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中遇险

  在马车里坐了两天了,那个累啊,骨头都快散架了。天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潞州到天京,快马加鞭,也得七八天才能到,何况我们这样坐着马车摇啊摇的。

  虽说马车还算宽敞,不过我们坐的人还是多了点,我和锦书银笙,还有束潇然和他的一个手下叫什么叶轻尘的,五个人,挤倒是不算很挤,刚好够坐,就是两个大男人在,害得我为了顾及我的淑女形象,不能随意的盘腿躺卧伸懒腰,因此憋得慌。

  束潇然也真是的,身为皇子,那钱是多得花不完,居然这么小气,才雇了两辆马车。

  除了我们坐的这一辆,另一辆应该叫做货车了,装满了舅舅要我带回去的礼品。舅舅真是想得周到啊,夏家包括出嫁了的姐姐们他都考虑到了,给每个人备了一份厚礼。这样想来好像也不应该怪束潇然小气,应该怪舅舅,不是他硬要塞给我那一大堆东西,我们也没必要全部挤在一辆马车上。

  两天来,无论在马车上,还是在客栈,我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多言、不多语。束潇然偶尔会问那么几句,都被我轻轻带过。那个叶轻尘也整天摆着一张酷脸,一言不发。

  哎,真是郁闷!

  还不如和跟着外面的护卫骑马呢,这样对坐着大眼瞪小眼的,多别扭!我心中想着。不过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立马放弃以上想法。如今已是秋天了,外面艳阳高照,正是热的时候,紫外线太强了,还是坐马车好了。

  我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凌小姐可是累了么?让车夫把车停下休息一会儿吧?”束潇然开口问道。

  “多谢王爷关心,我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就行,赶路要紧。”我听到他的手下称呼他王爷,初见他那年他只有十六岁,今年二十了,年纪轻轻就封王,看来在众皇子中还算混得不错的。

  话说完我便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我听见他叫车夫把车速放缓,并传令众护卫慢行。

  还算个体贴的主儿!

  我静静地回想着这几年的生活,还是在夏家舒服啊,什么都随意,舅舅舅母都宠我,由着我的性子来,两个小表弟也挺腻我,我兴致来时也会带着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凌府就不同了,逢人只说三分话,亲姐妹之间各守各的院,永远隔着那么一层,真真是侯门深似海。此次回去,我怕是又要戴着面具过日子了,可惜不是戴我的飞鹰面具,那个我倒是挺喜欢的。就这么想着想着,竟真的睡了过去。

  呯地一声巨响,我一下子惊醒,条件反射地伸手切向面前之人的颈部动脉,还好对方同时开口问道:

  “凌小姐,没事吧?”

  我耳听得是束潇然的声音,此时收手已然来不及,我只好改为一把抱住了他。

  出了什么事?定神一看,马车前倾,已然倒了,我们坐后排的三个人全倒向面对而坐的两个男人,我正压在束潇然身上,锦书和银笙与叶轻尘撞作一团。

  束潇然一只手扶车,一只手轻搂着我,还好是这样,他没发觉我对他出手。

  察觉我们的姿势实在是不雅,我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他的鼻吸暖暖的吹在我的耳边,急忙以手扶住车辕,侧身让了开来。他的脸微微有点红,见我离开,竟似有点怅然若失。

  切!这家伙想什么呢,这是形势所逼,你以为本小姐对你投怀送抱么!我心中暗自嘀咕。

  外面有人过来帮忙,连滚带爬地出了马车,只见几个护卫亮出兵器,以马车为圆心站成一圈护着我们,其余的护卫正与一群黑衣人交手。

  “你们几个,保护凌小姐,不能让小姐受到一丝伤害!”束潇然对围着我们的几个护卫下令后,拔剑在手,与叶轻尘一道飞身冲入战局。

  我向前边看去,这群黑衣人个个武功不凡,出手狠辣,但是王爷的卫队也不是孬种,况且我方在人数上占了优势,比黑衣人至少多出了三倍,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锦书和银笙一脸紧张,一左一右护在我旁边,惟恐人伤了我。

  “没有我的话,你们不许出手!”我轻启唇,传音说道。

  两人看我一眼,表示明白。

  打斗持续着,刀光剑影,一片喊杀声中,黑衣人渐渐处于下风。忽然,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撒出一团白雾。糟糕,是迷烟!形势急转直下,马上就有二十几个护卫倒在了地上,只剩得束潇然和叶轻尘以及其他几个武功较强的护卫强自撑着。到底要不要出手呢?不出手吧,眼看得这边撑不住了,出手吧,我该如何解释凌家四小姐何来的一身功夫?

