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血甲壳和全军覆没的政府军(1)

  四血甲壳和全军覆没的政府军

  “公主的眼睛如美丽的星星,令河中映照而出的月亮也不禁失去光彩;公主的嘴唇亲吻着这片大地,所有荒芜的草地、山野和沼泽,瞬间又变得生气勃发。”我喃喃自语着,等被黄河推醒,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昏迷了过去。她看着我:“你嘟哝什么呢?”我想了想,告诉她,朦胧中我想起了《马可波罗游记录》中的一段话,那是对索兰伊公主的描绘。“公主的眼睛如美丽的星星,令河中映照而出的月亮也不禁失去光彩;公主的嘴唇亲吻着这片大地,所有荒芜的草地、山野和沼泽,瞬间又变得生气勃发。”我喃喃自语着,等被黄河推醒,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昏迷了过去。她看着我:“你嘟哝什么呢?”我想了想,告诉她,朦胧中我想起了《马可波罗游记录》中的一段话,那是对索兰伊公主的描绘。

  “索兰伊是谁?”“不清楚,好象是一个部落酋长的女儿。”“这个公主很美丽吗?”“不知道,应该是吧?”“那么她后来怎么样了?”黄河的精神如即将干涸的池塘,不过勉强维系着。陈博士、巨涛以及崔英娜,刻下都陷入半昏半醒之状态。如果这时有什么怪兽出现,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我们制服。“不知道,只是说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之后,就失踪了。”“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书上没有说明。”黄河笑了笑,脸颊终于疲惫地靠上了我的肩膀:“你什么都不知道。”沉默片刻,她如梦呓:“那么,那本《游记录》可靠吗?不会是人胡乱编撰的一本书吧?”“我不知道。”她的头发发出干热的香味。“又是不知道啊。”黄河嘟哝一句,后面似乎就睡着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为了躲避2012的世界浩劫或追寻末日的答案而远涉非洲,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会在恐惧中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只是…我们没有想到会以这么一种失败而绝望的方式来告别2012。

  后来,我在日记中这么写下那一天的境遇:“朦胧中,我好象听见一声枪响,接着是两声或三声,由稀稀疏疏变得渐渐密集起来。不知为甚,这些枪声如强心剂一般振奋着我们的精神。不仅是我和黄河,陈博士、巨涛以及崔英娜皆从几若沉淀于死亡之渊的魂梦醒转,努力挣扎着,跌跌撞撞挪到临谷的一面向下望去。”

  一小队偷猎者骑着摩托,惊恐地窜入谷中,人数不多,约莫七八人。有人中弹倒地,有人则因为摩托车的失控而重重被甩飞一边,昏死的双目紧闭,难以动弹,没有昏迷的颤巍巍站起,然后再次成为政府军的枪弹之活靶。我们以前在电视中看过诸多的战斗场面,有古代的,有近代的,也有现代的,不过无论导演和演员的水平多高,特技效果怎么绚丽,由于知道那是假的,所以甚少有惊心动魄的感觉。不过面对这规模小得多、没有什么花哨但完全真实的战斗场面,我们却不觉都摒住了呼吸。黄河的眼睛,亦在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很快,政府军坐着卡车和装甲车驶入了谷中,三辆车,二十多人,都穿着军服,不过穿戴得并不齐整,有些邋遢和流里流气的。他们仔细检查着幸存者,相互之间嘀咕几句,然后抬起抢来,就着苟延残喘者的胸口便是一梭子子弹。陈博士似乎想向他们求助,才一张嘴,却被巨涛用手掌堵住了。“别吭声,他们可不是救命的菩萨。”“都落到这个田地了,好歹试一试啊。”陈博士为了活命,可谓豁出去了,他用力掰开巨涛的手,“啊”字方出口,却又再度被这“老对手”给压住。巨涛的劝阻是徒然的,两人的争执很快引起了下面士兵的注意,即便陈博士没能再发出一声呼救,扑簌簌的落下的石头已经引起下面的呱噪和吼叫。紧接着,枪声再度响起,子弹呼啸着朝我们这里打来。我们惊恐地缩回脖子。“他们说些什么啊?”我惊恐万状地问。“他们说,捉了上面的人点天灯。”黄河低声翻译着。她顺着石块的缝罅朝下看了看,有几名士兵似乎想顺着山石爬上来,自然,这种举动是徒劳的。于是乎,他们开始从车上拿下用具,那是部队常用之弹射器,虽然不算甚么高科技产品,不过因为广泛的实用性而具有强悍的生命力。三爪钢钩寒光闪闪,安于发射器的顶端,尾部衔接着绳索。“嗖嗖”几响,有的钢爪撞在岩石上,迸溅出火星,反弹回去,有的却牢牢扣住石头。士兵们用力拉了拉,觉得很结实,遂攀着绳索往上就爬。“你这混蛋,瞧瞧你干的好事啊?”巨涛愤怒得眼睛布满了血丝,“你这么想下去,我就送你下去,看看你怎么被他们点了天灯。”他的双手揪定陈博士的衣襟,狠命想将他推下去。陈博士双手死死抱住崔英娜的腿,惊恐地求饶:“是我错了,我没有想到这些政府军竟然是非不分,都是嗜杀的魔鬼啊?”崔英娜急得连连抱怨,说:“别闹了,见鬼,人家都要爬上了来了,快些想办法啊。”黄河回过神,摸清那把霰弹枪,选好地势和角度,瞄准之后,扣动了扳机,一名政府军惨呼着跌落下去。“打中了?”“没有,刚才有些紧张,打在石头上了。”黄河不要意思地说。这时枪声愈紧,从下面射来的强烈火力如暴风骤雨一般压住我们,想再要还击,委实艰难。

