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一代红颜历生死

  自从上次在街上戏耍了薛蟠以后,黛玉的生活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当然,如果不提及那晚的妖媚少年所谓的拜访的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黛玉每日里除了处理林府的日常事务外,也就是看看书、弹弹琴什么的,然后就是精心调理贾敏的身体,简单而幸福。虽说林府外正到处传着诸如“林家小姐长相丑陋”或“林家小姐从小染有怪病”的流言,但林家依然如故,不曾去辟过谣。黛玉自是不在意的,这正是其想要的。林如海知道这事后也是知道黛玉的用意的,亦是不曾说过什么。而林家下人一向很守本分,且那些低等仆妇的也没见过自家小姐,知道的并不多,而像王嬷嬷这般的知道的是多却绝不会乱嚼舌根,因此外边的人根本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如此外人便认定流言所言均是真的了,倒是越传越离谱儿。

  如今已是到了九月里了,正是贾敏要生产的月份。离产期是近了,林家的人自是为此开始忙乱起来,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林如海更是由一个沉稳淡然的风流名士变成了一个青涩的楞头小子,对贾敏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又是忙东忙西、手忙脚乱的,竟是出了不少的笑话,让林家上下暗笑不已,还是在八年多以前生小姐那会儿才见过老爷这般沉不住气的样子呢。而乾玉则因为母亲即将临产,也是没再出外游学了,只呆在家里陪着母亲。

  然而,黛玉的心里却是有些担心的,愈是临近那一天其愈是忐忑不安。

  贾敏是高龄产妇,本就很危险,加之其在生养了黛玉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这更是增加了不少的风险。如此,黛玉不禁想起了红楼的原著,自己依稀记得贾敏是在生下儿子后身体有亏,后又遇上爱子染了风寒夭折,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悲戚而亡的,那么,这一次还会重演么?事情会因为自己而有所改变么?黛玉在窗前托腮深思,眉头紧皱起来。不行,自己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黛玉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在这一世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自己一定要好好守护。

  但在林如海等面前黛玉自是不会流露出任何担忧之色的,只是尽心尽力地调养贾敏的身体,好好儿的给她保胎,希望到时候贾敏能有好的体力且不会出现难产等不利情况。林如海也是知道高龄产子的危险,早早地就将苏州里有经验的稳婆请到了家里,做好一切能做的准备。

  九月十九,这一天在众人的期盼之中终是来了。

  这天天还未大亮,贾敏就觉得腹痛不已,知道自己是要生了,忍着痛大声唤得人进来。一时间刚还很是安静的林府一下子闹腾忙碌起来了。

  此时林如海正焦急地在贾敏屋外徘徊,全没了往日里的从容淡定。听得房里传来的阵阵惨呼,心又如被摘取走了一般,那痛楚似一张丝网将其紧紧纠缠住,痛入骨髓,那模样竟是恨不得代替贾敏去的。

  黛玉、乾玉亦是守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着。黛玉更是忧虑不已,只得强行镇定下来。自己虽医术大有所成,可这生产之事自己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的,如今只得祈求上天怜惜,保佑母亲能平安产子。

  只见得丫头嬷嬷们将一盆盆热水端进送出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已是过去了三个时辰了,屋内还是没一点子消息。林如海听着自己妻子开始有些微弱的叫唤声,心中焦虑越发的重了,再也忍不住,抬腿就直往产房里冲。门口的嬷嬷忙不迭地拦住他:“老爷不能进去啊!产房不祥,恐冲撞了老爷!”林如海也不理会,只是瞪眼斥责:“屋里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儿,有什么不祥的!”竟是要推开嬷嬷以进得门去。那嬷嬷自是感叹林如海的深情,却还是拦着不让进。一时竟是僵住了。

