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你们即便是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定罪,即便有莫大的痛苦加于我身,即便我身死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我也不会向你们腐朽的势力低头,因为历史将审判我无罪!”

  ——节选自话剧《叶总理》

  后世在为叶总理做传时产生了极大的分歧,一派认为叶总理一生担当得起大气沉稳的形象,所以在公堂之上应该是据理力争,不卑不亢,对其事迹描写也应该是足够细致。

  另一派则是主张历史不应具有文学性,对事情经过的叙述要根据事实为原则,不要带有任何的心里描写或者分析,坚持使用传统的闻言来记述其生平事迹。

  两方在半个世纪多的时间中争论不休,很耐人寻味的是,身为叶一鸣最疼爱的最小的孙女,那时她已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导演,在后来的一次颁奖典礼上,该导演凭借电影《这该死的战争》获得第一百零六届北京电影节最佳影片(时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电影奖项),该奖项也使得她一举加入大师行列。

  在发表获奖感言时,叶雨欣激动的讲到“首先要感谢我的爷爷,是你在我小的时候所讲的那些故事给了我好多灵感,让我拍了这样的一部电影,另外还要感谢各位史学的研究者,是你们的半个世纪的争论才保持了人们对于那段历史的关注...”

  叶一鸣整理了衣裳,缓缓的走回大堂,在别人来他走的是如此的沉稳,可在他心中此时却如同行走在沼泽中,踏错一步可能就将埋骨在此。

  黄宗汉很是玩味的看着刚刚下达命令的凌知府,而凌知府面无表情,仿古没有看到身旁如刀般的目光,即便是很少感激人的叶一鸣在后来回忆中说到“如果没有凌大人的刚正,我的小命早就被黄宗汉那只老蛤蟆给玩死了!”

  “禀大人,英国商人詹姆士可以给我作证!”

  “你同这商人是什么关系”凌大人一丝不苟的问

  “我们既是同事也是朋友有的关系”

  凌大人微微点了点头“宣证人英国商人詹姆士上堂!”。站在门口的詹姆士刚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突然被点到名字感到十分惊讶,随着捕快来到大唐之上,饶是很宽敞的大堂此时也因众多的疑犯与证人变得拥挤起来。

  在詹姆士走过他的身边时,叶一鸣低声的说了两个单词‘silk;rothschild’这使得詹姆士满是疑惑的盯了他好久。

  此时的叶一鸣就是在赌詹姆能听懂他的暗示以及,丝绸的筹码能足够打动他,而实际上真正起到作用的,确是后面的那个单词。

  英国人此时的地位因鸦、片战争的原因十分的高,可以在官员面前免跪拜礼,詹姆士自然就站着向堂上的两位大人行英国的绅士礼。

  “英国詹姆士拜见两位大人”詹姆士操着一种很具有外国人特点的口音说到。

  “詹姆士先生,叶一鸣说你能证明他的身份,你认识他吗”

  詹姆士转过头,看向身后跪着的叶一鸣,深吸了一口气“我认识他,butIcan’tspea-kChinesewell...soIneedatranslator”

  黄宗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坐在案前的凌大人,后者也是微微摇了摇头,别人可能不了解詹姆士的汉语水平,可叶一鸣是十分清楚的,不由得在心中佩服这位老外的反应能力。

  微微清了清嗓子“禀二位大人,詹姆斯先生说他需要一位翻译,由他说洋文,翻译成我们的预言给你们听”说这句话的时候,叶一鸣心中打的算盘是这杭州府中没有英文的翻译,所以到时不得不由他来作这供词的翻译员,即便是詹姆士没能讲出让人说服的证据,他也可以在翻译过程中编出证据来。

  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正当叶一鸣信心满满的等待黄宗汉安排他进行翻译的时候,凌大人接了一句“刚好我们这有一名小吏略懂些洋文,让他来试试”

  当这名小吏翻译两句话后,叶一鸣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因为这名“略懂洋文的”小吏,他真的只是略懂,几句简单的还算可以,一旦句子有些长,或者语速有些快,就完全的靠猜了,这期间少不了叶一鸣的多次帮助。

  语言的不通,加上翻译的水平有限,翻译的过程极为漫长,后来两位大人也接受了叶一鸣作为翻译的事实,可是在整个过程中使他更为惊讶的却是詹姆士的“证据”

  用后来叶一鸣的话来形容詹姆士“这个老骗子,不去写舞台剧真是屈才了!”

  詹姆士将叶一鸣的身份描述的可以说是《大唐西域记》的再版——《叶一鸣西游记》,这个生于南洋(斤新加坡马来西亚一带)的孤儿,随英国传教士,漂洋过海到英国,其间如何智斗恶霸,赚取的人生第一桶金,而后回国寻找生身父母的狗血的故事...