  我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窸窸窣窣,于是轻轻推了推黄河。因为情形仓促,兼之各人不及顾忌自己的姿态是否美观,我的手掌恰好摸上了她的**,圆润而富有弹性,包裹着无穷难抑的年轻女性之青春张力。“你——”黄河生气地瞪眼过来,很快便意识到我不是有意的,遂隐忍不发,压低声音,“干什么啊?”“对…对不起。”我有些难堪,颇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张嘴。黄河眉头微蹙,说:“行了,究竟有什么事啊?”“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黄河愣了愣,侧耳倾听,点点头。不仅是她,陈博士和巨涛也听见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崔英娜坐在地上,双臂环抱着膝盖,颤声说:“哎呀,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好象从石头里发出的啊?总感觉是成千上万的虫子再爬行。哎呀,恶心死了。”她这么一说,我们如梦方醒,相互之间骇然地传递着眼神,没错,确实象有无数的虫子在岩石内爬行。谷下传来惊恐的叫嚷,我们贴着石边看去,那些士兵显然是意识到什么危险,正争先恐后地跑回车上,着急地发动引擎,想要掉头出谷。一名正攀着绳索的士兵惊骇地叫着,想要赶回队伍,脚步陡然失滑,双手脱落绳索,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抽搐数下,一命呜呼。此人的意外肯定对装甲车的司机造成了颇为强烈的心理影响,他竟将车开偏了,车身如一条巨大的铁栅栏,横挡于谷口。不仅如此,装甲车似乎还熄火了,遥遥可见上面的士兵提着枪托乱砸乱敲。两辆卡车因此都被堵在谷嘴,进退不能,只能焦灼地鸣响着喇叭。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真切,越来越巨大,整个山谷似乎都被此种动静的回声所充斥。陡然,也就是那么一瞬之间,这种奇异而撼魂的声音如鬼魅似的消失了,不仅如此,卡车的喇叭声也停止了,司机的手如定格于车窗前,配合着他的恐惧表情,抬不起,垂不下。整座山谷的空气,好象被冰霜凝结了一般,令人窒闷。我看见那些政府军刻下再也没有半点威风和跋扈,每个人都好象断了线的木偶,呆若木鸡、噤若寒蝉地站着。忽然,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发了一声吼叫,疯颠汹汹地跳下车,拽步便向后面跑去,意图昭然,便是想要越过装甲车的阻绊,先逃出山谷再说。其余的士兵被他的举动所惊醒,纷纷跟着跳下车,踉跄狼狈地翻上两旁的石头,希望能哪里跳过装甲车,有的因此甚至将枪支都给丢掉了。

  就好像《盗墓迷城》中那经典而又让人骇然的一幕在此地重拍,我们也终于知道了是什么动物能够将石坑中的尸体糟蹋成那样:一群群火红的甲壳虫从岩石缝罅钻出,以极快的速度,如血红的海潮一般卷住那些士兵,将他们从岩石上拖曳下来,然后扛在谷底低处。被捕猎者便在这汹汹绵延的虫浪中,徒然地挣扎着,扭曲着,发出凄厉而绝望之惨叫。叫声的持续时间非常短,他们很快被淹没,勉强伸出、举向天空的手如折断的船桅,在燃烧,在干枯,然后变成朽败的骨架摇摇晃晃地沉没。我们躲在石台上,瞪着眼睛惊恐地往下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似乎也已灵魂出窍,浑无意识和感觉。良久之后,谷中一片安静,这时我们方才发现,那些红色的食人甲壳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政府军和偷猎者的尸体,如被风干的腐尸,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其惨状简直难以尽绘。又等了片刻,黄河站起身,低声说:“走吧!离开这片魔鬼之地。”巨涛跟着起身,点点头。我们陆陆续续站起,尚不敢大声地喘息和说话,惟恐又惊动那些可怖的怪物。钢爪森森,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芒,为精钢打造,这时兀自牢牢扣在石头上,绳索完好无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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