忙活这些事了,哪还有时间顾及国家大事!不过,我也就不明白了,常言说得好,文死谏,武死战,你们这些臣子又是干什么的?还不是也来这里喝酒行乐,怨天尤人,最多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难道不知道这就是助纣为虐,五十步笑百步吗!”长士青附合了一句实话外,也不失时机敲打两下这两个小子。

  “你认为我们想这样吗?只是天下大势如此,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上有所好,下必效之。现在朝廷所有重要职位都是由王诜、蔡京、童贯等这帮小人控制的,我们这些小卒子有何用?除了在这里过过嘴瘾外,就是借酒浇愁,看看美女逗个乐子罢了!”李刚虽然不瞒长士青的指责,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你们也太消极了点吧!子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凡夫俗子也就罢了,你们可都是汉民族的精英,连你们都是如此精神状态还能指望什么人?至于所谓的郁郁不得志,要我看也只能是借口而已!宋朝王室信不过你们,得不到重用可以理解,但你们就不能另寻它途?难道两位没有听说北部和东部的那些自治区嘛?难道哪里的开明气象就不能吸引你们?”长士青突然想起了这个李刚和陈京好像都是后来有名的人物,趁此机会说服他们为己所用也算是个额外的收获。

  “先生说的不错!北平逍遥王属下的地区确实别开生面,国富民强,政治清明,但说穿了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只在乎他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的平庸之辈!他难道就不知道,当今大宋之内除了他有兵有权说话有分量外,谁还敢、谁又能给当朝皇帝施加点压力呢!但偏偏他只自扫门前雪,对大宋其地方根本就不闻不问,连朝都不上!所以我们两兄弟对他充其量也就是敬而远之,甚至还有点对他瞧不太起!这也才屈居此地,苟延残喘罢了!”两个小子还真敢在这里强词夺理,至于是否真的有这么一层考虑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李兄弟说的也有些道理,但世界上的事有时很难做到尽善尽美,更不能强求。保不定北平逍遥王也有自己的难处,正如你们所说,现在的局势无论是谁说都没有用,极有可能北平逍遥王也不想徒劳无功惹人烦,更有可能是北平逍遥王与宋廷早有默契和协议,谁也不得干涉对方的辖区也不一定!如果是这样说不定两位兄弟是怪错人了!难不成要让北平逍遥王进行进行兵谏?不说以山东、河北和山西一部外加两淮之地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大宋抗衡,关键还是鹬蚌相争、血流成河才是更令人担忧的事情不是吗!”

  虽然不能明确地为自己辩护,也不能详细说明自己的处境和设想,但长士青也不想让这两个家伙这样误解自己。

  “我们兄弟果然没有看错,几位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几位既然如此为北平王辩护,难不成几位是北平逍遥王府的人?”看来还是李刚比较事故,竟然从长士青的话语中猜出了端倪。

  “两位也太抬举在下了!在下也就是与北平王有几面之缘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更不敢说是他的人!今天也就是就事论事。我也知道你们现在这样做也许是情有所原,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而谁又能螳臂当车!不过在下还是认为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从自身做起,坚持不懈,做到问心无愧,竭尽全力,我想天下大事定会有另外一个局面。这些都是废话、空话,说起容易做起来也许很难,所以咱们还是不说这些了。权且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吧!”

  长士青可不想现在就这样暴露身份,不是因为突然记起来这两个家伙后来可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他恐怕也不会这样和他们在这里白费口舌。

  “好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议论国事了,还是抓紧看看这位酒肆西施赛昭君才对,免得过一段时间朝廷的巡幸局得知消息,又像李师师和赵元奴一样被那个多情的皇帝包养了或者干脆抢入宫去成为他**成千上万个花瓶中的一个,咱们连看一眼也捞不着了!”又是陈京在打趣。

  “荒唐、荒唐,真是荒唐!君也荒唐,臣也荒唐,国也荒唐,民也荒唐,如此荒唐加荒唐,国如之何,民如之何?可惜、可惜!”长士青突然想到了什么,摇着头发起感慨来!

