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代价
黑夜，裁判所地下的一座大厅！
四名身批白色圣袍，手握四翼天使权杖的老人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周围！圆桌中间，是一面漆黑的罗盘！罗盘向外散发只微微的黑气，一道道诡异的阴影笼罩在罗盘表面，让人无法看清它表面的符文与刻度！
“非特斯大裁判官，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在大图书馆里已经查了一个多月的资料，却没有找到关于它的丝毫记载！”
“扎克，不要气馁，既然它出现在圣殿山的地下，而且与殒灭的天使有关，那么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继续查找资料，我们会找到线索！”当中那名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者沉声回答！非特斯，这个名字在大陆上默默无名，然而真正了解光之圣教内幕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打一个寒战，他代表裁判所的最高负责人，冷酷无情的大裁判官！
非特斯长叹了一声，一个月前，从裁判所地下发掘出来的那座古老殿堂中的无数物品，决大部分都已经得到鉴定，唯独这面罗盘，裁判所的人使用了所有手段，却无法了解它的一丝一毫，它的用途、它的来历、它的性质……一切都隐藏在阴影之中！
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无法否认这面罗盘一定会很重要，能和殒灭天使联系起来的物品，绝对是足以震动天地的神秘存在！一个多月以来，非特斯也自己的三名下属——红衣主教扎克，摩杰特、兰德斯已经放下所有工作，全力对罗盘进行研究，到头来却一无所获。
“这面罗盘中似乎存在着强大的黑暗力量，也许我们应该把它封印起来才保险！”兰德斯轻声说出自己的建议，一道圣光从他的指尖射出，射向罗盘！罗盘表面黑气涌动，轻易地将圣光吞噬，一屡黑气不依不饶的沿着圣光的方向，朝兰德斯飘来！兰德斯身影晃动，已经换了个位置，被那黑气袭体时如坠地狱的感觉，他不想再受第二次！
“让教皇来决定这面罗盘的归宿吧，摩杰特，教皇现在该有消息传来了吧？”非特斯轻声发问！
摩杰特一声苦笑。“或许快来了，你也知道陛下的病情很严重，他或许已经支持不下去了……我现在怀疑陛下每天是否还能保持清醒……”非特斯长叹一声，教皇已经太老了，几年来，年老的教皇已经受不得圣殿山的风寒，离开了教皇宫，常驻在西方海岸的梵特王国，一来一去，消息传达足足需要两个月！
蓦地，一只黑烟缭绕的手伸向了罗盘。
“谁？”非特斯一声大喝，心头巨震，能够悄无声息的避过守卫裁判所的数千卫士，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这应该是一个怎样强大的人啊？
四道耀眼欲盲的圣光一同发出，齐齐轰向了来人，随后咒语声想起，四名主教已经开始发动光神传授的神术……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来人浑身黑烟缭绕，蛮横的冲入圣光当中，伸手夺过罗盘，转身就走！
“现形吧！”非特斯大喝一声，挥手击去，一道淡淡金光脱手飞出化作一只长鸣的火凤凰，击向了来人！
那人依旧毫不避让，生生用后背硬挺着受下了这一记重击，随后一扬手，一道青色狂澜冲天而起，那狂暴的力量惊得四名主教脸色惨白！
一声巨响，来人生生击穿了头顶十余米的岩层，接着一声长笑，带着道道黑烟，冲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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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达维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趴在地板上！天，好凉，他连忙跳了起来，却感到浑身剧痛无比！
昨天又被那死老头狠狠的操练了一顿，居然把我累成这样，摔下床来都不知道！达维暗暗嘀咕，忙着去梳洗。他却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后背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凤凰形状的印记，印记的表面，还闪着淡淡的金光！
九点，达维来到斯马拉古的住所，他已经在这里受训一个月了！
一个月来，斯马拉古的训练强度越来越变态，可是更变态的是，达维居然坚持了下来！现在的达维觉得自己的力量变得很大，非常大，大得惊人！
那身七十公斤重、穿在身上跑步的板甲，现在又在外边缀上了无数的铁块，变得足足有一百二十公斤，每天达维要穿着它跑上三个小时；用来练习突刺的长剑，也换成了一把长一百四十公分重三十公斤的双手巨剑，达维要用单手提着它突刺三千次！
现在的达维信心满满，就算是和辛格那个一身怪力的家伙干上一架，也有那么几分胜算！
斯马拉古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对达维的进步却是万分惊讶！似乎无论他如何提高训练强度，达维都能很快适应，到了现在，他居然还没有找出达维的潜力底线在什么地方！
“我又找了个好徒弟啊！”每天夜里，老骑士都会异常自得地嘀咕！
“今天又有什么花招，老头！”达维口里没有半分尊敬，心里却在感激老骑士为自己做的一切！
