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于蓝胜于蓝(二)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啦,墨荛师父的半人半鬼,我说的不是一半是人,一半是鬼,只是他的脸被毁了一半,只有半张俊脸了,这样一回事了晕晕

  还有,墨荛的师父之所以知道炽缱的大名,不是因为她名气大,而是墨荛的师父与炽缱她妈是老感情!

  唉唉,我还是说出了自己设的悬念结局

  再次晕晕青衣男子左眸闪烁,微微侧头避开炽缱与墨荛询问的目光,这一侧,那长顺的青丝又掩住了半张俊脸,唯有那银色的面具在夕光下烨烨生辉。89文学网“没什么,不是要尝我酿的酒吗?走吧。”说罢,自径先向左后方山石之后走去,墨荛笑看着炽缱,走近去伸手牵着炽缱的柔荑,道:“走吧,师父的酒从不用来招待客人,你是第一个!”

  两个跟随着青衣男子行到蔓藤深处,绿意掩映,婉延在山石之间,乍一看去,那蔓藤在山石之上刻印下最始初的文字。炽缱惊讶地发现那些翠碧的蔓藤掩映着一个有两个高的洞口,拔开蔓藤,凉意扑面,间杂着丝丝水意,远处有山泉滴水的叮咚之声。

  想不到这观里还有这样的一个神仙洞府,心旷神怡,只见青衣男子拔开一块石门,露出藏在山石凹陷处的几坛酒。炽缱有些失望。本想着作为徒弟的墨荛也有那样多的酿酒,有那样宽阔的存酒之地,师父的就该比这更具规模,可没想到只有区区三坛酒。

  青衣男子拿出长柄酒勺,拍开其中一坛酒的封印,一时间酒味四溢,炽缱用鼻细细辩下来,那酒香与墨荛的酿酒相比,能只说各有千秋,难分轩辕。

  酒勺递到面前,炽缱提起木柄,小小地呷了一口,酒液在舌尖缱绻了几道,便口齿间染满酒香,这才缓缓吞咽而下。

  青衣男子静默地看着她,炽缱挑挑眉,并不说话,墨荛将酒勺递给青衣男子,青衣男子又将第二坛酒的封印拍开,继续用木勺再舀起一勺酒递与炽缱,炽缱又再尝了一小口。

  青衣男子与墨荛均看着炽缱,炽缱缓叹了口气,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之情,又将木勺递给青衣男子,青衣男子再看她一眼,又想将最后一坛酒的封印拍开,炽缱摇摇头道:“不用了。”

  墨荛惊诧地看着炽缱,青衣男子眉宇间也尽是惊异之色。

  “我的夫是您的徒弟,那么,也请允许我以‘师父’二字称呼您吧……您的酒,我不想再尝第三次了。”

  “为何?”青衣男子刚才的惊异之色渐渐散去,又是那付天崩地裂不心惊的默然表情,淡淡地问。

  “师父的酒,酒香比墨荛所酿的酒有过之而无不及,酒入喉,烧灼一线,比墨荛的酒要烈得多,在醇纯上,也是墨荛难以望项其背的,墨荛的心没有师父您的心境纯静从容,因此在‘酒纯’二字上,您比墨荛高出许多,但是……”

  青衣男子脸上的淡然终于被炽缱的几句话再次撩拔,他上下打量了这位大眼里尽是自信和积极的公主,仿佛要重新认识她一般。“接着说下去。”

  “但是,师父的酒里,尽是苦涩,怎么再能让炽缱品下去!”

  这句话,墨荛若有所思,青衣男子却仿佛平地惊雷,左脸俊目的瞳孔再次紧缩,惊异不定地看着炽缱,半晌,一字一顿地道:“再、说、一、遍!”

