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梦境
关门的声音如梵音降临在耳边。</p>
隔着扇木门, 画像师松了口气，至少心理上有个安慰。</p>
进门后，林云他们各倒了杯水, 随后拿着画像坐在沙发上，神情颇为耐人寻味。</p>
聂言看出他表情不对，问：“认识的？”</p>
林云取来张毕业照。</p>
相较而言，毕业照上的人瘦了点，脸颊略微凹陷，整体和画像五官差异不大。另外便是照片上的人戴了副眼镜，显得更斯文, 而且不戴耳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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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p>
“我大学室友。”</p>
就聂言所知，殊小组的实习成员康郁就曾是林云的室友, 现在又来了个冒死来偷东西的。</p>
“你们寝室几个人？”</p>
“加我，就三个。”</p>
“个专业？”</p>
康郁作为实习成员, 正常情况下聂言不可能去关注对方的专业。</p>
林云点头：“对, 哲学系。”</p>
“……”</p>
聂言目光, 很好，某种意义上说，三个没个正常的。</p>
“实际大家关系都般, 康郁大搬出去租房子住了, 对了, 上次请我去灵异大赛打假的就是他后来的室友。”</p>
“……”</p>
既然嫌疑人有了，林云不可避免地要去回忆下这位老学, 看着画像说：“这人叫郑柠, 经常参加些团体活，组织能力很强。”</p>
“你和他有私怨吗？”</p>
林云摇头：“连碰面都不多，我大学那会儿忙着打工, 还有学业要完成。”</p>
画像师忍不住说了句题外话：“我见过不少人为了兼职荒废学业的，你可以做到两者兼顾，挺厉害的。”</p>
至少正常毕业了。</p>
林云也不谦虚，直言道：“我比较俗气，说了还是为了校长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p>
画师：“……”</p>
聂言的重点始终没有发生过偏颇，详细询问了和郑柠相关的信息，可惜因为双方实在不熟，林云能出的信息寥寥。</p>
“有想到的，随时打电话我。”</p>
林云送他们到门口。</p>
画像师尽可能不去低头，生怕看到饿死鬼，腿又开始不争气地颤抖。</p>
问话自然不可能只问头，作为郑柠的另外位室友，康郁不可避免地在聂言回去后，也接受了几句问话。</p>
虽然聂言没解释原因，但康郁越想越不对，迟疑后发消息林云，想约他见上面。</p>
“好。”林云没有意见，甚至答应的很爽快。</p>
前车之鉴，对老学的态度还是友善点好，万得罪了，说不定就是下个郑柠。</p>
见面地点约在他家附近的家小餐厅。</p>
面对面坐着，林云靠低头喝果汁掩饰内心所想。</p>
上次在郑良天的出租屋碰面时，康郁那番表演着实震惊了林云，直到现在，他看对方的眼神也很复杂。</p>
“我脑子没病。”康郁嘴角抽。</p>
他的符只对阴魂有效，谁能想到当时异物突然消失，害自己像个神经病样。</p>
林云想了想，为了显得友好些，说：“坐在你面前的是，本届超自然神秘大赛的冠军，相信我们有共话题。”</p>
康郁皮笑肉不笑。</p>
……真想拿针这男人的嘴缝上。</p>
超自然神秘大赛，那可是他曾经做梦都想要摘得的桂冠！</p>
康郁深吸口气，以正事为主：“今天聂队回来，向我问郑柠的事情。”</p>
“应该是例行问话。”林云：“不久前郑柠到我家来偷东西，正好被个讨饭的看到了。”</p>
康郁委实想不通林云家里有什事值得偷的：“我记得郑柠家世还行。”</p>
林云点头，记忆中算是中上水平。</p>
“也许是目的不是抢劫，是伤人。”康郁撇撇嘴：“他这人表里不，嫉妒心可不是般重。”</p>
“嫉妒？”</p>
“跟我说你没看出来。”</p>
因为下午还有训练，康郁也懒得凭臆测去说人的坏话：“总之，他这人野心不小，喜欢我们当假想敌，不说了，我先回组里集训。”</p>
群魔乱舞的画面不受控制浮现在脑海里。</p>
仿佛看出林云在想什，康郁再三强调不是精神康复训练。</p>
“懂，”林云敷衍应声，“你没病。”</p>
“……”</p>
不过康郁确实提了个警醒，林云可从来不知道郑柠在嫉妒他们。</p>
嫉妒什呢？</p>
自己是个孤儿，康郁大学时候埋头学习，也不算太合群。</p>
下午聂言打过来通电话，让林云小心点：“郑柠和父母之前闹翻了，他们也不知道郑柠人在哪里，在做什工作。</p>
“我知道，我会留意。”</p>
聂言向是干净利落的风格，听出林云声音里的几分沉闷，到底多说了句：“也不需要太担心，他落网时迟早的事情。”</p>
“我不是在为郑柠的事情心烦，只不过今天有些晒，稍后还要去做兼职。”</p>
聂言现在对兼职词都快产生不良的条件反射：“打假？”</p>
林云笑道：“当然不是。”他说得也有些含糊不清：“帮忙拍个mv之类的，反正是次性的兼职。”</p>
无意详谈这份工作，林云转而提吴圣舒和精神赔偿的事情。</p>
聂言问他要了账号，表示已经在走流程，几天内就会到。</p>
结束通话后，林云轻轻松了口气，等待钱到账的过程，总是令人愉悦的。</p>
家中被盗似乎只是次意外，之后几天无论在家或者出门，林云都很注意。期间并没有遇到什可疑人员，生活开始恢复正常。</p>
