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智取
异能，之所以为普通人所向往所津津乐道，只因为这种能力是可遇而不可求，是罕见，是特别的。若是撇开这点不论的话，异能相较于其他技能则并不希奇。每位异能者所能支配的异能种类不同，但将它们发挥到极致，都需要对这种能力的熟练掌握。异能者是神的宠儿，却还只是人。驾御一种异能无疑是很困难的，这需要磨练经验技巧以及智慧，能掌控这些的异能者，发挥的效果就越好。这是其一。
其二。中国兵法上常有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可见强弱之别本没有严格定义。
其三。如同水能灭火，万物相生相克，这是常理。可一旦火势太盛，遇到杯水车薪的情况，那么这水就只能被变成水蒸汽。水反被火所克。
所以，不要轻易的说不可能。只要想得到做得了，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小叶，你的分子凝华最多可以维持多久？”首次交锋让对方逃逸后，耀扬默默的坐在沙发上已经数个小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他的眼睛一亮。
“恩。这个没有具体算过。因为一般都不需要人家运用这种能力了啦。曾经有过做一次闷牛肉的经历哦。那次正好找不到合适的锅子，所有就用分子凝华变出了只窄口沙锅。恩。我来算算啊。闷一次牛肉的话，大概一个、两个、三个……” 小叶这家伙也在旁边安安静静地陪了好几个小时，她边说变习惯性的掰起了手指，“对 。应该是两个半小时，耀扬哥哥，我记得那次是看了《黄金美食搜搜搜》后，我学着照做的哦。”
一提到每周必看的烹饪节目，小叶立刻显得信心大增。毕竟，到目前为止，她最厉害的事情就是一句“小叶炒得菜很好吃”。
“恩。明白了。如果可以将分子凝华时间延长就好了。”
“延长？延长多久，可是不行啊。最久那次就是闷牛肉那次哦，那次真的好险，牛肉刚刚装了盘，沙锅就消失呢，现在人家想到都觉得后怕，只要再晚个几秒钟，那么好吃的牛肉就白炖呢。”对于耀扬的话，小叶看起来还是不明所以然。
“恩。”耀扬点头，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又开始发起呆来。手指头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忽然，他捏着杯沿的手指一松。杯子以肉眼难辨认的速度向地板撞去，眼看这精致的淡蓝磨砂玻璃杯，即将砸得粉碎。
异能?咫尺天涯！
忽然，在杯子落地前的一瞬，时间凝固住了。杯子呈倒卧的形态直直悬浮在空中，距离地板不过区区十公分不到的距离。耀扬静静的看着凝固住的玻璃杯，别人也许看不到，但是他却能清楚的看到杯子以每001秒的速度，每秒下滑一公分。
许久，杯子终于落地。轻柔的却好象是被一只手小心翼翼摆在地板上一样。
让时间这种抽象的事物，随自己心意任意拉长缩短。私下里，为了练习或者为了满足年轻人的好奇心，耀扬曾经无数次的用这种能力做过种种奇怪的事。夏天打蚊子的时候，他可以让整间屋子的蚊蝇缓迟钝得好象冬眠，再慢条斯理的拿纸巾将他们包好，丢进马桶冲走。冬天的时候，他让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以最慢的类似周围布景一部分的速度，慢慢地，慢慢地飘落。有一次，耀扬看到奔跃的溪流感慨“人生世事无常梦，譬如流水各西东”，他忽然很想留住流水，结果那个下午，他就坐在河边，看脚下水流慢慢泛起一个又一个波澜，再波澜推着波澜缓慢流逝……总之，耀扬曾经用他的能力，做过许许多多，普通人只能出现梦境与想象中的事情。
地上的杯子又一次被耀扬捏在手里，他扬了扬手，玻璃杯横着被抛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砸向对面的墙壁。像是大卫魔术，在空中作着自由落体运动的玻璃杯，忽快忽慢，一个本该一两秒就完成的动作，整整持续了三分钟。不错，能控制时间的能力，从耀扬第一次接触它到现在，耀扬能掌握的时间尺度是整整三分钟。