  “时事如此,又奈之何!何况我们这些人微言轻,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文人?”李刚显然不是很赞同长士青对他们的指责。

  “不错!这些事情当然怪不得你们!大凡天天命将至想躲都难,末代皇帝总要搞出一些荒谬绝顶的事情来,这也几乎成了惯例。周厉王烽火博一笑,殷纣王虎毒而食子,唐明皇乱伦无耻夺儿媳以为乐,李后主荒唐变态,观三寸金莲以自逸。现在的这位官人更是集古今之大成**三千也就罢了,还自称青楼皇帝与民共妻,到处搜罗歌女、舞女填充**,如此下去不亡也难,不灭也难!”

  既然说开了,既然是在酒馆,既然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小酌了几杯后的长士青自然也不客气了。想起后世的那些首脑们,功成名就之后非要搞个戏子或歌女当老婆也就罢了,偏偏要到处为显摆而显摆,到处游山逛水,把正事全忘了,与现在的宋徽宗是何等出奇的相似。

  “自古红颜多祸水!都是这些女人愚弄圣听,祸国殃民。”李刚好像听出了长士青话中有话,毫不客气地又多了一句。

  “这位兄弟说的也太偏激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还不怪男人们的无耻和荒唐。我们女人又何罪之有!”阿朱显然不赞同这种指责,所以脸色一变,出口反对。

  “阿朱妹子说的对!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必歪之!女人何罪之有?她们辛辛苦苦地靠自己的脸蛋和风情为悦己者容,或卖笑卖唱,或卖肉卖色以获得一日三餐,甚而飞黄腾达,这就像诸位靠一篇文章,靠几部经典致仕做官一样,本无可非议。正所谓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根本就无上下尊卑之分!问题在于做官的人太无自制,自己出了问题反而把过错推到女人身上!所以在下才连用了几个荒唐来形容这种现实!完了!完了,事已至此,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长士青决定不再讨论这件事了,不仅仅是因为越说越感到可气,再说了谁知道这酒馆里有没有皇帝老儿的眼线,万一让他们注意到自己,徒生麻烦就划不来了。

  “先生的话是有感而发,虽说我们不敢完全苟同,但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我们也为自己的同流合污感到羞愧。不过,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也有难言之隐,属不得已而为之。说穿了还不是想借次机会,寄希望能结识上一两个上司或贵人,言谈投机之余或代为提携,最终得到报效国家和朝廷的机会,免得终生碌碌无为,将大好时间消磨在无聊和挣扎之中!”

  李刚的这句话虽然有为自己的辩解之意,但看来却有几分真实,也自然博得了长士青的几分同情。也是!这大宋朝的官宦制度就是这样,没有根基人要想通达上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些士子文人聚在这种场所看来除了是想一饱眼福,观看这古代的酒吧女郎的秀色可餐之外,还有拉帮结派走后门之嫌!曾记否连梁山好汉宋江都要拼命钻进李师师的石榴裙下,也难怪后世的那个什么天上人间、红楼会让大量贪官污吏趋之若鹜,谁让组织部门的事情大多都是在床上和温柔乡中决定的呢!谁让这种场所成为了民间组织部呢!有这种不可道破的玄机,不红火才怪!

  “也真难为你们了!说来也对,没有好办法不是!人家有权有势,有国家权力,谁也不能阻挡人家淫尽天下美女不是!问题是如果他能把自己该干的事干好了,这都是小节。偏偏这赵宋家的官人把这件事当成了正事,把正事、也就是治国理政完全置之不理,到最后又把亡国灭种归结于红颜祸水这就有点过分了!寻常百姓能干什么?难不成能有办法阻挡他们抢夺和搜罗天下美女不成?”长士青的天平开始向李刚和陈京一边倾斜了。

  “相公说的虽然有理,但这些洪水红颜也不能说是全无责任,她们要么献媚邀宠,要么处心积虑想要进宫,幻想一日得在君王侧,幻想六宫粉黛无颜色,最后误君误国!她们才最可恨呢!”立场不同观点也自然不同,这种话从延禧公主赵茵的嘴里说出来自然情有可原。

  “延禧的话有点偏激了!皇帝要强征美女谁敢不从,何况还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呢!不要说她们这些人没有办法,即使我们又能怎么办?总不能什么也不干,专门与那个什么巡幸局作对,不让赵管家找美女吧!”这话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也是实话!

