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9
奇妙的师徒二人组合, 正在做着出发前的准备。</p>
“这次出行的目的，明白了吧。”</p>
做老师的男人，懒洋洋发问。</p>
“嗯嗯、嗯嗯。总之就是刻意露出破绽、引诱那些最近对五条家不满的大小家族和诅咒师们开始动手吧。”</p>
做学生的八岁男孩, 脸雀跃地说出了什么听起来很可怕的话。</p>
说完了还忍不住想抱怨：</p>
“哼哼~亏我还以为是和老师的二人出游呢！我可是把双六都带上了哦？！”</p>
“……想玩的话, 我也不会拦着你。”太宰沉默了下。“反正是行走的活靶子。纯粹当出游也无所谓。”</p>
“若无其事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啊，老师？！”</p>
五条悟窃笑着吐槽, “与其说我在黑市上的身价高、超出一亿什么的，老师你可是比我还值钱得多哎？”</p>
这话说的没错。</p>
自从五条家聘请了“无咒力者太宰治”之后, 无论是咒术界地位、在普通人中的经济影响力、亦或者是逐步掌控政坛的架势、简直是一往无前地往前冲, 只要不是一个瞎子，必然能猜测到五条家与咒术界的大动荡都是谁搞出来的鬼。</p>
此，哪怕太宰治从来没走出五条家步, 关于这个人的悬赏，也开始逐步叠加。</p>
不知不觉间被吞并、被侵占了所存空间的小家族和诅咒师们, 简直恨不得啖其肉。</p>
所以，哪怕还完全不知道太宰治的容貌、外形、体征, 该人在黑市上的悬赏也已经像雪球样翻滚着膨胀。</p>
浸透了憎恶与血腥的悬赏金额，至今日为止、已经飙升到五十亿元。</p>
“————才这么点啊。”</p>
对这份触目惊心的价格，当事人却只是倦怠地抬了抬眼，讥笑道。“嘛。和黑手党的悬赏完全不能比呢。看起来，咒术界的眼界果然还是太狭小了。”</p>
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却听得五条家下任家主又一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爆笑起来, 笑得在榻榻米上直打滚, 大喊些“太棒了不愧是老师”之类的胡话。</p>
“总之，确认下：这次出行，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p>
“此——”</p>
太宰低声说。唇畔笑意带上些不妙的深意：</p>
“——万受伤了。我可不管哦？”</p>
此时此刻的五条悟并没意识到、所谓“受伤”究竟是什么意味，便只是信心满满地举起手：</p>
“放心！！”</p>
男孩兴致勃勃, 而那跃跃欲试的神情、说是亟待捕猎的猛兽幼崽也不为过。</p>
“那些垃圾、来多少我杀多少。放心啦老师！”</p>
太宰不为所动，仍以冷淡的视线望向他。</p>
“不过。如果为毫无必的享乐、耽误了任务。什么惩罚，你是知道的吧。”</p>
五条悟的神色，立刻变了。</p>
“不不不，只有‘那个’，绝对不！”</p>
男孩疯狂摇头，脸色苦涩得像是生吞了只青蛙，——若是被五条家的其他人看到大少爷的这副神情、绝对会大为震惊、瞬间冒出‘怎么可能啊’‘是悟少爷哎’‘大概是我疯了吧’之类的念头。</p>
可五条悟正拼命的、全身全意抗拒着：</p>
“绝对不哦？！老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所以、只有那个不行？约好了哦？？？”</p>
太宰留给他个冷酷的眼神。</p>
五条悟顿时鼓起脸，鼓鼓的。</p>
过了片刻之后，两个人终于收拾好、准备出发。</p>
不提或许隐藏在暗处的仆从们，两个人出发时皆是两手空空，连个行李包都没提。</p>
五条悟换下了在家族中的传统和服，套了身米白色的连帽卫衣，长袖及衣摆上衬着天蓝的条纹。</p>
下面穿了条元满满的七分裤，踩着藏蓝色的运动鞋。</p>
双手插兜的样子，实在又拽又酷。</p>
结果抬头看，太宰还是那副黑手党标准着装。</p>
“……”</p>
从头到脚身黑，唯独围巾鲜红，而从脖颈绑到手腕脚踝的绷带是惨白的。</p>
五条悟不爽起来：</p>
“老师，怎么是这种套装啦？”他抬手去抓太宰的袖子。</p>
“那些家伙们，准备来、准备去的，全是这种黑西装！——太闷了吧。”</p>
男孩说着，眼睛亮：</p>
“第一站！我们去东京买衣服吧！！！”</p>
脱口而出之后，他越想越觉得道理，“反正出门就是这个目的、敌人们不认识你——干脆换一身衣服怎么样，老师？”</p>
“………………”</p>
太宰无言以对。“没那个必吧，悟君。”</p>
男孩抓着他袖子就往五条家门外冲。</p>
“晚啦！老师！”</p>
他笑着吐舌头，蓝眼睛快活的亮起来：</p>
“你说过切听我的吧！！”</p>
【弹幕：</p>
“？？？？？之年！！！我居然能看到首领宰换初始套装？！？！”</p>
“加油啊！！不愧是你——给我冲啊5t5！！”</p>
“太棒了啊啊我爱你啊五条猫猫！！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p>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看首领宰穿白西装！！”</p>
