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浪漫年华9

  第二天晚上,我和青山又去了昨天去的白沙滩地方,已经有夜里七八点钟了,初夏的夜晚,还带着春末的凉意,我的身体卷曲在青山怀里,他的心脏跳动声咚咚悦耳,我象听一段有节奏音乐那样,把头贴在他的胸膛前,侧耳倾听着美如音乐般旋律。神情稍好一些。

  我抬起脸,在朦胧中看着这张十八岁青年俊俏带七分严肃的面孔,弱弱地说:“小弟,你接着说吧,姐要把这段故事听完!大概从这以后,姐才能真正地认识我这位好弟弟……”

  “好吧!姐,我尽量挑有用的说,咱把苦东西扔给夜色,简捷地说吧!

  在同年的八月二十五日黎明时分,我早早就起床,洗把脸,吃罢早饭,带上妈妈给准备好的一块布,包起两个玉米炳子夹咸菜,正式升入初中。

  小镇三中离清辛庄约十六、七华里,需提前一个半小时起程,妈妈给准备一双手工布鞋,是前两天东拼西凑的起早贪黑赶做的,我舎不得穿,出屯子时候脱下来,用手拿着,光着脚走路又利索又省鞋,进镇子再穿上……

  在第一节课时老师按点名薄上学生点名,他逐个辨认,有些同学没有来,之后老师又告诉同学本期学费十五元,班费两元,书费另行通知,明天需带十七元来到学校。书费暂时因教课书未到齐。

  放学回到家时候想说又不能说,和爸爸要钱的这种事,还前所未有过,张不开嘴说,家里没钱我知道,一直憋到星期三。告诉妈妈,当时妈妈告诉我,家里一元钱也拿不出来,就这样又挺了两天。

  全班五十名学生只有两名学生没交学杂费,其中有我,老师在全班上点了名,我把头埋在书桌下面,脸烧的厉害,两耳呼呼响,每分钟耐的很艰难,许久总算过去那一阵。

  放学时也有气无力地走回家,爸爸看我脸色不好便问道:‘青山不舒服吗?’我说:‘没有,是老师又催学杂费,全班差两名没交。’

  爸爸没有说话,下地去了西院,已经很晚回来,仍是两手空空,回到家里小声和妈妈说:西院几家和咱一样凑不出钱来……

  夜已很深,这一夜我到是心里很平静,觉睡的也很实、很香,没有梦,但还是很早醒来。

  妈妈没有像往天那样起早去做饭,看见她儿子已经醒了便坐起来告诉我说:‘青山,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想供你上学,但拿不出学费,书费来,另外你还要为这个家负责,去社里劳动挣分,养活这个家,妈知道你心里苦,没办法,你爸不能做一切了,他能留在人间的日子也……’

  我已经想到这些,但我被求知**冲昏了头脑,想坚持下去,实在是不可能去实现梦想,看看常年卧床不起的爸爸,再看看比我小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妹妹,我哭了,这是男儿到了山穷水尽时的伤心泪!

  我是没有声音的,也没有抽泣的在心中暗哭!泪水浸湿了枕头,哭的很伤心,索性坐起来,两眼呆呆地望着窗外,看着我已经走了七天就到了尽头的路……

  外面下着小雨,雨点落在窗前菜叶上,发出唰唰响声伴着我的无抽泣的泪!窗里窗外在交炽的是一曲乐章,此曲只有我能听懂解读含义。

  外面小雨就那么不紧不慢下着,屋里的我默默流泪陪着,要近中午时,天幕的雨云撕开一道裂缝,太阳从云缝中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害羞地擦干眼泪,走出院子一直奔向家前南湖,有人和我说话,我头也不歪的应着,当到岸边时才收住脚深情地望着水面。

  这是我下乡一年来,第一次知道农村孩子不上学,另有其因。当我听到这里,有个疑问,四口之家还有妈妈呢吗?我截断青山话问:“小弟,我打断一下,那时节大姑身体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不能冲出来,做个有知识有用的人,挣的工资也多吗?”

  “唉!常了您就知道我妈是个啥样观念了,我妈也另有苦衷,老人家认为只有庄家人才能孝敬父母,受父母在不远游的熏陶,在她的意识里,可能想到,有工作的儿女就算扔出去的孩子,什么也指望不上,这点我不能回答任何人,可能妈妈真的另有苦衷,总之,妈妈除了做饭洗衣外,别的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吃水烧柴都是大难题!社里没有劳动力的户,什么都没有,那年还不是人民公社呢!”

  真够难为的,我明白了,对!还要有人下田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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