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调查
“喂发现没有，老总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在警署中，一个年轻的女警，正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女同事们说着。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就算真有什么不对劲的，还不是你这个局子里的‘万事通’第一个知道啊？”插话的男警员，在一旁笑呵呵的说。
“切，老总今天怎么明显的改变你都看不到？”
女警的声音立即又高了几分，可最终，又在一阵的唧唧喳喳里被掩盖过去。仿佛是为了印证一个事实一般，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警察局在这方面上，好象和一般的公司却也没有两样。只不过，公司提及最多的话题是老板，而警署里，最好yy的对象恐怕就是他们局长了。特别是像s这个地方的年轻局长……
透过局长的办公室的透明大玻璃窗，百叶帘的缝隙中，程局正在急噪的来回走动着。屋子里烟雾缭绕，看来近来毫无头绪的数宗盗窃案，让这不到三十岁，却稳重干练，手段高超的警署局长伤透了脑筋。
“破案”、“破案”的声音，已经在程局的脑海里转了不下数千个来回。可是，对于这样连半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的案子，自己到底该从哪里下手呢？
其实原本关于这小小的偷窃案件，这本不该一个局长来过问。可是这件案子扯进去的人里有太多来头不小的家伙了，已经到了自己再不能不出手的地步。也估计现在全市的人民眼睛都正盯着自己这个局长呢！假如这件案子破不了，日后仕途什么的也就到头了。
“这个案子绝对不简单。”狠狠的捏灭了手里的烟头，程局长第一次感到了棘手，“看起来，也只能交给他们了……”
以前做为破案的好手，程局很少有这样的感慨。拥有这么一位干练有为的局长，是s广大市民的幸事，可惜对警局里的男警员们就成了噩梦。全市的漂亮女警都挖空心思调来总局，为的只是能近水楼台，有幸博得程局一顾罢了。
唉，谁让人家是钻石单身汉呢？
室外，密切关注老总一举一动的的内职女警员们，从早上就发现，今天的老总有些特别，他不时的翻看腕表，并频频透过对面的玻璃窗，查看楼下马路的状况，看来是在等人。
等谁？能让局长大人这么心急如焚之外，焦躁的忐忑不安。这个问题，其实一早就成了大家的话题。最后的线索来自总局的接待处，据说局长大人一早就关照过：今天有贵客来访，千万不可以怠慢。
忽然，“喂，这么快！好，立刻请进来。”
局长大人在接过一通内线电话后，打开房门向电梯口走去。
五分钟后。局长大人已经必恭必敬的站立在电梯口。目光紧紧盯着电梯上跳动的楼层指示器了。一层、一层的，直到慢慢的升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天啊，不是自己眼花了吧，被誉为本市反黑先锋、不买任何人帐的局长大人！今天居然一反常态出迎，这面子也太大了吧。难道是市长来了？
程局长的动作，惊动了电梯附近的警员。
“工作时间擅自离开岗位。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意识到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局长大人沉下脸，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忽然，聚集了众人目光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大人莅临，鄙人不胜荣幸。”局长大人忽然挂上笑容，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高声叫道。
“恩”，只从鼻子里冷冷发出一个单音节，全身黑衣的女子率先踏出电梯。
“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警局。耀扬哥哥，今天大开眼界了吧。”和黑衣女子截然不同美丽的少女，随即蹭的一声蹿出。灵活的大眼在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身上上下刷动。
最后出电梯的，却是一个长的只是颇为清秀的年轻人。
停住了脚步后，上泉京问，“局长在哪？”
“呃，”局长大人的脸色忽红忽白，“在下就是程雷。”
“哇塞，你好年轻哦，听说你才二十九岁就当上局长了，真是年少有为啊！”小叶的神气怎么看怎么有点不怀好意。
