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出征
“最好，最好是能单独出去，不做二夫人，就做白落衡的夫人，是普通人家也行。”苏离看了看他，眼神有几分真诚。
“你再说一遍？”白落衡有些恍惚，他绕到苏离跟前，半蹲着问她道：“能不能再说一遍？”
“你怎么了，耳朵不行了？今日总让我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苏离抱怨了一句，立马别过了头好让自己不去看他。
白落衡慢慢起身靠在了桌旁，他低头看着苏离道：“不是不可以，你不愿在宅院里头，我们搬出去就是了。正好，我也不想做将军府的二公子。等我父亲回来，我就同他说。”
“回来？！回来了？！”苏离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勺，专心致志地看着他。
“嗯。”白落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昨夜便去探了，当初荔城仅仅只是几名轻北的小将，哪里有那样的本事与胆量？即使被刘唤安排，可他们也不是全无私心。杀将东玄的镇国将军，就是等于宣布要同东玄开战。所以，他们只是把父亲俘了起来，等候更高层的将领过来。”
苏离半懂半迷，默默点着头可过后又道：“可，可边国连结？”
“并非在荔城。边国，可想而知，没有这样快的。苗先生带来的消息十分及时，甚至是超前了的。那名战俘……其实我亦觉得不似战俘，只是无从查证。”
苏离一知半解，仍旧追着自己的心思道：“所以，你们要攻荔城了？”
“嗯。”白落衡并未遮掩，“如今是个时机。我们已摸清了荔城的布防，有了底，几乎胜券在握。”
苏离坚定地点了点头：“好。那，何时？”
“今日，稍后。”白落衡神色自若，没有半丝迎战的焦虑模样。
苏离愣了愣，继而又点了点头，“好。一定能成的。”
“一定能。”白落衡也附和着，他又伸手摸了摸苏离的脸颊，语重心长地道：“成了，便是进了一大步，离回去就不远了。”
“好。”苏离点了点头。
“公子。”二月在帐外试探了一句。
二月过来了，苏离明白意味着什么。她站起身，正视着眼前这人道：“去吧。”
白落衡一派淡然自若，略微带笑，提醒她不必在意，“只当我是平日里出去，不一会儿就会回来。往日我次次都回来，这次也会。”
苏离微微一笑，赞同地点了点头。
眼看这人就要走了，一点寄托也不给。苏离赶过去从后头抱住了他，又提醒道：“记住你说的。”
立马脚下就像灌了铅，白落衡觉得仿佛自己已经迈不开步子了。他覆住了环住了自己的手，又轻轻捏了捏。“一定记得。”
苏离继而强调着道：“不可逞强！若……”
“不会，”白落衡肯定着转过了身，他捧住了眼下这人的脸，又摇了摇头示意着：“不会，我没有再吃阁主的药。”
“好。你走吧，快走。”苏离立马退开，又看了看帐门催促着。
白落衡还欲说些什么，只是似乎又欲言又止。最后干脆转了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苏离在帐门口站了许久，最终没有掀开看一眼。就当做只是平常出行，对，就这样……
她转身坐回了桌前，继续一口一口舀起碗中的粥来。只是此次仿佛嘴里什么味道都尝不出了，那仅剩的一起桂花的香甜味道仿佛竟也不复存在。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只是一次平常出行？将军百战死，他昨夜去探了荔城，今日又……
若，若此前没有集结至荔城，今日刚好又来了呢？
苏离立马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她重新睡回了床上。不是自己说的么？相信他们，也相信东玄。既然相信，就要信任地彻底。
睡一觉吧，就像方才一般。睡醒了人就回来了。
临睡前，苏离又在帐中来回走动，几乎把这里翻了个遍。最后竟然是在枕下找到了自己的那把短刀长吟。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血迹。
苏离现下还记得自己第一回看见这刀的模样。白落衡他故意漫不经心，其实私下定是思虑了许久，只是那人什么都不愿意说。
苏离闭着眼，帐里闷热，心里也闷热，可她仍旧躺着。慢慢等就是了。
渐渐地，苏离想起来什么，她又睁开了眼睛。如果，白落衡当真说话算数，真去苏府提亲，到时候自己该怎么说呢？自己定然会同意的，可父亲呢？那苏夫人肯定眼红，也肯定会阻止，真讨厌……还有，白将军与白夫人会任由儿子胡来么？
罢了，若实在不行，就像他说的搬出去。可是搬出去的话，白夫人更不会同意吧？作为母亲的她等了幼子这样久，太不容易了。
罢了，罢了。
不奢求什么的。只要他回来，能与自己一同回清和。那么无论他要做什么，只要他能办到，自己也绝对不会拒绝他的意思。
仿佛已经过了许久，苏离又睁开了眼睛。她一把坐了起来，看着周遭还是亮透的。如今不清楚时辰，只能待在里头，无疑是种煎熬。
她下去兜了几圈，又再次躺了回来。
闭上眼睛的同时，除了黑漆便什么都没有。可是心中是繁乱的，这样一来竟觉得眼前也是烦乱。
自己女红一向不好，当初有嬷嬷说是自己耐心不够，那时候苏离还不相信。
自己就是耐心不够，静不下来。
天色几乎是暴晒些的，这双月关本就是靠于东玄北面，树少人也稀，太阳一升，立马就是想要烤干了大地似的。眼下虽然还不算晚，可这里的太阳似乎不与清和的太阳相同，一刚一柔完全像两兄妹。
白落衡换上了戎装，浑身都是玄色，只有袖口带了些许的红，是扎着的红绳，寓意好，也算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公子，殿下明明说可以等等的，你为何这样急切出来？您都没歇息够吧？……”说完二月自己倒是先打起了哈欠。
白落衡瞥了二月一眼道：“你管好你自己。昏沉沉的，到时候使不动双刃！早去早回，速战速决。往日他们都是等着午后太阳弱了下去再开始交战，殊不知那时候太阳是弱了，可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任凭战士们士气高涨，可终究是抵不过疲累的。”
“唔……公子，这都是后话。我担忧的是您没休息好，您可是凌王殿下身边的一得力干将，您可不要昏沉沉的啊。”二月说完又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