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三国
“这是‘奈落’对天书研究的全部语音解析，一开始只是常规讨论，书的材质、机关、密文，他们也怀疑是否是橙武，尝试了7种可能。随着可能性被一一排除，接下来他们会对天书做电波和透视的检测，应该很快就能发现录音设备，安全起见，我会切断发信器的连接，让书中的设备自行报废。”
方译远解读着报告，声音柔和平稳，再严重的问题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变得例行公事一般。
“无所谓，天书的使命完成，通话内容整理得怎么样？”季初打个哈欠。
她早就料到无字天书的把戏瞒不了多久，能在被“奈落”收归之前探听到罗小迭的消息，也算是意外之喜。
“录音的质量非常好，杂音少，推测该机构设置在某个密闭空间中，有78%的几率在地下；声纹比对显示说话的人至少有6个，‘参谋官’在的之前的录音里出现过，初步判定是这个机构的领导者；对话的高频词出现了‘逝去之人’和‘武圣’，新出现的‘北芒书’和‘武圣’目前尚不清楚是什么。”
“地下密闭空间？我们改建了那么久的地下通道竟然没有发现。”季初对方译远的效率很是满意，同时对这一疏漏也有些诧异。
“如果‘奈落’掌握了关于空间消失的情报，那的确有必要深入调查。”周苏允给自己找了个较为舒适的位置坐下。
方译远调出一组新的数据：“这是前段时间通过天书监听到的内容，‘奈落’非常关注满月，每到满月时，四堂主都会离开公会，前往城市中4个不同方向。”
“4？”周苏允十分敏锐，“与城市分区有关？城市的移动莫非是他们所为？”
“不管怎么说，敢在满月到处乱跑的，是条汉子。”高阳咂咂嘴。
栾越也提出质疑：“他们有抵御杀人黑雾的方法？”
季初单手托腮：“也许黑雾本身对人体无害。”
“黑雾。”方译远整理出与这个词有关的信息供大家参考，“城市档案馆的记载里也提过‘黑暗在迷雾中降临’，另外根据天书监听到的玩家说法，异牙也是从黑雾中诞生。”
“我看就是那个鬼公会搞的鬼，趁着月色偷偷去把异牙放出来，再装救世主笼络人心。”高阳连脸都皱起来。
“‘奈落’不像有那个闲心，更没那么好心。”季初看了高阳一眼，不客气地说。
“苏允，你怎么看？”栾越问。
“这个先放一放，我更关心另一个词，武圣。”因为ID的缘故，周苏允对几千年前的古代中国历史尤为熟悉。
“有任何与这个词相关的发现吗？”
方译远重新快速浏览一遍数据，肯定地摇摇头。
周苏允低下头继续思考，这倒是提醒了季初，她提出另一种思路：“一层塔届的设定会不会和古代三国有关？从魏武到武圣，分别对应的是那个时期的曹操和关羽，那其他角色是否存在？还有城市区块移动这一点，按照游戏的设计原则来说，和这两个人有关的……白马之围？还是——”
“华容道。”周苏允替她说了出来。
季初干脆跪趴在地上研究起城市3D模型，看着看着却皱起眉：“数字不对，位置也不对，就连‘曹操’的出现也不对，没这么简单。”
“从刚才开始就反反复复地提曹操，我们要找到这个人？”高阳越来越看不懂了。
周苏允说：“所以让你多读书，华容道一个很古老的游戏，背景和三国有关。我研究过古典游戏谱系，即便是奇族，在设计一些解谜向的游戏模版时也会参考借鉴。”
“能有什么关联？虽说都是旧世界，但这个城市又是高楼又是电梯又是热武器，背景设定和你们说的年代差了几千年，是在嘲讽奇族不懂人类历史？”
“现在的问题在于，残缺的部分太多，就像一幅拼图，总是要集齐所有的图块才能开启游戏。”
“如果说X手上掌握了拼图少的一块，那么‘奈落’和他的关系就说得过去了。”季初望着城市的3D模型出神。
周苏允看着她，用肯定的语气问：“看样子，你已经确定了七八分？”
季初没有回答，吩咐方译远：“重新模拟我们能监测到的所有城市移动轨迹，能做到吗？”
“近两三次可以，但样本太少，如果要得出比较系统的建模，我需要继续调取城市档案馆里的历史数据。”
“上次没拷贝完的部分么。”季初用手指绞着略显凌乱的黑发，心里盘算着。
“还有一件事。”一直埋头于电脑间的方译远突然说，“我们的物资快耗尽了。”
“什么？”
“食物、药品、干净的饮用水，还有武器，电池倒是可以用微型光能发电机充电，但要防止发电机故障，我认为有必要备下替换的零件。”方译远一丝不苟地说。
高阳苦着脸搂住他的肩：“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太刻意了，我们才刚到这间屋子几个小时，你就开始哭穷？”
方译远不为所动：“本来按照我和初姐的消耗，这批物资还能用6天左右，可现在增加了4个人，接下来还有大战，我们必须提前储备。”
“战？什么战？和谁战？”高阳心中有不详预感。
周苏允抱手望天：“我早说过他不是省油的灯。”
“知我者，小远也。”季初笑得愈发不怀好意，斜靠在背后的书山之上，一脸高深莫测：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季初将所有人分成三组，自己和高阳一组直接拜访“奈落”，套出公会的秘密，同时争取物资支持；周苏允和栾越一组，再度调查城市档案馆，拷贝未完的数据；方译远则依旧坐镇大本营，远程监视和通联，顺便照顾罗小迭。
“为什么是我！”高阳第一个就炸锅了，“坚决不同意！”
栾越瞪他一眼：“闭嘴，听指挥。”
高阳开启无赖模式：“你不要对我有企图，我心中只有越越，我要和越越一组！”
周苏允嘲讽：“你几岁了？幼儿园毕业了吗？”
“‘奈落’深不可测，我需要有个打手保护我的安全，按照传言，无常也不能是两个女人。”季初理所当然地说。
“然后呢？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最好也别乱说话，我怕你误了计划，你就装帅、耍酷、卖狠，表现出无常的神秘感就行了。”
高阳怒气填胸：“我就这点作用？你自己不能打吗？”
季初毫不避讳：“我体魄0，一碰就死。”
高阳挥舞的手停在半空：“这个数值……怎么可能有人的属性是0？你是怎么在炼狱层活下来的？”
季初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炮灰才拼力气，高手过招都是靠智慧。”
高阳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你他妈说谁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