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囚禁

  说着如意便在大殿中摆开了架势,我行步过去,对他柔声道:“我们换身衣服好不好……”

  他仰起头看我,满脸的委屈:“妾身还没跳呢,皇上就要妾身换衣服……皇上不喜欢妾身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焦距却好像投在了远方。

  清澈的瞳仁中倒映着我的面容,他靠在我的臂弯中,傻傻地对我笑。

  我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嘴角挑起一丝轻薄的笑,伸手揽住他的腰:“朕怎么会不喜欢你……既然你执意相求,那朕便准你舞一曲。”

  他轻轻挪开我扶在他腰上的手,对我嫣然一笑,便转身舞起了罗裙。

  我回身,十七早就给我的坐塌铺上了垫子。

  wo靠在上面,单手撑着额,淡淡地看着如意在殿上挥开水袖。

  他的舞姿和籍儒不同……

  若说籍儒的舞姿是妩媚万方,那么如意的舞姿,却如魑魅魍魉。在阴冷的大殿中,旋开风魂,如鬼魅般旋转着。

  直到他跳得香汗淋漓,我这才抬袖止住他的舞步。他虚浮着疲惫的脚,走到我的身边,我指了指案台:“给朕倒酒……”

  在我冷冷的审视下,他像一个女人一样在我的脚边跪了下来,轻收长袖,斜盏杯酌,帮我倒上了琼浆。

  我淡淡地看着他:“过来,侍朕饮酒。”

  他倒酒的手微颤了一下,却仍是垂着首,坐在了我的身侧。

  我皱眉揽过他,让他靠在我的怀里。

  他是否真的暂失神智有待斟酌,

  这么扮成戚夫人,不仅装疯卖傻,不仅为戚夫人祭奠,还顺带试探了我是否参与过戚夫人之事……

  如今王府上到处都是戚夫人的旧物,无非就是这么点儿意思……

  可他既然要试探我,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伸手捏着他的腰肢,他移动着身子躲开了,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我,我笑了笑,仰头含尽杯中的杜康,拉过他便对着他的嘴灌了进去。

  他猛烈地咳嗽着,唇上的朱红花成了一片。

  我伸手帮他在背上顺气,他抬眼怯生生地望着我道:“我不要再喝酒了……”

  我嘴角跳了一抹笑,伸手给他倒满了:“来……不喝酒,怎么成宴呢……”

  他连连摆手,我仍是倒进自己的口中要度给他。他想要逃开,我猛然抓住他的水袖,却只听嘶的一声,他半截的袖子断在了地上。□出内衫和半截雪白的手臂。

  在他一愣的瞬间,我将他按倒在床榻上,我没有漏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我钳住他的下巴,对准他那双画花朱红的唇,俯身吻了下去。

  酒水在口腔中肆虐着,我吸咬着他的嘴,故意发出淫+靡的声响。

  他的身体抖动起来,似乎想要挣开我。

  我不停地变换着角度舔舐啃咬着他的唇,他气喘吁吁地不断地摇着头拒绝。

  我撑起身子来笑了:“这便是夫人该为帝君做的事,你做得了么?”

  他似乎一怔,呆呆地看着我。半晌,他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却见一缕泪水顺着他那张戚夫人娇美的面颊流了下来。

  我深深看着他,举袖为他擦拭着眼泪。

  “别哭了……”我道。

  他别过脸去,并不说话。我从袖中拿出一直藏好的花,为他别在云鬓上,我从后面抱住了他。过了很久,他才止住了泪水,但一直低着头,没有看我。

  “朕吓着你了?恩?”我搂他在怀中,轻声问道。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将下巴埋在他的颈项处,只有那里,没有胭脂的味道。

  “朕最近很累……你知道为什么么……”

  他摇了摇头。

  “因为淮南王反了,我大汉的基业,自从父皇死后,便在风雨中飘摇。朕一直在想,我大汉会不会和秦一样,二世而亡。”

  他没有说话,我接续道:“若是大汉有了什么危难,朕最对不起的,便是父皇;但是朕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还记得秦二世胡亥么?他死了以后,子婴即位成了秦王,那些厉兵秣马的诸侯王军,都已尊子婴为王了,但攻下京城后,仍是将子婴杀害。朕即便是死了,淮南王攻入长安,朕也担心淮南王不会放过朕的如意皇弟。”

