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阳石山
1
“神鸟，你从何处而来，
为什么你要帮我呢？”
少年突然讲出了心底的疑问，
神鸟微笑着望向少年。
“难道你忘了吗，孩子？
我从你的笛声中来的啊。”
“笛声？”低头端详自己的骨笛，
少年似乎要找出其中的奥秘。
2
“这是一只用鹰的腿骨做的骨笛，
它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云阳还在欣赏着骨笛，
神鸟的声音已从身边移到空中。
“神鸟！”心中一惊，
欲去的神鸟让少年顿时惶恐不安！
“你不想管我了吗？
你要把我一个人留下吗？”
3
“我不会不管你的，孩子，
可我必须离开！
好好保管你的骨笛，
它是我喜欢你的理由！”
神鸟说完扑翼而去，渐飞渐远，消失了，
渐渐在遥远的天际化入云彩之中。
泪水蓦然涌出，
山上只剩下孤零零的少年。
4
妈妈、云英、公主－－－－－－
在心中喃喃着亲人的名字，
泪水立时像熟落的果实颗颗滚落！
不，我不能留在这异乡的荒野！
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就是死我也要死在美丽的花胥！
强烈的思乡情驱使着少年，
云阳陡然回转身形－－－－－－
5
突然间少年的身形定住了，
在他身后竟静静站立着一群人！
兽皮、羽毛、树叶、泥巴－－－－－－
他们用各种东西伪装自己，
狰狞的图案画在脸上、身上，
即恐怖又略显可笑与可怜！
他们齐齐聚站在少年面前呆呆观望，
神情中充满惊疑与不解！
6
目光怯怯地在云阳的四周寻找着，
似乎在寻找那只奇异的大鸟！
是猎人？是逃难的家族？
云阳警觉地望着审视自己的人群，
从人们的眼神中寻找着自己的命运。
他们是否已将自己当作猎物？
是否会一拥而上将自己撕作碎片？
少年在静寂中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7
几只猎犬在少年身边嗅着，
那鼻息更是让少年不安！
突然猎犬喷鼻跃开，
畏惧地在不远处趴伏下来！
“王上！”一声惊呼，
一个老人率先跪下！
“王上！”热切的呼喊，
猎人们齐齐跪在少年脚下！
8
“王上？！”一切恍然如梦，
云阳诧异得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这就是神鸟送给自己的子民？
这就是自己日后的土地？
“收下他们吧，云阳，
他们就是你的子民！”
云阳正如木偶般站立着，
突然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9
“英招！”四翼飞马出现在头顶，
仙乡的伙伴让云阳顿时双眶潮湿。
“英招！”飞马收翅落下，
云阳呼喊着抱住熟悉的伙伴！
“云阳，都已是快成国王的人了，
怎么还让人们见到你的眼泪？
收起你的泪水吧，国王，
它可是最没用的东西！”
10
伏在背上抽泣的云阳被甩身抖开，
四翼飞马转身望向跪倒的人群。
“收下他们吧，云阳，
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国王！”
“王上，收下我们吧，
你是神鸟为我们带来的帝王啊！”
跪下的人群虔诚地望着少年，
每双眼睛中满是难以拒绝的期盼的眼神！
11
“好吧！我收下你们了，
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
人群立刻一片欢呼，
猎人们快乐地为帝王准备第一顿晚饭。
云阳与英招结伴走到大水边，无边的
大水让云阳想起仙乡的大泽。
“是公主让我来的，云阳，
她不想你一走之后就杳无音信！”
12
英招对着陡崖下无边的大水说着，
身边的云阳陡然间被触到痛处！
“公主！”离乡的哀伤在心中翻涌。
热泪滴滴从面颊滚落。
两个少年在山顶沉默了，
四翼飞马不知如何劝说自己的伙伴。
他现在有家难回，有亲难依，
这情形让谁能忍受得了！
13
身边的四翼飞马陪着少年叹息，
突然间一双明目警觉地盯向远方！
四方玉蹄不安地在岩石上轻敲，
那样子似乎就要展翅飞去。
“你要回去吗，英招？
你不想多陪我一会吗？”
“嘘！”英招示意云阳噤声，
几蘧的儿子一时更是迷惑。
14
“她来了，云阳，
她正从南方飞来！”
“谁？”云阳不由得压低声音。
“鬼姑神母！”英招的声音更低了！
“鬼姑神母？！”几蘧的儿子一惊，
在仙乡他不止一次见到英招被神母追赶！
“她为什么要追赶你，英招？
难道你是她的仇人吗？”
15
“她要吞下我，云阳，
她要象吞下她的鬼儿子一样吞下我！”
“为什么？”“因为我的父母，
他俩在仙乡生下了我让她痛恨！
“这下你可惨了，英招，
你难道要逃一辈子吗？
如果哪一次不及时逃离，
岂不是要被她吞掉！”
16
“不用担心，云阳，
她不会轻易捉到我的。
父王担心我被她捉到，
所以给了我逃命的四蹄与双翼。
我的鼻子隔二十个山头能闻到她的气息，
我的耳朵隔十个山头能听到她的声音，
我的双眼隔五个山头看到她的影子，
她休想轻易抓到我！”
17
英招的声音越来越小，
显然神母已经距离很近了！
他必须日夜防备着虞和，
如同花鹿时刻防备虎豹。
一旦他不能及时逃脱，
那就有被吞下的厄运！
这些本来是父母欠下的情孽，
可讨债者却要让儿女来偿还！
18
来了，天空出现了鬼姑令人惊恐的身影，
四翼飞马一时间警觉地盯住那团白影，
两对耳朵竖着朝向南方，
四条腿不由得簌簌发抖！
他本想隐身于山林之中，
可是惊恐让他竟不敢躲藏。
陡然间飞马张开四翼，
英招惊恐地向远方飞去！
19
“快啊，快！”云阳急急呼喊，
那神母早发现了自己的猎物！
这一次私生子已离开了仙乡，
这让鬼母顿时一阵惊喜！
“哈－－－－－－，英招，我要吞下你，
我要把你撕作碎片！”
狂笑声震荡山林，
鬼姑神母奋力向四翼飞马冲去！
20
“快，快！”四翼飞马在空中飞窜，
阳石山上的云阳急得连连跺脚!
