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反击1(改)

  连着几天,天气都很晴朗,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好似一幅画卷,展现在众人面前。在寒冬里,洒下温暖的光,直照到人的心里去。

  上午,塞云端着点心到了寒梅居,便被竹儿截了来,由她端到房里去。自塞云被调到书房后,除了夜歌在书房时需要一边侍候着,其他时间若整理了书房,便和竹儿一起,在楼下侍候。

  因此,每每都是塞云到厨房端来食物,到了寒梅居门口,便会被竹儿截去。在旁人看来,她真是一个体谅弱小的好女子,处处为小的着想。实际上,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思,当然,塞云也是知道的,这么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恐怕连香味都闻不到。贾宝说的也没错,真的是只有看的份。那点小心思,若被夜歌知道,大概连看的份都没了。

  竹儿却感觉甚是良好,在少爷面前表现得得体大方,想必那少年也不会去管那丫环们的事,自然不会知道竹儿在别的丫环面前表现出来的小心思。

  塞云看到竹儿端了糕点进去,便转身往着另一个方向走了。竹儿进去呈上糕点,退出门外的时候,刚好看到塞云的一片衣角,消失在那个转角之处,忙迈起脚步,跟上前去。

  只见塞云左顾右盼,似乎正在做着什么亏心事,害怕被人发现。出了梅林,转过几座夜卫和下人们的院落,洽算着时间,塞云往着谷外而去。

  竹儿看到塞云往谷外去,亦一阵紧一阵慢地尾随。

  金色的阳光照在女子的身上,似被笼罩着一个金黄的帐蓬。

  出了裥谷,穿过怪石环绕的西南面,便可看到一片绿树浓荫。这种常绿灌木,既使在严冬里,也不会枯黄掉叶子。阳光从绿荫的间隙中洒下,倾泻在绿叶上,一片波光磷磷!长风吹过,枝叶一阵摇曳,显出满地斑斓。林中的鸟虫也似乎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吱吱喳喳地鸣叫。

  其中的一棵树上,正拴着一头马,马匹周身通黑,滑溜溜的皮毛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显光亮了,犹如上了一层光油。

  塞云走过去,黑马便低下头来,对塞云甚是亲密。一马一人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黑马拱了拱塞云的小手,又伸了伸舌头。鼻孔喷出一股气来,直喷到塞云的脸上。

  塞云摸着黑马的头,扬起微笑,又在马耳朵边上耳语着什么,引得马儿扬起一长声的撕鸣声。

  塞云还想抱抱马儿的头,身后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竹儿正脸色铁青,瞪大着双眼看着塞云旁边的马。

  塞云听到惨叫声,转过头来,一脸无害地朝着竹儿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竹儿姐姐!"

  竹儿怒视着塞云,恶狠狠地说道:"我道你偷偷出谷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要偷盗少爷的马!这回被我抓了个正着,看有谁能保你!"

  塞云扬起秀眉,笑眯眯地说道:"哦,谁看见我要偷盗这马,你吗?我可一直乖乖地呆在谷中,从来没有出来过哦,要说偷偷出谷,恐怕是竹儿姐姐你吧!"

  竹儿听到塞云如此说话,被气得不轻:"野丫头,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为了跟踪你,才出了谷的。如今你被我抓了个正着,别想轻易逃离!"

  塞云听着竹儿的气话,一双清明的眸子却扫向其他地方,唇角露出一抹莫测的笑来。

  "跟踪?跟踪也是出谷,不但偷偷地出了谷,还想要盗走少爷的爱骑,不知道英俊的少爷知道此事,会如何处置你?是像菊儿一样三十大板的仗责呢,还是像环儿一样被人抽鞭子呢?"塞云不怕气死人地继续颠倒黑白。

  竹儿扭曲着脸孔:"你个野丫头,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塞云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忽然,塞云往旁边甩出什么东西,砰地一声响。竹儿听到声音,连忙转过头来看,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又觉脖子忽然被物体击中,便整个人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倒在地上。

  从竹儿身后飞过来一个紫色身影,还未看清他是怎么走动,就已经到了塞云身边,抱起孩子,飞上了附近最为浓郁的大树上,躲进层层绿叶之中。紫色身影的身法,便是古武学中的轻功。

  两人刚藏好身子,紫色身影又是飞指弹出一物,正中竹儿昏睡穴,竹儿便又悠悠醒来。

  竹儿刚醒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快看,在这里!"

