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人奔向的目标

  “皇上,刘太医来了。k6uk.”

  镜水砚朝缓缓地睁开眼,又懒懒地闭上:“让他进来。”

  “是。”蝶羽退出门去,和门外的人低语几句,然后道了是就下去了。刘太医来到床前三步远处:“皇上,不知找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朕有几个迷惑不解的问题。”镜水砚朝斜卧着,只嘴唇微启。

  “皇上请说。”

  “孩子,将来如何来到世上?”

  刘太医一愣,低下头。镜水砚朝睁眼,表情不怒自威:“怎么,刘爱卿主管太医馆,博览群书,竟不能给朕一个答案?”

  “微臣该死!”刘太医慌不跌地跪下,“自从确诊以来,微臣翻遍了所有的古籍,查阅关于男人生子的历史,可是那些野传草草几笔,根本没有详细记载,微臣、微臣……”

  镜水砚朝慢慢地坐起身来,靠在软垫上。听从了刘太医的建议,半个月前起他就称病卧床休息,活动范围仅限于正殿及前院。“朕也曾看过一些民间传记,传说中也有男儿国,无需女人就能自己生育,如爱卿所言,并没有更详细的记载。”

  刘太医哆哆嗦嗦,哪怕是他早在先帝时期就成为太医馆第一人,为无数皇孙贵族及宫娥嫔妃看过病,现在伺候着这么一个超乎常理的孕夫,又是皇帝,怎么也免不了提心吊胆。

  “微臣……微臣以为……”刘太医犹豫了又犹豫,“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治病应治本,呃……”

  镜水砚朝嗤笑:“刘爱卿这话朕可听不懂。”

  “回皇上,微臣的意思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也就是……孩子是怎么来的,应该、应该也就怎么去……”刘太医毕竟是儒士,要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已经不容易了。

  怎么来的,便怎么去。

  镜水砚朝抿着唇,手轻轻地在圆隆的腹部打旋。一开始尽管也曾担心过,可毕竟想要这个孩子的念头占了上风,也没有过分担心如何将他诞出。眼看着腹部一天比一天圆实,孩子的踢动也越来越激烈,一直被忽略的担忧又重新浮了上来。自己不是女人,没有产道给孩子通行,那他究竟怎么出来?

  若是从哪儿来便从哪儿去,那岂不是……一阵恐惧没来由地爬进心里。

  “皇上,皇上也不必担忧,既然天将赐予皇上麟儿,自然会有其道,皇上只需安心调养以作准备,瓜熟蒂落之日,应该就能有答案。”擦掉额头上的汗,刘太医断断续续组织语言安抚他。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与那个小太监有关,现在小太监不知道去了哪里,皇上成天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寻常人家的妇人尚且担惊受怕,更罔论被无数眼睛窥觊的国君。k6uk.

  镜水砚朝寻思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道:“孩子若生下来,可会和寻常孩子有何不同?”

  刘太医不安地笑了笑:“这个微臣确实不知,只是从脉象上来看孩子很健康,要有不同也应该是有过人之处。”

  这当然是宽慰自己的话,镜水砚朝明白其他的问题怕是也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毕竟自己遭遇的事不在常识之内,硬要刘太医解答,那也是强人所难了。

  “刘爱卿先退下吧。”虽然称病,奏折还是要抽些时间看看,总归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是,微臣告退。”刘太医后退着出门去。

  镜水砚朝拿起一本奏折,翻了翻。考虑到他不宜太劳累,传到龙栖宫的奏折都是非解决不可的事以及必须由他亲自决定的事,其他的大多由政事堂批阅。

  孩子似乎翻了个身,动作不小。镜水砚朝将手覆在其上,让他安静点,孩子也还听话,小动两下又睡了。

  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快刀分乱麻(*^__^*)………………

  太师府,兰汀水榭。

  “晏夫人好兴致啊,竟然每日在此喂鱼。”戴斗笠的男子背着手,顺着台阶走近水榭。

  “道长不也是和妾身一样,每日无所事事吗?”晏娘子头也不回,只顾撒食逗鱼。

  戴斗笠的男子冷笑几声:“她死以后,你倒是过得挺悠闲的。”

  “请你闭嘴。”晏娘子将手里的一把鱼食抛下池塘,几十只鲤鱼立时全部拥了过去,水面一片激烈翻腾。

  “叫我闭嘴?”戴斗笠的男子猛地提高声音,“你有什么资格要我闭嘴?”

  晏娘子坐正,手抱在胸前,看上去气度非凡。她注视着戴斗笠的男子,字字清楚:“因为是你害死了她,你不该闭嘴,没脸见我吗?”