  由不得我多想了,再不出手就要死人了!我正要开口叫锦书银笙拿武器出战,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转眼间,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翩若惊鸿,挺剑向领头的黑衣人胸口刺去,那人也出剑来挡,谁知白衣男子剑走偏锋,中途转势,一剑刺向他持剑的手臂,那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白衣人武功高强,剑如寒光,且明显不受迷烟影响,一瞬间又有三名黑衣人伤在其剑下。见有人相助,众护卫来了精神,越战越勇。黑衣人眼见不敌,领头的一声呼哨,顿时逃匿而去。

  束潇然上前抱拳道:“多谢这位公子相救,未请教尊姓大名。”

  马上之人朗声一笑,并不回答,只掏出一绿色小瓶丢向束潇然:“将此药融于水中给人服下,可解那迷烟之毒,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说罢催马而去,只留得一片烟尘。

  我却听声音耳熟,凝眸细看去,却不是那生得比女人还祸水的端木偁是谁,不禁脱口而出:“啊,是端木偁!”

  “凌小姐识得此人?”束潇然听到了我的话,回首问道。

  “在潞州城见过,当时他和城内几个世家公子在一起,我听得别人说他名叫端木偁。”想着那双似桃瓣的眼睛,我没来由地心跳了一下。

  “端木偁,那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二少爷,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一身剑术更是惊绝天下,十五岁出道至今,从未遇过敌手,听说除了当年的天池山老人,恐怕当今世上,其剑术已无人能敌。”叶轻尘娓娓道来。

  天池山老人?蓝袍给我的灵魂记忆中有记载,不就是我继承了他武功的那位死老头吗,原来是天下第一剑啊!他虽已死,严格说来也算是我师父,我禁不住问道:

  “这端木偁如此厉害,难道那天池山老人是他师父吗?”

  叶轻尘看我一眼,说道:“天池山老人武功出神入化,却行事古怪,一生未曾听说他收过徒弟。”

  “那他现在是住在天池山上吗?”

  “这位前辈高人虽被人称作天池山老人,却并不住在天池山上,据说他行踪不定,四海为家。到如今怕是有七八十岁了,不知是否还在人世。”

  感觉叶轻尘对于我打听天池山老人的情况有点奇怪,我忙转移话题:“端木公子武功这么高,那天池山老人已经老了,想必比不上端木公子了。今天多亏了端木公子救了我们!对了,那些黑衣人是强盗吗?”

  束潇然和叶轻尘对看一眼,同声说道:“是强盗!”

  我笑笑说道:“哎呀!我们只顾着说话,还没给众护卫服解药呢。”

  束潇然也缓过神来,遣人拿水和药给众人服下。

  强盗!骗小孩子吧!这种镜头当年我在电视里看得多了,估计又是朝廷的皇位啊朋党啊之类的纷争惹的祸。这束潇然是个王爷,是皇帝的儿子,那些黑衣人肯定是冲着他来的,看来以后我还是少招惹他。

  如此一闹,我们只得原地休息。马车坏掉了需要修理,众护卫中毒烟服了解药后需要调息。

  如果不是刚才的那场打斗,原该有好心情欣赏这秋日美景的:西边残阳如血,整个山林都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树叶都黄了,一阵风吹过,打着旋儿地落下,好似在跳舞。

  我和锦书银笙坐在一个小土坡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梦如幻。

  今天有晚霞呢,农民伯伯说过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不用发愁明天会下雨了!我心想。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去,马车还没有修好。

  “遭此变故,赶不到客栈歇息了,今晚只好在林中扎营了。”束潇然来到跟前歉然说道。

  “没关系,锦书,银笙,搭帐篷!”我对着两个丫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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