几蘧的儿子奋力将石块向神母抛去，
聚来的猎人也纷纷向鬼姑投矛！
人群在山头上喊叫着、尖啸着，
猎犬也在向着天空狂吠！
虞和的身影在山头飞掠而过，
人们的攻击根本碰不到她的身影！
21
英招的影子消失了，
云阳的心不由得紧紧揪起！
不久四翼飞马从天际飞回，
云阳急急地向同伴招手。
“英招，你把鬼姑引过来，
让我与猎人帮你杀死她！”
“千万不要招惹她，云阳，
放心，她决不会追上我的!”
22
英招煽动巨翼向云阳呼喊，
陆吾的儿子转眼又窜向远山。
云阳与猎人们揪心观望着，
鬼姑神母不舍地在山水间紧追！
这一次虞和不想放弃了，
心中的怨恨让公主一定要吞下英招！
四翼飞马在逃窜中渐渐疯惫，
鬼姑神母却越追越急！
23
眼见虞和要追上自己，
英招无奈之下又逃向阳石山。
少年要让猎人们阻止鬼姑，
或许只有人们长矛会让自己脱过一劫!
虞和早已发现了英招的疲惫，
鬼姑神母陡然向飞马直扑而来！
“住手！”突然空中一声大吼，
追赶的虞和陡然停下身形！
24
虎身人面的陆吾大神出现在空中，
巨神的双眼如燃烧的两支火把盯住虞和。
父亲正在为儿子的命运担忧，
九条虎尾在恼怒中根根直竖！
虽然他对公主的行为忍无可忍，
可是守护神却不敢对主人无礼。
“公主，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25
圆圆的月亮已然从东方升起，
虞和竟在追赶中忘记了时间，
当大公主的目光见到那空中宫殿时，
陡然间她感觉肚腹一阵痛疼！
折磨自己的儿子又要出生了，
惨叫一声，鬼姑神母向南方疾逝而去！
走了，危险解除了，
疲惫的四翼飞马轻轻落在了山头！
26
“那是你父亲吗，英招？
他可真是威武啊！”
虎身人面的陆吾大神也离开了，
云阳不由得对着神人的背影连连赞叹。
“是！”喘吁着应承着。
舍命逃脱已让英招热汗淋漓。
“你父亲是人面虎身，
可你为何是人面马身？”
27
云阳的好奇心被引动了，
四翼飞马在询问中羞愧地垂下头。
“唉，只因我母亲精于喂养牛马，
所以我父亲才会化身为一匹骏马。
云阳，你别再问了好不好，
我不想再将这事提起！”
云阳知趣得闭上了嘴巴，
他知晓这些是飞马难以启齿的事。
28
“那鬼姑神母是谁，英招？
她是你父亲的妻子吗？”
许久云阳还是没有忍住好奇，
看来他是不弄清楚不罢休了。
“你知道忽帝的四个公主吗，云阳？
四翼飞马歪头望向伙伴。
“知道，你以前对我讲过。”
新国王一时间来了兴致——
29
“大公主虞和住在南海小虞孤山，
他的守护神是伟大的因因乎；
二公主羲和住在东方的太阳城，
她的守护神是巨人朴父；
三公主常羲在两方檀柳林，
她的守护神是神箭手折丹；
四公主女娲居于北方的卫于山，
她的守护神是神斧手不廷胡余。
30
巨神朴父是十日之父的大哥，
其他三个守护神是十日之父的随从，
他们全是脚踏双蛇耳挂双蛇的神人，
专门负责公主们的安全！”
云阳如数家珍地说着，
云招听完后轻轻叹息一声。
“唉，那是以前的事了，云阳，
现在守护神已经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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