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衷

  他轻轻地垂着头,也没有看我,黑发一缕,如锦缎般垂下,赤+裸的身体就好像无言的邀请。烛光勾勒出他酮体的曲线,一缕幽香,在房室中升腾。

  我无言地走过去,打横抱起他,将他扔在床上。

  俯身过去,将他压在身下,撑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他,烛光下的媚容似乎如隔世一般恍惚。

  身下原本潮红的面色已然惨白,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太子殿下……你好冷……好冰……”他说着,伸手轻轻抵住我的胸膛,将上面的雨水轻轻擦在手上,放在唇边,侧头伸出小舌,在手腕上一点一点地舔去。

  说着他伸臂搂住我的脖子,细长雪白的的双腿盘上我的腰,他将自己的胸口贴了上来,绯红的茱萸挺+立,湿滑的暖意,桃花眼中闪动着妩媚的轻喘:“太子殿下,籍孺用身子帮你暖暖……好不好……”

  伸出带着厚茧的手,粗暴地摸过娇俏的下颚,轻嗔的蛾眉,颊上的泪痣,轻巧微张的薄唇,上挑的桃花眼……

  我如着了魔般打量着他。

  他的双眸中似乎藏着水银般幽深地望着我。

  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如远山般离我而去。

  我不禁怔然。

  雨水顺着我的发梢落在他的身体上,一滴一滴,顺着他雪白的肌肤滑下。

  我俯身咬上他的颈项,他在我耳边泄出一声若有若无,享受般的低吟。

  我不记得是如何开始的,却清楚地记得是如何结束的。

  直到最后,他都不断发出难耐的娇喘,微微张开的桃花眼,像水一样地注视在我身上,似乎催促着我要更多。

  床间凌乱,过程中他扭动着身体不停地碾着床铺,喉中泄出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呻吟,从娇媚到嘶哑,再到发不出声。

  他腰间起伏,望向我的眼睛,在迷蒙的烛光下,又像迎合,又像挣扎。

  他郁葱般的手指上指甲劈开,在我的手臂上留下赤红的抓痕,在不停变幻的体+位中,他最终只能咬着床单喘气,黑发散乱,缠绕着他的玉肩,下面却一下一下地迎上我来,配合着我的撞击。

  他看向我的眼神,深的看不见底,我几乎被吸进去。

  微长的红唇,凑在我耳边不断地低语。

  还记得最初进去的时候,全身不由得一阵战栗,似乎禁欲了很多年一般——那不仅是生理的感觉,也不是到达天国的幸福,而是一种堕落到地狱的快感。

  懊恼、压力,惊惶、不忿,来自异世埋藏在心底的触感,随着一次次夜的起伏,却如猛浪若奔般倾泻而出,尽数散在籍孺微微开阖的身体里。

  一次又一次,我仿佛嗜上了毒品。

  蒙蒙的天刚亮,籍孺的双腿仍然有气无力地缠绕着我的身躯,房间里燃着烛火,如同一个封闭而静谧的空间。

  腥臭和热汗如白雾般在房间里缓缓升腾而起。

  我赤+裸着身子靠在塌上,籍孺安静地缩在我怀中,肩膀随着轻微的呼吸缓缓起伏,滑顺的背脊上一条长长的背沟,我伸手从上至下地游走,他身体配合地清颤着,急急地喘气,抬起颤动睫毛下带水的双眸,弱弱地望向我,没有说话。

  我仍是粗鲁地抚着他的脊背,擒住他的腰,我望向天花板上弥漫成一圈一圈的熏香青烟,沙哑地开口问道:“你……昨日怎么在孤房里?”

  他的头颅微动,额前黑发因为汗水而贴在他冰肌玉骨的身体上。

  我胸膛微痒,低头见他伸手在我的胸口划着圈,他轻轻地开口:“籍孺今年十二了,籍孺……怕进了宫后……再也见不到太子,便想……只有一次便好,只要太子能分籍孺些雨露,留在籍孺身体里。籍孺日后无论到了哪里,无论被转送多少次,无论遭遇到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我怔了怔,开口问道:“你……可是在怨孤?”