  “凌九翾!你这目无尊长……”

  “我向来目无尊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晏娘子冷冷地截断他的话:“依仗自己的权势,不顾对方真正的意愿行事,最后结果不令自己满意,就将罪责全盘推与他人,这果然是你的作风。”

  戴斗笠的男子狠狠地哼出一声:“凌九翾,你别太得意了,若我将当年发生的事告诉给你丈夫,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你觉得呢?”晏娘子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任何男人都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染,我猜,他会将你狠狠地惩罚,再逐出家门。”戴斗笠的男子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着。

  晏娘子头一偏:“若是那样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只不过,全凭自己的猜测诬陷无辜的人,也果然是你的性格。”

  “你无辜?你要是无辜,她怎么会死得那么惨!”

  晏娘子莞尔一笑:“不错,手镯是我给她的,上面的毒也是眠亦配制的。你就凭这个,想要把她的死归罪于我们吗?”

  戴斗笠的男子握紧了拳头,却不敢贸然动手:“你,你们两个……”

  “道长要是想要置妾身于死地,请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妾身对太师不忠。”晏娘子拍拍手心里的鱼食,整理一下裙摆,若无其事地绕过戴斗笠的男子离开了水榭。

  “如果没有证据我又怎么会回来?”戴斗笠的男子原地不动。

  “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过过惊心动魄的日子了,妾身期待道长给一份大惊喜。”

  戴斗笠的男子在她绕过小桥不见后,取下了头上的斗笠。

  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憔悴却坚毅,依稀仍可见当年的风采。

  君临天下是最至高的寂寞,能让人在灯火阑珊处迅速枯萎。

  ………………前后要呼应(*^__^*)………………

  “你买这些东西要做什么?”

  已经陪着袁司晨跑了很多家药铺,晏逆昀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袁司晨接过药包,付了钱,转身便出门。

  “你告诉我也不会死吧?”晏逆昀提着十几包药,样子好不滑稽。

  “告诉你也没用,反正肯定是有用就对了。”袁司晨像是终于买够了,骑上马背,朝城门走去。

  这一路由东至西,六天时间里几乎每停一座城袁司晨就要去找药铺买药,买的又全是晏逆昀不认得的药(作者语:其实有什么药是你认得的么?),虽然没耽误行程,但是严重刺激了人的好奇心。

  “今晚就该到京城了,你满意了?”

  “什么我满意不满意,你这几天说话怎么都怪怪的?”

  话严重不投机,缰绳一牵马冲向前方。

  晚饭时候两人赶到了京城,将马送到驿站后,晏逆昀带路,两个人直奔太师府。

  “请问……啊,是少爷啊!”应门人赶紧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

  “进来吧!”晏逆昀招了招手,肩上手臂上挂的药包摇摇晃晃。袁司晨抬头看了一眼“太师府”的匾额,踏进了门槛。

  应门人带着两人朝里院走去,嘴上絮絮叨叨:“老爷应该就要回来了,夫人出门去买东西,可能还要一会儿时间,少爷要不先去房间休息,小的带这位公子去客房。”

  “你叫人打扫客房吧,我们到正厅里坐一会,先弄点吃的来,饿死我了。”

  “嗳,小的这就去。”

  应门人一溜烟跑了,袁司晨似笑非笑:“没想到你才回到京城几个月,就这么有少爷派头。”晏逆昀嘿嘿笑:“就算我不习惯吆喝别人,他们也不会同意我自己做事的嘛。”

  走到正厅门口时,左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不知二位是?”

  晏逆昀一看,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正从转角处走过来。“我?我是……哎,我该怎么说我是谁啊?”晏逆昀一下子找不到词语解释自己,只好拐了拐袁司晨,袁司晨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嘴角含笑:“阁下想必也是门下之客,见了主人难道不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戴斗笠的男子顿了顿,点头:“在下不过是不足一提的小人物,原来两位是太师的公子和公子的朋友,失敬失敬!”话是这么说,却听不出半点敬意。

  晏逆昀又拐了拐袁司晨:“这么酸唧唧的说话我不会,你替我说好了。”

  袁司晨推开他不雅的胳膊肘,对那男子道:“阁下既然独自留在府上,应该是住客了,晚辈一路风尘,疲惫不堪,就先失陪了。”

  “请便。”

  仆人端来茶水果品又下去,晏逆昀抓起糕点一阵狂吃,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那家伙干嘛带着斗笠,还蒙着黑纱,不能见人吗?”

  袁司晨只端着茶杯,瞟了一眼门外空旷的庭院,道:“应该不是一般的人。”

  ————————————————

  于是乎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期待大家多给票~~~~~~~~

  这一部涵盖的内容可能会比较多,于是最近好纠结,给我点爱度过瓶颈吧>_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