持续几天的高温后，终迎来个凉爽的天气。</p>
享受着窗外吹进来的凉风，林云枕着软垫半靠在沙发上，记录本月酬劳。</p>
总体而言，数目相当可观。</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小本子写来也格外流畅，仿佛这册子也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正在计算着林云的收入。</p>
并且它十分满意。</p>
挣了钱就是为了取悦自己，林云整理完收入，迅速换了衣服，准备去超市采购食材做火锅。</p>
从楼走到楼，多家门口放着垃圾袋，以往他们会在第天上班前带走扔掉。但今天，这些垃圾还在。</p>
夏天垃圾放久了容易产生味道，林云正要顺便带走，门突然打开了。</p>
住户看到他，似乎明过来什，不好意地挠挠头：“我这就去丢掉。”</p>
两人前后下楼，住户解释：“睡太香了。做了个棒的梦，闹铃响了我都舍不得醒来，就司请了半天假继续睡。”</p>
林云：“醒了次，梦还能续上？”</p>
“续上了。”住户回头惊喜地说：“后面做的梦比前面还美好。”</p>
两人在路口分，林云余光瞥见住户丢垃圾时，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p>
相较平常的工作日，今天小区里的人明显多了，主要集中在林云所在的这栋楼。</p>
有两个人靠着健器材，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个说睡过头没去上班，另个则说他们司没日没夜的加班，他气之下拿着合去找老板，提前休年假，恨不得从天睡到晚上。</p>
昨晚上的天气确实适合睡觉，甚至现在依旧适合。天空灰蒙蒙的，初秋摆脱了恼人的蝉鸣和蛐蛐叫，凉意仿佛都要渗透进毛孔中。</p>
睡得很沉的不止林云小区的住户，还有正在被看守的吴圣舒。</p>
殊小组关押着不少异物，哪怕是温度最高的时候不开空调，也不会有多热。</p>
聂言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察觉到吴圣舒有异后，意叮嘱看守人员，无论任何细节，只要觉得不对劲，可以随时上报。</p>
其中名看守是刚入职的成员，很有想，还真上报了条：吴圣舒每天的睡眠时间很长，超过了十小时。</p>
聂言调出几段监控，视频里，吴圣舒瞧着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p>
“睡眠……”</p>
聂言似乎想到什，开车去了趟林云的小区。</p>
不久前做画像模拟时，聂言刻意避开询问饿死鬼是如何中招，那只强大的异物心情明显很不好，如果硬要去揭伤疤，搞不好饿死鬼会当场暴走。</p>
不过有点可以肯定，不是正面过招，否则闹出的静绝对不小。最有可能的便是幻象类攻击，在看到吴圣舒的监控后，聂言又有了个新的想，梦境。</p>
林云的这位大学学，或许边有只强大的梦境类异物。想让饿死鬼沉溺在梦境中，必然要付出巨大的能量，这个过程中，全小区都难免受到影响。</p>
刚到小区门口，聂言还没来得及做调查，先在饭馆看到了辞。</p>
对方坐在靠门的地方，坐姿笔挺，根本不像是来吃饭的。</p>
事实上，辞也仅仅点了份甜品，口袋里骸骨狗不时探出个脑袋，下巴都合不拢的那种，痴痴地盯着个方向：“美女老板。”</p>
“……”</p>
连续两天，骸骨狗千求万求才说服辞，让对方带自己在路边看五分钟美女。正感受着微风里的香水味，它突然不满意地抖抖尾巴骨：“我闻到了讨人厌的味道。”</p>
辞掀眼皮，没什的反应。</p>
聂言走过来，开口直接说的是事：“梦境类的异物相当稀少，梦魇没这大的力量让饿死鬼恍神，想来也只剩下南柯梦。”</p>
他说这句话的目的，不外乎是试探下辞的反应，好佐证自己的判断。</p>
可惜辞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似乎不会为任何外物所。</p>
骸骨狗打了个呵欠：“这可是我尊贵的主人，想看他受到情绪干扰产生神态变化，下辈子吧。”</p>
聂言刚要开口，余光突然瞥见什，抿了抿唇没继续说下去。</p>
“你是否还在为蚊虫的叮咬而感到烦恼？是否还在忧心传统杀虫剂的气味大，药效短……”</p>
店门口的右上角架着个小电视，此刻正在播放广告。</p>
画面里，林云戴着围裙，手持杀虫剂，轻轻按，夸张的广告效果下，喷出的细雾都在闪着金光——</p>
“金刚牌杀虫剂，轻轻喷，蚊虫死掉！”</p>
聂言：“……”</p>
辞：“……”</p>
骸骨狗：“……”</p>
两人狗，最后先打破沉默的居然是狗，它的声音有些飘：“那啥……林云为什会出现在杀虫剂广告里？”</p>
没有人回答。</p>
又过去分钟，骸骨狗自言自语：“是了，前不久他在灵异大赛抓到蛊虫，成为新物种的代言人。”</p>
而且发现的刚好是虫子。</p>
对面超市的老板扛着个广告立牌出来，这家杀虫剂最近才上市，正在做疯狂的营销和推广。</p>
立牌上，林云笑得像个小太阳，左手做着托举的姿势，上方写着醒目的‘买赠’。</p>
骸骨狗：“我尊贵的主人，该到你上场舔了，我们去买两瓶支持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