  “我说你们两位胡说八道了半天难不成是懵人的吧!还回眸一笑百媚生呢!咱们都喝了半天了还没有见到人影呢!难道就是为了吊我们的胃口,好像我们没见过美人似的!我可告诉你们,说到美人,不说在座的我这两位师娘比她毫不逊色,如果你们真的见到我家语嫣师娘她们几个,你们也就不会这样信口开河了!”这石秀也真是的,竟然好意思与这两个小子胡说八道。

  “石秀就别胡说八道了!如果真说到美丑,咱们家的几个姐妹自然也可谓天姿绝色,但毕竟是青春无价,我们这些人都是昨日黄花了,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也罢!”延禧公主赵茵听到这话竟然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小女人的心态永远摆脱不了。

  “两位师娘这就多虑了!师娘们的神功早已经让你们摆脱了岁月的纠缠,谁敢说你们是昔日黄花我就跟他们拼命!你说我说的对吧,师傅!”石秀这小子真是心眼机灵,竟然知道该如何讨好人。

  “说我们干什么!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有些人说的漂亮还不是和所有人一样兴冲冲地来这里等着看什么美女来了!”阿朱的话说得就更不太客气了。

  “天地良心,我可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玄机!不过,他们说了半天我还是不太相信,你们看我们都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也没有看到什么赛昭君、赛西施的!看来确实是懵人的,咱们走吧,别在这里找不愉快了!”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也算不虚此行,看到两个丫头醋意浓浓的样子,长士青决打道回府了。

  “马上就出来了!马上就出来了!大家来到这个酒馆说到底就是为了一睹美女的芳颜,喝一杯酒肆西施给大家敬的酒,你们就这样走了岂不太亏了点!”三句话不离本行,陈京还在念念不忘美女的事。

  “闲杂人等赶快回避,这里被皇宫征用了!快走!快走!不要找不愉快!”大家到底没有来得及看到那个什么美女。李刚的话还真是灵验,果然有人来清场了。

  “什么鸟人在这类吆三喝四!老子在这里坐了半天了,酒也喝了,菜也点了,就是想看一眼哪个什么叫赛昭君的小娘们,这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呢!你们又是那颗葱?竟然要赶大家出去!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总有不服气的。靠角落一个酒桌上两个年轻军人打扮摸样的人站了起来,显然是借着酒意发泄不满。

  “就是!就是!让那个小娘们赶快出来陪老子喝上一杯,我们自然会离开。不然,没有那么容易!”有人开了头,符合的自然多了起来,特别是另外一桌坐着的七八个显然是江湖人士的家伙也跟着嚷嚷起来。

  “哪来的混蛋如此大胆!连朝廷的巡幸局都不放在眼里!既然是巡幸局看上的人,那可是要进宫服侍皇上的,你们难道想造反不成!识相的赶快滚蛋!免得脏了老子的手。”仗人势的狗总是叫得最狂。听了上面的议论,刚才叫着要清场的那些家伙马上就怒气冲冲起来。

  “这大宋京畿要地还真是滑稽,一帮拉皮条的竟然美其名曰叫巡幸局,还在大庭广众下大张旗鼓,毫不掩饰!听起来好像有点土匪进村的感觉,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终于有点气不过了,长士青也阴阳怪气地补上了两句!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阻挡我巡幸局的人,还在这里说三道四。来人!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轰出去,有不服气的就抓,有反抗的就杀!”领头的那个没有下面的家伙看来真有点气急败坏,开始张牙舞爪了。

