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偃师

  “长安这些日子，不太平啊。”</p>

  一个昏暗沉闷的空间中，数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分坐在各处。</p>

  “据说是有一帮公卿子弟组建了一个名叫皇城司的官署，正在大力整肃长安城的治安。”</p>

  “这帮小子哪根筋不对了？不在家享受荣华富贵，偏要满大街小巷的跟咱们作对！”</p>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p>

  “咳咳……你这一竿子，把咱们也都呼死了。”</p>

  “言归正传，现在大批外围成员被抓，对不良人影响很大啊。”</p>

  “怕什么？那些不过是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官府留在手上也是棘手，用不了多久就会都放出来。”</p>

  “那皇城司的人最后不会找到这里来？”</p>

  “不至于。有偃师设置的机关，这里很安全。”</p>

  “那咱们也不能躲藏一辈子吧？”</p>

  “什么叫一辈子？只是暂时避避风头而已。”</p>

  ……</p>

  “诸位！”</p>

  正当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一个动听的女声响起。</p>

  这女子的声线非常特殊，一听就难以忘怀。</p>

  “偃师，莫非你有什么好的想法？”</p>

  只听得被叫作偃师的那女子道：“偃师只是想提醒诸位，我们长期行走于长安的阴影下，目的究竟为何？”</p>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p>

  “可是……”</p>

  半晌后终于有人开口：“我们已经明察暗访了三年之久，始终没有找到杨公宝库的下落。”</p>

  “仅凭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耗费了我们们数年的心力，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偿失。”</p>

  他们显然都在打退堂鼓。</p>

  “杨公宝库一定存在，并且一定就在这长安城内。”名为偃师的女子斩钉截铁说道。</p>

  然而其他人并不买账。</p>

  “偃师，杨素曾经拥有的几个私宅，你都探查过了，还不是一无所获？”</p>

  偃师急道：“也许是我技艺不深……”</p>

  “如果杨公宝库真的存在，而连你都解不开，那这天下就没人能发现杨公宝库了。</p>

  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p>

  偃师：“……”</p>

  “既然这样，不如另谋出路。”</p>

  “已经有一些‘贵人’在向我们不良人释放招揽的意愿。我们这些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偷偷摸摸，不如……”</p>

  “再给我一年时间。”偃师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如果仍然没有任何线索，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p>

  “偃师，比起近在眼前的机遇，你又何必执着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富贵？”</p>

  “也罢，就以今年为限，期限之内，我们仍然全力助你寻找杨公宝库，但要是你……”</p>

  “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吧……”</p>

  偃师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偃师定会竭尽全力！”</p>

  接下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那些个身影先后离开了这个昏暗沉闷的地方。</p>

  只留下身形纤瘦的偃师坐在原地一动不动。</p>

  “杨公宝库……”</p>

  昏暗的空间里又响起她那独特而动人的嗓音。</p>

  但声音来源却是另一个位置。</p>

  下一秒，黑暗中一团蒙蒙的光团包裹着另一个纤瘦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很快将原先那个偃师也笼罩在其中。</p>

  两张一模一样的精致面孔赫然面对面凑到极近的距离内。</p>

  这种场景有些诡异。</p>

  “不会错的，杨公宝库就在这长安城内，我能感觉得到。”后出现的女子幽幽的说道，嗓音和偃师一般无二。</p>

  而原先那个偃师像是失去了生机一样，只懂用呆呆的目光看着前方那张面孔。</p>

  “宝库到底藏在哪儿？”</p>

  女子低低的说道，像是来自九幽的低吟。</p>

  “明明杨素在长安的私宅我都仔细探查过了，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疏漏……</p>

  若杨公宝库真的存在，一定深藏于地下，有大型机关群掩护……</p>

  而驱动大型机关群的动力，已知最好的还是水力……</p>

  目前长安城内的水渠有龙首渠、永安渠、清明渠、漕渠……</p>

  水渠水力应该不够，湖泊也许可以……”</p>

  女子一边呢喃着，一边梳理着脑海中长安城内的各条水道、湖泊，最终锁定东、西市以及兴庆坊所在地的三处湖泊。</p>

  再结合杨素曾经拥有的私宅所在位置。</p>

  光德坊。</p>

  她知道这里就有一座杨素的私宅。</p>

  而且离西市的湖泊很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