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绮梦

  白伦亲吻着我的脸颊和嘴唇,他的手在不停抚mo着我发烫的身子,慢慢地他的嘴沿着我脖子往下亲吻着。我久没滋润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回应。我轻轻地发出了呻吟。可是忽然之间白伦的脸变了,我竟然看到压住我的人变成了白子晨。

  我恍然惊醒,才知是一场绮梦。邻床的玉儿也醒了过来,她睁着迷蒙的眼睛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叫得那么大声。我支吾地说作了一个恶梦而已。

  她很快就睡了过去。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瞪大眼睛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发这种梦。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是不是说明我大脑里潜意识渴望着情感,但同时有两个人在梦里出现,又说明了什么。可能是这段时间这两叔侄之间的矛盾把我牵扯进去了吧!这只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我是庸人自扰之。想通了,我也安然入睡。

  可是睡着了没多久,我忽然觉得肚子莫明其妙地疼痛起来,紧接着我觉得有东西向着喉咙涌了上来。还没冲到洗手间,一大堆莫明其妙的酸臭的东西就控制不住呕了出来。

  玉儿又让我吵醒了。她这次全无睡意了,看到我发青的脸,连忙打电话到值班室,让他们找人送我去医院。

  这晚刚好是小程值班。他来到之后不由分说地抱着我就走。楼下早有人开着车在等候着我们了。

  肚子的疼痛让我的意识陷入了混乱之中,小程焦虑不安的脸却出奇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等我的魂魄回到身体时,我见到自己躺在白色的床上,一条细长的管子连着我的手腕。

  “感觉怎么样。只是急性肠胃炎,吊了针就没事的。”玉儿替我擦去额上的汗,安慰于我。

  我轻摇了一下头,混身没有力气。

  小程提着一袋子的东西回来了。他说卖了些点心给玉儿做早餐。原来折腾了一个晚上,已经天亮了。

  我让他们回去上班,顺便为我请假。玉儿很是不放心要陪着我。小程劝她回去,说自己下夜班,可以陪我。我这才留意到他眼圈微肿,一夜没睡能好到哪里去。

  我只有说自己累了,想安静地睡上一回,把他们赶走了。虽然小程很是不情愿,但还是顺从我意走了。临走前他说中午会过来的,问我想点什么。我笑笑说自己这种状况,还是不吃为妙。

  他们走了之后,我真的睡了一觉。一来是疼痛减轻了,二来是感到身心疲惫。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都感到奇怪。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床边有人说话,是白子晨的声音。我又作梦了?他又跑到我的梦里来了?

  我听到他小声地说我已经没事了,还睡着了,要对方不用担心。这不象在梦中呀!于是我努力睁开眼睛,就见到了白子晨和桌子上的一大篮玫瑰百合。

  他坐在我的床边,眼睛在看着我,嘴里在柔声说着电话。跟他通话的一定是彤彤,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轻易就会猜中。果然不错。他挂了电话,对我说彤彤很担心我,特意让他来看望我。

  我软弱无力地说了句让你们担忧了。他慈爱地拍拍我的脸说了小傻瓜。他问我想吃点什么,让司机买回来给我。

  我调皮地问有力气可以买吗?我现在混身无力,只想补充体力。他失笑了,说让医生为我打上几支补针,什么力量都会回来的。

  他陪了我一阵子就走了。临走前让我安心休养,不要记挂着工作,还说我的药费由他负责。真是个好老板,完全了解员工的需要。

  他离开之后,我闭眼养神。一种由心发出的疲惫让我劳累不堪。身体不适没能对我构成影响,我需要治的只是心病。

  这也许是黄叶祖母离世带来的后遗症,也许是他远走上海让我感到歉意,也许是我对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道的内疚。百感交集让我顿感身心疲倦。

  我没有睡着,清楚地听到了有人敲门进来。来人把某些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又按了铃让护士进来换吊针。我适时地佯装醒来,问小程是何时到的。

  小程笑笑说刚到,怕我饿了,带了点水果过来。我说吃不进任何东西,谢谢他的好意。

  他也不勉强,坐了好一阵子才婉转地问我有谁来过。原来是那篮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老实地说是他的顶头老板白子晨来过,花也是他送的。他一阵的沉默。他也许在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吧!这种猜测在我来到这间公司就有了,可能他从前没有在意吧!

  “不是你们通知他的吗?”我对白子晨的消息灵通也存疑惑。

  “大概是玉儿为你请假,所以大家都知道了吧!”他也略一迟疑地说。

  可能是吧!我也没多想。正要劝他回去休息,有个人推门进来让我停住了说话。白伦居然也来了。

  他的来到让小程毫不犹疑地告辞离开了。白伦是唯一空手而来的人。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昨晚想必没有酗酒。

  “感觉怎么样?”他在床边坐了十来分钟才问了这么一句话。

  “已无大碍,谢谢关心。”我很客套地说。

  他沉默了,我也一下子无话可说。自从跟宁紫颜分手以后,他沉默得可怕,轻易不多说一句话。

  他的眼神有些游离,也许他心里有事,所以魂不守舍吧!我受不了他盯着吊针不开口,想逐客了。这时他却忽然开口说剥个苹果给我吃。

  我阻止了他的好意,说我没问过医生,不知道能不能吃生冷的食物。他有些尴尬地停住了手。

  又是沉默,他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我也不好开口逐客了。病房内出奇的静,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诡秘。因为我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没有一丝的感觉。

  他总算又开口说了一句话:“颜颜也在这间医院。”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不想走。这是余情未了的症状,住院的应该是白伦。我多嘴地问了一句:“她来看朋友吗?”

