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她的选择

  情妇?他说的,应该是她所想的两个字吧?

  为了钱或权势屈服于男人,卑微的和已婚男性发生婚外情的女性,婚姻的第三者。

  “德维尔桑先生已经结婚了?”看他似乎很年轻,应该不到二十五吧,一般的男人都是这种年龄就结婚了吗?不过,上一次出现在他身边的,应该不是他的妻子吧,是情妇?

  “我已经有了未婚妻,家世身份与我相当的贵族小姐,所以,如果你是想要以我们的关系或者怀上孩子相要挟,成为我的妻子,劝你最好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尼古拉误会了她的意思,眼底蒙上一层鄱夷之色,但脸上还保持着绅士的微笑,暖昧邪笑,却也呤酷异常,“我只对你的这个身体有兴趣,说得直白一些,你只会是我花钱买来的高级人偶,不过,若是你表现得不错的话,我不介意将你当成情人。”

  他在警告,警告着她日后不要逾越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莫非着实觉得好笑,“德维尔桑先生,你似乎断定我会答应。”她很好奇,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你没有理由拒绝。”尼古拉自信扬唇,直起身子,“你偷渡来法国也无非是为了赚钱,你在苏小姐的饭店里能赚到钱吗?只怕,连生活都无法保障吧,还要时刻担心着会不会被挖出非法的身份,被遣送离开,然后回国坐牢。而我,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你的一切困难,我可以让你变成合法移民,不用整天担心受怕,还可以给足你一笔巨额财富,让你还清你欠了苏家的人情,让苏家从施舍你变成感激你,让你过上住着豪宅,开着名贵跑车,享受着被人羡慕的贵妇生活,以莫小咖的聪明,我想,你不会拒绝这样稳赚不赔的交易。”

  豪宅,跑车?莫非掀起红唇,意味不明的笑着,“为什么你如此笃定我离开法国就一定是坐牢呢?或许,我也期待着回去呢?”

  “你会吗?”尼古拉性感的唇间掠过一丝讥讽的微笑,“如果你有资本能够逃避坐牢,当初就能够合法移民了,你辛苦出国,却赚不到钱,反而要回去坐牢,若是你的亲人知道了,只会因你而蒙羞吧?”

  不可否认,他的分析确实会让一个正常的偷渡客为之动摇,可惜,她不是,所以他用错了方式。

  “你认为,我的欣儿会收留我,是涂我的感激吗?”对于自己的事情和想法,她从没有解释的需要或者习惯,别人如何想,是他们的事,与她无关,所以她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她无法忍受的是,她和欣儿一家人那段别人无法明白的情谊被如此侮辱。

  “不管是与否,但人性都是贪婪的,若你有了钱,能够让他们一家过上霓裕的生活,能够让他们有钱住在城里照顾他们的亲人,我想,这比仅凭着一份所谓的情而在他们家白吃自住,更会让他们欢喜。”尼古拉耸肩,并不以为然。

  人便是如此,并不是不选择权势财富,而是因为没有选择的机会,而一旦有这样好的事情摆在他们的眼前,供他们选择,不要说最不可靠的友情,只怕连亲情和爱情也都是可以抛弃的吧。

  “德维尔桑先生,你似乎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友情。”莫非怜悯的笑望着他狂妄的自负。

  或许如他所说,人是有贪念的,也确实如他所言,苏家缺钱,但是,欣儿却绝不会答应用她来得到这样不干净的财富,这是她对欣儿的自信,也是她对这段友情的自信。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通病吧,对于人性的质疑和不信任,她的哥哥不也是如此吗?大哥除了对她,还信任过谁?二哥,恐怕是连她也不信任吧?而她,若不是经历了这些事,仍留在那座大哥为她打造的封闭式宝塔内,她不也是如此吗?

  不过她庆幸,庆幸着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够得到这样一份额外的信念,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甚至东西都无法取代的。

  “你想说什么?”尼古拉眸光瞬地冷凝,不屑讥笑,难道她是想告诉他,她会为了一段分文不值的所谓友情放弃他提供的优越待遇?