“只不过是三分钟。还是不行，还是不够。”耀扬低沉的喃喃自语道。的确，靠小叶的分子凝华，或者靠他自己的咫尺天涯都不可以禁锢住委琐男。他本就锁着的眉头，一时间皱得更紧，却依旧是一筹莫展的无奈。
“耀扬哥哥，先休息一下吧。这边材料不够，器具也没有。消夜就吃这个将就一下了。虽然也有客房服务叫，但还是自己动手做的比较有意思，也比较有营养啊。”
穿着小熊维尼睡衣的卡哇伊少女，兴冲冲跑过来，她手里端着一只大大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些形迹可疑的淡粉色膏状体。看样子，这玩意就是她口所说今天的消夜了。
果然是小叶，永远安静不到三分钟。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目光，耀扬无奈暂且放下心中难题。仔细看了看玻璃器皿里的可疑膏体，问道，“这是什么？消夜？”
小叶的手艺相较她身上其他的恶习，倒也算得上是一大的优点。若在平时，她做的食物除了味道不错外，外型看上去也都是美美的。只不过今天这盘东西，看上去实在是有些……
“尝尝看嘛。耀扬哥哥，真的很好吃哦。小叶不骗你哦。”小叶亲手捧上诡异膏体，循循善诱道。
“……”拼了。耀扬认命的舀起一勺，直接就往嘴巴里送，“居然，还不错。”的确，嘴巴里的东东，有点甜有点酸水果的清新中，又带有牛奶的幼滑。
“哈哈，就知道耀扬哥哥会喜欢的。巧妇难为无米炊。人家只找到草莓和酸奶了啦，就只到将就着把它们搅合在一起吃吃看。本来还担心会很奇怪呢，现在听耀扬哥哥这么人家就放心呢。呜，真好吃，再来一勺。”小叶埋头猛吃，大盘的奇怪消夜瞬间就消灭一半。哎呀，糟糕了太得意忘形了，怎么会说漏嘴。正忙着纠缠于美食的人幡然醒悟，那个，按耀扬哥哥的性格就算知道人家拿他当小白鼠应该也不会翻脸吧，大概吧。可是这么久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哦，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小叶有些心虚的抬起头。
“啊，耀扬哥哥，你没事吧？”小叶大叫。耀扬的脸上丝毫没有当实验品的忿忿，相反，现在的耀扬面无表情的好像是块木头。糟糕了，小叶无声哀号。
“两种混合起来，对！”忽然，耀扬的眼睛亮得出奇，脸上表情惊异中夹着狂喜，“草莓是草莓，酸奶是酸奶两种一混合就变成了这个。同样……异能分子散化+异能?分子凝华+异能?咫尺天涯，会变成什么？”
“天啊，好天才哦。”傻了半天的小叶陡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咏叹，“哈哈，小叶我真是天才啊。这么样的见微知著，用简单的食材就启发得耀扬哥哥你聪明一时。好厉害！”
够了吧。这个点子有你的份么？小叶你好像搞错咏叹对象了吧。还有，小叶你知道具体的怎么将三种异能混合在一起吗？耀扬无语。
晚十点整，耀扬小叶二人准时赴约。国立银行正门外，那辆黑色面包怪车早已恭候大驾。像是想炫耀自己的特殊能力，当着耀扬和小叶的面，委琐男大刺刺穿车而出。
“又见面了。不错。大家都是守时的人。先自我介绍下吧。在下茅一平。其他的贵组织信息网广布相信我也不用多言。哼，敝人只不过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想这样也会惹来麻烦。”
“耀扬。”
“小叶，哼，喜欢收集黄金的怪癖。果然是有道的高人，茅山臭道士。”
小叶撇了撇嘴巴，低声抱怨着。
“既然已经接受了我的挑战书，那么规则也应该由我来定。”
茅一平转了转老鼠眼，贼贼地笑道。
“看。”他随手打开黑色面包车的拉门，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堆得整整齐齐的满车厢黄金还是刺得人眼睛发疼。
“如果你们能抓住我的话，这里所有的黄金就都是你们的。而且，从今往后我绝对不再碰任何一块黄金。如果不能，那么从今以后，你们以及你们组织的人就不要干涉老子发财，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如何？”