“……”耀扬。
“在这谈。”上泉京的目光一如以往的冷淡，疑问句也从来是以句号结尾。
“我的办公室就在前面，上泉大人请。”程雷闪开一步，低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上泉京率先迈开步伐，一行人在众警员古怪的目光中，向局长办公室进发。相信，今天电梯口的一幕不用到下午就会传遍整个警局吧。
耀扬看着前面和上泉京错开一步明显情绪激昂的小叶，以及礼貌到有些卑微，从而只能和自己并肩而行的程局长，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女人的强势是不分场合，不分对象。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都只会得到一个角度的目光：俯视。
“你是？”程局长忽然对耀扬开口问道。
“一起的。”
耀扬惊讶之余冷漠回应道。并且发现，只要不面对上泉京这个程雷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个家伙体格强健，这从他沉稳的步伐就可以判断出来。做为警察，他的枪法一定十分了得，头脑绝对灵活。打量着眼前的局长大人，耀扬对他进行初步估测，不错，是个人才。只是可惜，骨气欠佳，程雷面对上泉京时的尴尬于胆怯，相信是人都看得到。
“这次承蒙你们相助，相信案情将有进一步突破。”寒暄中，几人穿过走道，到达总局的核心，程雷的办公室。
一个女警送上热咖啡后，程雷亲自关上房门，并细心的拉上百叶窗帘。
“资料。”上泉京坐在程雷对面的正座上，旁边分别的耀扬和小叶。
“这里，详细的资料都在这里。”程雷打开抽屉，送上一式三份被精心整理过的资料。
好几公分厚的资料，翻看起来颇费时间。一时间整间办公室内就只剩下翻看纸张的沙沙声。上泉京看得很细心，一页页迅速浏览着。小叶却在接到资料的同时，对程雷甜甜一笑，反而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几块棒棒糖。揭开包装纸甜甜的吃起来。
耀扬开始的注意力也是集中在面前的资料上，可是渐渐的对面程雷的目光让他有些分心。似乎，他的眼神里有一些东西。可每当自己抬起头来时，这个局长就会左顾而言他。这个家伙怎么了？耀扬忽然有些疑惑。
异能?咫尺天涯，耀扬不知不觉间动用下自己的异能，再快速的抬起头来后。这次可看清楚了，程雷在扫过自己的同时，于上泉京身上掠过的目光中，有一丝被被自己异能放慢六十倍的倾慕。天啊，不是眼花了吧，耀扬一脸见活鬼的表情，对面这个警察局长居然用这样倾慕的目光对着：上、泉、京！
这个家伙难道是觉得活着了无生趣？还是学“朋克”，喜欢挑战极限，玩的就是心跳？
“耀扬哥哥，你也太少见多怪了吧。”舔着棒糖的小叶递过来个大白眼，轻声的对耀扬说，“千万不要小看上泉姐姐的魅力。”
摇了摇头，耀扬心里暗想自己何必去理会那么多别人的事情，最终低下头去继续看资料。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所觉，上泉京终于也细心的看完资料。
在这份厚厚资料里的内容，其实和耀扬那天看到的大同小义。只是警署的资料是从一般犯罪学的角度来分析整个案子，而后者却是着重在异能犯罪的角度。一些重要细节和线索都有涉及，只不过对警察而言，很多重要细节的分析栏为空白。比方说那些犯罪现场的绿色植物的异状，就无从分析。
“范围。心理。目标。”上泉京放下资料，清澈的目光投射在程雷身上。
“上泉姐姐是在问，我市还有哪些有钱人是存在于盗窃范围内的，还有从犯案者的心理分析，他会选定哪个作为下一个作案目标。”小叶微微一笑，对程雷解释道。
程雷不是耀扬，虽然之前也有过一次和上泉京“合作的经历”，但是对于上泉京独特的说话方式，他表现出的还是迷茫。
“哦，”程雷点点头，重新从档案带里取出另一份资料道，“这里都是s政界商界名流的名单，和详细住宅产业资料。”
“你说。”上泉京直接把送过来的资料，丢在桌上。
“好的。”像是需要整理下思路，程雷习惯性的摸出香烟，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上泉大人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帮忙回答的是小叶。
程雷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这起连环盗窃诈骗案，第一起案子是在本市新乡路的工行，失窃人姓王，是本市一家私营企业主，帐户上大半存款被盗。银行方与失主的证词极度矛盾与不合常理。王先生在南市只算得上是普通有钱人之一。基本不具社会影响力。所以，从这里或许也可以判断出，王先生可能只是实验目标。”