  炽缱夷然不惧,自顾道:“师父的酒里,尽是苦涩,晚辈虽然不懂得酿酒之法,但舌尖对于酒味却是出奇的敏感,这酒里的苦涩,怕不是来自酿酒的原料。”

  “来自哪里?”墨荛问。

  炽缱看了看墨荛,只道:“这,怕是要问师父酿酒时的用情了。”

  青衣男子怔怔地看着她,眉宇间的那丝震惊渐渐平复,笑意在那唯一的俊目中如涟漪般扩散,继而哈哈大笑:“好!真好!想不到,云裳居然还会在这样的女儿!

  这次反过来让炽缱惊异,问:“师父,您……认识我的母皇?”

  青衣男子不作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炽缱,神色数变,一会儿忧伤,一会儿欣然,这样纠结了半晌,这才从回忆中醒来,喃喃道:“我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这样相似的两张脸……”

  像思忖了片刻,青衣男子蓦然转身回那蔓藤掩映的洞内。

  炽缱与墨荛面面相觑。墨荛耸耸间,凤目妩媚,柔声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我对师父的过去所知甚少,他与独处时极少谈论。”

  两人在外面等了许久,这才见青衣男子从洞中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一只掌心便能扣住的翠玉葫芦,玲珑剔透,翠绿欲滴,中间用一根青色丝绦系住,在他的手中四散飘飞,炽缱惊诧地发现,那根系住翠玉葫芦的青色丝绦,就是曾系在他腰间的那一根。

  走得近了,青衣男子将那翠玉葫芦递给了炽缱,深深看了炽缱一眼,那黑眸中尽是炽缱猜不透的阴郁,仿佛一用力,便能拧得出水来。“这个,替我交给你母皇吧……”

  “交给……我的母皇?”炽缱迟疑而不确定,但还是伸出手去接过了地翠玉葫芦,摇晃间叮咚作响,似乎里面装满了液体,炽缱猜想,多半是他酿制出的酒。

  “只要你交给了她,她便知道了。”说罢,再次深深望了炽缱一眼,转头与墨荛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下山了。”

  墨荛无奈地道:“那么,师父,我们走了。”

  青衣男子唯一的黑眸里酝酿的阴郁更重,他侧过身去,唯留了那半张扣着银色面具的右脸,那侧面的剪影映在青藤绿蔓间,说不出的孤独与寂寥。

  见青衣男子并不答话,墨荛叹了口气。五年的相处,他十分清楚他已经下逐客令,尽管亲至师徒之情,但他也无法再呆下去,更何况还有一个炽缱。他弯腰行了大礼,眉宇间弹落了忧伤,道:“那么,师父,徒儿便走了。而今,我已是雁女国三公主的驸马,再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貉斐国的小皇子,我们师父俩今后相处的时间就屈指可数了,师父……您……永远是我的师父……”

  青衣男子玉立的身躯动了动,仿佛是因为墨荛说了这番话,炽缱凝目看着他,但最终也未见他转过身来,于是伸过手去扯了扯墨荛紫胜水晶的衣襟。

  墨荛咬咬牙。“告辞了!”说罢,牵着炽缱的手,一步一挪,缓缓走出院落。

  站在栖云观门口,再回首,“栖云观”那三个字依旧铁划银勾,龙飞凤舞。

  “荛,您的师父……似乎与我的母皇……”炽缱想说什么,但终究觉得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最后又将想说的话吞下,远山眉挑起,握着墨荛的手的力量更重,道:“他……名叫什么?”

  “虚月。”

  “真名么?”

  墨荛摇摇头,道:“道号。”

  “那真名呢?”

  墨荛侧头想了想,撇撇嘴道:“花陌涧。”

  “花陌涧?”炽缱也不知道到底要问他的师父的真名为了什么。不禁再次摇摇头,失笑道:“我自己干嘛这样伤精神,等回到雁女国见了母皇,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吗?”

