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骤变
小镇的夜生活是很难跟都市进行比较的。相信假如习惯了都市晚上车来车往、歌舞笙萧的场景的话，那对于任何小镇的晚上，估计都会产生一种单薄与了无生息的感觉。
小天和默默此刻就在感叹与惊讶。不过，以上所说的这些都还不是他们感到惊叹与讶异的理由，因为这里的晚上唯一能给他们感觉到的，就是都市人的奢侈、铺张与浪费；而唯一令他们感到感叹与惊讶的，其实也仅仅是都市里那些孩子们的生活消费水平而已。
耀扬这两年来，不知道换了多少工作，没日没夜的为了钱而拼搏着。毕竟谁都明白，空有理想是没有用的，温饱才是他离开孤儿院后最重要与最该关心的大问题。
幸而天道酬勤，耀扬这两年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别的不说，这一点光从这几年来小天与默默生活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可以看出来了。否则像今天他们吃饭所在的那家餐厅，如果不是他们衣服还够光鲜的话，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门卫会不会放他们进去还不知道呢！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参加了黑市拳赛之后的耀扬。只可惜他拿的是死工资，一个月几千块完全由原来安排耀扬参加黑市拳赛的地下训练场支付，比赛奖金什么的一分也没有。
“很多孩子都希望你回去看看他们呢！”
默默抿着嘴笑着，似乎在打趣着哥哥以前离开孤儿院时孤儿们欢呼雀跃的场景，与现在他带着礼物回去受到欢迎的差异。
看着自己妹妹可爱的样子，耀扬无语的只是冷哼了片刻。女大十八变，十五岁的女孩子，也正是处在转变的开始。他这十几年，可是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这个宝贝妹妹在努力。
“回去看看的话就行了，假如说要长住的话，估计以前小霸王留下的名号，也能吓哭十几二十个了。”小天的嘴巴更坏，一点都不留给耀扬面子。直接就揭露了耀扬的伤疤。
“你们……是不是想走路回小镇……”耀扬眯着眼睛，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天啊！算了吧，坐车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呢？走路的话明天你们能不能看到我和默默回去还是问题。”小天缩了缩头，非常不感冒的回答。
吃过晚饭之后，等到他们出门就已经是十点多了。不过在这里，耀扬他们三个却不用担心晚上会没有车子回小镇。别的不说，光交通这一项都市里就的确是比小镇方便的多了。
打趣着，吵闹着，互相说着以前的趣事，三人不慌不忙的走在了道路上。
以前有许多的事情太值得回味了。或许也正因为很久没有看到从小镇搬出来，一个人住在这个都市里的耀扬了。默默和小天开心的说着以前许多的事情。时间也过的真快啊，不知不觉，小天十七岁了，早已经离开孤儿院；而默默也已经十五岁，长成大姑娘了；就连一向想要早点长大的耀扬，也都已经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到处隐瞒自己的年龄，害怕被老板发现找不到工作了……
“对了，耀扬，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想要劝劝你！”小天这时，趁着耀扬正高兴的当口，忽然停下了脚步认真的说。
“是什么？”耀扬停下脚步回过头问。
“你能不能不要打黑市拳了。哥哥！”回答的是默默，她跟小天似乎总有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总是知道小天想说的或者想问的问题是什么。
小天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关于这个的。
“当然可以！我已经了法定成人年龄，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工作了。”无所谓的回了一句，耀扬继续往前面走去，“而且我也不稀罕这一份一个月才几千块的工作。”
可能是因为生日的缘故，耀扬今天的脾气特别的好，没有平时的那种暴躁。
“太好了，那我和小天以后都不用担心了。”吐了吐舌头，默默高兴地说。
小天也稍微的惊讶了一下，耀扬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小跑着赶上耀扬的步伐，虽然他们不知道耀扬为什么今天这么的温和，但是既然是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是耀扬的信誉，也是他们相信耀扬的地方。同时被逼无奈才去打的黑市拳赛，条件好转后就下了那个擂台，这也是黑市拳手很正常的思维。
“可是这样一来，那个地下训练场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小天狐疑的问道。
“这是一开始我就跟他们说好的，什么时候想走就走，所以不会有问题。”
耀扬点了根烟，轻轻的回答着。
“院长说任何时候暴力都是不对的。”默默仰起头，很认真的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的学业怎么样？”不理会自己的妹妹关于自己所作所为的评论，也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耀扬随口问了一声。
因为孤儿院的教育是不分年龄的，可以一直学到16岁。所以从耀扬赚到钱开始，为了给小天和默默更好的学习环境。就找了镇上其他的学校，付了钱，还帮他们找了学校外面的公寓，所有孩子在学习里该有的东西，耀扬都尽力给了他们最好的，甚至比一些父母健全的家庭给的更多。
