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弃婴
杰罗姆心里想着太需要了。要是荒地的话。价格肯定比开耕好的便宜很多，他差点就立刻开口答应了。还好关键时刻他忍住了，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淡的声音问道“已经开耕好的土地现在不能卖么？”
奥利弗主教摇了摇头，他说道“那是那些自由民自己开耕出来的土地，如果我把他们的耕地卖给你。或许哪天我就会被愤怒的他们给砍了脑袋，你还是不要想这种事情了。”
杰罗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憋着笑向奥利弗主教问道“好吧，那就麻烦您带着我们去看看您想要卖给我们的地在哪里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银马克，看看这些能够买下多少荒地。”
杰罗姆聪扎德手中接过那个布袋，向奥利弗主教展示了他的经济实力。
对于奥利弗主教来说，今天的这件事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他又有了收入，而且他的这座教堂，在卖完地之后又可以好好的扩建一番了。这难道不值得开心么？
周围的居民已经了解情况，他们带着笑容离开了教堂。来了一位有实力的骑士，买了一块荒地，以后也可能是他们的邻居，所以他们都微笑着向杰罗姆挥手告别。
阿奎莱亚城！
杰罗姆和扎德两人带着四位近卫离开以后，卡尔曼吃完东西带着脱里就出了门。
两人缓慢的向修道院走去，因为刚刚吃完东西，卡尔曼把这段距离当做了饭后散步。
在阿奎莱亚城的街道里穿行，看看这座古罗马时期兴盛起来的城市和边关。这样的所见所闻还真是别有一番感触。
婴儿哭啼的声音打断了卡尔曼的思绪，他的眼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声音是从巷子里传来的，卡尔曼实习脱里跟着自己一起去看看。
倒不是因为纯粹出于好奇才去看的，而是因为婴儿的哭声太像惨叫声了。这才让卡尔曼止住了脚步想要去一探究竟。
两人走进巷子，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远处一个用粗亚麻布包裹着中间部位的婴儿放在了墙壁边上的地下。声音就是从这个婴儿口中发出的。
卡尔曼看到后惊讶的向周围的环境看了看。想要确认一下婴儿的父母是不是在周围注视这这里。他找了半天，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了。因为周围并没有人一直看着这里。
卡尔曼走到婴儿身边，弯着腰从地上把婴儿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怀里，伸出手逗了逗婴儿。卡尔曼转头时注意到了脱里奇怪的眼神，他询问道“脱里，为什么你的眼神这么奇怪？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公爵大人，没什么。”脱里摇了摇头，他想了想又说到“像这种随意丢弃婴儿的事情太常见了，您又何必特意来抱着他了。”
“常见？”卡尔曼惊奇的看着脱里，他实在没有想到会从脱里口中听到这种事。虽然他有从书籍中看到过英国伦敦十七八世纪的时候，有把婴儿丢弃在下水道的记载。但是在这时候，自己亲眼见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他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孤儿院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那这些被丢弃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他不禁把这个问题向脱里询问了出来。
“公爵大人，这些孩子一般都会自然而然的就这样死掉了。当然，如果他们运气好点的，生他们的父母会把他们送到教堂里去，教堂有时候会收养一些孤儿，把他们培养成教士或者修士。而运气不好的，会有一些奴隶商人，把他们卖到拜占庭。那里会有很多哈里发贵族要购买这些小孩子。”脱里缓缓的开口和卡尔曼解释着，突然他沉声的继续说道“其实，哪怕在我们部落里。也会有一些奴隶商人买走我们库曼人的孩子，然后把他们送到哈里发。卖给那些贵族，贵族会把他们从小就培养成一些战士。”
脱里的话刷新了卡尔曼的三观。这太让人震惊了，这也能做成一个产业？他看着脱里无言以对。
11世纪，经济开始好转，社会逐渐安定下来，人口也开始随之增长。到了12-13世纪，欧洲人口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增长。比如法国的巴黎，1240年人口16万人，到了1328年就来到了21万人。而这些人口并不是城市人口生出来的，而是来自于移民。
移民从农村移居到城市，往往有一个特点，就是穷。但凡在家里能呆的下去，都不至于背井离乡全家搬到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男人来了打工，女人呢，也不能在家闲着呀，做针线活、织工、做家政或者洗衣妇。这些工种的收入都非常微薄，难以糊口，因此外来妇女往往不得不选择从事出卖身体。在这样的背景下，遗弃婴儿就成了他们的必然选择。
