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合作

  有些闷热的房间里老旧的电风扇呼呼的转着,电风扇的前面摆着一盆清凉的水,一阵阵的风带着那腾的水汽吹着,送来了凉爽的斯斯,在那没有空调的岁月里,这是最好的消暑的伙伴。

  孙季初毫无形象的半蹲在电风扇前,不断的扇着那半卷起的汗湿的t恤,试图让那凉爽的风吹拂掉那汹涌不绝的汗珠们,安抚下那燥的体温。这是个难耐的夏日,城市里少了荒野的风们,显的格外的闷,而那该死的“热岛效应”也是不甘寂寞的献着那并不讨人的媚,加剧了天的烦热,似要让那热的温度们与这个浮躁的年代争一争,夺一夺,看看谁才是那最不甘寂寞的,但更加该死的还有这个不透风的房间。

  风口的另一端是一张摇椅,躺着一位穿着绿装的花白的老头,老头已很老了,脸上的皱纹密密的,还带着一块块褐色的苍老的斑,似在那炫耀着岁月的无情,一只枯槁般的手扶着那光滑的扶手,一只手把着一把大大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让人怀疑这扇起的风能不能吹动那白的发丝,老头的眼是微微闭着,似睁非睁,眼睑中漏出的那一条缝里散射着无神的光芒。这一切的一切都揭示着这是一个已经快要被流年消耗掉精气神的垂暮的老头。

  这个垂暮的老头姓苏,是一名老兵,是一名退了下来的军方的巨擘,和孙季初的爷爷是老乡,两个人的感情是要好的。

  电风扇吹出的凉风是习人的,吹弹掉了汗珠,也吹平了那被闷热所带起的烦躁的心绪,孙季初的心已有些平静了。

  将那半卷的t恤放了下来,孙季初轻轻的走到摇椅一旁,动作很小心,接过那半垂的蒲扇,慢慢的有力的扇了起来,给这位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非睡的老爷爷送着风,电风扇的风虽是好的,但终究是少了一份变化,是机械的,蒲扇的风虽小,但却是有温度的,带着暖意。

  老头似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孙季初带着讨好的和风却是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似乎是无效的。

  孙季初只是静静的摇着。看着老头那明显苍老了许多的面孔,心头有些泛酸,他同老头的关系是好的,小的时候来家里的客人中一起玩的最多的便是这位“和蔼”的老爷爷,也玩的最开心,其他的客人大多都是不怎么用心的,小孩子对这点大都是敏感的,而孙季初在玩的时候更是时不时的往这位爷爷的身上涂上“地图”,那是真正的“把尿和泥”的交情啊!这其中没有掺杂任何的别的东西,只是一位老爷爷和一个稚童最真挚的友谊。

  而如今,爷爷老了,奶奶老了,这位姓苏的老头也老了,父亲母亲也要老了,而那幼儿也已经长大了。

  我们是应该伤感呢?还是高兴呢?或许两者都有吧!这就是那生命的真谛,是那轮回。

  轻摇的蒲扇依旧稳定的送着和风,孙季初不曾偷懒过。

  今天是归国之后第一次来看望苏老头,是有事才想起要来的,说起来是要有些惭愧的,或许在潜意识里,我们总是或多或少的忽略了很多东西。

  公司的建设用地已经批好了,执照也已经办好了,各种相关批文也已经下来了,香港那边的款也已经转了过来,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便是那建设者们,而这就是孙季初今天来找这苏老头的主要目的,那一大片的建设,孙季初是不打算交给那些工程公司们的,一方面是进度的要求高,速度必须要快,另一方面则是质量上的追求,不求价格但求质量是孙季初的要求,但偷工减料的隐患已经深入到国内建设领域的每一处角落,无处不在,要完成这个要求几乎是不可能的。

  纵观国内,能够同时满足这两项要求的也只有军方的工程部队,也只有那完全的纪律部队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改革开放以来,经济的发展是迅猛的,人民是生活条件不断提高,这其中军队是做出了重要的牺牲,军费拨款占国民经济的比例是不增反减,一路向下,那是真正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大批的国防项目或被动或主动的下了马,大量的兵工厂或减产或军转民,很多很多曾经光荣的部队退出了序列,被转为武警有或是直接裁撤,大军区合并更是闹的沸沸扬扬。

  在这些浪潮中,裁军是最重要也是最沉重的话题,在那个依然火红的年代,又有多少男儿不向往那抹军绿呢?男儿梦,男儿泪。

  在被裁撤的部队中那些非战斗的部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闻名遐迩的铁道兵就完完全全的消失了,还有很多很多工程部队被裁撤了,大量的曾经的工程建设骨干复了员,而这些人就是孙季初的目标,要不然打是他也不敢打那些现役部队的主意。他打算直接组织一支以这些退伍的老兵骨干的建设队伍,来完成北京科研基地的建设。一方面是建设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是拉拉关系。

