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别有心情那般说

  “黛丫头,都快晌午了,逛了这么久饿了吧?”乾玉和黛玉并排慢慢走着,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又吩咐其中一个小厮回府去报个信儿说他与黛玉不会去用午膳了。

  “经哥哥这么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呢!”黛玉微笑着回答,后又转身瞧了眼跟在后面的雪雁一眼,打趣道:“雪雁这丫头应该也饿了呢,我刚都听到有个人的肚子被饿得咕咕叫了!”

  “小姐,我哪有饿得肚子叫嘛!”雪雁有些羞恼,嘟着嘴抱怨。什么嘛,小姐怎么可以在自己仰慕的少爷面前毁掉自己的大好形象?真是气人!

  “咦,小姐我有说是你的肚子在叫吗?真个是不打自招!”黛玉见了雪雁那一会儿羞恼一会儿哀怨的脸色变幻,心情不由得大好,方才逛街的兴致被薛蟠打搅的郁闷一扫而光。这个笨丫头,竟老是上自己的当,这么些年还没学乖么?

  “小姐!你又拿我开玩笑!”雪雁反应过来,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榆木脑袋,每次都往小姐的陷阱里面钻。

  在一旁的乾玉无奈又满是笑意地看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好啦,不要闹了,前面有一家

  酒楼,我们去歇歇,吃个饭罢!”说罢就往不远处的一酒楼走去。

  “哥……”黛玉追上去,乾玉回过头来道:“丫头,还有什么事啊?”

  “哥哥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应该问什么呢?”乾玉故作疑惑道。

  “问我刚才…刚才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听得这话,乾玉面露郑重之色:“我想黛儿你如果想说自是会主动说的。黛儿不想做的事情哥哥我绝不会去勉强。”黛儿,不管你做什么事,我想你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无论如何,哥哥自是会理解你、支持你,乾玉在心里补充道。

  “哥……”黛玉有些哽咽地唤来了一声,眼眶湿润了,一时间那双似月夜幽潭的眼眸里泛起圈圈涟漪。

  “傻丫头,哥哥说的这么点话你就感动成这样啦?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乾玉亦是有些感动了。

  黛玉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乾玉明亮的双眸认真地说道:“黛儿的一切事情都不会瞒着哥哥的。只是有时候没想好应该怎么对哥哥说起或是没到时机而已。”

  乾玉温和地拍拍黛玉的头:“我知道。即使黛儿不告诉哥哥,哥哥自也不是会怪黛儿的。”

  “哥哥,你对黛儿真好!”黛玉很是感叹。自己何德何能竟是能拥有一个如此优秀、温润的兄长?

  “黛儿到如今才知道哥哥的好吗?这样的话哥哥可就要伤心死了!”乾玉打趣道,一扫刚才有些伤怀的气氛。

  黛玉不禁笑了:“我早就知道啦!哥哥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温润如玉,总之是天下最好的哥哥!”

  “那这下可以去吃饭了吧?不然雪雁要饿坏了。”乾玉提醒道。

  一旁的雪雁无奈得望着那两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兄妹两人,怎么都拿自己来活跃气氛呢?自己难道很好欺负么?一时竟是想不通了。

  一行四人进得酒楼去,此刻酒楼里正是生意兴隆之时,雅间已是满了,黛玉等四人只得在大厅里找了个稍微偏僻点、有屏风隔着的地方坐了下来。乾玉点了些有名儿的菜色,几人便坐等着了。

  “哥,你就真不好奇我是怎么把自己的脸变丑的吗?”黛玉凑到乾玉面前很是好奇的问。

  乾玉拿黛玉很是没办法,这个妹妹时而清冷,时而又天真调皮的,真是百变无常难应付啊,只得老实承认道:“想哥哥我那是走遍大江南北,什么千奇百怪的事儿没见过啊,但对今日之事还是有点好奇的啦!”心里却在腹诽着,我是很好奇好吧,只是怕你不想说而已。

  “呵呵,哥哥真是实诚!既然哥哥这么想知道,那妹妹我就勉为其难地为哥哥解惑吧。”黛玉洋洋得意,很有献宝的嫌疑。

  “雪雁,去取盆清水来罢。”黛玉嘱咐雪雁道。

  雪雁得命自是去了。

  只见得黛玉取下面纱,那狰狞的一条条疤痕依然是赫赫在目,然在座的两位刚已是见识过了的,倒是没再次被吓到,不过待会儿的菜怕是有得剩了,酒楼掌柜很可能要怀疑自家的厨子是不是烹饪水平下降了。

