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

  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一道白色身影飞快地闪过来,撑住门框。“小尤…”

  尤舞赶忙站住键子,天,居然把云迦给忘了!

  季云迦气息微乱,眼含淡淡戒备地看了柏宸一眼,把手里的花束递给尤舞。“我在大厅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嗯,好。”尤舞接过花,电梯门一点点地闭合。季云迦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刚刚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是谁?

  跟着柏宸一路来到重症监护区,远远看到走廊里站满了人。其中还有不少是穿着警服的。每个人都低着头,表情沉重,整条走廊里鸦雀无声,死寂一片。

  离柯和Lan靠在窗口的墙上,看到柏宸身边的人,一愣,“God!你是不是被那小鬼附身了!”

  Lan没说话,目光随着她移到自己面前,“What-are-u-doing-here。(你来这做什么)”

  尤舞一脸焦急,“我刚听说,他现在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Lan耸耸肩。

  “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乌黑纯净的眼眸满是诚挚的担忧,Lan看她一眼,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大理石花纹。

  尤舞也跟着沉默下来,就在这时,关闭了十多个小时的急救室大门终于打开。众人一拥而上,尤舞奇怪地看着仍靠在墙上,只是将目光投过去的Lan,“你不过去吗?”

  “比我更希望快点知道结果的是他的家人。”

  尤舞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凝视他俊美无波的侧脸。忽然,人群里发出一声哀鸣,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晕厥过去,身边搀扶她的人亦捂嘴的捂嘴,低泣的低泣,个个满面悲伤。

  Lan终于走过去,离柯脸色苍白,“脑部受重创,即使熬过危险期,也,也不会再苏醒了…”

  尤舞脑子嗡了一声,眼眶发烧。虽然她和长孙翊还不太熟,但毕竟也见过几次面,聊过天,听闻如此噩耗,顿觉伤心不已。

  惶惶看向Lan,却见他正目光深邃地望着什么。顺着看去,在被人群围拥的病床车后,一道身着白袍的颀长身影,游魂般伫立在急救室门口。染血的口罩遮住了他美丽的容颜,却挡不住那原本妖艳美丽的狭长狐眸里,无一丝波澜的死寂。

  司徒?!

  他是医生?!尤舞惊愕不已,她从没想过,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风流的美人哥哥居然是高尚神圣的白衣天使!

  短暂的惊讶过后,尤舞恍然意识到什么而蓦然撑大眼眶,后背也跟着窜上股凛冽的寒气!他是这次抢救手术的主医师?

  尤舞捂住嘴,简直不敢接受这戏剧性的残忍事实!

  自己的恋人就那样鲜血淋漓地躺在手术台上,他却只能勉强救回他的一条命,却无力挽回他的神智。宣告结果的那一刻,他是怎样的痛苦,绝望,自责和懊恨!

  Lan突然走过去,尤舞立即跟上,来到司徒面前,Lan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住他的肩头。

  尤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虽然知道在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长孙翊的情况,却还是试图安慰,“你别难过,翊哥哥身体那么强壮一定会好起来的。”

  司徒低垂着眼,比女人还长的睫毛浓密地挡住了眼底的情绪。良久,抬手摘下口罩,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美丽容颜展露出来。拔掉Lan的手臂,一步步走向人群。

  尤舞和Lan一同望着,突然,意外发生了!只见他猛地冲到一个警官面前,以别人看不清的速度卸下他腰间的配枪,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众人先是一怔,而后纷纷冲上前阻挡。“司医生!”“司徒!”

  司徒唰地转身举枪抵在一个警官的头,唇边噙着笑,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森寒凉意。“那人在哪儿?”

  “司医生,请冷静!我们不会让长孙警官白白殉职,一定会…”

  司徒杀气腾腾地将子弹上膛,“他没有殉职!他不会死!你他妈的再胡说一句!犯人在哪?马上带我去!快点!”

  眼见他情绪处在崩溃边缘,随时有可能开枪伤人,几名配枪警官悄悄掏出,慢慢包抄过来。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慵懒磁性的男音在人群后响起,“谁来告诉我医院的停尸房在哪儿。”

  司徒脸色骤变,冲到Lan面前,狠狠抵住他的眉心,眼神凛冽如冰。“我再说一遍,他不会死!”

  尤舞心提到嗓子眼,Lan却处事不惊地直视他几近癫狂的双眸,“我以为医生放弃就意味着病人只有死路一条了~”

  “谁说我放弃了!我一定会把他治好!”司徒说给他更像是说给自己的疯狂咆哮。

  “那你现在在干吗。”

  司徒眼神一凛,Lan抓住他持枪的手,慢慢移开。“是男人就别他妈婆婆妈妈演肥皂剧的戏码,滚回手术室去研究怎么能让他醒来亲自找那个给他一枪的人报仇算账!”

  把枪夺下来丢给身后的警官,Lan拎着重新陷入失神状态的司徒的衣领子,把他拖到病床车前。“推到停尸房,还是监护室,由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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