卡尔曼把婴儿交给脱里抱住。他自己的年龄还小，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只能抱一下。随后两人从巷子里走出来，向着修道院走去。
快到了修道院门口，卡尔曼对脱里说“既然这个孩子和我们有缘，那我们就收养他吧。你把孩子带回去，用一些羊奶喂喂他，看他吃不吃。不行的话还可以试一试牛奶，总之要让这个婴儿吃点东西。其他的晚上我回去再安排吧。”
脱里点点头笑着说“好的公爵。我这就把他带回去，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吃东西的。”
卡尔曼挥了挥手，示意脱里回去。他也转身走进了修道院的大门。
阿方斯修士在门口等着卡尔曼的到来。他看到卡尔曼后，脸上瞬间带着笑容说“王储殿下，今天就要正式开始学习了。你感觉怎么样？”
“额，感觉很不错啊。甚至我还有些期待。”卡尔曼心里无语，这个阿方斯修士是存心来找茬的吧，这还没开始了，说的话就容易让人劝退。
“哈哈，那还真是不错。”阿方斯修士点点头又说道“今天您将会和修道院里的内修生一起学习，您这一年的课程都会是预科修炼。主要是学习圣经里的一些内容。”
“好的，我知道了阿方斯修士。”卡尔曼边走边点头，他想了下对阿方斯修士问道“阿方斯修士，我想问问你。修道院里收养过弃婴么？”
阿方斯修士听到卡尔曼的问题，明显的愣了下。他想了想才对卡尔曼说“我们修道院收养过弃婴。那些孩子都会在修道院里成长起来大部分的人都成为了虔诚的修士或者修女。但是这种情况不多，我们有时候也会拒绝收养弃婴。”
卡尔曼好奇的问“为什么要拒绝收养弃婴了？那些孩子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他们不是很可怜么？”
“不，王储殿下。如果人们知道我们修道院一直在收养弃婴，那么那些生了孩子又养不起或者不想养自己孩子的父母都会把婴儿送到修道院来的。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所以我们不会轻易地收养弃婴，除非是修道院缺少一些修士，我们可以收养一些孩子把他们培养成人。”阿方斯修士摇头反驳了卡尔曼的话，他语气平静的对卡尔曼说。
卡尔曼无言以对。自己或许可以因为良心上的过不去而选择做一件好事，但是他不能以同样的观念去要求别人也要和他一样做。因为他这样做其实就是个道德绑架一个样子。
在当时的教会人士看来，弃婴现象是非常令这些道德家难堪的。他们想各种办法来杜绝它。力所能及的收养，是最直接的帮助。摇了摇头，他收回思绪。示意阿方斯带着他继续去修道院的课堂。
预科修炼并不复杂。来学习的学生都坐在祈祷的凳子上，瞪着眼睛注意力集中的去听上课的修士拿着一本圣经在领读，学生本在下面跟着一起读。这是为了让他们熟悉圣经和天主。
这样枯燥无聊的课程，卡尔曼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无神论者，华夏那么多神也没看到他去崇敬，现在穿越了还拜西方的神，想什么勒。
当然了，他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反倒是阿方斯修士问他学得怎么样的时候，他还是和阿方斯很虔诚的探讨着圣经。
从修道院门口出来就看到了现在对面的脱里。卡尔曼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脱里跑了过来行礼，然后说“公爵，我们现在回去么？”
“嗯，先回去吧。”卡尔曼点点头，然后边走边问脱里“早上捡到的那个婴儿怎么样了？没有出什么问题吧？他有没有吃东西？”
“公爵您放心。那个婴儿一直都好好的，而且刚刚我过来的时候还吃了一些羊奶。现在正由仆役们在照看着勒。”脱里说到那个婴儿的时候，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温柔的表情。
卡尔曼听到脱里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对脱里问道“脱里，既然有很多的人都随意的丢弃自己的孩子。你说我们能不能把这些孩子都收养了，由我们把那些孩子扶养成人。”
脱里虽然听到卡尔曼公爵这样说，心里感叹公爵的仁慈。但是他还是犹豫的对卡尔曼如果“公爵，收养孩子不成问题，可以这种收养有没有一个固定的数目？毕竟您的财富并不能支持您像这样一直循环往复的继续下去。”
卡尔曼知道脱里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自己却从这个举动中看到了对自己未来的一种巨大帮助。虽然前期是会有一些亏损，但是以后，那些就不好说了。
他笑了笑，然后对脱里说“现在考虑这件事还太早了。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准备，等我们有一定的能力之后再说这件事情把。”虽然他嘴里说着再看看，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知道自己需要加快自己的进程了。
两人回到小楼。卡尔曼看到了那个早上让脱里带回来的婴儿，他把婴儿抱在怀里逗了一会，又交给了仆役，并吩咐他好好的照顾好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