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交锋

  天平山上,最高峰天明峰云遮雾绕,有着若隐若现的妩媚之美,即使艳阳高照,处于裥谷中看天明峰,仍然像透过薄纱一样。天明峰顶,犹如遮着面纱的美女,引人欲一睹芳容,却只能望洋兴叹,而这,更为天明峰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近看裥谷周围的怪石,群山,在艳阳高照下却显现出的铁骨峥嵘之阳刚之美,与天明峰顶比起来,真是两种不同的美感。

  裥谷中,茶花,白梅,依然开得正艳。

  寒梅居楼上,白衣少年正在手把手教着一个**岁孩子写字,神情那么认真。一笔一画间,宣纸上现出"溪儿"两字。起笔,少年脸上现出一抹笑来,那么纯粹。

  白纸上的字,苍劲有力,显着一股王者气势。

  看着那两字,白衣少年似乎觉得不够,再次把笔塞进孩子手中,说道:"执笔指实掌虚,五指齐力。"一边说,一边拿起另一支狼毫,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两行,又说道:"运笔中锋铺毫,点画意到笔随,润峭相同;结构以字立形,相安呼应;分布错综复杂,疏密得宜,虚实相生,全章贯气;字大款小,宁高勿低……"

  墨色长发披在少年的肩上,又从肩上垂下几条来,显得少年逾加俊美了。

  塞云斜看着少年,握着手中的笔没有动作。

  少年似乎觉得讲多了,住了口,停了笔,说道:"一个丫头何需学这么些东西!"把笔往桌上一撂,起身往楼下走去。留下孩子独自坐在桌前,握着笔,不明所以。

  塞云却是明白自己必须学会用毛笔的,于是也不管其他,拿过别人的手抄本,临摹起来。

  夜歌却整个上午都没再上楼来,默许了塞云的行为。

  竹儿端着一盆子葡萄,娇滴滴的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轻叩门扉走了进去,摆放到小几上,又退了出去。

  夜歌看着葡萄,却没有动。

  良久,塞云从楼上下了来,少年看着那个绿色的身影,唤道:"溪儿,过来!"

  塞云听到声音,往少年坐着的方向走去。近得前去,却见少年盯着她的小手看,塞云不免微微脸红,手已被墨汁弄得肮脏一片。

  夜歌看着塞云,微皱眉毛,说道:"出去洗洗!洗干净了再进来。"

  塞云依言出去,搓得小手通红,总算把墨汁洗干净,再次进去,夜歌瞅着小手又看了半天,说道:"洗干净了?"

  塞云把小手抬起,摊开五指,上上下下转了转,已经看不到一丁点杂色了。少年的眉毛往上轻挑,随手把小几上的葡萄递出去:"拿着,让它消失,别让本少爷再看见它!"

  塞云接过葡萄,瞄了一眼夜歌,转身便要退出去,身后又传来少年冷淡的声音:"慢着!"迟疑一会儿,又说道:"就在这里让它消失!"

  塞云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少年。

  "本少爷命令你在这里让它消失掉!"少年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看见塞云还没动,又命令道:"把它吃掉!"

  塞云清明的眸子中精芒闪过,摘下一颗葡萄,送到嘴里。

  少年看见孩子吞下一颗葡萄,唇角漾起一抹笑意,稍纵即逝。

  塞云吃着葡萄,心里却在想着,要能把这葡萄带回群芳居,让青儿她们也尝尝,该多好!

  可现实却不允许,少年就像看囚犯一样,看着她把葡萄一颗颗塞到肚子里。尽管还有着前世的记忆,仍记得葡萄及众多水果的味道,但在大蒙国,还是第一次吃到水果。大蒙的葡萄,其实和现代的差不多,一样甜!这个已有着二十六岁心里年龄的女子心里带着丝丝欢欣。却又因只有她一人吃着葡萄,难免又是一阵失落。

  葡萄一个个地少了,终于只剩下盆子。塞云端着盆子,抬起头来,看向少年。夜歌轻挥一下手,说道:"下去吧!"

