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无缘无故

  我没有刻意地陪彤彤,只是抽了两天时间跟她见了一下。这天去总公司开会,我也没去找她。白伦深居简出,我有意回避于他,所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同去的蔡盈殷勤地请我吃晚餐,不过我没有赏脸。

  独自一个人在大街上百无聊赖地闲逛,我买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当看到一间餐厅照到人行道上的灯光时,我才感觉到饥饿。

  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我随意要了一点食物。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来。

  窗外此时还是车水马龙,车灯加上路灯、霓虹灯,七彩斑斓。这是个美丽的城市,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一如宁紫颜的艳丽,白夫人的高贵,彤彤的脱俗。用她们来形容这个城市各个时候的不同是最合适的不过的。

  我怎么会在同一时间想到这三个不同类型的女人呢!都说成功的男人后面有几个不同的女人,用在白子晨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

  胡思乱想之际,我闻到一股清雅的香水味。抬头看去,有个人正含笑看着我。没想到在这种普通的餐厅竟然会遇到她,高贵的白夫人会来这种简陋的地方。

  “不介意我坐下吧!”她也不等我回答就坐下了。

  她点了几个小菜,然后对我说这里的白切鸡很有名的,一定要试一下。听她的语气,倒是这里的常客。

  由于没有食欲,对她点的一桌子菜,我只简单地吃了一点。她热情地为我挟菜,使我受宠若惊。从前她对我处处提防,视我为敌,但今晚却如同长辈,使我甚是费解。饭后她约我去买衣服。吃人饭软,我只有奉陪。

  她去的当然是高级时装店。不过她没有选中任何一件衣服,倒是送了我一套价值不菲的的裙子。我推却不要,售货员却极力怂恿我收下。盛情之下,我只有却之不恭。

  临分手之前,她约我过两天到她家里吃饭,说她刚换了厨师,请我去试一下他的手艺。我含糊地说如果有时间的话,没问题。

  两天后,她打电话来约我过去。这两天刚好白伦出差,我想到他不在,就答应了。毕竟是我的老板娘,她忽然对我那么好,事出何因,我有兴趣知道。

  白子晨出差未归,若大间屋子只有白夫人一个人在。我们在花园的凉亭里喝茶聊天。她说我叫她白夫人太见外了,还是叫霞姐比较亲切一点。我迷糊了,怎么一下子跟她的距离就拉得那么近了。

  她爱喝花茶,跟我解释不同的花茶有不同的功效。我的兴趣不大,所以也没听进去。只是觉得那些花儿泡在水里,别有一番韵致。她以为我喜欢玫瑰花茶,特地叫人送了些过来。我又是一阵的受宠若惊。

  喝罢了茶,她邀请我参观她的房间。我当时的反应又是意外,但不便扫她的兴,只有前往。

  她的房间很大,单是那间放衣服的房间都有二十来平方。衣服很有系统地放着,春夏秋冬,分门别类。最雅致的是她的浴室,里面用的是很淡的粉色,种有一些绿色的植物,或吊着或摆着。

  走出她的房间,她忽然小声问我有没有兴趣参观白子晨的房间。我潜意识就开口反对。她笑了,拉着我的手推开她房间旁边那个房门。

  这间房属于淡蓝色。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来到了彤彤家。我原以为彤彤喜欢淡蓝色,原来她无论是衣着还是房间布置都是就着白子晨的喜好。

  男性的房间比较简单。虽然两间房都是那么大,但白子晨的就显得空旷多了。白夫人一边跟我说着丈夫的事,一边打开衣柜来整理衣物。她说这间房从来都是由她收拾,丈夫的一切起居饮食都由她一手操办。我迷惑了。白夫人这次的鸿门宴,难道是向我宣泄主权。

  正说着,厨师打来电话,白夫人埋怨了两句,就抱歉地对我说她要到厨房去看一下,让我把白子晨的衬衣收拾一下。

  她匆匆走后,我只有把她翻乱的衣物重新摆放好。这边刚放好,我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于是随口问了句:“你回来了?”