只不过令耀扬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是，他对自己的妹妹无微不至也就算了，为什么一直以来还要带着小天这个家伙呢？或许是因为当初他抱着妹妹冒着风雪来到孤儿院时，他是第一个对自己伸出手的人吧！又或者因为怕生的默默一直很黏糊小天？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些年过去后，耀扬一直都把小天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看待。并且按照默默跟小天的感情而言，他日后还准备把默默交到小天的手里呢！
“我就算了吧！不过默默这一次考的不错，是全年段第一名，六科满分。”成绩一直不怎么样的小天，赶紧拉来默默做挡箭牌。
默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小天，似乎正等着耀扬爆发的火气。这个家伙每次都这样，难道以为这样哥哥就会放过他么？
出乎一旁正等着看热闹的默默与正缩着脑袋准备挨骂的小天意料之外的是，耀扬只是看了小天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并没有发火。
“无论成绩怎么样，你们也要考上大学。大学毕业以后，我会存钱想办法让你们出国留学。知识是很重要的，我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你们看不惯我平日里在擂台上好勇斗狠的样子，但是最少你们也要有一技之长，免得以后受人欺负。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们身边……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当时除了去打黑市拳外又有什么办法呢？而且一直以来，我也想读书，甚至也想上大学，可是当时的确是没有钱。晃着晃着，就这样过了几年，我也已经成年了，再也不是适合进学校学习的年纪，不过现在值得我高兴的是，我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们两个身上了，无论以后怎么样，你们都要好好的努力。”
耀扬有些悲伤，从来不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显露出来的他，今天的确是有一些反常。不过不管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要对自己说这些，默默总有一种伤心的感觉，小天也是这样的。长兄为父，虽然没有父母，但是耀扬给了小天和默默的，比父母的还要多。想起以前耀扬为他们做的种种，说不感动是假的！
“反正我不会强迫你们接受我的观点，甚至不会强迫小天你运用自己的能力。路是靠自己走下去的，以后或许你们就会明白。”
停下了脚步，耀扬站在小天和默默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执着与肯定。一时间，不知道现在是该去赞同，还是否定的默默和小天两人，只能是无语的站在一边。这个世界的本相如何不论，在他们心目中，耀扬永远是维护与崇拜的对象。
“算了，我嘴巴渴了，我去买东西给你们喝吧！反正我的速度比较快。”岔开话题的说道，耀扬也知道，自己的世界观点与其他人是格格不入。
“还是我去吧，虽然天黑了，但是你这样随便使用自己的能力我真怕出什么事情。”小天阻止了刚要离去的耀扬，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走在路上，小天也仍旧感到困惑。按他的性格就算不赞同也不会去争辩。但是自己和默默却始终觉得，耀扬总是这样想可不好。一直偏激下去的话，以后很可能会成为被四周人的攻击对象。孤儿们在生活中会最早的成熟起来，相对同龄人，他们会想得更深更远。可是即便如此，对于涉及世界观与人生观的问题，也不可能真在十五、六岁的时候想得那么透彻。除去耀扬是个异类，小天和默默却一直是处于这种摇摆不定的困惑之中。
院长说，神爱世人，这个世界本是和谐。小天和默默也一直是这样认为。虽然从小他们没有父母，但是院长却收留了他们；虽然孤儿院没有收入，但是还有一些善良的人会给予捐助；虽然他们小时候穷的一分钱都没有，可像郭婶这样的好人还是愿意让孤儿们想吃饺子的时候去她的面摊。真的很不明白，看到这些之后，耀扬为什么还是固执得认为“人只有出人头地之后，才能活的像个‘人’”！
疑惑着、不解着小天一边走过十字路口，一边还很为耀扬感到担心。如果自己和默默不在耀扬身边的话，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小天有些失神，对了，忽然想到，耀扬和默默想喝些什么饮料还没有问呢？已经走到马路对面的小天回过头，还好还能够看到默默和耀扬他们，来得及。
“小心！”“快躲开！”
小天才刚转过脸去，默默开始惊恐的声音已经大叫起来，就连在她身旁的耀扬都开始神情变的异常紧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小天这时候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身旁就有一阵狂暴的气流开始向自己猛烈的袭来。糟了，是汽车！可这里是闹市区，又是马路对面，怎么可能有人开那么快的车。
还来不及作出避开的反应，“砰”的一声巨响，自己就已经被人猛烈的撞开了。在千分之一秒之际，还能够有能力撞开小天的人，除了耀扬还有谁？
随后，只见那狂暴的汽车猛得碰到的人，被高高的抛起，随后重重的落在一旁的十字路口边缘，“砰”的一声巨响，血肉之躯在水泥地上立即砸的鲜血四渐！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撕心裂费的呼喊声。
“哥哥！”
“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