  塞云便端着盆子退了出去。夜歌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眸中涌过一股热流。

  温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使得寒冷的白色季节里,多了一抹金黄。凤城的冬季,不总是下雪的,就像现在,阳光普照!风依然是寒冷的,带着北方的寒气,可总觉得它还夹带着金黄的气息。

  塞云出了寒梅居,便看见竹儿还站在门外,那漂亮的丹凤眼看着塞云,带着嫉妒,疑惑,不甘……

  塞云不由得想起几天前蹲在贾宝窗外听到竹儿与贾宝的对话来。

  那时竹儿正与贾宝行着苟且之事,房中一声声的**惊得塞云自认拥有21世纪的灵魂也仍觉脸红心跳。贾宝是除了周平外,谷中最高的管事,负责着谷中所有事务。而周平尽管是总管,裥谷的管家,却主要负责谷外的事,除了过问谷中大事,小事是不去管的,更别说关心女奴们的安全温饱了。也因此给到贾宝欺上压下的机会。

  此刻,在贾宝所在的院落中,看不到一个下人,显然,下人们都惧怕于贾宝的淫威,也都清楚他的手段,自然在天黑后,人人远离那是非之地。

  在那一声声的**中,传来男子兴奋的声音:"美人,真是肌肤赛雪呀!瞧瞧你这身材,啧啧……"

  接着传出一阵女子娇媚的叫声。

  正当塞云感觉气血往上冲时,一声男子的闷哼结束了塞云的尴尬。接着,房中传来悉悉碎碎的穿衣声,有男子暗哑的声音道:"如今你已是我的人了,这往后,可都得听我的!"

  又有女子斯哑的声音慎怒道:"什么你的,这只是交换的条件!如今,我们俩不相欠!"

  男子又说道:"啧啧啧,刚才在床上还说是我的人呢,下了床就不认了!我告诉你,在裥谷中,没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女子似乎被男子的话震住了,沉默半晌,又说道:"我若出了事,你也跑不掉!"

  男子一阵轻笑:"哦,我倒要看看,你想怎样让我跑不掉!"

  屋内传来女子的一声尖叫,似乎被什么东西吓住了,而后便是一阵急速的咳嗽声,大概被男子掐住了脖子,呼吸不畅所致。

  咳嗽声过后,响起女子不畅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贾宝,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答应你的事如今已经做到了。你的事,我可是清楚得很!怜儿,环儿,菊儿,还有活着的青儿,她们可都是拜你所赐!我一早便料到你会反脸不认人,我出了事,自有人把你的事告诉少爷,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似乎未料到女子还有这招,怒极反笑道:"好你个竹儿,还防着老子一手!你放心,我也就和你开开玩笑,不会和你来真的!不过,菊儿的事,可不只有我一个人的份!"

  女子却并不认为男子是开玩笑,说道:"我们既已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你便不得再提更多要求,否则,我不怕弄个鱼死网破!"

  都说穿鞋的怕光脚的,有钱的怕没钱的,没钱的怕不要命的,此时男子显然害怕东窗事发,鱼死网破,忙连连向着女子赔不是。又说道:"竹儿,菊儿那丫头已经解决了,大丫环之位已经是你的了!"

  "哼,凭她,想要跟我斗?她还真以为只有她一人能进到书房。"竹儿斯哑的声音道。

  男子猥琐的声音响起,道:"嘻嘻,美人,你难道真想守着一个只能看不能吃的小兔崽子?还不如天天晚上陪着我,保准让你夜夜**!"

  "啪!"一个巴掌声响起。女子怒道:"你若再敢如此对他不敬,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但如今你已是残花败柳,又是一个下等丫环,别说那人如此高高在上,仅是作为你的主子,你已是配不上,又何苦!"

  屋内一阵沉默,想必女子已被说到心坎上。

  良久,又响起女子的声音,道:"那是我的事,不需你管。如今那野丫头却想要骑在我的头上,我必不能容她!"

  男子愣征了一下,说道:"那野丫头,成不了气候!再说,谷中丫环连连失踪,会引起警觉,到时可不好收拾!"

  "也好,那就让她再蹦哒一段时日!"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屋外的塞云听到此处,已是愤恨交加,恨不得马上进去宰了那狗男女。想到自身实力,做不到万无一失,只好做罢。

  屋内的两人还在吱吱地说着什么,塞云却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

  ……

  ……

  看着面前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子,内心却毒如蛇蝎,塞云不由得一阵恶心。无视那女子的存在,欲从她面前过去,不料途中竹儿却伸出来一脚,塞云内心一阵冷笑,用力地踩在伸出来的脚丫子上,不重的孩子踩到脚丫子,仍然引得少女一阵尖叫。

  跨过去,塞云转过头来,耸耸肩,表现得很无辜的样了,端着盆子,走了。

  少女看着孩子离去,气得只有瞪眼的份!

  屋内的少年听到尖叫声,皱了皱眉毛,又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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