  一旁的黛玉见此情景,也是深为感动,上前拉住父亲到:“爹爹的急切心情我们自是知道的。只是爹爹这会子进去亦是帮不上忙,还会乱了母亲的心神。爹爹倒不如在此耐心等候。娘亲一定会没事的。”那嬷嬷亦是在一旁附和,这番话倒是让林如海安静了下来,黛儿说的有理啊,自己确实帮不上忙,于是就站在房门外隔着门喊道:“敏儿,敏儿,我在这儿呢,我们都在呢,别怕……”反反复复的,最后竟像是在安慰自己的。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产房门终于是打开了,却是没听到新生儿的哭声和稳婆那喜气的道喜声儿,黛玉的心不禁一紧,难道……竟是在门口有些呆了。林如海倒是没想这么多,一心只牵挂着贾敏是否安好,直直地就闯进了房里,而乾玉因礼法的关系只得在外等候消息。只见得贾敏此时瘫软在床榻上,已是虚脱地晕了过去,林如海慌了神,紧握住贾敏的手,直往外喊道:“黛儿,快来瞧瞧你母亲如何了!”黛玉惊醒过来,忙快步走进屋去给贾敏把脉,脉象虽很虚弱却还算正常,并无生命之忧,不由松了口气,安慰林如海道:“爹爹不必紧张,娘亲只是虚脱了,并无危险。”听得这话林如海才放松了些。此时父女两个才发现稳婆正面露遗憾为难之色地立于一旁看着他们,意识到一定是那孩子出了事,一开始就没听到孩子的哭声。林如海深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是那孩子有什么事情吗?”那稳婆只得答道:“夫人……夫人生下了一个死婴。”犹豫再三终是说了出来。林如海、黛玉虽说早有准备,甚至已是意识到了,但如今听了心还是很痛。而在外面的乾玉亦是听到了,很是伤心。一时间,林府里阴霾笼罩。

  过了几天,贾敏才悠悠地醒转过来,一直追问孩子的事情。林如海等人均是吞吞吐吐,直说孩子很好,由奶娘带着,大可不必担心。然贾敏已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逼问林如海孩子到底如何,林如海不得已,只得含泪如实相告,又不停劝慰贾敏。贾敏得知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死婴,其心中哀伤自是可想而知的,登时大哭了一场。尔后其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虽得黛玉尽心尽力的调理,但效果却甚微。贾敏体质本就不好,而丧子之痛则彻底击垮了贾敏的身体与精神,竟是在缠绵于病榻,不久之后就撒手而去了,独留林如海等人伤心不已。

  在临终前,贾敏对林如海、乾玉及黛玉均是单独叮嘱了一番,很是不放心,殷殷之情溢于言表,让人心酸不已。

  其对黛玉嘱咐道:“黛儿,我一开始就知晓你是个不凡的,虽然你在我和如海还有你哥哥面前极力表现得天真活泼,可是我跟如海都知道你其实很孤寂、很沧桑,也很老成。我不知道你为何从小会这个样子,但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是心疼。你跟你哥哥如今也是长大了,又极为懂事,我也是放心了,只是你爹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与你爹爹相濡以沫数十载,从未分开过,而如今一分开便是阴阳两隔,我怕你爹爹承受不住啊。到时你还得多劝着些,多帮帮爹爹。”断断续续一席话说下来,贾敏已是气喘吁吁了。

  黛玉含泪,连连摇头:“娘亲这说的什么话,爹爹自是由娘亲来照顾啊,娘亲不过只是病得久了点,我一定会治好娘亲的!”

  贾敏听了这话亦是泪流不止,道:“你这个傻孩子,人总是要死的,娘的身体娘自己知道,你不必为娘伤心,娘这辈子有你爹,有你跟你哥哥,我已是很幸福、很知足了。你要记住我今日说的话,要好好地生活下去,一定要记得!”

  尔后黛玉流着泪出得房去,将空间留给了贾敏与林如海,自己则与乾玉在外守着。不多时,听见了林如海悲痛欲绝的呼喊声,兄妹两个知道,自己那个慈爱温柔的娘亲走了。一时间,黛玉竟是接受不了晕倒在地……

  几天后贾敏的丧事也是结束了,贾家亦是派了贾赦、贾政来,还说贾母失去了贾敏很是伤心,想接了黛玉去,一来解了自己的丧女之痛,二来家中有几个姐妹也是可以为黛玉排解忧愁。

  林如海听了这话也不好拒绝,只道是自己女儿身体不好且自己妻子刚去不忍与女儿此时离别,让贾府过个半年光景再来接黛玉,然这事儿黛玉却并不知晓。

  而黛玉自贾敏去后除了当时晕倒在地外却是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竟如往常将林家上下打理妥当,就是贾敏的丧事亦是其操办的,没假他人之手,可这却让林家上下极为不安。这样的小姐真让人担心啊!

  亲们,今天有点事情,只能先更这么多,我明天会修改这章的,前几章也会有些改动,可能还会再发一章,不好意思啊!顺便说一下哈,我要,收藏,留言<div>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