  他埋在我的胸前,拿着我的手,缠上他如丝般缠绕的黑发,轻轻地舔舐。

  我看着指间斑驳错离,不禁恍然如梦,他身上刻出的痕迹,我身上渗出的汗液,身下狼藉满满的床铺……一切一切……就如同一个瑰丽的梦境。

  而如今,梦醒了。

  籍孺垂首落下了眼泪,却又自己擦去了:“籍孺不敢。”

  曾经的顾虑,曾经的打算也一点一点浮出我的内心。

  闭上眼睛,刚才尚欢+好的粘腻,如今,却不禁让我心下忧虑。

  我收他,只为将他送给父皇,本是想让他给戚夫人分宠;要说让他为我办事,那还要等他进宫观察一番才可。

  用与弃,全然在我。

  看着他被我折腾的不成样子的裸+体,我不禁扶额微叹。真希望……他逢场作戏,莫要太在意今夜才好……

  许是见我叹气,籍孺忽然在我耳边开幽幽地开口,头却低的更下了:“籍孺……都明白,太子定是有难言之隐。”

  我和他肌肤相贴,伸手便钳住他娇俏的下颚,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他面上凄然一笑:“以前有位哥哥服侍燕王世子时,便听世子说了,太子请兵伐燕,是因为在宫中无法自保,自顾不暇。”

  心下大震,我适才心下诧异,却不想,不想他竟说出了让我更为诧异的话。

  手上的劲道不禁紧了,他似乎为了回避我的目光,轻轻地垂下了眼,我重新打量他,这个刚才还和我缠绵的身体。原来我之前……竟错看了他。

  只是……燕王世子倒是被韩信夺了兵权后化

  装成百姓逃到匈奴去了,至今未有音讯。

  却见籍孺微微勾唇,轻声续道:“前些日子,我们还都在想,这回是太子胜呢,还是燕王胜。哥哥们都猜是燕王胜,只有我一个人猜是太子胜。”

  我挑眉笑道:“你为何猜是孤胜?”

  他扬起的脖颈处,线条优美,他轻轻一动,又将身体往我怀里挪了挪,面上魅惑地轻声道:“因为大家都说太子殿下仁爱。籍孺虽不懂什么道理;但籍孺知道,仁爱之人,一定能胜的。”

  “在籍孺眼中,孤仁爱么?”

  他有些黯然地笑着,脸贴上我的胸膛:“恩,太子殿下对籍孺真好。每日都赏给籍孺好些新衣穿呢。不过太子殿下对籍孺的哥哥姐姐们,便不似对籍孺这般仁爱了……太子殿下没来的时候,他们一天就只用侍候一个人,可是太子殿下来了,他们一天要侍候千千万万的人,那些人脾气又粗又爆,里面已经折了好几个了。”

  我的手不禁僵硬起来,一把推开了他,他跌在旁边;我起身下塌,用脚尖挑起昨天的疯狂中落在地上的衣衫,抖开披在身上。

  他缩在床榻里,似乎不敢看我。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籍孺,你可知道,妄议军政,按律当斩。”

  他抬起脸,上面倏地满是泪痕,原来刚才是在无声地哭泣:“太子殿下要斩了我么?”

  我微微虚了眼,指着门口:“滚!”

  表情在他脸上凝固了,他跌下床来,爬到我的脚边,揪住我的袍角抽泣道:“殿下!殿下!你斩了籍孺罢……籍孺不要被送人……籍孺想一直服侍太子殿下……籍孺不想被送人……太子殿下……”

  我将他昨天的衣服丢在他赤+裸的身体上,皱眉朝外面唤道:“来人!”

  马上有一个兵卒的脚步声想起在门外,不久便推门跪拜,我闭上眼睛:“拉走。”

  “诺。”兵士将籍孺一把拽了过去,向门外扯去。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

  我缓缓睁眼,只见室内空空,门庭大开,只剩一地散落的衣饰,帷帐兀自随着徐来的情风地缓缓起伏,孽蝉还在吐着香,一圈一圈,他的嘶喊声仿佛还在耳际回荡……

  看着铺上的狼藉,我一时恍惚。忽然想起昨夜的种种,雨中,梦里,冷的,暖的,心中郁卒,我一拳捶上墙壁,我他妈在搞什么!

  事后,我仍是召来吕释之商量:“孤昨夜已纳了籍孺,再献给父皇,不妥罢?”

  吕释之深深地看着我,沉吟半晌:“殿下可对他有意?”

  我对上他如探究般的目光,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殿下送自己的美人给皇上,更能显出太子的孝顺。吕不韦曾将自己的爱妾送给庄襄王,诞下一子,便是一统天下的秦王嬴政。庄襄王对吕不韦,可谓终生重用信任有加,”

  我点点头:“那就照舅父说的办。”

  吕释之似乎忽然想起些什么:“太子殿下,留侯回长安了,听说是昨夜淋雨,染了风寒。”

  我怔了怔。

  “还有,臣已派人,将楚王移至燕王府,”

  眼前的景象似乎缓缓地剥落,如破碎的风景,心下苦笑,没有想到,他走的,竟是如此急——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球花花~晚上还有一章,正在码,放出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晚~鞠躬<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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