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变傻了
南京的旅程是短暂的，但收获还是颇丰的，除了光电所的2名年轻研究员，还有电子研究所的3名……
这些人大多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年纪刚刚好，是最容易出成果的阶段，而且能力也是极为突出的，已经能够独立承担课题任务，而且这些人大都是在各单位中混的不如意的，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一批，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肯定是要细细考虑一番，而且孙季初这边开出的条件也是不错的，不仅有高工资，还有媲美事业单位的各种福利补贴。
如果真的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办个“停薪留职”，这个条件是极为诱人的，给了那些研究人员很大的心理安慰，而科工委那边出于各种“考量”也同意了这些人的要求，这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那些人的后顾之忧也坚定了他们的决心。
孙季初送的那套超高精度的机床，不管军方那边是怎么考量，但这人情欠下了总是真的，既然欠了人情那么就要还，那么这批科研人才无疑就是最好还人情的方式，拉关系讲人情从来都是有来有往的，时不时的拉一拉弹一弹才是长久之道，这要是老是存着老想着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用，那就未免太过浮白了，这也是孙季初此番亲自到南京的主要原因，这般动作更多的是做给人看的，以显示他记下了这个人情，从而安抚一下那些对他的目的抱有怀疑态度的人，虽然未必能起多大作用，但这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脸面，在那真切的利益交换背后，给自己给别人多留几分遮掩总是好的，那么以后见面就会多几张笑颜，多见几次面多聊几次天，朋友也就慢慢地自然而然的谈成了，如果再加上几件能够一同分享的“坏事”，那么称兄道弟就不见怪了。
如果你一直这样做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的关系网中就又多了一片有迹可循的线条，只要再多花点心思经营一番那么就是一大片可资交换的资源，那么我们在社会这个大网中就会多了几分宽松，我们离那“美好”也就多了几分希望。
秋天的日子里，南方与北方的气温差异不是那么的明显，在经过了两天三夜总体来说还算极为“美妙”的南京之行，一大早冒着那早晨的清冷穿着那薄的秋衫孙季初和诗经就便又踏上了回家的旅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又来到了那机场。
两只手提着那满满的袋子，看着前面走着的女孩，孙季初的脸上不由多了几分无奈，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似乎都对逛街买东西特别的有兴趣，自己这位看似“脱俗”的媳妇也不能免俗，他的心里有一点郁闷，看来女神不似在人间。
在那略显老旧的候机大厅里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孙季初重重的将那满手的袋子放了下来，开始用力挥着手臂转着风车揉着小臂上的肌肉，似乎提着这些东西走了这么一段路是特别的累，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的舒缓一下那酸痛，眼睛还时不时看着女孩。
女孩坐在那一旁的椅上，风轻云淡的端坐着，只是静静的看着孙季初在那越来越起劲的表演，有着一点无视的味道，孙季初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想过早的认输，男人和男孩其实是没有多大差别的，在一定程度上他们都是孩子，只不过一个没长毛一个长了毛，面对亲密的人，他们都是会借着故耍着无奈，她不想过分的放纵，爱情是要经营的，放纵是要适当的。
女孩坐姿是优美端庄典雅的，孙季初摇摆扭捏了一会却也觉得无趣，在周遭那越来越怪异的目光下他厚着脸皮朝女孩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便停下那只有“恋爱中的傻子们”才能做出的“幼稚”动作，难得的有了一丝脸红的感觉。
孙季初也不觉得尴尬，收起那抹脸红，腆着脸便重新朝身旁的女孩凑了过去，没办法谁让恋爱中的女人都喜欢这一口呢！咱们的脸皮不厚也得厚，娶媳妇讨生活从来都是不易的，想要好的，不往自己的脸上垒个城墙那行吗？这个社会要想混得开，就得脸厚心黑，所谓的厚黑厚黑就是这个道理，咱们终究是生活在社会这个大泥潭里，要想求存求好，只能学着小泥鳅，沾着泥土染着黑滑不溜秋钻着空。