  “刚回来。”身后一把低沉的男人带着一丝惊奇地说。

  我一怔。怎么会是白子晨的声音,他不是出差未归吗?转过头去,果然是他。

  我一下子慌了手脚,解释说白夫人让我替他收拾衣物的。白子晨点点头,找了张椅子坐下。我马上说了句:“不打扰你休息了。”就退了出去。

  白夫人还在厨房里指挥着,她似是对丈夫的回来毫不知情。我悄声告诉了她。她显然一愕,立即洗了一下手,走了上楼。临走她让我我榨一杯果汁给白子晨。

  冰箱里各式水果都有,就是不知白子晨喝的是什么果汁。我问了一下厨房的佣人。她们说先生爱喝几种混在一起的果汁,白夫人平日都是用各式水果榨成汁加上冰粒。

  我毛手毛脚地勉强榨了一杯果汁。自己先做白老鼠,觉得味道还过得去,就送上楼去给白子晨。

  白夫人不在房里,白子晨显然刚洗过澡,轻松地倚在床上说着电话,见我进来就把电话挂了。他拿起杯来喝了一口果汁,点了一下头。

  我正打算离开,他叫住了我,问起公司近日的事务。我略一迟疑,说起了近日的一件事,就是蔡盈忽然换了员工饭堂的主管。

  “他的理由呢!”白子晨沉吟着。这等事情是不须报总公司批准的。

  “说他贪污,还有他是常青请来的,有党羽的嫌疑。”我如实作答。

  “新来人是你请的吗?”白子晨又问。

  “从内部升起的,他原是一个厨师。我赞成用原来的副主管,不过蔡总反对。”我可不是纯心告状,在背后说上司的坏话。

  “新主管的能力如何。”白子晨问。

  “尚可。”我说得很中立。事实上他管理得还是井井有条的,没有什么大差错。

  “留意一下他的表现。”白子晨也没说其他的话。

  白夫人敲门进来说可以吃晚饭了,问丈夫在不在家吃饭。白子晨笑了,说有客在他不陪,不是待客之道。

  这晚餐吃得很轻松。白夫人不再阴阳怪气,她提议我们喝点红酒,又殷勤地为我们挟菜。

  白子晨心情也很好,频频向我举杯。我一下子喝了不少,脸越发嫣红了。白夫人笑着对丈夫说我脸红的时候让人心动。白子晨微笑着点头。

  为了不让他们再灌酒,我只有佯装醉了,说了几句语无伦次的话。白子晨对妻子说我醉了,让她扶我到客房休息。

  白夫人把我安置床上,替我擦了一把脸,还让我喝了一口蜂蜜茶。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我听到她焦急地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地离开了。

  酒精的作用,使我晕晕入睡。等我醒来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还好没睡过头。

  我随便地梳洗了一下,就蹒跚地离开客房。整间屋子静静的,连佣人也见不到。主人也不在,我不知向谁告别,只有不辞而别。

  花园里的灯光很明亮。我清楚地见到站在花丛中的白子晨。我向他走过去。一条不知什么树的藤绊住了我的脚。我整个人伏倒在花丛里,还让玫瑰的枝划了一下脸。

  白子晨扶起了我,让我在凉亭里坐下。他正面看到我的样子时,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我象个稻草人。看他笑得前昂后伏,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好一阵子他才止住了笑,为我摘去身上和头发上的枝枝叶叶。

  收起笑容后,他说我今晚很漂亮。这是他妻子的功劳,送我那么昂贵的衣服。我如实地说因为穿了白夫人送我的裙子。

  白子晨沉吟了一阵说这证明了他妻子很喜欢我,请我有空多来作客。我冲口而出就说:“你还有多少爱人是要我讨好的?”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酒精搞得我语无伦次了。

  “不多,只有那么两个。”白子晨却没有生气,反而笑逐颜开。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招惹上他。此地不宜久留,我开口告辞。

  他要送我。上次他送我回去让小程他们见到之后,给我带来不少流言蜚语。这次我不会那么笨了。我坚持不让他送。

  “那你就留下来住一晚吧!若是让我夫人知道我让你独自回去,免不了要挨批斗,”他笑着说。

  “你开车送我吧!”这不失为解决之道。

  “我还以为这样美好的夜晚,有月宫下来的仙女愿意陪我漫步林荫道,细闻夜花香。”他一阵的感慨,

  白子晨用车把我送回了宿舍楼下。我见四下无人,就立即溜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电梯久等不来,我却等来了小程。他见我,关心地问了句:“你喝过酒?”

  “只喝了一点点。”我向他笑笑。

  “喝多了伤身。”他还是很关心地说。

  这时电梯来了,我们刚走进去,就听到有人叫等一等,竟然是白子晨的声音。我是愕然,小程是意外。

  白子晨走入了电梯,他把一条丝质的纱巾交给我,说是我刚才留在他那里的。小程在旁边听到,脸孔立即沉了下来。

  小程一定是误会了我跟白子晨之间的关系了。这也难怪他,有他亲眼目睹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还有各种流言作为配合。若不是从前他曾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也许只会把这些事当作笑话来听。这辈子我再也洗不清了。

  还没到,他就按开了门,很气愤地走了,也没跟白子晨打招呼。不过白子晨没跟他计较,他很细心体贴地要送我回房。我断然拒绝了,说夜已深,请他早点休息。他看到我认真严肃的神情,笑笑地走了。

  第二天风平浪静,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我的是是非非。小程是个明智的人。不过我从此之后遇到他,见到的都是一张可以跟包拯相较的脸。<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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