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李，李斯可不是好人呐！
李斯是哭笑不得。</p>
他在咸阳，的确有个酒坊。</p>
明面上没人会提，心里都门清儿、</p>
卓草这酒也很美味，肯定会很受欢迎。</p>
可他做的是干净买卖，关市税没少交。</p>
他要和卓草联手，岂不是违反秦法？</p>
他在咸阳天天张嘴秦法，闭嘴秦法。</p>
他要违背秦法被人发现，估计能被怼死！</p>
思索片刻后，李斯则是压低声音。</p>
“草，这么做不太好。”</p>
“你是知道我的，我上面是左丞相。”</p>
“左丞相为人素守秦法，若让他知晓……”</p>
“靠！这狗东西！”</p>
“……”</p>
李斯强压下心中怒火，牙齿都快咬碎了。</p>
“老李啊，我劝你句。”</p>
“这李斯可不是好鸟，你还是早早另谋出路为妙。”</p>
“你要感兴趣，来我这当差。”</p>
“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p>
秦始皇见李斯快要爆发，旋即干咳。</p>
“汝是不是对丞相有些偏见？”</p>
“没，只是听说过些事迹而已。”</p>
就算在秦始皇面前，卓草也不会袒露。</p>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p>
这年头大义灭亲的人可不在少数。</p>
“说说。”</p>
李斯咬牙切齿，挤出抹笑容。</p>
卓草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没完！</p>
“你想呐，他为了权利连他师兄韩非都能坑杀。”</p>
“明明是楚人，却还帮秦国灭了楚国。”</p>
“你这酒坊以后出了事，不得拉你出来背黑锅？”</p>
“……”</p>
“……”</p>
蒙毅手上的地瓜干顿时就不香了。</p>
卓草太狠了！</p>
当着李斯的面揭他短！</p>
因为李斯干的事，他都不敢去楚地。</p>
很多楚人，皆视他为楚贼楚奸！</p>
上次他随秦始皇出巡，路上便遭人刺杀。</p>
若非来个懒驴打滚，怕是当场丧命。</p>
即便贼寇被当场诛杀，李斯也不敢大意。</p>
这年头的游侠可不少。</p>
谁敢保证咸阳就是安全的？</p>
“呵呵呵……”</p>
“我说的不对？”</p>
“对，太对了！”</p>
李斯双手死死扣着陶碗，捏的嘎吱嘎吱做响。</p>
若非秦始皇在这，他非砍了卓草不可！</p>
还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放肆！</p>
“所以说，老李你来我这干。”</p>
“不若这样，你将配方卖予我。”</p>
“或者，咱们可以合作。”</p>
李斯不愧是老狐狸。</p>
即便心里恨得要死，却还能笑着面对。</p>
甚至，还想反过来坑卓草一把。</p>
“那可不行，配方是能代代相传的好东西。”</p>
见卓草如此，秦始皇则是点头赞许。</p>
年纪轻轻，却能抵得住诱惑。</p>
他见过很多人只知挥霍。</p>
就算有金山银山，也终会吃光。</p>
卓草很有远见，懂得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p>
他手握配方，以后就有个保障。</p>
今后还能传给嫡长子，继承家业。</p>
岂不美哉？</p>
……</p>
最后决定，还是按先前的说法来。</p>
卓草这负责酿酒，李斯负责卖。</p>
得钱后，二八分成。</p>
混了这么多年，李斯还是头次和人谈买卖。</p>
往年他谈的是国家大事，列国生死。</p>
好不容易当上丞相，反而和卓草谈酿酒买卖。</p>
最让他耿耿于怀的还是卓草喷他！</p>
见卓草美滋滋的跑了，李斯是欲哭无泪。</p>
“丞相不必置气。”</p>
