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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芙：
黄欣亚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她哥哥说是他们没留心才让她自己游
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不要再难过了，即使那天你跟着去，也不能改变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你只是早一步看见他们的命运，如果你无法
改变，就不要把它当作自己的责任。你生病请假三天，大家都很担心，期
末考快到了，我帮你画重点，要记得看，不过如果不想看也没关系，好好
休息吧。
严宫颢
＊
夜的雷雨落在我的窗前
未知远方却有晴朗的月光海洋
跃出黑暗海域的海豚飞翔
不能退缩我必须眺望更远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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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过去，总有未知的部分，或许是在更遥远的童年记忆里。
然而尽管未知，却仍能安心的相信，那不过是平凡的过去，就像今天昨天，
以及没有特别事件的许多日子。
对于那段未知的过去，就算记忆如何不堪，都不会超过最坏的想象……我是
这么想。
直到当严宫颢和我到图书馆，翻出了装订成册的旧报纸后，我就一点也不这
么以为了……总不会我的过去还和国家大事有关吧。
”我做了什么直得上报的大事吗？”找了个静僻的位子，我率先开口问着。
严宫颢并没有回答我，只是专注的凝望着我，像是在思索着怎么开口。
虽然他的凝视可能毫无意义，我却莫名其妙地感到脸颊一阵躁热。
唉！总不会我真如小米所说的，花痴女一个吧！
就在我感叹的同时，严宫颢似乎想好了说辞。
”你相不相信我？”他突兀地开口，幽深的双眸是认真的神情，像极了在询
问地久天长、海枯石烂的恋人……只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我不相信他，我哪敢昨晚牺牲奉献的和他盖同条棉被啊！
”你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对于记忆某些事情唯一仰赖的线索是我。”他
见我不回答，低沉平稳的解释，却是我听过他讲最长的话了。”先前我之所以
不愿意全部告诉你，是因为这些事情若不是你自己记起来，你会拒绝相信，所
以……。”
”我会相信你！”我笃定的望着他用自己也难以明白的坚定口吻说着。
老天！如果他刚的问话像问承诺的恋人，那我的回答必定是烽火战乱，决心
在望夫崖等到地老天荒的狗血女回答。
”咳。”想来我的回答铿锵有力的让他一时难以接话吧！他破天荒地出现些
许尴尬神情。
”你可以开始说了。”唉！看一个向来寡言的人尴尬起来，只要有点母爱的
女生都会好心解围的。
”事情是从你国二那年外公过世后开始，从那时起，你突然有了预知未来的
能力。”
”预知未来？！”
”一开始你只是‘知道‘某些事情、某些人会发生意外，你第一次自杀未遂就
是因为这件事，在那之后你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而你相信我？”好不容易，我迸出一句话。
我是怎么办到的？预知未来？完全就像电影情节的事情会在我从前的人生出
现过？而眼前这个正经八百，看起来绝对科学的家伙居然相信我？
“你不相信你自己？”他挑眉反问我。
“太……科幻了。”的确，如果这件事情不是我自己记起来，或是严宫颢告
诉我，不管是谁，我一定都不会相信。
“那时候你为了证明，告诉了我第一个预言。”严宫颢翻开装订成册的报纸
，翻到一九九四年，六月一日的报纸，社会版。
‘……国中老师命丧轮下，教育界痛失精英……‘
“这是……明成国中，我以前念的国中？”虽然在我清醒后，我母亲已经帮
我转学到台北，但我有听说我曾经念过这个中学。
“这个老师是我们班的生物老师，这也就是我会相信你的原因。”严宫颢的
表情我已经不想再描述了，怎么看还是那个死样子……。”这只是开始，你的
预言能力非常准确，但一直不能说出确切的出事地点或是更进一步的状况，因
为这样你一直觉得自己背负着很大的罪恶感，一直到这件事情发生……。”
严宫颢翻到同年六月二十日，年轻少女夜归被残忍杀害的新闻。
“这件事情发生在你家附近，你从这个时候开始慢慢看到一些明显的目标物
和案件相关的提示。那段时间你常常夜晚做恶梦，关于那些数不清的受害人脸
孔，和一些显著的目标物，你很……痛苦。”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苦涩又
无能为力的表情，他继续翻着那册报纸。
‘六月二十四日，XX海域一国中女生溺毙……死者黄姓女学生，为明成国中二
年级学生，平日乖巧活泼……。‘
“她是黄欣亚，你们班和你最要好的同学之一。”
死亡，死亡，死亡……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fallingdown……fallingdown……
喂！告诉你一个秘密喔！……fallingdown……fallingdown……
严宫颢！你不能去！……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myfairlady…
节奏感的口哨声，伴随着忽然冲击进入我脑中的影像反复重叠着。
就在脑海中一片紊乱之际，我却又能同时听见严宫颢没有间断的叙述；在心
里感到痛苦不安的同时，我彷佛解离了自身，冷静的倾听。
“……你在那时候崩溃了，你认为自己预知了她的不幸，却没有告知她，完
全是你的错误，同时你的父母在此时提出离婚，在无所依靠的情况下，你二度
自杀，获救，然后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窗外，温和的阳光洒落叶际，轻巧的不像真实，我把视线移到窗外，恍惚了