  “很抱歉,德雅尔桑先生,你的提议我拒绝,谢谢你好意和关心,我和欣儿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们会处理好的,若没有其他事,我先离开了,苏妈妈还在医院等着我们。”莫非冰冷的笑望着他,转身离开,手却在转身的瞬间却抓住口

  “我想要得到的女人从没有得不到的,你若是聪明的话,就该趁着我对你有兴超的时候答应这个游戏,或许我高兴了,你能得到的钱会更多些,不要做愚蠢无谓的事情,自命清高,这不会帮你抬高身价,只会让男人觉得厌恶。”尼古拉脸色阴郁下来,冷冽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若是欣儿在这里,听了这样自以为是的一番话,只怕又是一番大怒了吧,只不过对她而言,就真的是毫无感觉,大概是心理素质太好了吧。莫非自嘲一笑,也不挣扎,只是淡漠的提醒,不慌不忙,也不生气。

  “德维尔桑先生,作为一名绅士,你的行为已经超越了。”

  “莫非,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这么冥顽不灵的话,很快,你和你的朋友就会惹上不小的麻烦,到时候,你来求我可就晚了。”尼古拉冷声告诫,这是直接的威胁与警告,警告着她不要等得寸进尺。

  “多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莫非笑,轻飘飘的,就像天鹅绒一样,美丽却让人琢磨不定。

  尼古拉眯着眼看着她始终闲淡的神情,蓝眸忽明忽暗,然后笑了,放开了她的手,那样的兴味。她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得多,不过,像她这样的女人通常没有任何的资本,却又自命价值不菲,最终也不过是要向命运和他屈服的,而他,很期待她来求他的那一天。

  莫非收回手,优雅离去,即便是穿着廉价的裙子,却无法遮掩她由内发出的耀人光华。

  尼古拉冷笑着,外表看起来再优雅又如何,永远也无法从变成真正的凤凰,充其量只能成为孔雀,也无法飞上天空,真正翱翔,因为她只不过是个贫穷无依的女人。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下个星期一同一时间,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答复。”他对她的背影喊道,然后,带着笃定的心情,转身,和她背道而行,大步走向自己的跑车,流线型的昂贵跑车滑入车流中,离去。

  不放心的苏欣儿正躲在在超市门后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看两人分手离开,忙朝莫非跑过去。

  他们前面的小声对话陪得太远她没有听到,但尼古拉最后一句喊声她却听得清楚,心急不已,“非儿,那个贱男人找你说了什么,他让你考虑的是什么事情?还有,他为什么说那周一在这里等你的答复?你答应了他什么事?”

  那个垃圾跑得还真快,不然她一定对他不客气。

  “你一连问我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呢?”莫非笑问,悠然闲适。

  “非儿,你不要转移话题。”苏欣儿恼怒的打断她的话,眉头皱得死紧,小脸也棚得紧紧的,“你不知道,那种男人最贱了,我看他根本是对你不怀好意啊!”

  “傻瓜,你在想什么呢?”莫非曲指,轻轻地弹了下她的前额。

  “我不要你被他的外表骗了。”苏欣儿怒喊,为她的没有警觉又气又怒,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无力,“上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的,他明明身边有了女人,却还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调戏你,他这种男人表面上看着是对女人绅士,但骨子里却根本看不起女人,把我们视为玩物。”

  “欣儿,放心吧,我不会被他骗的。”莫非模摸她的头,就像安抚着焦躁不安的小猫一样,“好了,不要管他了,免得影响你的心情。”

  “非儿!”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苏欣儿已经被气到头顶快冒烟了。

  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已经不再是什么影不影响心情的事了,她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你手上怎么空空的?刚才你不是先进去了吗,没有买东西?”莫非却是盯着她空空的两手。

  “你和一匹狼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放心进去买东西?“苏欣儿跺脚,只差没有狼吼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要投票评选最会气人的人,她一定投给非儿。

  心温温暖暖的,莫非握住她的手,“好,我知道了,走吧,我现在陪你一起去。”