“这小子纯粹是想拉拢你，并无恶意。”</p>
“臣知道。”</p>
见秦始皇都帮着说话，李斯也只得忍着。</p>
没辙，谁让秦始皇是他老板？</p>
“禀上，这买卖又该如何是好？”</p>
“折价后送至皇宫，朕悉数买下来！”</p>
“唯！”</p>
李斯无奈苦笑。</p>
“禀上，臣也想匀些美酒。”</p>
蒙毅可是贪杯之人。</p>
每日饭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p>
黄酒温和美味，极对胃口。</p>
蒙氏三代仕秦，家大业大。</p>
买酒而已，又能花几个钱？</p>
“自然可以，给钱便可。”</p>
秦始皇也没拒绝。</p>
蒙毅苦着脸。</p>
他本来还想白嫖来着，想着蹭点。</p>
没成想，秦始皇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p>
显然，从古至今白嫖都不是个好习惯。</p>
……</p>
卓草准备了足足上百坛美酒。</p>
望着忙碌的奴仆，秦始皇都傻眼了。</p>
卧槽？！</p>
他偷偷摸摸酿了这么多酒？</p>
各地其实都有私自酿酒的。</p>
只要别太过分，也没人会说什么。</p>
卓草这足足上百坛！</p>
一坛估计得有三四斗！</p>
这是人干的事？</p>
“愣着作甚？赶紧装车啊！”</p>
“趁着天黑，咱们偷偷摸摸的。”</p>
“千万别让官吏发现，不然咱们全得玩完！”</p>
“……”</p>
李斯是哭笑不得。</p>
没想到他堂堂丞相，有朝一日也干起这走私的买卖！</p>
“老蒙！”</p>
“我说你真是没点数。”</p>
“你一管事，怎么还不干活？”</p>
“要被发现了，我就说是你酿的酒。”</p>
蒙毅这才回过神，连忙起身。</p>
真是不好意思。</p>
他这身份没切换过来，刚才宕机了。</p>
“老李，你说这酒怎么定价合适？”</p>
商君变法后，贵酒肉之价，重其租，令十倍其朴。</p>
酒的价钱不能低，得往高里卖。</p>
因为，要缴纳的赋税极高！</p>
秦国本就好酒。</p>
素有十月获稻，为此春酒的习俗。</p>
即便明令禁止黔首不能饮酒，还是有人偷摸喝。</p>
当地还有俗语。</p>
?不醉，非江漢殹。</p>
醉不歸，夜未半殹。</p>
趣趣駕，雞未鳴殹。</p>
所以，酒价素来是比较高的。</p>
“斗酒五十，如何？”</p>
酒坊的事，李斯大概知晓些。</p>
他们酒坊最好的酒大概就这价钱。</p>
当然也有更为便宜的，少说也得斗酒二十。</p>
“便宜了。”</p>
“嗯？”</p>
“斗酒百钱吧！”</p>
“百钱？！”</p>
李斯差点没吐血。</p>
开啥玩笑呢？</p>
“草，你定价如此高。”</p>
“若遭人暗中举告，可有些麻烦。”</p>
李斯是欲言又止。</p>
秦国律法极其严苛。</p>
针对商业有专门的规定。</p>
不能随意哄抬物价，否则就得赀二甲！</p>
“你这不是傻吗？你上面有人啊！”</p>
“寻常官吏，谁敢找你麻烦？”</p>
“你偷偷摸摸的卖，就卖给熟客。”</p>
“告诉他们，这酒来之不易。”</p>
“每日只卖两坛，先到先得。”</p>
“并且，每人限量购买一斗。”</p>
听到卓草这话，李斯有些懵。</p>
卓草这到底几个意思？</p>
不着急用钱？</p>
还限量购买一斗？</p>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p>
很显然，他并不懂饥饿营销的道理。</p>
“可每日就卖两坛，得卖到什么时候？”</p>
“傻啊你，你说卖两坛就真的只卖两坛？”</p>
卓草深深的叹了口气。</p>
这人怎么这么轴呢？</p>
真是个呆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