“实验目标？你是说，罪犯是用王先生来实验自己的犯罪手法是否安全。”耀扬问。
“没错，”点了点头，再喷出口烟后，程雷继续分析道：“可说起第二起案子，似乎挑衅的意味更浓烈一些，或许罪犯认为自己的手法已经绝对没有问题了，最终案发的地点，就是我们警署对面。——这目中无人的混蛋。”
程雷站起身，狠狠的挥了挥手。最后对着大玻璃窗外一指，那是一栋楼层和警察总局差不多高的大厦，“s证券所”。
“这次的失主不是一名，而是三名证券交易大户的户头上大半金额莫名消失。说是莫名消失，理由同上，因为失主和证券所的证词极度矛盾，不合理。都是本人抛去所有证券，并带走大量现金。可是那些所谓的本人，却又同时可以证明自己不在本市。试想一个不在本市的人，难道还能分身回来取钱吗？”
耀扬的目光不由看向窗户外，对面大厦顶部的铭牌大字“s证券交易所”。敢在警察总局对面下手，如此近的空间距离，看来这个罪犯的胆子的确不小。
“再后来，就是引起市长大人高度重视的张先生公司的盗窃案。”下面的话已经不需要多说。这件案子最近在本市被炒得沸沸扬扬，不用说警局和上泉京他们，就连本市最二三流的报纸杂志，也都知道得详细得不得了。
“看来，这个罪犯的胆子不小，而且胃口也是越来越大。”耀扬继续代替不喜欢说话的上泉京了解情况。看起来，刚才耀扬的感觉完全正确，撇开上泉京的影响，一谈到工作，这个年轻的程局长就仿佛换了个人，言语中透露出自信威严。短短数语的分析，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整个案子的条条不合理之处也早已经被他梳理一遍。
上泉京忽如其来对耀扬投来冷冷一瞥，却并没有打断耀扬的喧宾夺主。
可耀扬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接着耀扬的话继续下去的是程雷。
这时，他看向耀扬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激赏。因为耀扬有很多观点和他都是类似。
“如果说第一次犯案是试探，那么第二次就是挑衅。到张绅士这次就可以说是名目张胆。我猜测，罪犯选定下一个目标的态度是：肆无忌惮。”
“没错”上泉京淡淡的给予了肯定，让程雷年轻的脸孔上瞬间迸发出光辉。
“s市的有钱人很多，但是够得上政界商界名流级别的并不多。”程雷似乎在刻意卖关子，微微一笑后又说，“张绅士被誉本市最杰出贡献者之一，是对他享有的声誉名望的肯定，但严格算起来，他还不算是s市最难惹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程雷下面一定会爆出惊天大八卦。小叶好整以暇的对耀扬送来个大大的微笑。靠得太近了，耀扬已经能听到这丫头过于直白的心声：看吧，有人要献宝。
“陈向东。手眼通天，因为在家中排行第八，所以人称八爷。这个人在我市作风低调，却和南市几乎所有的势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我市绝对是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儿。”程雷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似乎在考虑这个八卦到底能爆出多少，才会既说得清楚又不会过分。
“可以了。”上泉京忽然抬手打断，“你确定。”
又是特殊个人风格的肯定式疑问句，不过这次不用小叶翻译了。
程雷大松一口之余立刻言道：“十之，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应该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谢谢。告辞。”上泉京忽然站起。这个女人，说走就走，连告辞都没有任何一点预兆。
回过神来的小叶第一个追出去，“等一等了啦，上泉姐姐。”
“很抱歉。”看着怅然若失的程雷，耀扬在说出这句话后，还在懊悔，我为什么要为这个该死的日本女人的无礼而道歉。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感谢你们。因为得到上泉大人的帮助，本市上一起棘手案件也已经顺利侦破了。其实，有机会的话，我非常想请上泉大人吃一顿饭以表谢意。”
上一次？吸血鬼那次吗？或许这个家伙就是上一次的片面之缘就已经对那个该死的日本女人感到一见倾心了吧。耀扬忽然很八卦的想。
程雷说着话，目光还停留在上泉京消失的门口。
等这个年轻有为的局长大人回过神来，耀扬也早就没影了。
唉。无声的叹了口气，程雷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