起来，我感觉到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却同时不想再继续知道，因为有一件事
情，有一件很痛苦很痛苦的事情，在我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在记忆中发生了……。
我知道，但我不想记得……有个很重要的人，被失去了……。
＊
6/29/94
妈妈今天问我，如果离婚要跟谁？
我讨厌他们！我讨厌所有的人！我讨厌这世界！
为什么大家都要逼我！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
还有那些恶梦！我快要疯了。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痛苦？！为什么！
或许死了会比较好……。
＊
记住是不是好事情？
或者忘记才是活下去更好的方式？
无论如何，我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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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遗忘中不停的向前，每个人都适度的忘记一些无可无不可的事情，然而
，这些事情通常不会就这样过去，它们用独特的方式保留下来，在你身上做了印
记，用无法察觉的方式塑造你。
而我被塑造了，被童年和一段迷雾笼罩的记忆改变成今天的我。
一个和严宫颢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我。
“……你的个性像男孩，喜欢运动，说话直来直往，爱哭、大而化之、热心助
人。”严宫颢这么描述我，而我觉得不可思议。
在我有记忆的部分，我是个不爱运动，口是心非、冷漠、女性化的女孩子，我
很倔强，有愚蠢的骄傲，至于热心，除了对至交好友外，我从不对任何人热心，
那程度，几乎令人发指。我这么告诉严宫颢。
“……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怎么会是那样的小孩？”离开图书馆后，我严宫颢
一起到附近的餐饮店吃饭。
“不知道。”严宫颢慢条斯理的吞下食物，答了一句。
“真省。”我白了他一眼。
“你的记忆有障碍，你得自己去发现，失忆那段时间的经过或许也改变了你的
个性。”
“我总觉得有些事情……我不想记起来。”我无意识的拿着叉子卷着面条。”
觉得有点……像是失去什么的感觉，很奇怪。”
严宫颢看着我半晌，点点头。”嗯。”
“嗯什么！”我烦躁的放下叉子，只手撑着下巴瞪他。”你什么都不懂，一点
都不懂，完全不懂，哼。”我想我大概疯了，看他眉毛不解的杨起，我竟然对
自己的胡言乱语感到得意。
“哼哼，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懂。”天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看他一脸莫名其妙
、茫然不解的表情，心情忽然好多了。
“不懂什么？”
“不懂怎么安慰女生啊！你没看我刚很沮丧嘛？”我怎么知道他不懂什么，因
为我也不懂我说他不懂什么，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所以理所当然，当他问出这
个问题，我也随便扯了个答案给他，却不料他居然脸红了！！
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虽然严宫颢很冷淡，虽然他很正直、虽然他很稳重，虽然他好象什么都知道，
可是他还只是个”男生”！
是的，他还只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男生罢了！
我却一直把他当作大人，对他发脾气、对他任性依赖着、把空白的记忆和现
在的人生问题都托付在他身上，要他给我答案，要他给我现在我这么活着得理
由。
其实我……非常的自私。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不是个好问题，我却问了。”只因为我们从前是好
朋友吗？”
“因为我答应过你。”严宫颢一反刚刚无措的样子，再度冷静下来。
“答应我什么？”总不会连这也要叫我猜吧！
“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我一定要让你记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难道我早就知道我会忘记？！怎么可能？
“那你一开始知道我失忆你为什么惊讶？”我难以相信的追问。
“……。”严宫颢低头搅拌咖啡，连正眼也不看我的说：
“因为你也答应过我，绝不忘记我。”
“你为什么又自杀？！”
“严宫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
“那你为什么……？”
“可是活着好难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要我了？”
“不是……。”
“呜……我不要什么特殊性好不好……我不要知道那些事，我不要了可
不可以，我只要回到过去那样，我要爸爸妈妈，我要外公，我要欣亚，呜呜
……我讨厌！我讨厌！讨厌！讨厌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
“李……洛芙……你……。”
“你走开！我不想说话了！！”
病房里，女孩背过身，将自己埋进了白色的被单里，男孩欲言又止的看
着她的背影，深深皱眉。
＊
他们说时间似河，一去不返。
若我们曾相识，于年少被遗忘的岁月，
望着这穿急湍流光，
我只想知道，有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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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失忆的那段期间，我变得有些健忘，谁才向我说了什么，下一秒钟我就
