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洌之秘

  )夕照映在茜红的纱帘之上,荡漾着晚霞余辉的清香。89文学网

  风儿的衣系解开,露出美好的胸膛,炽缱长发披散,几茎青丝婉延在风儿的胸膛之上,聚在□的诱惑。

  青儿依在一旁,伸手去剥了一颗葡萄想送到炽缱的口中。

  炽缱摇摇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温婉的青儿,道:“今个儿我们不要用手,做什么都用嘴,可好?”

  青儿俊脸上飞起红晕,飞快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却还是照着炽缱的话做了,将那剥好的葡萄送入口里,正要站起身,用自己的嘴送给炽缱吃。

  风儿啐了一口,脸上也有一抹胭脂红,却不似青儿那般温软顺从,瞪了炽缱一眼,与青儿道:“好青儿,别听公主,她尽是一肚子坏……”话还没说完,就被炽缱的粉唇封住了最后那个“水”字。

  吻了片刻,炽缱放开风儿,皱眉笑道:“其实还是风儿一肚子坏水,这么温柔可人的青儿,说不定哪个时候便会被你带坏了,再不顺从我。”

  风儿眼珠一转,伸手去将炽缱的口中将那枚还未吃下的葡萄抠出送到自己的口里嚼着,才道:“这不更好?公主可是被青儿宠坏了,什么都要人顺从。”

  看着风儿那得意吃着葡萄的表情,炽缱恨得牙痒痒,正要伸手去捉住风儿的“把柄”,忽听得敲门声。

  青儿忙不迭站起来,端起水果白玉般,静墨地立在一旁,风儿也推开炽缱,羞红着脸系好自己的衣带,往椅子上一坐,低眉敛目。

  “进来。”

  门被推开,白衣飘飞的楚弈如淡定的荷般静立于门外。

  “楚弈?”想起要楚弈办理的事,炽缱忙示意楚弈进走房间。

  楚弈跨入,抬起头看了炽缱一脸,忽然脸就红了,不自然地把脸别过去,炽缱愕然,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衣带松开,白腻高挺的酥胸半裸半掩。

  尽管以前调戏过楚弈,但恢复正常心态之后,炽缱还是想在他的面前做个谦谦君子,她尴尬一笑,忙整理好衣领,系好衣带。

  气氛仿佛凝结了,四人互看着,没有人说话,半晌,炽缱轻咳了一声,道:“我要你办的那事,怎么样了?”

  楚弈环顾了风儿与青儿,又望定炽缱。

  “不要紧,风儿与青儿是我爱的侍君,你但说无妨。”炽缱笑笑,意示楚弈坐下而谈。

  楚弈脸色沉静,却未曾下坐,依旧站立如荷,道:“属下已去往渚州一趟,发现了许多疑点。”

  “哦?”炽缱皱起远山眉,思忖着楚弈话里的含义。

  楚弈低眉敛目,哑声道:“篁妃所说的他的表弟,经属下查明,他们之间并无半点血缘关系!”

  “什么?!”炽缱的远山眉皱得更深。篁洌竟然在骗她?!她看向楚弈,静等着他的回答。

  “篁妃是家中的长子,三年前因皇上的选秀而离开渚州入宫,下还有一弟一妹,现在均已成家,有四个表哥,两个表弟,三个表妹,三个堂姐,两个表弟分别是姨娘膝下的最小儿子和舅舅家的第二子,前者家在余菀莲塘,后者嫁与悠日镇的大户商贾,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在渚州的表弟。”

  “那么他所说的明嫦要强娶的那个男子,到底与他是何种关系?!”问出这句话,炽缱的心紧了紧。篁洌,那个她礼为澹淡透明的男子,竟然会骗她!而代价,竟是暗指可以以身相许!到底是怎样的人,会让他惶急成那样?不惜“买身”以达到目的?!

  楚弈抿了抿红唇,平静无波的容颜上掠过一丝复杂神情,这才道:“据下属查证,篁妃在入宫之前,就有了婚约。”

  “什么!”炽缱惊愕地站了起来,瞪视着楚弈,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母皇选秀,只要是县守报备过有婚约的男子均不可以入秀宫,而篁洌怎么可以以待嫁之身进宫来?!

  “篁妃的婚约,并不被家人认同……当然,这也是属下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至于可不可靠……”

  “你说下去。”炽缱眉头紧颦。

  “篁妃出身于小户人家,但家教极严,因他从小聪惠过人,深得他母亲的喜爱,因此也不被视为一般男子那样养教,而是送到私塾中学习,在他十六岁那年,与耳厮鬓磨的塾师之女私订终身,最终被他母亲悉知,震怒之下将他软禁在家,直至选秀入宫。那渚州将要被明嫦将军强娶的男子,不是他的弟弟,也是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塾师的小儿子,也就是说,是与他私订终身的女子的亲弟弟。”

  炽缱呆怔地听着楚弈的讲述,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就是篁洌清洌眸子之后掩藏的真像么?一个带着情爱嫁入皇宫的男子,明知她对他的心意,却还是来求她要救自己情人的弟弟?!