“上午一切照旧，下午教你一些新鲜东西！”思索了一下，斯马拉古低声说：“这些日子没事别乱跑，昨天有人袭击了裁判所，据说那人很强，我可不希望我的关门弟子被人砍成两截再给我送回来！”
“嘿嘿，说不准是谁把谁砍成两截！我现在也算是个高手了吧？”达维颇为骄傲的说！
老骑士好笑地看了达维一眼，回头对几名士兵打了个响指：“谁去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名士兵越众而出，笑嘻嘻地对达维说：“达维骑士，你的力气太大了，可得悠着点，我可不想被你拆了骨头！”
达维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很用力的！”心里却在寻思，这家伙一个月来没少趁机打我，今天不把你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我就把我的名字掉过来写！”
达维嘿嘿嘿嘿的阴笑着，猛地朝那士兵扑去，那士兵却滑溜得象条泥鳅，身子往旁边一闪，叫下一勾，达维就摔了个马趴！
斯马拉古笑着拎起达维，笑道：“不用比了，你没机会赢的，我承认，这一个月来你的进步很大，可惜你进步的都是力气，可就算你能拥有一条蛮牛的力气又怎么样呢？骑士团里随便哪个骑士挥挥手都能宰掉几百条蛮牛！比力气更重要的是进攻的方法以及战斗的经验，这也就是我们今后要学习的！”
接下来，斯马拉古开始向达维讲解如何配合着步伐进攻，如何在围攻下防守，如何尽快将武器送入敌人的要害、如何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非致命的攻击……
老骑士教的东西很简单，无非是劈、砍、拦、刺几个简单动作，但是若是想把几个动作做到毫不拖泥带水，在任何情况下做出最适当的行动，却不是容易的事情，那需要长年累月的不懈锻炼……
与艰苦的剑术练习相比，盾牌的格挡训练才是真正的考验！几名士兵手持木棒，围着达维劈头盖脑地打去，另有十多名士兵分布在四周，不停地把石块*般地扔向达维，而达维，却只能依靠左手的一面盾牌，辛苦的阻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他需要在一瞬间判断出哪些攻击是朝着自己的要害袭来，需要用盾牌阻挡，那些是击向非致命部位，要用身体硬捱……一旦判断失误，遭受的一下重击就会让他一阵晕眩……
一天下来，连陪练的士兵都要累得死去活来，更不要提饱受摧残的达维！
但达维却练得如痴如醉，练得甘之如饴！这是潜藏在他童年时刻的梦想，自遇到罗兰骑士开始他就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如同罗兰一样，去游历天下行侠仗义，而今天，自己当年的梦想正在自己的脚下一步步实现，这如何不让达维大喜若狂？
一个月的时间又这样匆匆过去了！
两个月的时间，达维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原来干瘦的身体上现在隆起一条条健壮的肌肉，个头更是又往上窜了一截，眼睛中原来的温和已经消失无踪，代之的是一种凌厉的野性、如同一只潜伏林中的野兽，充满了进攻的yu望！若是现在撒拉夫人在街上遇见达维，决不会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对于他的变化，斯马拉古大为赞叹。虽然这是自己教导有方，但也和达维的拼命苦练是分不开的！老骑士一生遇到过太多的对手，他们或是力大无比但行动缓慢，或是身形如电却力道不足，唯有达维，却似乎能把速度与力量结合到一起，看着达维每一剑带着凌厉的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闪电，老骑士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上午九点，老骑士的家中！达维惊愕地看着干干净净的院子，每天练习用的盔甲武器却是被搬进了库房。
“你已经出师了！”老骑士一边惬意地品着茶，一边招呼达维！“过来，陪我这个老人喝杯茶吧，两个月的打打杀杀，对我这个八十七岁的老人来说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达维愕然，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斯马拉古笑笑：“我能教你的东西已经都教给你了，你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你以后有多勤奋了！本来，我还应该在教你骑术和骑士马上对决，可我已经是个老人了，那种激烈的运动不适合我，而且，那些不是在院子里教出来的，而是长时间在马上练出来的，，时间到了，自然就磨练出来……”
达维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情，他笑嘻嘻地问斯马拉古：“老师，我还不知道我现在强到什么地步，在骑士团里我也算是一把好手了吧？要不，咱们两个比试一下？”
斯马拉古嘲笑地看着达维：“果然，徒弟学好了功夫，第一个打的就是师傅！不过，你真的考虑要和我斗一场？”
达维猛地回忆起两个月前酒馆里老骑士那惊天的一击，有些发热的脑袋瞬间冷却了下来，或许斯马拉古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自己轰到月亮上去！
看着达维那有些发白的脸，老骑士自得的一笑。“看来你明白了我们的差距在哪，我拥有使用斗气的奥秘，而你没有！所以我随意伸出一根手指，你就得满地乱爬！”
达维咽了口吐沫，问斯马拉古：“老师，你愿意将如何使用斗气传授给我吗？或许，我拥有了斗气，就能把辛格那怪物打地满地乱滚……”