  “什么狗屁巡幸局,还不是一帮专门拉皮条的阉人,皇帝不急太监急!再说你们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在替他人做嫁衣裳!让咱们兄弟先看一看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当今皇上不就喜欢与民共妻不是吗!那几个江湖人士看来也不是好惹的,一面粗野地狂笑一面站了起来要动手。显然根本就不把这些巡幸局的宦官放在眼里。

  “小子们!既然这帮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客气了!大家动手,把这些人全给我轰出去!”又是那个领头的在叫唤。

  “大人请息怒,请息怒!诸位客官也不要着急,大家听我一言。难得大人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大人千万不要动怒,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照办,只请不要打扰了小店的生意!至于各位客官也请息怒,自古民不与官斗,小店撑到现在也不容易,一旦发生争斗激怒官府不说,小店势必也会被弄得乱七八糟,受到牵连,我们还要生计不是!”

  这次是酒店的老板出来了。这小子还真能言善辩,看到双方一言不合就要冲突起来,马上就站出来向两面赔笑,打起了圆场。

  “你就是这家店里的掌柜?算你识相!本大人是皇宫巡幸局总管杨戬,听说你家的女儿天姿国色,人称赛昭君什么的,本官奉命前来查看,如果觉得合适就把她带进宫内。万一加以培训得入皇上的法眼,开始侍奉官人,你小子也就飞黄腾达了!所以赶快将这些闲杂人等赶出去,把你的女儿叫出来,我们先看一看是不是名副其实!”

  那个叫杨戬的家伙看来是找到了正主,也不与其他人废话了,开始向酒馆老板发号施令起来。

  “既然是大人的吩咐的,小的我自当照办!诸位客官,民不与官斗,就请诸位请便赶快出去吧!大不了今天的酒钱我不要了,算我请客。请大家见谅,大家见谅!”这酒保还真不含糊,八面玲珑,眉开眼笑。

  “什么狗屁巡幸局!不是冒充的就是拉大旗作虎皮,糊弄人的吧!世上怪事再多,也不会有此等滑天下之大稽的怪事,哪家皇宫有这样的规矩,还有什么狗屁的巡幸局!快滚!快滚!不要打扰了本夫人的酒兴!”

  看来延禧公主赵茵的脸确实是挂不住了。如果说原来道听途说还可以以不可能这句话来自欺欺人,现在这杨戬亲自出面并大放阙词了一番,这件事情再不能否认了,所以难免有点恼火。

  “就是!老子也不走!今天非得看看这个美女不行!不让老子看,什么巡幸局也好,巡苦局也罢,老子们都会连同这个酒馆一样给他砸个稀巴烂!至于那个什么赛昭君,老子索性就抢了去做个压寨夫人也不错!”还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这京畿要地也敢口出狂言。说这话的是那几个江湖人士中的一个。

  “好大的胆子!难不成你真以为凭你们的那些三脚猫的本事能在我大内侍卫付总管杨戬的手下过上三招两式,真是大言不惭。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拿下!”

  “哎呀呀!这是怎么一回事?来者都是客,何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呢!各位消消火,小女子给你门斟上一杯,喝上一杯咱刘家的小酒保证心平气和,万事通顺!”

  剑拔弩张之余,突然耳边想起了一阵悦耳的、银铃般的声音。一个打扮入时的二八少女踏着小碎步从后堂出来。小脸似笑非笑,明媚红颜,唇红齿白,好一个惊世美女!好一个祸水红颜!难怪人称赛昭君呢!不说这争斗双方一下子全都被这个美女勾了魂似地站在了当地一动不动,即使长士青身边的延禧公主赵茵和阿朱这样的美女也不得不暗暗称赞。难怪有这么大的阵势!这女孩虽然是个类似后世陪酒女郎似的人物,但英雄不问出身,确实是光艳照人,别有一番风味。与王语嫣她们几个姐妹站在一起,最少可以说是各有千秋,绝不逊色!最可贵的是,不但这容颜而且这风度气势也不属于自己的任何一位丫头,年纪轻轻竟然是久经江湖,不亢不卑!