  “非儿!”苏欣儿终于忍不住,怒吼,惊起一片路人惊异回首,侧目。

  一直到回到病房,不管苏欣儿怎么逼问,莫非都是四两拨千斤的清淡带过,闭。不提和尼古拉的谈话内容,这让苏欣儿十分不高兴,终于爆发,赌气的甩开莫非的手,不理她了。

  对此莫非也是万分无奈,她也知道苏欣儿生气的原因,只是,她相信,若是她知道了那谈话的内容,只会更加冒火,她太冲动了。

  虽然她不会答应尼古拉的条件,但是不可否认,她的身份在法国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她不希望事情太过张扬了,免得让苏家受到波及。!!回来了,怎么气嘟嘟的?”苏妈妈讶异的笑问,捏着自家女儿气鼓鼓的脸颊。

  “哼。”苏欣儿瞪了眼莫非,从鼻孔哼了口气,不说话。

  莫非苦笑,将东西放在桌上。

  苏妈妈看出两人间的不对劲,动了动心思,对苏欣儿道,“欣儿,妈妈刚吃晚饭,想吃点水果漱漱。”你去洗几个西红柿来,好不好?”

  “哦。”苏欣儿没心眼的站起身,气嘟嘟的拿了几个西红柿,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当莫非是隐形人一样。

  虽然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所以生气,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难受的吧。莫非叹了口气,关上门后,走到苏妈妈的身边坐下,她知道,苏妈妈是故意支开欣儿,问她事的。

  “小非,你们刚才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果然,她刚坐下,苏妈妈就开口问道。

  “苏妈妈,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情,不过不要紧的,我会安抚好欣儿的,您不用担心口”莫非也已经想好了对应的说辞。

  “小非,什么事情是连苏妈妈也要瞒着的吗?!!只是苏妈妈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又怎会让她轻易闪过话题?

  面对那样温柔枯瘦的脸,莫非迟疑了一下,在苏妈妈殷切的注视下,还是松了。”将之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其实她是担心,那个男人既然知道了她的事,应该也知道了苏妈妈就在这间医院,多是想给苏妈妈备个底,让她有个心底大致的了解吧。

  “小非,你不能答应知道吗?”苏妈妈听罢,严肃的交代,“我绝不允许你为了我们而做什么自我牺牲,那不会让我们高兴,只会让我们失望和生气,你明白吗?”

  从一开始收留了小非,他们就没有想过要什么报答之类的,当初没有想,现在就更不会。

  “女人可以不要钱,不要权势,但不可以不要自尊,一旦当了男人的情妇,那就是贩卖了你自己的自尊和道德,不仅要忍受着男人可能的暴力,连他的正妻找上门的时候,你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只能任由她们打骂、欺辱。

  “没有人会问你为什么出卖自已,他们只看得到你为了钱而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贱卖了,到时候,没有人会帮你,连苏妈妈也无法理直气壮的帮你,那些男人就更不可能,他们只是贪圄一时的享乐,根本不会为了你而和他的妻子对立,甚至会觉得,你是他买去的女人,为了他而被他的妻子打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是真心将小非当成了女儿看待,所以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这样的境地。

  “谢谢你,苏妈妈,我明白的,我都明白。”莫非柔着声音,轻轻的靠入苏妈妈的怀里,那里并不坚实,却是最温暖的避风港,就如同大哥一样,暖得让她眼眶都湿了。

  这就是母爱吗?如果母亲没有那么早去世的话,她的怀抱是不是也会这样的温暖?

