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呦，这不是二狗吗？

  握着牙刷，秦始皇满脸懵。</p>

  这是何物？</p>

  上面的须毛，好似是山彘鬃毛。</p>

  “这是牙刷。”</p>

  “沾点青盐，就着温水刷牙用的。”</p>

  “哦？”</p>

  平时秦始皇皆是以柳枝漱口。</p>

  没成想，竟还有如此精巧的物件。</p>

  不错！</p>

  现在是他的了！</p>

  再看了眼青盐，不禁蹙眉。</p>

  瓜怂可真是会享受！</p>

  他在宫中便是以青盐漱口。</p>

  磨得细碎，入口即化。</p>

  这年头生产力低下。</p>

  寻常黔首能有粗盐吃，那都是日子好的。</p>

  卓草不过是贾人，也能用的上青盐？</p>

  这瓜怂不地道！</p>

  ……</p>

  厅堂处。</p>

  蒙毅早早便已候着。</p>

  “见过家长。”</p>

  秦始皇进来后，所有人同时作揖行礼。</p>

  他轻轻颔首，便朝上座走去。</p>

  他这都习惯了。</p>

  平时进出，他必然是上座。</p>

  放眼秦国，谁敢在他面前位居上座？</p>

  “老头，你做买卖做傻了？”</p>

  “这位置是给你坐的吗？”</p>

  “等宗长来了不抽你，我跟你姓！”</p>

  卓草极其无奈。</p>

  这便宜老爹可真是没点逼数。</p>

  上座是给宗长准备的！</p>

  像是村里头，主要还是由宗族治理。</p>

  秦国官方会予以认可，给他们官职。</p>

  像什么父老里正，都是有名望的老人担任。</p>

  旁边蒙毅嘴角直抽。</p>

  咋滴，卓草也想姓赢？</p>

  秦始皇也是苦笑，只得坐在旁边。</p>

  还没等他坐稳，便有位老者拄着拐棍进来。</p>

  头发斑白，佝偻着身子。</p>

  他便是泾阳卓氏宗长——卓礼。</p>

  今年已过古稀，为当地父老。</p>

  得知秦始皇回来后，便要来拜访。</p>

  “见过宗长！”</p>

  所有人同时起身作揖。</p>

  秦始皇的动作是极其别扭。</p>

  卓礼微笑颔首。</p>

  最后，目光则落在秦始皇身上。</p>

  揉了揉眼，仔细打量着。</p>

  最后，脸色涨红颇是激动。</p>

  “二……二狗？！”</p>

  “快来快来，让老夫看看。”</p>

  “额？”</p>

  秦始皇愣了下。</p>

  这是撒情况？</p>

  他走上前去，卓礼双眸闪烁着泪花。</p>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p>

  “十余年未见，想不到你这么壮实。”</p>

  “怎么，不认识老夫了？”</p>

  “当初你这么高的时候，老夫可抱过你。”</p>

  “你不听话，还往老夫身上尿了泡。”</p>

  秦始皇：……</p>

  蒙毅：……</p>

  您老确定没认错？</p>

  见卓礼年迈，秦始皇也没与之计较。</p>

  本来他还担心会穿帮，没成想卓礼都没认出来。</p>

  主要还是都过去了十几年，卓礼年纪又大。</p>

  他认错人那不是很正常？</p>

  “来来来，宗长请上座。”</p>

  卓草在旁招呼着。</p>

  等坐下后，卓礼还拽着秦始皇的手不放。</p>

  “这一去近十八年，可发生不少事。”</p>

  “多亏了草，吾等日子好过多了。”</p>

  “你既已回来，便好好劝劝他。”</p>

  “他已要及冠，当娶妻生子延续宗族。”</p>

  “老夫本想举他为吏，他却偏偏不肯。”</p>

  “什么？”</p>

  秦始皇顿时蹙眉，古怪的看着卓礼。</p>

  这小子在想什么呢？</p>

  好端端的，为何不愿出仕为吏？</p>

  当贾人有什么好的？</p>

  就算是小吏，那也比贾人强百倍。</p>

  若卓草真有才能，入朝为官也不成问题。</p>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p>

