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远和近

  “这就是你说的吸血鬼?怎么看上去好像是**的一样!”赵诚指着地上已经变成灰烬的姚文华的尸体,皱眉问道。()。他是在听到枪声以后带着手下冲上来的,TNND,现在黑市里枪支大甩卖吗,怎么到处都在玩枪?

  江晓风可以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很轻,但他不敢,这个黑锅他背不起。在冲上来的途中,他提心吊胆,生怕出现江少横死当场的画面。

  总算还好,虽然楼顶上伤员遍地,一片狼藉,还死了两个人,但江晓风没事。他一边安排人整理现场,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江晓风请教事发经过。江晓风没有心情跟他啰嗦,只是大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指着地上两个被折断了手足的“吸血鬼”说:“这两个人你带走吧,很重要的情报,你直接想省厅报告,是由中情来接手还是国安来接手随便他们,但要注意对他们的看管。他们的自愈能力很强,别看现在伤得很重,没准儿过两天就全好了,尤其是那个女的,是锁不住她的,她的力气就算钢条也可以折断。”

  “没问题,我一定会加强看守,想从我的手中跑出去,门儿都没有。”听到中情、国安的字眼,赵诚好像见到腥味的鱼一样兴奋,他可以想象得出这次事件的分量,语气也有些轻浮。

  “不过她,你不要写进报告里去,我要把她带走。”江晓风又指着呆滞的丁菱说道。

  “这个,不太合适吧?她也是病毒的携带者,如果不进行集中看管,流传出去可怎么办啊?”赵诚皱眉说道。

  “放你一百二十个心,这种病毒是没有传染能力的,病毒体只有侵入过程,却没有裂解过程——这个道理我说不清楚,如果你不怕麻烦的话,可以找陇大的谭晋安院士跟你解释。唯一能够传染的是她,你们把她看好就行。”

  “这个不太好吧,牵扯到异化生物,事情实在太大条了,我想兜也兜不住啊。”赵诚非常为难。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

  庭院幽幽,希声在树荫下踩着光斑跳格子玩。**岁的年纪正是调皮的阶段,别的孩子可以玩游戏、上网、逛公园、去游乐场,而她最大的娱乐就是在院子外面的菩提树下跳格子。

  江晓风看着她自娱自乐的背景,觉得她有些可怜,“为什么不让她去上学?剥夺未成年人受教育的权利,你是在犯法。”

  “音儿不需要,在那里只是浪费时间。你不也一天学也没有上过吗?”老白哼了一声,继续埋头摆弄他的棋谱。琴棋书画诗酒花,老白除了不喜欢赏花之外,其他的都很在行。江晓风别的不懂,对琴音还是略知一二的,他听过老白弹琴,那种炉火纯青的琴技胜过许多浸淫了一辈子的琴师,绝不是十年二十年可以练就的。

  此外,老白的武功也很高明,江晓风虽然一直没有和他较量过,但他感觉如果真打起来的话,三十招之内只怕自己想赢他的话很难。

  老白的年龄也是个谜,从声音上判断,老白的年龄应该在三旬出头,不过从江晓风小时候算起,他应该有五十岁以上了。因此江晓风总觉得老白应该叫“老黄”更合适——他和东邪黄药师一样的神秘,一样的博学,一样通音律,一样的高傲,说句自大点的话,他的武功也不必黄药师差多少了。

  “怎么什么都跟我比?我小时候自闭,现在后悔了还不行吗?你看我现在都开始老老实实上学了!”江晓风kang议道。

  “你是从来不会后悔的,哪怕一头撞死在终南山下。若愚说你就是一头白眼狼,我倒觉得你更像一只中山狼,谁要是救了你,准没好事。”

  江晓风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满,“小心点儿,乱说话要告你诽谤的。”

  “不是吗?也不说丁翔了,就看司徒若愚吧,为了帮你,在无法和对方进行事前沟通的情况下,强行向植物人施展读心术,结果差点精神错乱,弄得自己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内疚吗?”

  “内疚,非常内疚。”江晓风一脸赤忱。

  “所以你就一边内疚,一边和别的女人蜜里调油,还带了一个回来?”老白冷笑道。

  江晓风非常无奈:“你也是男人,怎么总站在女人的立场说话?”

  “因为你不够男人,站在你立场会丢了男人的脸。如果你今天再不过来的话,我以后再也别想来我的酒庄了。”

  江晓风摸摸脑袋,涎着脸笑着说:“不过是喝了你一点乙醇而已,回头拿甲醇还你总可以了吧,就值得你这么小气,记恨我到现在?”

  “人在屋里,酒水不奉,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拿扫帚打出去!”说罢衣袖一挥,把他扫出三五步远。

  江晓风哈哈一笑,朝着院外玩耍的*童叫道:“希声儿,带我去看你的小姑姑。”

  室内是一片莺声笑语——希声兴奋的笑着,若愚淡淡的笑着,但江晓风的笑容却有些拘谨。在若愚的面前,他总会莫名地生出颇多的顾忌——他说自己内疚并没有半点虚言,司徒若愚的笑容越淡然,他的心中就越不安。

  “白大哥说得夸张,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还没那么娇气的。”若愚精神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仍然躺在床上,脸上却已经红润起来,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很有趣,让江晓风尴尬就好像让大熊猫脸红一样罕见。

  “我的确不知道,使用读心术需要对方的配合,我以为跟催眠一样,拿块手表当钟摆就可以了。你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吓人,脸色煞白,好像一张白纸。”

  “那你是在嫌弃我现在很黑咯?”若愚故意皱起眉毛说。

  江晓风赶紧摇头:“不黑不黑,你若是黑,那全天下的白鸽都要变乌鸦了。我是想说,你应该学会拒绝,对于一些无理的要求,你完全由拒绝的权利——尤其是我的无理取闹。”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向我道歉?”若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接受的话——算是吧。”

  “那么,就按你刚才教我的,我拒绝。”

  江晓风不解地看着她。

  “这种另类的方式我感觉很别扭,我想也许你这样骄傲的人,生来就学不会道歉的。”若愚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失望。

  “可我是真心……”

  “你说了‘对不起’吗?道歉要说‘对不起’的,可这三个字,也许你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讲过,既然如此,又何必刻意去改变呢。无论如何,你总是江晓风,而我也总是司徒若愚。”

  说着说着,司徒若愚忽然笑了:“我知道你今天来不是想看我的,因为我已经快好了,你今天来是要看望另外一份‘歉意’的。她就在我对面的那件房间,这几天来大智师傅每天都割自己的血给她喝,一天喂些,一天喂些,现在她已经度过危险期,暂时没有危险了。只不过她的病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治好的,这两天大智师傅跟我商量了很久,想出了一些方法,她变异时间很短,如果可以取出病毒的母体,不是完全没有痊愈的机会的。”

  “取出病毒母体,会很危险吗?”江晓风双眉紧锁。

  “生和死的选择,当然很危险,中科院士都一筹莫展的东西,江湖医生能有多少把握?她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拒绝,医生不是法官,不能强制执行的,一切都要依照病人的意愿。”

  “那,我去看看她吧。”江晓风冲她笑了笑,扭头挑帘子出去了。

  “他又走了?每次来了就走,你为什么不把他留住?”希声小声抱怨道。

  “留得住吗?他本来就是一阵风,吹得柳动花摇,却连片纸也不会带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知道,我在这里,跟他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司徒若愚面无表情地回答。

  诗人云:

  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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