  而要完成这项工作,便需要军方的配合,这苏老头虽已退了下来,但没有人会怀疑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是那再好不过的沟通渠道,同时通过这曾经的军方的巨擘去联络,也能大大提高孙季初那并不怎么高大的形象,到时候同军方再次合作之时,也能来一个不一般的潜台词:“瞧瞧,咱可是能够使唤你们大佬的角色,这合作我看你们还怎么占我的便宜?”能起多大作用未可知,但首先在心理上能占一个先,在一定程度上拔高一下地位,赚点气场,到时候也不会被人家连打带压,欺负了过分,咱也是不一般的。

  时间在静静的游走,孙季初还是在轻摇着蒲扇,没有一丝的不耐,他知道苏老头并不是真的睡着了,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军人,是要在炮火的轰鸣声中沉睡的,而这房间里太过的寂静,并不能让真正的战士安心的,老头许是在回忆,在追忆,亦或是只是单纯的耍着那孩童的脾气,对孙季初许久不来探望,无声的抗议着,闹着别扭。

  也许是过了许久,老头那半眯着的眼终于睁开了,眼中那老人大多都有的无神的光晕慢慢的被击退了,而从战场中磨练来的精冷的眼神重新的回归而来,射着光彩,他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孙季初:“别摇了,怪冷的。”

  孙季初脸是厚的,像是没有听清老头话里的意思,跑到电风扇前飞快的拔掉插头,将那劳苦功高的正在转的风扇给停了,然后重新回到摇椅旁,再接再厉的锲而不舍的又摇起了那蒲扇,脸上满是讨好的笑:“电风扇是冷的,我摇的扇子才是凉爽的,是真正消暑的,要不要再摇大点?”说完最后一句话又是一阵猛摇。

  老头似乎默认了这个理由,嘴唇动了动,有些唠叨的埋怨着:“也是,电风扇这东西,还真不是东西,开起来要不就是风太大了,冷的要命,要不就是风太小了,连个蚊子都吹不起来,还是你摇的扇子最贴心。”说话的时候,那半眯的眼里满是狡黠,却是和那苍老的外表各位的不相称。

  不管多老的老人似乎都有一颗并不衰老的童心。

  孙季初是极为机灵的,不需老头再多的暗示,便很是“积极”连忙献媚道:“那这电风扇也太不是玩意了,用了咱的电,还这么欺负咱们,要不以后我常来替你老摇摇扇子?”“咱”、“咱们”这两个词孙季初用的格外的顺溜。

  或许是军人的缘故吧!老头听后是没有半分的客套与推辞,也不管孙季初是不是有空,直接将那看起来很苍老的大手中挥舞起来,重重的落在孙季初的肩膀上,用那依然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大笑道:“好小子,不错,爷爷没白疼你,不多,以后一天就来个两三回吧!多来了爷爷也不好意思。”这一刻老头那最为本质的“丘八”本色是显露无疑了。

  接下来,有了孙季初这个免费的智能风扇,老头是格外的舒爽,很是一番随心所欲,指挥着孙季初那可怜的手臂,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轻忽重,忽前忽后,颇有一番当年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意境,把孙季初那个累的。

  再好玩的游戏也要终结的时候,再喜欢的东西也有腻的一天,很多喜欢,很多兴致我们依然还在坚持着,更多的是习惯,还有那迷茫,我们没有了更好的选择,只好沿着习惯的脚步前行着,生活着。

  老头似也有些腻了,精神头又有些不好了,他重新的又躺在那老的摇椅上,重新半眯上了眼,他终究是一个80多岁的老头了,不多的岁月已经开始召唤着他,那积聚起来不多的精神一会儿便耗尽了,他有些乏了。

  他懒洋洋的躺着,只有那半眯着的眼中的光芒依旧不曾褪下,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望着孙季初,声音依旧很大的说道:“小子,说吧,又什么事要求你苏爷爷,赶紧说啊!看在刚才你还算有心的份子上,一切都好说,等过了时候,你苏爷爷的记性可就不好了。”

  活了一大把岁数的老人是精明的,他们已经见了太多太多,岁月带走了他们的昨天,也留给了他们世事的通达,所以在那迟暮的老者目前,我们并不需要太多的掩饰,真诚一点是好的。

  工程部队的事是小事,孙季初老老实实的娓娓道来,没有多的修饰与渲染,也没有慷慨正义的诉说如何的为国为民为军,老头听了之后也没太多的表示,这只是个小事,是一通电话的小事,只需要老头表一下关注,并不需要做别的,具体的商议也还需有空的人去妥协去争取,不过现在退伍兵安置也是个难题,只是帮忙联系一番,却并不是什么问题。

  一老一少再继续聊着天,蒲扇还是轻摇着,没有电风扇,简简单单的聊天,聊着孙季初在国外的有趣,聊着苏老头那往昔的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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