  “苏妈妈相信你,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苏妈妈对你很放心.”苏妈妈温柔中带着为子女而生的自豪,“这件事就暂时不要告诉欣儿,那孩子脾气太火爆,我们可以拒绝他可耻的交易,却不能和他硬碰硬,那样的男人有着权势和财富作为后盾,为他护航,法律也形同为他而设,加上你的身份并不是合法的,闹大了,对我们都不好。赔钱是小,可是一旦你被遣送回中国,就是要坐牢的事。”

  不管在哪个国家,一旦女孩子的档案上多了坐牢一笔,那她的人生也就等于被毁了一半了。如果只是坐牢的话,她想,她根本不会顾及那么多吧,只是她要面对的,却是比这更艰难的状况。莫非苦笑。

  “苏妈妈,我明白的,我就是知道她太冲动了,才没有告诉欣儿的,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件事我会想好办法处理掉的,我只是担心那个男人会找上你,给你带来麻烦,我不要变成你们的负担。”

  “傻孩子,你就是我的女儿,天下有哪个父母会嫌自已的孩子麻烦?只会心疼自己的孩子委屈了,想要保护她。”寥寥数句,却都是语重心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记住,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你不是一无所有,知道吗?”

  “谢谢你,苏妈妈。”莫非笑了,很认真的点了下头。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总不会被逼着连一务活路都没有,如果他执意紧逼的话,你就和徵雅结婚,徵雄拿着绿卡,你也能名正言顺。”苏妈妈思索了半响后,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味道。

  “什么?”面对尼古拉侮辱的言辞都不曾乱了分寸的莫非,却因苏妈妈的话而大惊失色,“苏妈妈,雄哥是欣儿的未婚夫!”

  欣儿和雄哥两情相悦,虽然欣儿感情迟钝,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但她怎么能做出抢自己朋友的丈夫的事情来?她做不到,绝对步行!

  “只是假结婚,相信欣儿也能够休谅的,只要避过这个风头就好了。”苏妈妈似乎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越想越顺,言辞也更多了几分坚定。

  “不,苏妈妈,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莫非猛地站起身,摇头。她不能容忍这段感情变得复杂,她不能让她和欣儿单纯的友情里添上一根刺,那不仅会伤了她,也会伤了欣儿。

  “这只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的选择。”苏妈妈拉住她的手,她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欣儿也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想为自己的女儿谋得幸福?只是,若不这样做,被那个男人逼急了,小非就只能往火坑里跳了。

  “苏妈妈,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但是,我是绝不可能嫁给雄哥的,就算是假的婚姻,我也不能答应。”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会离开口她不会牵连苏家,但她也绝不可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将这个身体交给大哥以外的男人,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不需要让苏家为难,也不用担心大哥再为她而动摇。

  这两年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她已经能够安然的离开,也能放手了,或许,这也是她不让欣儿知道她身体状况,离开的一个好借……

  “小非,你怎么这么固执呢?”她什么都好,温柔、恬静、礼貌、优雅,她懂得知恩圄报,却太过死心眼,为什么她就不能将事情也分担给他们为她扛一扛呢?

  “这不是固执,这是原则。苏妈妈,就算欣儿和雄哥都不在意了,就算我们知道这件婚姻是假的,但有些单纯的东西终究是会变质的,没有谁能忍受自己的朋友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我不想背叛了欣儿对我的信任。”这是她唯一的信念了,就算放弃一切,她也不能失去这段纯澈的感情。

  苏妈妈正要继续劝说,却突然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莫非奇怪她的反应,正要问什么,却发现鼻子下面凉凉的,心咯噔一下沉入了谷底,她抬起几近麻木的手摸了下鼻端下面,是血。晕眩的感觉将她包围,不是晕血,而是因为被苏妈妈看到了。如坠冰窖一般,全身瞬间凉透,手脚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小非,你怎么会流血?”苏妈妈总算反应了过来,颤巍巍的坐直了,将她拉过来,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泛着灰色的眼底凝着恐惧与慌张。

  “我没事,苏妈妈,可能是火气重了吧,流鼻血了。”莫非僵硬的笑着,按住她的手,自己抽了两张纸巾,熟练的擦掉血迹,强压下冰冻的颤栗,佯装无事,“苏妈妈,你不要告诉欣儿,免得她瞎担心,你也知道,她总是喜欢把事情夸大,我回去调理下饮食就好了。”

  “小非,你还想骗苏妈妈吗?”苏妈妈严厉的喝道,让莫非全身一僵,“你当苏妈妈是小欣吗?”