“还累吗？”孙季初那凑的近近的腼腆似乎一点也不能感化那“铁石心肠”女孩，女孩笑着眼神和着语气柔着声调笑道。
这话语是调笑的语气，但听着总有点刺人，孙季初心中有点不愤，不是说谈恋爱的女人智商都会直线下降的吗？怎么自己这位媳妇就这么不识趣呢！笨一点不是挺好的嘛！
孙季初收起那笑板起了脸，他闷着声反问道：“累，要不你帮我按摩按摩？”
咱爷们也是有志气的，腆着脸皮扮痴演傻容易吗？大老爷们也是你能调戏的？不给点颜色，还真当自己是那柔面团，想捏就捏！
看着孙季初那板的脸，女孩扑哧一笑，有些讨好的反凑了过来，对着孙季初轻声耳语道：“这里人太多了，回家再给你按摩一下。”
孙季初心中虽然泛起了那美美的感觉，但面上的神情依旧板着夹带着气，好不容易板起了脸一下就变那也太没面子了，而且她说笑就笑那怎么能行，况且听女孩的语气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那岂不是……
但凡事总不是那么美好的，残酷的现实总是极为冰冷的击碎了我们太多太多的想当然，然后不带一丝的温情微笑着无情的告诉我们这是现实，我们要学会接受。
女孩轻声耳语一番便又轻轻得端坐一旁，再也没有那旁的别的什么动作，孙季初板着的脸坚持了那十几分钟却是再也板不下去了，腆着笑再一次的浮了出来，他有些放肆的忽地抓住了女孩的柔夷，紧紧的握着，握在手心里，而女孩微微挣了一下也就不动了，孙季初更加美的笑了，笑的格外的傻。
爱情从来都是复杂的，也是神奇的，恋了爱的人们都是那一个个聪明的“傻瓜”，面对心爱的人他们总是会不知觉的做着“傻事”说着“幼稚”，孙季初不傻，女孩也不笨，但爱情的网却太过的密也太过的紧，总是在不经意间便能牵动着两颗连着的心，于是就在那回眸的瞬间我们总能发现那傻子般的“幼稚”无处不在，作为旁观的我们请多一份祝福吧！
爱情或许就是我们心中已剩不多的一点“真”了，它终究是代表着美好，哪怕是那曾经的，生活不易，我们的心中是要有一点美好的。
一阵扰人的喇叭声传递开来，要开始检票登机了，角落里正耳鬓厮磨的两人被扰起了，女孩轻拢一下额前那几缕调皮的青丝，一把推开了凑的近近的孙季初便起了身，我们的“猪脚”同志只得再次的担起了那“搬运工”的角色提起了那两袋只能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袋子里装的是女孩精心挑选的礼物，有父亲的黄酒，有母亲的云锦，有爷爷的雨花石，有……，零零散散的一大堆的小玩意，都是一些南京小有名气的特产，为了不被假冒伪劣们所欺骗，昨天还特地跑了一趟国有商厦的外贸专柜，也只有在那里才能真正的淘到有保证的好东西，国人是好面子的，面对外国人的窗口是无论如何也造不得假的，当然这价格也是比一般的贵出不少，坐飞机要托运的话女孩不放心怕弄丢了，所以只能我们的“猪脚”随身带着，所幸东西也不大，两个袋子满满好。
一辆长的摆渡车慢慢的驶过空的停机坪，从那老旧的候机楼将乘客们摆渡到远处的机位上，从机场的一头到那另一头，亦如这人生之中无数次的摆渡，站在那大大窗边孙季初有些出神向外望着，看着不远处的地方停着的那架浑身上下透着新的气息的客机，一架印着北方航空标志的d—82飞机，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的经典机型，一型对中国航空工业有着“特殊意义”的飞机，一型曾寄托中国人很多期望的飞机，也是一个沉重打击中国航空工业的飞机。
d－82飞机是漂亮的，下单翼布局，细长的机身，后置双发动机，全金属半硬壳式结构，白色的喷漆加上航空标志无疑是极其吸引人的，然对于我们中国来说其意义更不仅仅是一架出色的中短程客运飞机。
1985年4月13日，上海航空工业公司与美国原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签订了《合作生产d≈ap;not;≈ap;not;≈ap;not;≈ap;not;≈ap;not;≈ap;not;≈ap;not;－82型飞机和补偿贸易总协议》，协议规定由麦道公司转让技术，供上海在购买配套件基础上生产d≈ap;not;≈ap;not;≈ap;not;≈ap;not;≈ap;not;≈ap;not;≈ap;not;－82飞机，五年内生产25－40架，全部供给国内的民航公司使用。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美蜜月合作期”的产物，一个被中国寄予了厚望，却最终逃不脱现实的摧残的梦幻，一杯中国人不得不吞的苦咖啡，苦涩的让我们欲哭无泪的，亦如那曾经沸沸扬扬的“和平典范”（中美重要军事合作项目）一般，而中国的大飞机工业也因此彻底的荒废了，陷人了长达20多年的沉寂，这是一个悲哀，更是一个惨痛的教训，铭在心中，印在脑中。
摆渡车停在那舷梯的一侧，搭乘飞机的乘客们鱼贯而下，女孩拉了一下有些恍惚的孙季初，眼神里有着一丝担忧，孙季初回过了神，朝女孩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道：“没事，只是有一些感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