  一种愤怒一点一点累积,炽缱的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烤,又像被在沸水里煮,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样愤怒,毕竟篁洌曾经的私订终身是因情爱所致,本身没有大错,求她来救所爱之人的弟弟也实属无夸,因为这京师里除了她,再无任何人会帮他一把,可是,为什么心里就像堵了什么似的,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除去愤怒,还有种莫名的酸楚漫延向四肢百骸。

  原来自己念念不忘要娶做正夫的人,竟然是心有所属的人……他为了能救他所爱之人的弟弟,明知炽缱对他另有所图,也甘心答应炽缱会顺从……

  原来,这就是他澹薄清雅的真像!正因为有了那样一段可守不可及的情,经离了那样活生生撕裂的分离,这才能这样看透世间之爱,回归无欲无求!

  原来,他浮染着淡淡忧伤的眉宇,只是为了心里的那一个她而颦,他对这样孤寂地住在洛赋宫,无法获得母皇的宠爱也毫不在乎,只是为了心里的那一个她守候余生!这样看来,母皇对他的冷落竟如了他的意,让他能一心一意地默守着心底那段铭心的爱而不被打扰,也所以,剪下他那三千烦丝作为药引,也怕只是个不经意的决定而已。

  而炽缱呢?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他生命里一个匆急的过客,并未在他的心上留下划痕。如果没有这次的救助,想必他从不会想起她吧?也不会去关心到底皇上为何不再见他,更不会去探知炽缱对他的喜欢有几重。

  她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炽缱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挫败感重伤,只是呆怔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公主……”楚弈试探性地唤她。

  炽缱闭了闭眼,长睫如羽般颤抖不休。

  他为了那个心里的女子,甘心答应炽缱任何不合理的要求,而炽缱为了他,却是多加了一部份要得到皇权的动力!

  自小到大,炽缱一直是聪惠、犀利、绝艳、能力的代词,包括母皇在内的所有人的心目中,她都是一只出鞘的利剑,甚至在情场上,有小鱼儿的苦恋多年,有燕回的张狂绝恋,有墨荛的千挑万选,还有鸩影的默默守候,更有风儿青儿的不离不弃,她也没有尝过情恋失败的苦楚,就连要夺得皇位,将篁洌从父妃的身份转为自己的丈夫的念头,也是那般的强势,可而今她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原来再怎样强势的人,也会有失败的时候。

  这冰水兜头浇下,炽缱只觉得自己从上到下凉透了。

  曾经她真的是被爱着她的他们宠坏了,才误认为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喜欢她,而今,她真的是大错而特错。

  就算是她夺了皇权,解除了篁洌身上的禁桎,怕那鸟笼一打开,篁洌便会飞奔向渚州那个他爱到愿意付出自己清白的女人身边吧?

  炽缱苦笑了一声。

  “公主……这……”楚弈凝望着陷入百转千回的思绪中的炽缱,试探地问了一句。

  炽缱忽然觉得透骨的疲惫,她素手向绝艳的脸庞上抹了一把,怔怔地开口,一字一顿:“这个忙,要帮!”

  “明天要明嫦退了所有的礼,这个世间,除了那个篁洌塾师的小儿子,她爱娶谁娶谁去吧……”

  知了伏在树枝上拼命的嘶叫,正午阳光炙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一切都焦灼,满眼的只觉得白亮得晃眼,唯有绿荫的柳柔柔地垂下,直垂进池塘的水面去,不知疲惫地在水面上圈点着什么。

  微风袭来,撩起恍若轻烟的纱质裙裾。炽缱伸出柔荑去轻轻拍了拍袖口上扫粘上的灰尘,向走廊那边看了看,还是没有鸩影与芫央的身影,水波鳞鳞,反射着白光的阳光,炽缱只觉得刺目至极,心里腾升起几丝燥意。

  鸩影为她寻找铸剑师已了整整一个月,今日凌晨刚刚转回,说是有了点消息。知道鸩影极累,炽缱也不敢去打扰他回到京师的第一次休息,直到鸩影住所那边的小厮来报,说鸩影就要过来,她忙要人通知芜央一起赶来亭中商议。毕竟这是关乎她夺位大计的重要环节。

  一直以来,通行的冶金术都十分低下,与百年前的名剑神兵相比,铸剑术非但没有进展,反而却步了许多,均说是百年前的铸剑技术失传才导致了铸剑术这样低下。国中有谁能握得百年老剑,简直可以说是胜算在握,现今的兵器很难敌得过百年老剑的砍击,所以说想要招兵买马与皇太女、甚至与自己的母皇抗衡,锋剑坚固的兵器就成为了炽缱亟需解决的难题。

  雁女国境内掌握着家传铸剑术的人凤毛麟角,而铬家就是硕果仅存的一支,如果能找到铸剑名家铬青玉的传人铬濯,或许就能解决所有的难题,可以出品许多神兵利器,如果真有兵戎相见的那天,那么这些兵器很可能取到超乎意料的作用。而今宫斗之势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尽管在皇袍案之后,皇太女云炽珩没有了多大的动静,但炽缱知道这仅仅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皇太女不可能就这样认输,就这样乖乖地低调下去,所以她得备好所有的前提,以防万一!

  或许,抛掉所有血浓于水的亲情,兵刃相加的时刻就在不久将来的某一天。一旦与云炽珩翻了脸,那时很可能不止是她与云炽珩的战争,最起码母皇会穴手,无论是要她们息战又或是支持哪一边,都是件不可预知且危机四伏的事情……

  炽缱的心里腾升起一种异样的不安,她总觉得在与云炽珩的争斗中,总有双莫名的邪恶眼睛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她,她在明,那人在暗。

  除了云炽珩是自己的敌人,还有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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