  别开眼,莫非不做声,手垂了下去,有种名为死寂的东西在心底蔓延,让她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反而多了层破罐子破掉的心理。

  “告诉苏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多久了?”干瘦如柴的手颤抖的握住莫非的手,苏妈妈痛心的问道。

  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就算不知道什么病,但严重性她多少还是能看出些的。

  “三个月了。”知道瞒不下去了,莫非抿抿唇,低低的回道,酸涩的眼里已经开始蔓延出泪水。

  不想哭的,但也计是压抑太久了吧,又或许是苏妈妈太过温柔,让她有些控制不住口

  “三个月了…,苏妈妈被雷击中了一样,继而伤心的哭了起来,又气又怒,“你怎么能不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是不是今天我没有发现,你就打算一直不说?”

  “对不起,苏妈妈,我不想你们担心,我帆……怕你们会难过。”莫非低下头,无法辩驳,因为她确实是那样像的,瞒一天是一天。

  “那现在我就不难过了吗?现在我更心痛!”苏妈妈湿着脸,捶着自己的胸口,“你……声声叫着我苏妈妈,可是你真的将我当成了你的妈妈吗?如果有,这么重大的事怎么可以不找我商量?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她就是将她们当成了亲人,才不想告诉她们,让她们再为她劳心伤力了啊!莫非想喊出来,但面对着那样慈爱伤痛的脸,她竟发现自己心虚着,说不出来。

  苏妈妈陡然抓住她双臂,力道大得手骨都泛白了,“告诉我,是什么病””

  “不是病,是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如江

  “你还要骗我吗?”苏妈妈失望的厉声呵斥。

  “我没有骗你,我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从两年前我被骗上黑船之前,我就被告知了,我活不过五年的,我的身体早已经坏掉了。“喉头阵阵发紧,像是卡了刺一样,疼得厉害,莫非捂住嘴,泣不成声的低喊了出来。

  那天晚上,穆水饮除了将那些东西交给了她,也将她的病情告诉了她,就算是精心疗养,她最长也活不过五年,这才是她明知道大哥来了,仍逃避着他的真正原因。

  只是她没有想到,才不过两年的时间,她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也会怕,怕哪一天自己突然就醒不过来了,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又怕自己离开后,大哥却找到了她,她也怕啊。

  “苏妈妈,求你别告诉欣儿好不好,求求你了,我只想平静自在的过完这最后一段日子,不想你们知道的。”她哀求着,趴在苏妈妈的腿上。

  “怎么可能瞒得下去?难道你要直到哪一天你突然醒不过来了,才让我们痛心悔恨吗?”苏妈妈同样哽咽难言,“你还这么小啊,为什么会这样?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也算是一生快到头了,可是小非还只是个孩子啊,一个青春正茂的孩子啊!

  “不行,我带你去检查身体,我不相信老天就这么不公平,一定还有回转余地的。”苏妈妈说着就要下床,却别莫非死死的抱住口

  “没用的,苏妈妈,没有用的。”如果可以治的话,大哥也不会十几年来都想不出办法,只能利用药物来减少她的痛苦,维持她薄弱得可恰的生命。

  “已经没有用了,所以我求求你了,苏妈妈,不要告诉欣儿好不好,多一个人知道只会多一分痛苦,至少让她记忆中的我一直是健康的,就算是离开,也还留着一份希望。”

  “小非,你难道……”

  “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是,已经瞒不下去了,苏妈妈,认识你们真的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我很知足,可是这里不属于我,我必须要离开。”莫非抬起迷蒙的泪眼,脸上却浮着笑,很美却很苦。

  一开始的举棋不定,到现在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定心丸,或者,就是因为举棋不定,所以她才在被苏妈妈发现了的时候,会想要一口气全部说出来,逼迫着自己没有了留恋和回头的余地了吧。

