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众生百览绘（上）
邪性是它，神性是它，悲欢喜怒，哀鸣怨恨皆皆凝聚成一张脸。
明明是那样的平淡无奇，但只要注视久了好似就要陷入这种种幻想，直击人的内心。
原泽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就看见阿谷得意的笑，“怎样，不错吧？”
只见她伸手抚摸着这张面容，很是痴迷道：“这可不是之前的妖艳贱货，它最多就是营造一个幻境罢了！”
“仅仅是观想，意志力就有所增加。”扭头笑道：“你看看有木有？”
这样一说，原泽还真的感觉到了，虽然增加不多，但还是有所增长。
仅仅是这个，它就能称之为宝物。
看着面前的石雕，原泽有些失神，这还只是一张脸就有这样的效果，要是全部的面容都刻画出来，效果也不比山顶的那棵雷木弱。
明明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原泽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到了阿谷手中就能锻成一块奇物。
抓住阿谷的手，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喃喃道：“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怎么什么东西到了你手中，就不一样呢了？”
“什么不一样？”
阿谷瞪圆了眼，直视着大蛇，戳了戳他脑袋道：“你得用脑子，这叫悟性，可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
还一脸的骄傲，尽管是仰视，但输人不输阵，气势还是很重要的。
戳人很爽，一直戳一直爽。
但很快阿谷就自食恶果，脑袋上的头发被揉的乱七八糟的，活像一只炸毛的火焰鸡。
时间一天天的过，雪一天天的下，即使有凶兽想要进攻部落，都找不到进来的路。
除了必要的战士值守，部落里几乎看不见半个人影，几乎人人都在自家猫冬。
就是求知的战士也变得淅淅沥沥起来，里面还甚少看见人类战士。
人类战士畏寒，不论是觉醒前还是觉醒后，觉醒前的他们是没能力出洞，出屋，觉醒后的他们体质也比不过其他战士，冬季不敢在外过多停留。
到是阿谷，即便雪下的再大，她几乎天天都要外出溜达一圈，看看人，看看物，看看他们的面容。
有时还会拉着原泽出来，即便路难走，但也挡不住阿谷的好奇。
她看的最多的莫不过就是守卫战士，他们的表情神态几乎都是千篇一律。
但阿谷愣是从他们的面无表情中看出了不同，这就让阿谷很是欣喜了。
石头的雕刻逐渐趋于完善，它们的神态不在拘于一种，它们也不在是一张面容融于喜怒哀怨，它们是部落的族人，不是神不是魔。
它们可以开心，可以忧愁，可以愤怒……它们可以肆意张扬的表露自己的情绪。
一幅幅面容被雕刻，一幅幅神态被描绘，整副壁画正趋于完整。
伴随着阿谷最后一笔落下，整副壁画好似自成天圆，吸收四周的灵气，流转于其中。
冲刷着每一位生灵，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一点点的蜕变。
可是，阿谷手拖着脑袋，它总觉得缺了什么。
灵性是足了，可是在阿谷眼中，它依旧是个半成品。
就这样放置几日，忽的有一天原泽问她：“你有没有雕刻过图腾柱？”
这一听，阿谷猛地跳了起来，“疯了吧？我怎么会雕刻我们图腾灵呢？我敬重它还来不及呢……”
阿谷的声音是越渐微弱，显得很是心虚。
她才不要告诉大蛇，她胆肥的雕刻图腾柱，还炸了的事儿，不仅如此，还烧焦了阿谷的一块毛。
秃了好一块，索性这些年，渐渐的长回来。
这要是被族人知道了，她还不得挨一顿痛殴，而且还要像笑话般传遍整个部落，虽然丢脸的事，阿谷没少干，但她依旧是要脸的。
脸皮虽不值几块凶兽肉，但挂着还是能遮遮羞。
阿谷的反应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原泽一看就明了。
不仅雕刻了，还被收拾了，要知道图腾灵几乎能感应整座山，只是着实太懒，很少去理会罢了。
“我觉得没有图腾灵的部落，岂能称之为部落，那样的部落是残缺的。”原泽继续道。
阿谷不由的瞪圆了眼，看向原泽，“你的意思是让我将图腾柱雕刻上去？”
“不止，雷木也要加上。”
阿谷一脸颓废的坐了下来，这俩货她又不是没雕过，这不回回都给炸了吗？
要是将它们绘制上去，阿谷这是连半成品都捞不到。
看了看一旁的壁画，在看看原泽，很是沮丧的回道：“我得再想想。”
虽是这样说，但阿谷何尝又不明白呢？
第三日将它运到了山顶，也不知怎么弄的，阿谷几乎抓不起它，其重量让阿谷都运不动。
索性将它推到石台，绑上好几根结实的藤绳，由战士用力向上拉，为此还招呼了阿金，银月过来帮忙。
至于滕及花秆，都已经陷入了沉眠，估摸着得饿了才会苏醒。
今日的雪罕见的停歇片刻，可谁又能肯定这不是下一场大雪前的宁静。
几人合力将它运到山顶，至于位置，就在雷木与祭台中间，与雷木齐平。
依阿谷的想法，这东西真要炸了，这雷木也不见的能好到哪去！
叫它不传授自己宝术，一会儿有的倒霉的。
阿谷如是想到，看向雷木的眼神带着不善。
自然，这样的事还是得和巫报备一下，不然这东西真炸了，阿谷是有理也说不清。
巫听了来龙去脉，这事他还真得看着，图腾灵那边还需要巫亲自去报备。
整个部落更是通传了一遍，避免爆炸，引起部落人的恐慌。
故而好奇的人不少，裹上厚厚的兽皮，纷纷踏出家门，驻足观望。
一个个看到壁画，也是啧啧称奇，对它能把人拉入幻境，还能提升自己的意志力，都惊叹不已。
这，真是个好东西！
只希望，它不会泯灭于世间。
对于站在面前的阿谷而言，她有些慌，是真的慌。
本以为是小事，然，竟会来那么多人观看。
搓了搓手，擦了擦汗，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趋于完整的壁画，目光坚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