  “你这瓜怂，为何不愿为吏？”</p>

  “当小吏没什么意思。”</p>

  “况且，当地亭长还与我有矛盾。”</p>

  卓草耸了耸肩。</p>

  现在当个小吏有什么前途？</p>

  再过不久，大秦就要亡了！</p>

  他倒不如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p>

  等天下大乱后，他再揭竿而起。</p>

  到时候，没准还能当个逍遥王爷。</p>

  当个小吏，天天担惊受怕的。</p>

  母牛不下崽，他都得挨笞刑。</p>

  这日子是人过的吗？</p>

  他还招惹了当地亭长。</p>

  他再去当小吏，估摸着十年都没法升职。</p>

  甚至，还得给他们背黑锅。</p>

  “看看！”</p>

  “汝为其翁，可要好好管教。”</p>

  听卓礼教训，秦始皇是哭笑不得。</p>

  这是传授他育儿心得？</p>

  他光公子就有十来位，公主也不少。</p>

  扶苏比卓草还年长些。</p>

  况且，他又不是卓草父亲。</p>

  纯粹都是误会！</p>

  送走卓礼后，秦始皇看向卓草。</p>

  “草，汝与这亭长有何矛盾？”</p>

  “是不是汝做错事，得罪了亭长？”</p>

  “呵……”</p>

  卓草顿时冷哼。</p>

  这便宜老爹可真是不靠谱。</p>

  没问清楚，便直接说他的不是？</p>

  莲萍顿时便看不下去了。</p>

  “禀家长，并非如此。”</p>

  “早几年，亭长要征收关市税。”</p>

  “少主按数上缴，其却要好处。”</p>

  “少主自然不给，结果便结下梁子。”</p>

  “少主做了件农器，于民有利。”</p>

  “亭长本该上报为少主请功，却被其压下。”</p>

  “还说少主就会些歪门邪道，不堪大用。”</p>

  “明明是贾人，怎么可能会懂匠活农事？”</p>

  莲萍也在为卓草打抱不平。</p>

  自得罪亭长后，三天两头来找麻烦。</p>

  旁边蒙毅嘴角直抽。</p>

  得！</p>

  这亭长看来是别想当了。</p>

  秦律对贪官污吏素来是零容忍！</p>

  有规定：通一钱者，黥为城旦！</p>

  哪怕贪了一钱，也得受黥刑贬为城旦！</p>

  泾阳为京畿县，距离咸阳不过百里。</p>

  区区个亭长，竟敢索贿？</p>

  卓草摆摆手，示意莲萍闭嘴。</p>

  他在秦国生活这么多年，也都习惯。</p>

  宗族勋贵官吏，有着他们的人情往来。</p>

  别看秦律严苛，依旧有人不尊秦法。</p>

  天高皇帝远，偷偷摸摸索贿有谁知道？</p>

  民不举，官不究。</p>

  卓氏本为赵人又是商贾，更不受待见。</p>

  “原来是这样……”</p>

  秦始皇恍然大悟。</p>

  这么说来，他的确是错怪了卓草。</p>

  想到那亭长，秦始皇更为窝火。</p>

  在他眼皮子地下索贿？！</p>

  “额在外多年，朝中也认识些人。”</p>

  “这亭长公然索贿，还有没有王法？！”</p>

  “吹，接着吹。”</p>

  “吹？”</p>

  卓草对此是嗤之以鼻。</p>

  “你做买卖做到破产，还认识朝中人士？”</p>

  “你怎么不说你是始皇帝呢？”</p>

  “……”</p>

  秦始皇顿时尴尬不已。</p>

  他还真是！</p>

  “额上面真的有人！”</p>

  “去去去，一边去。”</p>

  卓草就没把秦始皇这话放心上。</p>

  就当是这便宜老爹吹嘘的。</p>

  年纪大了，喜欢口嗨也正常。</p>

  “老蒙。”</p>

  “嗯？”</p>

  蒙毅对这新鲜的称呼，也是没适应。</p>

  在外头，谁不得尊称他声蒙公？</p>

  “红薯熟了，你带几个人挖出来，再送至地窖封起来。”</p>

  “红……红薯？”</p>

  蒙毅挠挠头，这是啥玩意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