这样的条件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茅一平有持无恐的说完，嘴角立刻浮现出一丝乖张的笑容，显然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自动忽略对方嚣张的表情，小叶转脸道，“耀扬哥哥，既然人家都放话了。我们也不能让人家失望哦。”
“黄金我们会送还失主。希望茅先生遵守刚才的承诺。” 耀扬点头，一语言毕，他退开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就按昨天说好的办。我现在进入取黄金，等我出来的时候你们可以抓我。当然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茅一平的话说得极快，像是怕耀扬他们反悔一样，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穿墙而过，消失在耀扬他们的视线中。
“耀扬哥哥。”小叶有些紧张的扯了扯耀扬的衣角。毕竟，以前众多次任务中，她小叶都只是充当后勤，挑一个安全的地方站着边吃爆米花边看戏的啊。
“放心。按说好的办，没有问题。”耀扬轻声安慰着她，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茅一平消失的那片墙壁。
其实今天晚上这份赌约对茅一平真的很不公平，因为即便是耀扬这一拨人逮不住他的话，假如上泉京亲临b市，或者在其他城市碰到这个家伙，你们认为他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再言之，耀扬对于自己和小叶昨天想出来的办法，是在是没有多大的信心。耀扬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加上小叶的异能再加上这个家伙的异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并且他也没有拿别人性命开玩笑的爱好，只能寄希望于异能组织人才济济，能够最后帮他想办法从墙壁里出来了。可是，耀扬还是需要靠这个方法抓到他，因为，他实在是很担心上泉京在s市有什么任务需要支开自己或者小叶。
所以，综上所述，只好对不住了，茅一平兄弟，最多以后在组织上为你好好求情……
就在耀扬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只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来了。”
耀扬忽然心有感悟的低喝一声，他出声的同时空气中掠过一丝诡异的波动。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耀扬可以清楚的看到贴了米黄瓷砖的墙壁上，一点类似水波的轻浅纹路正在从一个点慢慢扩散开，瞬间波纹的范围扩散到人形大小。好，就是这时候。
异能?咫尺天涯！
时间在这一瞬被拉长被延展，一秒变成一分钟，再变成两分钟，最后扩张成三分钟，当时间的极限到绷到顶点的时候。时间延展这枚弹簧就会适时松开一些，再然后，重复着刚才的延伸规律一秒变成一分钟，再变成两分钟，三分钟。墙壁米黄色的瓷砖上，古怪的水波纹自中心开始颤动起来，颤动的频率高低不等凌乱非常。可以看得见，水波纹覆盖范围内一个人形的阴影时隐时现，这场面就好比是潜伏在水下的怪物拼力挣出水面，无奈被来自水底的力量所束缚，上升的动作变成沉沉浮浮，不上不下。
“小叶，现在！”耀扬大喝一声，头上汗珠滚滚而下。
“收到。”
异能?分子凝华！
和原子散化相对的异能。可以利用任何原子构建任何物体。空气在这一瞬似乎都被凝固住。米黄色的瓷砖上挣扎不休的人形阴影仿佛凭空收了致命一击。水波纹路自中心的那一点，一阵剧烈的震荡。如同猛兽濒死前的最后一击，那阵剧烈震荡后，水波纹路连同附着其上的人形阴影瞬间弥散。
“耀扬哥哥。我们成功啦。”小叶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才她用尽全力使出了平时只能变变锅铲的分子凝华，这是真的吗？居然把这个癖好黄金的大变态，封在墙壁里了！