完全忘记，常常再次记起来的时候，就必须面对对方想生气却又带着谅解的表
情。
”唉！算了算了，下次要记得喔！”他们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说着。
慢慢的，我把失约当作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我无法记住，我这么告诉
自己。
一直到现在，尽管我已经不再健忘，却依旧对忘记别人的托付这件事情，
没有任何愧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我听见严宫颢说过我曾经允诺过绝不忘记他时，会
为自己的遗忘感到沉重的歉意。
”我不是故意忘记他的，是因为失忆，根本不关我的事情啊！”
“你自言自语什么啊？”小米从床沿探出头。”你已经自言自语一个晚上
了，很烦。”
”小米，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你会怎么样？”
”看情况。”小米翻回床上，瞪着天花板说着。
“曾经，在我失忆之前，我答应过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把事情
跟小米说，或许是想减低心里的不安吧！”我曾经答应他，有一天纵然我失忆
了，也不会忘记他。”
”严宫颢吗？”小米沉默了很久，开口问着。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将失忆吗？”
”你也没问过我为什么这么讨厌男人吧！”
小米躺在上铺，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体贴。
真的是好朋友吧！我们！
疲惫的躺在床上，瞇着眼，我开始告诉小米关于严宫颢、梦境、flashbacks
的故事。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过去，可是为什么过去要这样纠缠我？”
“喂。”在一段沉默之后，小米终于开口，”你相不相信命运？”
“为什么问？”
“每件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忽然就发生了，而是为了某些事情而发生的，
我想当年你会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必然是为了告诉你一些什么，只是现在的你
忘记了。”小米说着。
“为什么事情不能忘记了就算了？都已经选择让我忘记了，为什么还要我
去想起来？不公平啊！”
”或许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忘记过……。”
看着窗外的树影，我开了窗，窗外冷湿的空气吹拂在脸上，忽然觉得好辛
苦，我的人生似乎比别人更累更累。
”人生好累啊！”
父母离异、车祸、失忆、好友死去……。
”世界上每个人都活得很辛苦，不是只有你。”小米说着。
无言以对，我只能叹息。
世界上的每个人的确都活得很辛苦，总有些烦恼，永远也丢不掉，总有些
现实得苦涩的部分需要面对，即使是别人看来再小的烦恼、再微不足道的人生
遭遇，对当事人来说，都是苦，不识个中滋味就不能体会的苦。
像小米总是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她也有她的苦，她爸爸在
几年前得了癌症，庞大的医疗费用支出，拖垮了她家的经济，尽管她爸爸曾经
是医生，赚了一些钱，也还有哥哥可以依靠，却依旧得打工分担家用。
我记得小米在跟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曾经说过：”我说的事情、我的人
生不需要任何人来感慨或同情，我不觉得我比别人辛苦，因为人生是不能比较
的。世界上永远有活得更苦更惨的人，可是拿这些来比较做什么呢？如果人要
靠着看别人比自己更不幸来支持自己活下去，那还活着干嘛。”
看着窗外，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小米睡着了，她却又突然开
口。
”喂！”小米喊了我一声。
”怎样？”
”你是不是又喜欢上谁了？”
”啊？！”不知怎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严宫颢不笑的样子，失神地忘了
反驳。
”我会把啤酒钱准备好的。”
”去你的！”我楞了半晌才恍悟的大笑起来。
听着小米与众不同的安慰方式，我忽然觉得……
有朋友真好，真的很好……。
＊
“严宫颢，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
“……。”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上次我不是故意赶你的。”
“……。”
“呜……我真的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要告诉谁。”
“不要哭！你要就说吧！”
“欣亚……欣亚她不是意外死掉的。”
“为什么？”
“她是自杀死掉的。”
＊
后来，世界和我们都改变了。
于是，我再也握不住你的手。
就像，再也回不去不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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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课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地想着昨晚小米忽然问的那句：”你
是不是又喜欢上谁了？”
原本我以为喜欢一个人，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
我以为觉得一个人很好，就是喜欢，就可以变成爱。