  黛玉从腰间取出一个精美的荷包,又从荷包里取出一粒小小的泛着淡红色的药丸和一个小白瓷瓶来。乾玉和两个小厮此时是无比的好奇,直睁大了眼睛。

  这时,雪雁已是端着一盆清水回来了。将水放在桌上,黛玉将小白瓷瓶里的粉末倒入水中,待其溶解了,又将那药丸和水吞下,然后开始用那水清洗自己的脸。好一会儿,黛玉才抬起头来,此刻脸上哪还有那倒人胃口的疤痕啊!竟是如出水芙蓉一般秀丽无双,直把那几人看得发愣。

  雪雁本是极淡定的,谁叫她是黛玉拿这种把戏来戏弄的第一个人呢,那时自己差点被黛玉吓死!可是在看到自家小姐的那容颜竟还是着了迷,亏得自个儿看了小姐五六年。

  “咳咳……”黛玉假意咳了几声,以唤回几人的神思。

  几人如梦初醒,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乾玉也是恼恨自己竟也看呆了去。

  “这是我研制出来的一种幻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人的脸上看起来像是爬满了可怖的疤痕。”黛玉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碧瓷瓶来。“当时我不是用手摸了脸么?那时候我就把要摸在脸上了,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黛玉解释道。

  此时乾玉和其带着的小厮才恍然大悟,心里直道这个人今后是惹不得的,不然有自己好果子的。

  原来,在黛玉三岁上时,林家来了个怪异的跛脚道人,不经得同意就直往内庭闯,林家一众家丁竟是拦不住的。那时,林如海、贾敏并黛玉乾玉四人刚用完午膳正在大厅里品茶。那道人一见得黛玉,竟是楞了一下,然后就只嚷着“错了,错了……”。尔后又瞥见一旁的乾玉,竟是开始大哭起来,直道:“只道是将绛珠仙子弄错了,没想到连这也弄错了!真是天意啊天意!”把林如海、贾敏和乾玉听得是糊里糊涂的,而黛玉倒是有些清楚,这跛脚道人怕就是在红楼中要化黛玉出家而不得又嘱咐黛玉不可见外男不可见眼泪的那个了,自己也是有些事情很是疑惑的,只不知其为何一见自己和哥哥就直说弄错了,是什么错了呢?自己依稀记得在红楼原著里黛玉并没有哥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如海只觉得这是个疯道士,正想叫人将其强行架出去,却见黛玉走上前去对那道人行了一礼道:“不知大师口中的对错是所为何事,世事无常,一切随其自然,又何来对错之分呢?何况我等皆为上天之子,又何以窥得上天之意呢?”那道士听得这话登时眼前一亮,觉得黛玉竟是个极有慧根的,倒是停下了自顾自的哀号,答道:“从这话儿可见小姐是个悟性高的,既然已来了这里还望小姐能安心地走下去,少些计较。一切自是有其定数也。”黛玉知道这个跛脚道人是能窥得些天机的,自己也确有些事情要问,便转身对林如海道:“爹爹,女儿认为此道人有些个神奇,能否让女儿单独与他谈谈?”林如海犹豫了些许倒也答应了,便与贾敏、乾玉出得门去,也不知自己的女儿与那道士在厅里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黛玉便出来了,那道人已是不知去向。这时,林如海才知道那道人是个有些本事的。黛玉只道那道人送了自己一把古琴和几本子书,并未提及自己与那道人的对话,只说那道人嘱咐其不可外道。那琴便是传世名琴梅花落,而那些书则是一些据说是失传了的医书。林如海等直称奇。

  黛玉前世便是学医出身,对医术很是执着痴迷,如今得了这绝世医书,那更是爱不释手了,至如今其医术已是举世无双难有望其项背者。只是黛玉并不想引人注意,自周岁上就对林如海提过要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好,尽量封锁有关自己的消息,不然就凭黛玉五六个月上就识得字的光荣事迹,林家还能安宁么?而林如海好像也有此意,父女两个是一拍即合了。这就是为何苏州人只知道林家小姐身子弱养在深闺而不知其他的原因。当然,今儿个后林家小姐又有了一个传言了,那就是面目可怖,这其实也是黛玉恶作剧想要达到的目的之一。

  这边黛玉正为自己成功地戏弄了薛呆霸王并且成功地败坏了自己在外的名声而欣喜的时候,却是全然不知自己已被人盯上了。若是黛玉知道自己因为这个恶作剧而使一个人对她产生了浓厚兴趣以致以后纠缠不清,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做了。只可惜世上是没有早知道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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