小叶小心的抚摩了下冰冷的银行外墙。像是为了肯定眼前的事实，里面透过厚厚的墙壁，一声声低沉的嘶喉传来，吼声里带着惊骇疯狂与发自肺腑的恐惧。
“恩。搞定了。”耀扬终于松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小叶，很厉害。”
“哈哈，耶，太棒了哦。小叶真的好厉害！耶？只不过这家伙有比较叫得这么惨烈吗？”小叶开心的拍着小巴掌，同时感慨道。
这一点不奇怪，如果当你忽然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无论你怎么拼命的奔跑都不能冲破这片将天地都覆盖在内的黑暗时，估计你也会这么惨叫连声。茅一平，现在的感觉正是这样。
至于异能分子散化+异能分子凝华+异能咫尺天涯，会混合成什么？
昨天晚上，耀扬拿出的方案是：在对方穿墙而过的瞬间，用分子凝华将墙壁的密度无限制增大。再用咫尺天涯延缓对方散化的速度，同时加速小叶分子凝华的速度。这么一来此消彼长……你说效果会如何。答案很简单，即使你会“茅山穿墙数”，也只能像盲人在无边的黑暗中独行，你面对的是厚到不见边际的钢筋混凝土世界——墙壁。
“这位先生，请问您想点些什么？”还是那句经典台词，与之相配的还与小叶的笑容可掬，已及标准四十五度角的行礼。
“照旧。”一柄太刀凭空出现，锐利的刀锋在夜色中光华一闪，冷艳至极。
刀锋插入银行厚重的外墙，轻松如同切豆腐。仿照三十二本塑月的武士刀，即便是没有三十二本朔月的神锋，可是，就一把由分子组成的利刃，仍旧可以划过条美丽的弧线，将银行墙壁上一个圆滚滚的混凝土块切割下来。脱离的整面墙的一块墙壁，单看好象工地上的一小截水泥管，只不过这只特别的水泥管子是实心的罢了。
“不是吧。耀扬哥哥，这家伙现在裹着这么件水泥外套，我们要怎么带他走？”小叶绕着实心水泥管子转了几圈，实在没辙。
“滚回去。”耀扬想了想，最后说道。
“啊！不，不是吧。”小叶庐山瀑布汗。
于是，当晚b城的北街就上演了这么一幕。
粉红洋装的卡哇伊少女手脚并用的推着一个磨盘大的水泥管子，举步维艰。她身旁跟着的男子不但不帮忙，竟然，还神经质的在对正滚啊滚着的水泥管子说话。
天啊，一定了梦游是梦游，亲眼目睹这诡异一幕的夜归男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壳，“娘的，都是老马这混蛋，没事灌老子喝这么多酒，娘的，还以为是见鬼了……”
“呵呵，还好是个醉鬼。对了耀扬哥哥这个东西我们怎么运回巴黎总部。”飞机上好象不让带这么大行李吧，晕。终于甩掉后面的醉酒男，小叶揉了揉脚踝道。毕竟，一路踢这么大个玩意滚这么久真是有些累哦。
“es。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早上es来提货，然后我们回s市。”耀扬正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今天是27号啊，昨晚也就是26日的时候，天上的月反倒圆满得让人生出隐忧。
“啊，耀扬哥哥你是怎么想到用es的，呵呵，以前我和上泉姐姐怎么没有想到呢。对了，反正已经完成任务了，距离组织规定的f级任务完成期限七天，还剩四天呢。我们何必这么急着回去？”小叶其实是还没有吃够这里的地方小吃吧，虽然早就准备好打包带回去的部分，不过，食物嘛当然是越新鲜越美味了啊。
“我想尽快赶回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可能会发生。”耀扬闷闷说完，接过推水泥磙子的接力棒，径直向下榻的宾馆走去。刚才看到月亮，忽然将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搅合得更加凌乱而不安。上泉京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想干什么必须要避免开自己或者小叶？或者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