  “不错!不错!果然传言非虚,真是踏破铁西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这个人了!不仅其容貌堪比嫦娥,天生丽质,单是举手投足之间与已故刘贵妃简直是如出一辙。不满诸位,当今大宋官家自从他最宠幸的、也是皇宫中最美艳的刘贵妃病故后,一直闷闷不乐,食不甘味,杂家也一直想找一个同样美丽和善解人意的姑娘取而代之,都一两年了,今天才找到了这个和刘贵妃长得一摸一样的人物。偏偏姑娘也是姓刘,真是天缘巧合,难不成是刘贵妃再世!不用浪费时间了,酒家在这里就给你道喜了!我们这就把她带走,你就等着领赏吧!如果官家满意,封侯许王也不一定!”

  看着眼前的这位美人,自称巡幸局总管的杨戬竟然大喜过望,也不再走什么形式了,马上就要带人走路。

  “等等!你们也太霸道了!简直一点也不把天下豪杰放在眼里!我们姚家寨的诸位当家跑了这么远的路来这里就是为了一睹这小娘们的芳颜,让这个好看的小娘们给咱们斟上一碗酒,你们就这样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要抢走,比我们老大抢压寨夫人都霸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兄弟们动手,如果他们无礼咱们也不用客气,既然是抢,他朝廷的巡幸局也好,咱姚家寨的当家的也罢,反正只要是手头上厉害就行,谁抢得过谁就算是谁的!倒是这小娘子可要想清楚了!与其到皇宫大内做个深宫怨妇,一年也见不上男人一次,还不如跟我们大当家倒姚家寨,夜夜享乐呢!”总有不怕死的,那几个绿林好汉中仍然有人在口出不逊。

  “大胆狂徒!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小的们快去搬救兵,其他人给我动手,胆敢反抗的人杀无赦!”这杨戬再怎么还说也是个副总管,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何况这又是在东京汴梁。所以一面吩咐手下去搬救兵,同时手中拂尘一摆就要动手。

  “王八蛋!想搬救兵以多欺少不成?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老三老四跟我把门口守住了!那些没有下面的家伙一个都不要放过。其他人跟我上,先杀了这个老家伙再说!”

  “各位大人,各位英雄好汉!你们要打架而且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在小店大打出手简直有点岂有此理吧!总得先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看法。我刘若芙自由攻读琴棋书画,并含辛茹苦,处心积虑在汴梁城设点沽酒,为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到你们的什么姚家寨当个压寨夫人!你们男人总想扬名立万,我一介女流当然梦想着能侍奉君王,光耀门庭了!所以还是请各位当家的稍安勿躁,本姑娘给你们敬上两杯你们就收手罢战好了,不说这是汴梁城,你们根本就是插翅难飞,就是我本人也决不会跟你们走,让你们如愿的!”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对着一帮土匪竟然也好不打怵,言之凿凿。

  “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看来这赛昭君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开酒馆原来就是为了招蜂引蝶,为了向巡幸局和大宋官人传递消息,等着就是这一天!我说姚家寨的兄弟们!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女方不愿意,你们就算了吧!就这个小酒店打上一架也没有什么好处!反正咱们已经见到这个女人了,大家就散了吧!”这次是那两个军官摸样的人在讲话。

  “不错!不错!大家散了吧,咱们也快走!免得让他们波及。”长士青赶快符合,一面搀起阿朱和延禧公主,一面向石秀、李刚和陈京说道。打架这种热闹自己可不想看,再说了,看他们的身手都算一般,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不是!