“燕尾服！”</p>
“家居装！”</p>
“运动服！”</p>
“果体围裙！！！”</p>
“左边你hhhhhh瞎说什么大实话！！”</p>
“不管穿什么，反正把那套衣服给我扒掉啊！！”</p>
“看见红围巾我ptsd都犯了！呜呜呜呜我的宰啊————”</p>
“啊东京到了！看来五条家其实也不那么远——我靠这家店？！”</p>
“……真贵……”</p>
“好贵…………但不愧是五条悟和首领宰！看这眼也不眨的淡定态度，好爽啊？！”</p>
“为什么我看男人逛商店看得停不下来？！”</p>
“来了来了！五条猫猫给老师亲手挑的衣服！！”</p>
“啊我死了————！！！”】</p>
从更衣室走出来的男人，换上套浅色装扮。</p>
沙色双排扣大衣，浅米黄休闲裤，深咖啡色皮鞋。</p>
太宰眼都没看等身更衣镜中的自己，而是转过身来、全无所谓地对五条悟摊开双手。</p>
“怎样。”</p>
他恹恹地说，带上点提不起精神的鼻音。</p>
（这个颜色）</p>
（毫无疑问会想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p>
（“书”的、那一面啊）</p>
但是。被五条悟眼挑中了这套色系。</p>
该说什么呢？</p>
（………………）</p>
熟悉的刺痛闪而过。他以更熟练的态度忽略了那份痛觉。</p>
五条悟停顿了片刻，慢慢皱起眉。</p>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p>
这句话开始还些迟疑，但是越说越肯定了。</p>
男孩伸手去拿另外套，“换掉吧，老师。这个颜色和你不搭。”</p>
太宰垂下眼睛，淡淡笑了笑。</p>
转身去了更衣室。</p>
【弹幕：</p>
“？？？为什么？！”</p>
“卧槽为什么？！！”</p>
“明明应该是双倍的快乐——！”</p>
“为什么我从哪里都能吃到刀子？！”</p>
“不管不管是我错觉了！！！我看下套奇迹宰宰！！！”</p>
武侦宰：……</p>
武侦宰：……哎。】</p>
下套是酒红衬衫配格子条纹西装。</p>
五条悟踮着脚尖拍了拍老师的领带，勉强点了头。</p>
第三套是白色的制式大衣，特意做成海军蓝色的翻领。</p>
连每一条衣缝都熨帖得笔挺，是肉眼可见的昂贵。</p>
明明这套纯白大衣足以衬托出太宰的高挑身形，五条悟却不怎么满意地皱着眉。</p>
“喂。”男孩毫不客气地对店员说，“就没什么不那么——正式的衣服吗？不是西装款式的？”</p>
他双手环抱着，脸挑剔。</p>
“老师也才二十二岁啊！总是穿得去哪里谈判似的。”</p>
</p>
“哎？！”</p>
没想到店员反而大吃惊，几乎条件反射地重复道，“二十二岁、…………？可是，这位先的场、实在是……”</p>
五条悟抗议：“老师！你看啦！别人都这么说哎？别绷着脸了，笑笑不好吗？”</p>
店员循声望去。</p>
太宰无可无不可的，便向她笑了下。</p>
敛去全身压迫性气场之后，那张隽秀的面容、便令人胆敢直视了。</p>
遮挡住左眼的绷带显露出些许病弱，而微微垂下的鸢瞳，旦含着笑泛起波光来，便叫人脸红心热。</p>
毫无疑问那张面庞是苍白的，但当略显粉白的嘴唇扬起来的时候，谁还能顶得住呢？</p>
“？！”</p>
店员瞬间红了脸。</p>
“？！”</p>
五条悟愣了下，无能狂怒：</p>
“老师！！！！！”</p>
“怎么了。”</p>
太宰懒洋洋地回复，“你让我笑的。”</p>
五条悟得鼓起脸。</p>
他转身盯着店员，“别看了、那是我的老师哎？！——快去拿衣服！现在该知道拿什么款式的了吧？”</p>
店员掩着滚热的面庞退出去了。</p>
片刻之后，带回来一套套看就很懂的搭配。</p>
太宰对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全呈现出无所谓的态度，让穿什么就换什么。</p>
只是倦倦的，看就提不起精神。</p>
五条悟倒是体会出些亲手打扮老师的乐趣。可是……</p>
他扭头看了眼，不爽地“切”了声。</p>
自打太宰治收敛下周身属于上位者、掌权者、浸淫黑暗世界的场之后，就仿佛什么开关打开了样，不停路过的人为此驻足，结果竟显出些越聚越多的趋势。</p>
（照这么下去，不到一天就会被诅咒师们找出来吧）</p>
（才不啊！好不容易出来玩的？！）</p>
（过分）</p>
（太过分了老师）</p>
（不——)</p>
（对她们笑了！！！）</p>
（到底没有自觉啊？！）</p>
五条悟绝不承认这是自己自作自受。</p>
他臭着张脸，等老师试完最后一套，刷了卡就走。</p>
大部分送回了五条家，剩下他挑了几套顺眼的送去了酒店。</p>
太宰穿着身短款牛角扣墨绿色夹克，内搭白色长袖衫，换了条牛仔裤，脚踩一双马丁靴，慢吞吞跟在五条悟身后。</p>
——他穿这身，配着遍身绷带倒半点不显突兀，竟些像朋克乐团似的，路上引得过路人连连回头。</p>
“老师~~~”</p>
五条悟抓着太宰的衣袖，脸上摆明了的闹脾气。</p>
“我们去吃饭吧！”男孩咬牙切齿地说。</p>
“两个人、个套间的那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