  “你这个傻孩子,你在说什么话?“苏妈妈红着眼怒斥。

  “我不是一个人离开,我是回家,我想家了,真的好想。”莫非恸哭,两年多强硬压制的思念在这一刻决堤,虽然说的是谎话,却也是最真实的真心。

  她是真的好想大哥,好想回去,她好想念他的怀抱,想要在他的怀里撇娇,想要最后再看他一眼。如果她没有去台湾,如果她一直生活在那座城堡里该有多好。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无知,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莫非,那样,至少在死的时候,她还能单纯无知的躺在他的怀里。

  “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苏妈妈又是埋怨,又是心痛,搂着她,紧紧的。

  莫非终究是莫非,她是理智的,就算情绪会失控,会崩溃,但她更多的还是理智。她只允许自己失控片刻,便恢复了警觉和渍醒,随意的抹去脸上的脸,也抽出纸巾擦掉苏妈妈脸上的泪痕,牵强的笑着。

  “苏妈妈,欣儿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不要哭了,不然她一定会发现什么的。”

  “小非……”这样体贴又理智得过分的孩子怎么不教人心疼,苏妈妈都疼入了心肺了,差点再一次失控。

  莫非已经缓和了过来,柔声轻语,笑颜如玉,“苏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回国去的,但不会坐牢,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我离开后也希望你不要把我的病情告诉欣儿,只告诉她我回家去了吧,虽然她会气我,恨我,会难过,但至少她还有一丝希望,我不想看她哭,她不适合哭。”从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欣儿的笑脸,她离开的时候,也不希望带走了欣儿的笑。

  大哥总对她说,她是他的公主,是他的天使,但在醒来的那一秒,她却觉得天使根本不适合她,只有拥有着单纯笑容的欣儿才适合天使的称号,所以,笑该是留给欣儿的。

  编”苏妈妈没有应话,喉咙梗塞着,发不出声音来。

  “喀嚓”一声,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让两人具是一惊,只见苏欣儿捧着西红柿走了进来,见两人都望着自己,一脸惊诧不解,“妈,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她可还记着和莫非吵架的事,不理她。

  莫非苦笑,起身让开一个位置,不忘朝苏妈妈使着眼色。

  “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想着你是不是又偷偷的跑到哪里去玩了。”苏妈妈收到了,眨去眼底的湿润,勉强扬起笑弧。

  “妈,你就这么看我的啊?是洗手间离这里远好不好,我已经够快的了。”苏欣儿委屈的嚷着,瓣驳,把其他的西红柿一咕隆的放进盘子里,然后将手中一个干净的西红柿递给苏妈妈,“喏。”

  苏妈妈接过,却不急着吃,“还真是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下午,苏妈妈并没有让莫非和苏欣儿在医院呆太久,就催促她们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再三交代,让莫非多注意休息,若非莫非转得快,只怕这一异样是要8起苏欣儿的察觉了。

  不过,苏妈妈那边已经安抚住了,苏欣儿却还在气恼着,这一次她的发脾气已经超过了莫非的预料,回去的路上,不管莫非怎么安抚她,她始终不回应,也不理她,让莫非有些头疼。

  本来想着回到镇上,有雄哥在,苏欣儿会恢复过来,不过显然她是料错了。

  走出车站的时候,苏欣儿没有像以往一样调皮的蹦到雄哥的背上,玩那一成不变的猜谁游戏,冷冰冰的直接从雄哥身边穿了过去,快步朝前面冲着。

  “怎么回事?”雄哥侧头问着走到他身边的莫非。

  面对雄哥诧异又不解的表情,莫非觉得抱歉,好在她本来就不想瞒着雄哥的,所以也不担心雄哥会为这件事而起疑。

  “还记得上次我们回来时,欣儿和你提过的那个男人吗?”