老骑士挥挥手，打断了达维的幻想！“斗气是不能被用来传授的！当你到达某个程度时，自然而然就领悟了！在这两个月的训练里，我想你已经注意到，当你做出某个动作时，如果配合某种特定的呼吸方式，那么动作会变得更流畅，而力量也会变得更强！”
达维想了一下，点点头，他的确有那种感觉，非常奇妙，就象是一个歌唱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唱出一个漂亮的高音……
斯马拉古接着说：“很多武者都意识到了这点，并有意识的通过训练呼吸和动作的配合来激发自己的力量，而很多人长久的训练后，最终领悟到了这样一种绝技——斗气！但是，他们每一个人所走的路都不同，产生的斗气更是千奇百怪！所以，斗气无法传授，你懂了吗？！”
看着达维有些失望的表情，斯马拉古接着说：“我虽然不能传授给你斗气，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斗气的本质是什么！”
达维的眼珠立刻亮了起来！
斯马拉古却是一阵苦笑。“斗气绝对不象你想像的是那样一种完美的力量，它的本质是激发自己的生命潜力，在一个武者激发出斗气，并为它的威力而欣喜若狂时，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已经在飞快的流逝，只是他自己却没有觉察到，毕竟所有的力量都是有代价的！
一个拥有斗气的武者，往往不顾生命力的损失而滥用力量，结果，到了五十岁时，他们就会飞快的衰老，自己一生斗气使用得越频繁，衰老的速度越快。最后的结果是。没有几个强大的武者能够活过六十岁……”
达维惊疑地看着斯马拉古，试探地问：“那老师您……”
斯马拉古一脸的苦涩。“还是会有一些例外的！有些人先天生命力就特别的强大，或者有些人后天进行过特别的训练，他们或许不会遇到这种斗气的反噬。但是他们的身体依然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就比如我……辛格那家伙没说错，我现在每天都得吃大量的药，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倒下……”
看着达维有些失望的脸，斯马拉古安慰他：“不要泄气！世界上哪有只赚不赔的买卖？与斗气强大的威力相比，这点代价还是值得付出的。毕竟在拥有斗气的武者面前，拥有再大力气的莽夫也不堪一击。就象辛格，一身怪力，若是不使用斗气，这世界上估计没有太多人能够战胜他。但是一旦动用斗气，一百个辛格也只有俯首授命的份！”
达维振作了一点，嘿嘿笑道：“不错，做一只爬出地下、鸣后即死的蝉总好过做一条永不见天日的蚯蚓。为了了无敌的力量，这点牺牲，值得！”
斯马拉古嘲笑地看着达维，打算打击他到底！“无敌？谁说斗气无敌？拥有斗气的武者同样有麻烦的敌人——法师！”
达维精神一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法师是使用神秘力量的异类，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了解他们的奥秘！
斯马拉古笑问达维：“考考你的学识，普通人类不能够使用任何法术，那为什么经过训练的牧师就能够使用各种神术？”
达维哈哈大笑：“这你考不倒我，最近我刚好在大图书馆看到一本讲述神术运用的书！法术的本质是调动天地间的元素力量为我用，但是人类那弱小的灵魂存在缺陷，本来不能够使用任何的法术，只有通过对光神无比虔诚的信仰，和利用教廷传下的秘术，人类可以接引来自天界的圣灵，来弥补人类灵魂的缺陷。牧师就是通过圣灵来施用神术，最终也是通过圣灵来使自己的灵魂升入天界！同样，莱茵哈特骑士也是借用圣灵的力量，最终击败了魔族”
斯马拉古满意地点点头，达维的知识广泛让他满意！“既然你知道这么多，解释起来就很多了！人类的灵魂决定了人类无法施用法术，但牧师可以，因为他们能够接引来自天界的圣灵，但是法师哪里有圣灵来接引？那么他们是如何弥补自己灵魂的缺陷呢？哈哈，来考验一下你的想像力吧！”
看着达维愁眉苦脸的模样，斯马拉古笑着说：“给你一个提示，想想一千年前的那场战争！”
达维眼睛一亮，接着满脸的骇然！斯马拉古点点头，说：“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法师找到了圣灵的替代品，他们试着将千年前战争中死去的各种邪恶和黑暗的灵魂引入自己的体内，让自己的灵魂和邪灵共存，以此来借用黑暗的力量！这真是一个天才的构想！可惜，那些邪灵也是有自己的意识的，虽然这种意识可能在长时间的放逐中被削弱，但随着法师不停的借助他们的力量，邪灵的意识也渐渐的觉醒壮大，最终，邪灵会吞噬法师那无比脆弱的灵魂，来达到自己在人间的复生……
一个法师越强大，他的下场就越悲惨！他的强大是因为他体内存在着一个强大的邪灵。邪灵给了他们强大的力量，力量则助长了他们无尽的yu望，yu望则使他们的灵魂更加虚弱，
虚弱的灵魂会被更快的吞噬……
明白了吧？斗气的代价是生命，魔法的代价则更恐怖，那是自己的灵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教廷在不断的追杀法师，因为每一个法师都可能最终演变成一个行走于人间的恶魔……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东方的绝境沙漠中存在更多的法师，因为千年前的那场决战后，无数死去魔族的不灭邪灵在那片沙漠上游荡，他们正在寻找复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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