  “不行!老子姚伯当既然说出来了,哪有不打上一架就认输的道理!来吧,先吃我一刀!”姚家寨领头的那个家伙语音未落,鬼头刀一摆呼的一声就向杨戬劈去。两人你来我往马上就战到了一起。

  要说这姚伯当的武功还真不怎么样!虽然这些年大有长进,但也还没有突破二流好手的境界,最后在他的一个兄弟的帮助下才,勉强与杨戬战平。只是他手下的几位兄弟的手段倒是不俗,偏偏杨戬的手下却没有什么好手,于是乎在整体上还是姚家寨的人占了上风。

  只是他们双方这么一战倒霉的是这个酒馆了!但见桌椅板凳四散飞舞,碗碟汤汁潇潇到处乱溅。一些有武功的家伙还勉强来得及躲闪或者逃出酒馆,奔向大街,身上也自然沾满了哪个些汤汤水水,污碎不堪;那些没有武功的家伙就更狼狈了,一个个面红耳肿,抱头鼠窜。至于掌柜的和小二则只有钻到柜台下哆嗦了的份了!

  一帮土匪和宦官为了抢一个女人在汴梁城中大打出手,这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大概也只有宋朝才会有这种情况。当然了,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甚至是两国交战也不乏先例,甚至是累见不鲜。武王伐纣的起因不就是因为文王的儿媳妇被纣王给抢了才种下祸根;至于后来吴三桂一怒为红颜,乃至西方的那场著名的特洛伊之战好像也是因为一个女人引起的吧!古罗马的君主们更是为了一个埃及婊子大打出手几十年。老实说,在长士青看来这件事情虽然可笑,毕竟可以理解。男人嘛,这种原始本性偶尔显露一下也不为过!

  对了!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历史上那个被称为小刘贵妃、后来又被追封为皇后的人物吧!据说宋徽宗在得到这个女人后,一度颇有唐明皇把自己的儿媳霸占入宫后的忘乎所以,一时六宫粉黛无颜色,自此君王不早朝。估计确实因为她的无穷的魅力有关!想想看!连长士青这样的得道高人都因为这个尤物的美丽而有点情不自禁,何况那些一般的俗人。肯定就是!因为历史上宋徽宗再没有过如此美艳的宾妃了!只是他有点不太明白的是,论姿色这个姓刘的酒馆女郎确实属于那种超一流的尤物,宋徽宗这个猎艳高手能看得上也情有可原,但是自己何故偏偏能够碰上这件事就有点巧合了!因为凭印象他好像记得那个小刘贵妃应该在一年前就入宫了的。看来受自己的影响很多事情还是发生了不小的改变,甚至连这个美人的命运也受到了影响。

  一面撑起一股真气将四散飞来的汤汁挡在自己几个人身外一面观察着酒馆内的局势。当然了,长士青也不完全是袖手旁观。这不,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顺手拨弄着飞来的碗碟将两个已经几乎冲到门口想去报信的宦官送上了西天。不能让他们出去搬救兵!虽然长事情对姚家寨的土匪没有好感,但是他也不愿意见到巡幸局的人占上风。最好的结局是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时间当然也是越长越好!

  有了自己的帮忙杨戬的手下当然没有人冲出去,所以也就自然没有援兵的到来,看来这两帮家伙还得好好打上一阵了。至于酒馆的那些食客大多数已经散去了。长士青他们因为坐在里面,再加上也想看个究竟,所以也没有撤出去,这也才见证了这一场战斗,并有机会采取后面的措施。

  “石秀帮一下李、陈两位兄弟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阿朱和延禧你们随后跟进,赶快回客栈,我稍后就到!让他们自己在这里打吧!咱们没有必要凑这个热闹,更不能惹麻烦。”在一阵乱哄哄的打闹声中,长士青把自己的声音逼成一线向自己的人传递着消息。

  “大哥想干什么?为什么不一起走?难道还有什么打算不成?”阿朱一听这话立即反问。

  “大哥该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把我们两个人支开好下手?不行,我们要跟着你,要走一起走!”延禧公主赵茵的话更有点直截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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