  “她酒店的电梯出事,她伤了一只脚。”白伦对我说实话。

  我奇怪了,这事我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难道是住进这里之后发生的。于是关心地问:“没大碍吧!要不要住院?”

  “住了三天了,是小腿骨折,动了个小手术,可能要住上一头半个月吧!”

  事情还不小呢!我立即坐起来说我要过去看望一下她。白伦迟疑了,他说我也许不方便过去。我奇了,不方便的应该是他吧!

  “小铁在那里。”他一语道破天机。他可能还以为我是铁观音的女朋友吧!我哑然失笑了,立即声明我们已无瓜葛,还是知心的朋友。

  他犹疑了一阵子说,他想拜托我带点东西给旧女友,所以希望我能稍等一阵。

  真没胆量的家伙,既然还那么担心对方,就应该光明正大地前去探望,而不是躲躲闪闪地在暗处刺探情况。

  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答应了下来。可能是出于同情吧!

  他很迟才回来,本来医生说我吊过针之后若是没大碍就可以走了。为了他,我说要留院观察一晚。为此医院还特意打电话向白子晨对我的情况作了报告。他这人还举足轻重,有他出面,医生对我重视了几分。

  白伦带了一大堆东西回来。不清楚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来向我献殷勤的,一阵的羡慕之余加上一番猜测几分忌妒。做本城钻石王老五的挡箭牌是要有相当道幸的。白伦别的本事没有,倒有一对慧眼。

  玉儿下班之后来看了我一次,带来了我爱吃的饺子。她跟小程一样,见了白伦溜得飞快。我倒怀疑起白伦是不是洪水猛兽了。

  白伦不客气地跟我分享了那十来只饺子,还有点意犹未尽。我没好气,说吃不下任何食物,把自己的那一份全让他吃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守在医院里,一整天没吃过东西。若是用这种追女孩子的精神去管理公司,相信白子晨肯定会甚感安慰。

  接近晚上八点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然后对我说只有宁紫颜一个人在病房里,方便过去了。

  我猜想他一定用美男计说服了某个护士作的探子,否则前度女友的情况他不可能了解得那么透彻。爱难道让他聪明和理智起来了?

  提着一大堆东西敲开了宁紫颜的房间。她象我一样,住在最贵的单间。室内鲜花缤纷,铁观音对她的周到可见一斑。

  虽然左脚上缠着一大块白纱布,但她依然美丽如昔。病态也是一种美,对于她来说。

  见到我,她并不无意外,还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这可能是源于她对白伦的了解。

  我老实地对她说我凌晨时分住到这里来的,听说她在这里受苦才冒昧前来探望的。

  她有些愕然,说她不知我得病,住在这里几乎与世隔绝,铁观音是她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桥梁。

  说得很巧妙,提示了我铁观音现时是她的男友。目的不外乎是提醒我不要为了自己的上司而破坏自己最好朋友的感情。

  我轻轻笑了笑,说白伦前来看望我,得知她也住在这里。为了不引起铁观音误会,所以拜托我带了点东西给她。

  “以前倒不见得他对自己的下属那么好!”宁紫颜在讽刺我的借口站不稳脚。

  “我还以为他跟他叔叔都有这种习惯。”我只是一笑置之。

  接着下来我们说了一些不咸不谈的话,不外乎是我的病情和她的脚伤。很快我就告辞了,因为我不想碰到铁观音,免得又要作一番解释。

  白伦很是悠然地在病房里等我回来。他并不着急,我倒是奇怪。不动声色地汇报完我跟他前度女友的见面情况。他听了表情如一,只是问了一句:“你认为她会跟新欢谈起我这个旧爱派人探望她的事吗?”

  我回答了一句不折不扣的废话:“那要看她是不是聪明的女孩子。”

  “聪明的女孩子会怎么做?”白伦有了兴趣。

  “你是个聪明人,你会怎么做,她也会怎么做。”我又说了句话废话。

  白伦对我的回答很是满意,心情变得很是舒畅,很快就走了。

  我却有点担忧起来。若是让铁观音知道我帮了他的情敌,他会不会记恨于我呢!有了这种担心,我一夜睡不安宁。

  次日白子晨派来司机办手续接我出院。在停车场里我意外地遇到了铁观音。显然宁紫颜没有对他昨晚的事,所以他对我的事一无所知。他充满了歉意,说久没关心过我了,关键时候没能陪在我身边。

  我暗里松了一口气,说有了女朋友就会有这种德性的,重色轻友,男人的通病,我太理解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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