  竹儿转过头,却看见十多名身着一色武士服装,腰侧挂着佩剑的青年男子,正在往刚才两人所在之处而来。

  十多名青年男子,正是谷中的夜卫!其中一名夜卫正指着黑马,向着后面的十多名夜卫嚷着。竹儿刚才一味地想着怎么把塞云绳之以法,却没有注意到夜卫们的到来。

  忽又听另一名男子声音嚷道:

  "追风怎么会在这里,若不是刚才它的撕鸣声,我们怎么也不会找到这来呀!"

  另一名夜卫看着拴着的马匹,愤怒地说道:"追风一直都在马厩内,如今失而复得,却是被人拴在这里,定是有人偷马不成,又怕被人所发觉,才暂时把马拴在这里,以寻找时机,把马带出去。"

  刚才出声的夜卫又接过话来,说道:"追风可是千里马,多少人对着它动脑筋呢!"

  众夜卫随声附和着。

  此时的塞云被归柏云抱上大树,坐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担心孩子掉下去,归柏云搂紧了孩子的腰身。

  阳光透过枝叶,照在紫色的身影上,发出斑斓的光泽。

  归柏云今天穿的紫衣比上回在寒梅居见到的时候要淡一些,显得少年的肤色逾加白皙了。少年把孩子圈在怀里,孩子那么小,尽管看起来比同龄人要高一些,但比起十三四岁的少年来,却还未到少年的胸膛。

  塞云却不喜欢这样被人禁锢着,一阵挣扎,无奈挣不过少年有力的臂膀,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少年,只好做罢。

  下面,一名夜卫也注意到了近处的竹儿,问道:"你是哪里的丫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竹儿听到问话,这才把放出去的魂收了回来,讷讷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偷的马,是溪儿。我是少爷房里的服侍丫环,叫竹儿。"

  夜卫们中间也有人见过竹儿的,确认了她就是竹儿。

  又有夜卫问道:"不是你?你为何出现了这里?"不待竹儿回答,又说道:"少爷的追风从昨夜就已不见,众人都在寻找,你出现在马儿现身之处,必与此事有所关联!"

  竹儿一听竟要当成偷马贼,而且偷的竟是少爷的马,急得鹅蛋脸一阵通红,说道:"真的不是我,是溪儿。上午,我刚给少爷送了糕点进去,出来就看见溪儿走的方向不妥,这才跟着出了来,一直跟着到了这里,就看见她和马儿在一起。我本来还想要带她回谷里报告少爷的!"

  竹儿说的话没假,可真话也得有人愿意听才行。

  现在的状况,显然是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的!

  刚才问话的夜卫又说道:"你说你跟着溪儿一起出来,那溪儿呢?"

  竹儿转过头去,四周看了看,没有溪儿的身影,心下也是奇怪,说道:"她刚刚还在这里的,现在不见了她,定是见到你们到来了,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搜!"

  夜卫们便四散往周围搜索,树丛,草丛,凡是能躲人的地方都去寻了,却还是没见到孩子的身影。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躲到哪里去?

  一柱香后,夜卫们纷纷回到原地,均是无功而返。

  刷刷刷,数道凌厉的目光向竹儿射过来,竹儿只觉无处藏身,身上的体毛一根根竖起!她也实在不明白,明明刚刚人还在这里,为何现在见不到影子?

  此时树上的塞云却紧张地绷紧神经,被归柏云圈着的小手抓得死紧,清明的眸子闪过丝丝凌厉的光芒。

  竹儿微微抬起头来,迎上众夜卫那杀人般的目光,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在你们到来之前,被人击中了脖子,昏睡了过去,她定是趁我晕睡之时逃走了!一定是这样的!"

  刚才最先开口的夜卫说道:"昏睡?你可见到击中你的人是谁?"

  竹儿茫然地摇摇头,道:"我没见到,但我确实被击中了,在你们到来之时又醒了过来!"

  夜卫们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隔物点穴?

  众夜卫们不再言语,似乎不屑于和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女奴说话。

  竹儿看见夜卫们蹙起的眉头,心里越发紧张了,又急急地为自己辨解道:"真的不是我!我是跟着溪儿出来的,真的不是我……"

  一名夜卫不理会竹儿的辩解,拽着竹儿的一条手臂,说道:"是不是你,回到谷中自然见分晓!"不由分说,拽着竹儿就往山下走去。

  一名夜卫牵起追风,尾随其后,其他十多名夜卫们也跟上,一起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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