  “他今天又纠缠着你?”雒哥一点即通,蹙眉纠结着。

  莫非无奈点头,“而且,他似乎掌控了我们不少事,应该是调查过我们了。”

  “他想做什么?”雄哥语气不善,他一直是个护短的人,将莫非也是看成自己的亲妹妹,妹妹被人欺负了去,做哥哥的自然愤愤难平了。

  “他要我当他的情妇。”对沉稳的雄哥,莫非也没有隐瞒。

  “那个混蛋。”双拳紧绷,雄哥咬牙怒骂,恨不得将人撕裂了一样。

  “这件事我是瞒着欣儿的,她太冲动了,我怕她会忍不住和那个男人发生冲突,对方毕竟是有权有势的人,我又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在想到好的处理办法之前,只能先不激怒他,和他硬碰硬了。”莫非莞尔,淡淡继续。

  “所以小欣是在为这件事和你赌气?”雄哥终于明白了苏欣儿异常的缘由了。

  “恩。”莫非的面容黯淡下去。

  “虽然事后她会不高兴,不过依她的性格来看,确实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雄哥思付着点头,“不过也不能拖太久了。”

  “那个男人说给我一周的考虑时间,我是怕他会用什么手段来打压你们。”她若只有自已的话,并不怕威胁利诱,那些事情对她而言都无关紧要,只是欣儿她们不一样。

  “你不用担心我们,他威胁不到我们什么,下个星期我陪你去见他。”雄哥露出凶狠之色。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事情由她而起,就该由她结束,她不习惯将自己的事牵连他人。

  “你能怎么应付?他是一个男人!”雄哥不赞同。

  “雄哥,你放心吧,他还算是个绅士,不至于做出什么强迫我的举动来,他之所以这么紧紧逼迫无非就是认为抓住了我的把柄,若是他没有了那个东西,他还能做什么呢?”清亮的水眸里闪过一丝阴冷,莫非幽幽的勾起嘴角。

  对于莫非的自信,雄哥不安起来,那是野性的直觉,“小非,我们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家人,不要什么事都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我们也希望被你依靠,包括小欣,否则,我们会觉得你心里隔着一堵墙,不想为我们开放。

  “堆哥。“莫非惊震的看着雄哥,这是今天第二天听到这样类似的话,难道一直以来,她是给人这样的感觉吗?

  “朋友,并不只是一个词。”雄哥将手搭在她的头上,语气仍是那般冷淡,却多了几分柔和的味道,像是疼爱着妹妹的哥哥。

  “恩。”莫非复杂的低下头,只是她真的明白了吗?

  尼古拉的耐心是不足的,而势在必得的决心又是强烈的,他根本不可能耐心的等待一周,什么事都不做,他习惯事事掌控在手心里,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也会不折手段,所以,在给予了莫非考虑的时间的同时,他也有了一些行动。

  “德维尔桑先生,您好,不知您找我前来是有什么事?”一名眼神漂浮的男子来到尼古拉的公司,弯着腰,毕恭毕敬的问着,笑容谄媚,隐隐透着邪气。

  “马登先生,今天请你过来是想要你帮我一个忙,当然,酬劳不会少。”尼古拉双手支着下顼,慵懒的说道。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您尽管吩咐。“马登面露喜容,立即道。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听说,你们是以放高利贷为生,你可有办法让人在三天内借上一笔庞大的债务?”尼古拉满意的微笑,状似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这可是我们的看家本领。”马登自信满满的点头。

  若是别的他不敢保证,但要说到让人借高利贷,那可是他们最擅长的。

  “呵呵,这样啊!”尼古拉把玩着价值不菲的钢笔,低低的语气里透着股诡异。

  “德维尔桑先生,您想要谁欠下您的债务呢?”马登看出一二,狗腿的询问。

  “这个男人。”尼古拉瞳仁一闪,将苏爸爸的资料推上前,勾起一抹残酷的痕迹,“我要他在三天内欠下五百万。只要事成了,五百万就是我给你的报酬。”

  “德维尔桑先生,您就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一定给您办妥了。”马登脸上放光,忙不迭的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资料收好,彷佛那是份珍宝一样。

  “很好,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尼古拉水晶般耀眼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戾的深沉。

  “那我先告辞了,很快我就会给您答复的。”马登识趣的告辞。

  目送着马登一脸兴奋的离去,尼舌拉也越笑越开。

  呵呵…………

  我尼古拉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莫非,要让你主动投入我怀抱的方法可是多得很,我等着你乖乖的向我屈服。<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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