  他沉默地听着我说话,我将他搂紧在怀中。

  在第一眼看见戚夫人的妆容时,我对他便起了杀心。

  但杀与不杀,权衡却不在于我,我要等着太尉王的捷报,淮南王的死讯。

  等一切尘埃落定,便是他的身死命亡之时。

  他是我的弟弟,也是一把一直悬在我头顶的利刃,如今却因帷幕即将落下,这便要从天堂落入尘埃,变成万千枯骨中的一具。

  我没有留恋,却有些不舍。

  过不了多久,也许我便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再也听不见他单纯地叫我太子哥哥,再也看不见他望着我如水双眸中包含的矛盾,再也摸不到他这副和我一起长大的皮囊。

  不再会有人等我送他花,不再会有人亲热却又防备地喊着哥哥。

  思及此处,我又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些。

  他伸臂环住我的背,我搂着他闭上了眼睛。

  这些天我太疲惫了,不是肉+体的劳累,却是心累。

  沙漏流过的声音,渐渐在我耳边远去,奏乐的声音渐止,我几乎能听见他胸口的心跳声。那个的声音,似乎穿过了阴冷的大殿,穿过了无尽的旷野,飘远到亘古周行空落里……

  烛火都是通明,我也许真的睡过去了,也许没有。

  但脸颊边的寒意却让我彻底清醒。

  也许这是多年沙场中磨砺出的敏锐,我猛然睁开清明的眼。

  却见如意早就在我身旁坐起

  ——他双手握着手上尖细的发簪,发簪的方向,正对着我的颈项。

  他绝望地闭着眼睛,手不停的颤抖,竟没有发现我已然睁开的双眸。

  看着他泪水流了满脸,我猛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他倏地睁眼,眸中尽是慌乱恐惧和无措。

  我哑声道:“你是如意……还是戚夫人……?”

  他下意思地松手,尖细的发簪掉落在我的胸膛上。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他原本便打上了脂粉的脸色越发苍白。画花的唇红,如鬼般蜿蜒在他的唇边。

  伸手猛然将他推倒在床榻上,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厉声道:“你若是刘如意,你这么做,便是不顾大汉的安危,对不起你长乐王的爵号!!弃天下的百姓,万民的安康于不顾!”

  “若是你是戚夫人——”我猛然扯开他女人的衣饰,一件一件,我猛力地撕扯,罗绮尽碎,我将断袖和亵裤都扔下了床榻。

  他全身赤+裸在我面前了,他颤抖着,蜷缩着,我双手握住他的膝盖掰开,让他对着我露出他最隐秘的地方。

  他猛烈地抽着气:“不要——不要——”

  我抬眼冷冷地看着他:“这不就是夫人应该做的事情么……”

  我掏出自己的,上下捋动了几下,便对准了他的后面。

  他猛烈地挣扎着,我一巴掌扇上他的面颊,他似乎被忽如其来的暴力震惊了,侧着头一直没有回神。

  直到我就要进去的时候,忽然一声惨呼响起在我的耳边:“太子哥哥……不要……”

  我的动作顿在了那里,他红种了半边脸颊,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我撑起了身子,重新坐好。

  我一边系着亵裤,一边淡淡地道:“你还知道你是朕的弟弟,是我大汉的长乐王。刚才那一巴掌,朕打你不明是非,不辨大道。差点做了亲痛仇快的事情。”

  他背对着我,泪水打湿了床榻,我拉来一床被褥,盖上他赤+裸的身体:“去把妆洗掉。”我淡淡地吩咐道。

  他的脊背抖动着,没有说话,我让人打来水,揪住他的发,扬起他的脸,便用沾满水的毛巾,用力地擦上他的哭花了的妆容。

  直到一盆清澈见底的水都变成污浊,我这才重新抬起他的脸。

  他仰着的面庞苍白如纸,泪痕早已被我洗去,露出他原本少年的样子。

  我的目光冷淡地扫过他的面庞,带茧的指腹轻轻摩搓着他娇嫩的肌肤,我道:“长乐王,长乐王,朕封你为长乐王的时候,便是希望你能永享快乐,不为污垢所玷,不为名利所动。如今,朕真失望。”

  他颤抖着唇,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但我已无心再探究了。

  我整了整衣襟站了起来,回首望去:“长乐王既然得了失心疯了,朕便免了你和朕一道去祭天祭祖。也免了你去祭祀,让父皇看见你,替你伤心。”

  他抬眼看着我,泪水再一次在光洁的面容上滑下。

  为什么这个人的眼泪,能有这么多?

  我转身而走,吩咐左右道:“既然长乐王得了失心疯,便多加些护卫看护王府。”

  原本的软禁,变成了如今的囚禁。

  我原本并不准备如此的决绝,但时势所趋,我亦只是随波逐流。

  张开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我在耀日下看得分明,上面的血渍,什么也洗不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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