  缓步而下,远方已是暝色四合,青山似黛,倦鸟归林。

  又将是一个春香花月夜……

  日子悠悠乎乎,流水般静静而逝,不知不觉,已是在貉斐国的第八天。

  这几天来,除去与墨辰毕恭毕敬相处的时间,炽缱与墨荛颠鸾倒凤,与墨荛窝在“合欢车”里,也不知道跑了后山多少转,墨荛确实应验了他的话,把他男女间技巧一点一点露给炽缱,每日都有翻新的游戏,让炽缱着了魔似的,欲罢不能。

  墨荛,简是个魅惑世人的妖精!

  风暴过后,雨收云霁。

  炽缱直睡到日上三杆才爬起来,只觉得腰酸背痛,心里暗暗咒骂墨荛,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至于这样疲惫不堪。

  吃了点午膳,精神稍稍缓过点劲,神仙树下,微风袭来,枝头上的叶婉转千回,飘飘忽忽落下,一枚叶片悄悄落在炽缱如绸散垂的秀发之上,为她的长镶嵌了一叶金黄。炽缱皓腕轻舒,纤指从黑发间拈拿下那叶片,凑到眼前细细的打量,那叶片脉络之中,也不知嵌了多少薄愁。指尖转动,那叶片又再次飘忽。

  “做什么呢?”一个柔美足以溺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后,两只温热的手臂从肩头放下,轻轻的圈着炽缱美好的胸膛。墨荛的头枕在她的肩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沉溺地嗅着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桂花香味,飘渺若烟。

  “还有什么可做的。”炽缱挑挑眉,螓首半转,美目侧嗔道:“都怪你,现在还有气无力的……”

  墨荛看到她颈上暗红的吻痕,不由得在那吻痕上印了一吻道:“今天,我得带你去一个地方。”

  炽缱奇道:“什么地方值得我去?”

  墨荛神秘一笑,只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休息了一会,墨荛便牵着她到马棚里找了两匹好马,乔装后悄悄从后门出去,两人两骑穿过闹市区,沿着郊区的小湖边,一路向西北而去。

  小湖清波碧水,浅而绵延,远远的湖畔那头,青砖红瓦掩映在柔柳绿桑间,自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清韵,炽缱也倒没将墨荛说的要去什么地方放在心上,极目看着俨然的房舍,细细体味着异国的风情。

  两人边走边玩,渐渐的深入荒无人烟之地,炽缱这才想起那茬来。

  “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便知道了。”墨荛还是不说。炽缱见他不说,也只是撇撇嘴,不以为意,将心极度放松,一任悠然在胸臆间回荡。

  行了约两个时辰,雁背斜阳,灿烂的霞在苍穹之上肆意地涂抹,远远的山林在夕光中切割着起伏的曲线。坐在马上的时间太长,炽缱有点不耐烦了,肚子都饿了,可还是不知道墨荛要带着她到哪里。

  “你再不说要去哪,我可要打道回去了。”

  墨荛宠溺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指着最前的一坐小山丘道:“翻过它,就到了。”

  极目看去,那山丘的确不算障碍,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山巅,炽缱嗔怪了墨荛一眼,只得跟着他走。

  终于到达山丘之上。

  墨荛勒马,静默地坐在马背上,逆着金灿的夕光,俊美不可方物,竟似画中起出来的神祗。有那么一刻,炽缱失陷。只是在他的平直的眉宇间,隐没着淡淡的如微雨般的忧伤,她皱皱眉,忽而转念,无论她再怎么安慰,他的心底那个无法生育的心结,终究未能打开。

  炽缱微微叹了口气,向墨荛靠了靠,柔荑伸过去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印,彼此手中的温暖交织。

  墨荛长指向下一指。

  炽缱看去,不由一呆。

  那山丘之下,竟然是一个极宠大的采石区,左侧的山峦被切了大半,足足半个玄日城那么大的平地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工人,挖掘、拣矿、筛选、运输,一切都井然有秩地进行,其间似乎还有几十个蓝衣人,似乎是指挥,间穴在工人队伍中忙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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