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师姐命题再比试

  颜志悫不服道:“怎么就非得你由主持出题不可?”

  武志彦难得一本正经地道:“问得妙,这个是大有道理的,你可得好好地听。他师兄弟俩是参赛者,命不得题;咱们两个辈分谁大?更要紧的一节,是须防你心有偏向,荡失公允。”

  颜志悫闻言,气打一处来了,道:“你说辈分比我大,那是事实,但你凭什么就咬定我‘心有偏向,荡失公允’?”她是气在火头上,漏忘了方才赌赛因何终止一事的要因。

  虞志谌拉下脸来,怫然道:“总之一句话,三师姐说得是,你便别再饶舌吵嚷了。”

  武志彦嫣笑道:“小师妹,告诉你吧,‘心有偏向’可并非师姐我瞎口杜撰的,而是以你往常的作为为事实,绝对没冤了你。师尊因何替你择名‘志悫’?无非想要点醒你诚实些,切莫一条心儿尽绕着五师弟打转,他说一你没胆说二、他指黑为白你同样未敢反驳,太过迁顺了他。将来成了婚,就怕你是痼习难改,对你那是大有害处的。”

  一听她扯到婚事,颜志悫又羞又喜,竟然没了火气了,情深款款地瞟了一眼虞志谌,也没胆量定睛久视,毕竟她还是女孩子家嘛,嗔道:“不跟你说了,你就会取笑人!”

  虞志谌微微笑着,内心也是甜甜蜜蜜的,对师姐道:“如何个赌赛法,请你细讲出来吧。”

  武志彦晶莹透彻的手指指着那堵峭壁,道:“你师兄弟俩登上那堵峭壁顶,摆个金鸡独立的架式,面临水潭,两手高擎,左掌朝前平伸,右掌持杯,杯内装水。以半个时辰为限,看是哪个先支持不来;倘若一起超越时限,那就凭杯中水量的多寡来定优劣。怎么样,有什么问题么?”

  虞志谌琢磨半晌,缓缓而道:“这道命题出得甚妙啊!首先可以比试一下元能的深浅,二来嘛也可考较一番轻功提纵术,再者是能够斗一斗体力的负荷度,最后是能斗斗胆量。嗯,我是比了,四师哥,你怎么说?”

  熊志契朝三师姐望过一下,点头道:“我也同意。”

  虞志谌的酒杯已被他愤而掷碎,还好熊志契的两只完好无损,且装满水,当下接过一只以作准备。

  武志彦深深了解熊志契宠辱不惊的性格,知他念情重义、谦让近至迂腐的程度,若不对他狠下一些重话,谅他也不愿在赌赛中力争一先,乃严肃地道:“四师弟啊,我是看好你的,你可要努力争赢喔,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否则的话,瞧我一个月都不理睬你。”

  熊志契暗叹口气,道:“既有师姐嘱咐在先,师弟全力以赴便是了。”

  闻言,武志彦喜颜浮动,欢笑道:“好,且看你有否兑现。各就位——开始!”

  熊志契、虞志谌两人早已摆足姿势,犹如弓弦扯得紧紧的,一闻这声媲美仙乐的“开始”的号令,眨眼之间,两人的身子均是好似电光飙射而前,若要说其速度,只有一个字:快。

  如同迅雷疾风般冲奔到了水潭边上,直接踏水而过,轻快处仿佛是蜻蜓掠水,一点难度也没有;到及峭壁底时,仰首飞抢直上,不消多久,便至顶端。他俩一同发足狂奔,一同止势抵达,甚难评定谁长谁短。

  这中间,他俩务须做到脚奔迅疾求争一先、持杯稳定才能保得水量,每一环节均出不得半丝差错,其间难度可想自明。潭顶及壁底相去宽逾九丈,潭水清澈而深,他俩提足轻点飞掠而过,并没有坠沉潭里去,亦不见水荡打起圆晕;峭壁虽是拔高险峻,可他俩捷步如风般飞登,犹履平地,毫无见难。各自显露了一手漂亮的超元武艺!

  在过程中,不停地听见颜志悫句句声声“五师兄加把劲!”“五师兄必胜!”“五师兄小心危险!”……其意热切异常,完全不顾忌旁人会唠叨些什么。

  武志彦看不惯她的作为,索性也替熊志契打起气来,就是想借着熊志契来挫挫她对情郎盲目粘缠的恼人心性。

  熊志契、虞志谌两人登上峭壁高顶,互视一笑,立即遵循赛规所定,分站左右,间隔约有五尺,摆正要求的架式,正式拉开比赛序幕:凝神专注,一派全身心投入的表情,唯恐身子稍有歪斜而致堕落潭去,同时也谨防因手有小颤而令持着的酒杯倾出水去!

  初春天时,寒气犹盛,兼且他俩身处龙翱山上峭壁绝顶,特别寒上加寒,可非常人所能够抵御得住来的。还好他俩身负不平凡的太极玄劲,蓄守丹田,气转周天,均能感到一丝丝暖流从腹中冒升,那种感觉无异是暖若烤火,全然不惧刺骨寒气的侵袭。

  在这边上,武志彦喊了声:“小师妹!”

  颜志悫却是爱理懒理地低嗯了一下,明眼人都能嗅出味道来,她是窝着火呢。

  武志彦横了她气怨的一眼,笑嗔道:“你这大小姐,就爱妄动无名肝火!堂堂的三师姐跟你讲话,你不给我好颜色看且不止,应话也是冷如冰霜的,究竟是啥意思啊?哼,分明是在藐视我这个三师姐!”

  一听这话,颜志悫登时蹿起火来,反唇回敬道:“你还说!你还说!你没看到吗?四师哥人多好啊!明知道我大有可能暗弄手脚,他也可以不闻不问,隐瞒着不予点破,甘心‘服输’,还替我跟五师兄讲好话,多么看重同门情谊!可不像你!”

  武志彦努着嘴道:“他本是傻蛋一个啊!”

  颜志悫不忿道:“哼,还说他傻呢,他是情义兼厚!你倒好,硬要挑破我,使我在五师兄面前难堪,累我挨骂,你安的可是哪份心?你……你不是好人,哼!”

  武志彦道:“你就那么着紧五师弟待你的态度?”

  颜志悫道:“呸,明知故问!我一出娘胎就已注定是他的人,最大的心愿无非是当他的妻子,求他爱护疼惜,与他相濡互沫,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他对我的态度,我真的非常非常敏感在意!你是不懂的!”

  说这席时,她是神色羞中带喜,心儿如似小鹿乱蹦乱跳,一鼓作气尽诉内心对未来夫婿的柔情蜜意,蛮也感人。

  听完此话,武志彦美眸中异彩连连,恍然是大有所悟,出神少顷,才道:“嗯,或许你说得对,师姐在此跟你赔不是了。小师妹,不如让我给你讲件事儿,为你消消气?”

  颜志悫一口拒绝:“不听!”

  武志彦眼露狡黠的光芒问道:“真的不听?”

  颜志悫道:“不听便不听,哪有什么真不真的?”说完,两手捂耳,以示自己心意的坚决。

  武志彦顽皮笑道:“咳,既然这样,那我只有搔你痒,降服你了。”右手食指放在樱口上呵呵气,卟卟有声,便往她的娇躯上侵犯过去。

  以颜志悫的个性,岂会任由师姐随意“欺凌”,自然是奋起“反抗”,如此一来,便出现这种场面:峭壁绝顶,熊志契和虞志谌两位同门全神摆式比划;而在这一边上,她师姐妹俩放怀嬉戏,笑成一团,刚才的小小嫌隙消逝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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