  无论两位在堂上的大人相不相信,反正叶一鸣相信了,两位大人将信将疑的听完整个过程,饶是城府极深的黄宗汉在听完过后都咂了咂嘴,似乎忘却了刚刚的立场。

  “咳咳”黄宗汉清了清嗓子“詹姆士先生,我怎么确定,你说的这些是真的,或是说...”

  “您竟然质疑我的诚实,我可以向耶稣发誓!”替然暴起的詹姆士打断了黄宗汉的讯问“您的质疑让我非常的伤心,我会将这个事情反映给我的好朋友,包令爵士!”(包令爵士时任香港总督)

  这一通看似毫无逻辑的回答,着实打乱了黄宗汉的计划安排,也使得叶一鸣虫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段时间内想不出办法的黄宗汉不得不以事实不足为由退堂。

  当叶一鸣从衙门口出来时,胡雪岩激动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现代人看来这个有搞基嫌疑的动作,但此时这一个拥抱也不足矣表达出胡雪岩对于刚刚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心情的那种激动。

  二人正在激动的时候,詹姆士走到了二人的身边,胡雪岩发现了他,将叶一鸣轻轻推开“詹姆士先生...任何的感谢都不足矣表达我心中的那一份感激...”反映过来的叶一明看到詹姆士后一瞬间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说如何解释刚刚在堂上的那一句话。

  “这样,詹姆士先生,胡某这就差人在天府楼安排酒宴,以表...”

  “胡掌柜谢谢您的好意,酒宴就免了吧,不过我要跟您的这个伙计说些事情,可能您不知道,您的这个伙计可是有好些的秘密您不了解呢!”

  “掌柜的,回去之后我会向您亲自解释,希望您让我先跟詹姆士先生谈完”一直沉默的叶一鸣向胡雪岩拱手作揖,说完两人目光对视一下。

  “也好,我便不打扰詹姆士先生了,希望有机会能一表谢意”胡雪岩向二人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开了

  “你是家族的人?”钱塘江边,水鸟不断的从天上掠过,詹姆士思索了过后用英文问到

  虽然叶一鸣的英文水平只是哑巴英语的水平,但大概意思还是能听懂的,心中虽然震惊于敲定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可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詹姆士解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只能这样回道

  詹姆士摇头的笑了笑转过身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不时的捡起手边的石子丢入江中“看你的风格应该是贾森那个老头培训出来的吧,我说怎么这个姓胡的突然就将一个小小的钱庄办的有声有色...”

  接下来的话有些快叶一鸣并没有完全听懂,也就似懂非懂的在哪里继续选择沉默,直到詹姆士反复的喊叫着他的名字,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无法再装傻下去。

  “对不起詹詹姆士先生,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家族的人,我只是胡光墉雇佣的一小伙计,我也并不认识叫贾森的人,不过还是要感谢您帮我作证,如果...”

  詹姆士无奈的用手指点着他,面带戏谑的表情,当看到叶一鸣那认真的表情后渐渐的将手放下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是认真的,叶先生!”詹姆士用改用英文沉声道

  “嗯...嗯...很抱歉詹姆士先生让您失望了,我真的仅仅一名伙计,对您造成的误会我在这里深表歉意”叶一鸣只好用英文回道

  “法克!”詹姆士一把抓住他的胸口,瞪圆了眼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可是将你当作家族的人給保下来的...不,不,不!一个中国人不是家族的人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说到这便松开了他的衣服,在一旁踱步自言自语。

  大约半分钟才冷静下来“oktellmewhoareyou!Who!Are!You!”最后的三个单词被特意的重读了一遍

  “sorryIam...”

  “你可以继续说谎,当然我也可以杀了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燧发火铳指向了叶一鸣的头

  “詹姆士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我没有任何要冒犯您或者是冒犯您的家族的意思,我希望您能听我把话说完...”

  “爷爷之后你怎么跟思尼格尔他爷爷解释的啊!”五十年后叶一鸣的一个小孙女躺在他的怀里问他

  “那自然是...这个我答应了希尔他们家的那个老头子不再说了,你可以去问詹姆士老家伙,或者你去石家或者胡家去问问,说不定有人能告诉你...”说着便露出了他招牌的微笑...

  好多文学家、作家在改编这段历史时,都对二人如何达成的协议,以及如何让强大的罗家代言人愿意与一个毫无实力的钱庄伙计合作产生不解的疑惑,可能历史真的就如同最具有争议的史学家叶承施(叶一鸣的第六个孙子)所说:你如果真的非要探究历史的细节结果只会是失望!

  “你这么解释他就信了?”胡雪岩坐在客人的位置,而叶一鸣坐在老板的位置,撬个二郎腿,吃着干龙眼,而后再将嘴中的核扭头一吐

  信个屁啊!...额就是我说什么呢,这老小子根本不好骗,非得逼我时出些小手段”

  “别卖关子,有屁快放!嗯,被你小子带的也满嘴脏话”

  “这可就要说到我走的狗屎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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