所以我一直努力地想把每个曾经的喜欢变成爱，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
败。
现在，我忽然知道喜欢和爱之间，有些什么是极度不同的。
即使爱是喜欢的累积，可是有些喜欢是永远不能变成爱。
像绕口令一样的逻辑，在老教授上课的时候，不停地盘旋在我的脑海里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发现我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上严宫颢了。
而那个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喜欢，已经像癌细胞一样，扩张迅速得令人
担忧。
担忧是因为在不断追寻爱情的同时，我也极度的不安着。
我怕，怕爱上了就会完蛋。
会成天在那边”噢！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然后罗密欧就会
回答，”因为我爸爸姓罗。”
够了！李洛芙你这大白痴！！
上课不上，发花痴就算了，还想这么冷的笑话！比鬼放屁还冷。
我咬着下唇，虽然是个很冷很白烂的笑话，可是我想笑，怎么办？！
”咳！咳！”为了维护我优雅的形象，我假装咳了两句，很自然的用手
捂住嘴巴，在手掌下偷笑。
斜前方的男生，莫名其妙的转过头看向我，本想低头装傻，却在看见那
个男生的脸后，笑都笑不出来，嘴巴在手掌下扩大成Ｏ字型。
严……严宫颢！！
该不会是我花痴过度，眼花了吧！
严宫颢并没有因为我拼命眨眼睛而消失，反而扬起了眉毛，没好气地对
我的反应过度施以白眼，就转过头继续听课。
完蛋了！真奇怪！完蛋了！我脑海里忽然一片混乱。
怎么办！我居然因为他瞪我而心头小鹿乱撞，钓帅哥的多年修行毁于一
旦。
噢！罗密欧！去他的罗密欧！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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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下课，我跑去拉住严宫颢，差点尖叫。
”上课啊！”严宫颢抓起笔记往外走。
”你是大一耶！怎么会在这里上课？”
”你都大二了，怎么还在这里上课？”严宫颢跩极的回话。
”啊！”完蛋！又完蛋了！呜！我还真忘了自己重修微积分。
严宫颢嘴角有丝笑意，我的”罗密欧症候群”又出现了。
”可是……。”我努力从他的笑容里挣脱。”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你！”
”因为你都没来上课。”
听见这种回答，我当场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的确！因为是重修，而且教授不点名，所以学期过了大半，我只出现过两
次，就是期考的时候……说实话，真是蛮可耻的！
”你还有课吗？”严宫颢主动问话。
”噢！下午两点有课。”为了忘记方才的尴尬，我努力装做若无其事的样
子．
”那去吃饭吧！”
”噢！好啊。”
噢！李洛芙！你真是了不起的爽快啊！我十分别扭地想着。
以前别人约我的时候，我总是很直接的回话，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可是
面对严宫颢小小的、简单的邀约时，我却不停地胡思乱想着，自己这样会不会
太随便。
因为在乎，所以一言一行都想完美的、没有差错的表现在他面前吗？
真讨厌这么婆妈的自己啊！
正是午饭时间，学校餐厅人山人海，不知道有没有位子。
”你想吃什么？”严宫颢问着。
”好多人。”我发出微弱的赞叹。”呃……我随便吃就好了。”
我好想说，可不可以回宿舍吃泡面。
”沙茶牛肉饭？”
”好啊好啊！我喜欢沙茶。”正合我意。”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那个，以前你
就知道了吗？”
”不是。”严宫颢转头看着我。”是因为你一直看着别人桌上的东西。”
”够了！”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差点拋开淑女气质，冲上去掐他脖子。
好不容易买好了午餐，我们决定到上次吃早餐的废弃教室吃饭。
”我觉得你有时候很奇怪。”吃饱饭，我咬着吸管喝饮料，偏着头打量严
宫颢。”不是有时候，是一直很奇怪。”
”为什么？”
”明明年纪比我小，可是老是这么严肃，一副尚雷诺的冷面笑匠样。”我
数落着。”还有啊！你为什么这么不爱说话，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想说什么，可是
一下子，你又好象懒得理人的样子，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冷淡，可是有时候又忽
然觉得你其实很温柔……不要再皱眉毛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嘛！……呃，只是
用词不当罢了。”
……温柔，似乎听起来怪恶心的。
”我本来就这样。”他闷闷看了我半晌，才答出一句话。
”你是指温柔那句？！”不是吧！我瞪大眼睛狐疑的问。
”我是说不爱说话！李、洛、芙！”他穷凶极恶的瞪了我一眼。
”呵呵。”头次看他气恼的样子，我忍不住傻笑起来。
真好玩。
”其实比起问我的过去。”我趴在椅背上看着他。”我更想知道你以前的样
子，很好奇，以前那个我为什么会跟你是最好的朋友。”
“谁说的？”
“我的日记有写啊！我以前还为你被老师打了一巴掌。”
”是吗？”他有些怔忡，似乎不记得了。
”喂。”我推推他的手肘。”你为什么会从美国跑到我们学校来？别跟我说
只是为了帮我恢复记忆，这样人家会害羞喔！”
我十分三八地对他眨眼睛。
”是真的。”严宫颢不为所动，正经八百地看着我。
“因为你还欠我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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