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争执
“恶邻自然不能在后花园来去自如，如果园丁背着主人在左右的篱笆上都铲了洞呢？那么在夜幕的遮掩下他们不就可以在草地上尽情的放纵作乐？”里奥淡淡地说道，话语中蕴含的意思却极为震撼
“咳咳”正顺着喉咙灌酒的格纳，当下就呛住了，不得不扔下手中的烤土豆，猛捶自己的胸口，感觉稍好，他就急抬起头看向里奥，里奥的回看平淡如常，不过那一对淡蓝的眼眸却如同清潭中的寒星，有着说不出的明澈
“你疯了，你不能这样想”格纳喃喃说道，唯恐别人听到，刻意降低了声调，“该死的，就算昨天你羞辱了马伦，他也不至于勾结创世教会和山猫来杀你，难道他几十年的教养都在狗身上了，腐骨死士也许是他干的，但勾结创世教会，这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布尔侯爵像一座山镇在平原上，谁要是做了如此十恶不赦的事，老公牛的愤怒的蹄子一定踏平他的家族，马伦会这么愚蠢吗？我敢保证，马伦如果真的勾结创世教会，马休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亲手吊死他弟弟的人”格纳说：“我的兄弟，你的想法太惊人了，这样的指控会害死很多人的，也会连累你自己的，我们不能被仇恨迷住了眼睛”
“醒醒，格纳，”里奥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怕什么，像个可怜虫一样要把头埋进沙子里，黑暗教会、死士、山猫的刺客同一个时刻出现，会有这么巧的事？你要明白，如果我们是普通的骑士，现在我们只能呆在地狱里争论了，一夜的雨水会洗刷掉所有的痕迹，我们说不定被剥光了吊在路边，成为盗匪肆掠的牺牲品”
“那样，奔牛城的各家小姐们聚会的开场白一定是，听说奥格斯格家的里奥被强盗吊死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哦，你今天用了什么香水，这么独特？”里奥尖着嗓子将交际花们的对话模仿的惟妙惟肖，他接着说：“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但是他们看小看我们了，看着，以后他们绝对不会了”
“是是，可是……”里奥说的后果是实情，但是格纳还是摇了摇头：“那么，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一个不闻于世的年少伯爵，值得吗？”
“我只是恰逢其会，”里奥说道：“布尔家的历代侯爵都是什么人，特别是现在的老布尔，狂妄自大、蛮横无理、荒淫无度，还有几个老牌贵族没有被他在评议会上殴打过，有多少老贵族的妻女被他拉上了床最近的一次，财政官的夫人被他按在了葡萄架子下，那是在人来人往的草地上，多少人目睹了他们的现场表演，财政官夫人骑在老布尔身上像是骑了匹烈马，高亢的嘶吼让宴会厅里的众人以为是发情的雌飞龙”
“你要知道，”里奥说：“财政官的白面孔惨绿惨绿的，手脚哆嗦着，差点脑溢血死在宴会上”
“我知道，”格纳说道：“听说老公牛连后门也走了，财政官夫人是被抬着回去的，有人还偷偷塞给财政官一把剑，他却像个小丑似的劈烂了一堆水果，蒙着脸跑回了封地，到现在也没脸出来见客”
“你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吗？”里奥问
“我想除了效忠锡德里克大公的誓言是至诚的以外，老公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地方不是肮脏的”格纳回答道
“你就看到这一点，我的兄弟？”里奥脸上带起无奈的表情，说道：“你被泛滥的同情心迷住了眼睛，错过了事情背后的真相”
“什么真相？如果老布尔能把搞情人的精力放在勤政爱民上，平原的情况绝对好过如今，而不是像现在，从奔牛城吹过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种牛的**味”
“没你想的那么不堪，”里奥说：“老布尔是非常聪明的，不，应该说，是历代布尔家领主里最聪明的，他看似把荒唐事干尽了，可你看过他有对生家族下过手吗，没有，一个都没有他实则是一头披着粗鲁外衣的狡猾奸诈的老狼”
“柏宜斯，豆子和胖子他们那批骑士，被贬入死骑士团是前二十年左右的事，上一代布尔侯号称山口狂风，咆哮能震碎评议会的窗户，可那又怎样，骑士还不是被老贵族们玩弄蹂躏”里奥说：“表面的威严有什么用？无能而徒劳的挣扎，仅只死的时候赚取了一个好名声罢了”
“岁月久了，人们会忘记努力的过程，只记得事情的结果，这么说来躺在地下的那一位确实只余下些名声了”格纳听自父亲浣熊队长和村中的父一辈喝酒时的聊天，只有对逝者名声的感慨，却从没有对过去生活的怀念，相反时刻担心暴乱的忧伤时过今日依然会在他们的话语中蹦跳出来
二十年一过，生活宁静如故，即便运河左近的匪盗多了一点，却也比战争和暴乱强过千倍，没有人会怀念危如累卵的日子
里奥继续道：“老布尔继承封侯以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吗？再也没有了对，否者柏宜斯他们的遭遇也不可能成为秘辛”
“而那些家族存在远胜云海历史的老牌贵族呢，自以为是、强硬顽固的他们越来越无法限制老布尔的跋扈，在老布尔肆意的牛蹄下他们就像娇柔的小白花，对老布尔的为所欲为无能为力许诺、协议、律法都是评议会的废纸而已，就像他们推选的财政官，妄想卡住老布尔的钱袋子，结果他拔出卵蛋一番乱捅就又赢了”里奥说
格纳点了点头，下一句就让里奥一头黑线，“和我说这些干嘛？”
“老布尔今年才五十不到，凭他那副身子骨再活十年也没任何问题，再有十年，以布雷恩为首的那些老家族还活的下去吗，现在不是他们接纳不接纳兴的家族这么简单了，而是再不低头融入就要不可活了，”里奥开始激动起来：“他们会低头吗？不会的，他们不是我们奥格斯格，我们是破落的小领主，没有什么骄傲，他们不同，他们世代的大领主做惯了，他们的骄傲比天高，让他们低头向上辈子还是泥腿子的骑士献媚，那他们还不如去死可他们甘愿消亡吗？不会的，所以他们一定会做点什么”
“恩，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什么叫只有那么点道理，你脑子也呛酒啦”
“有那么一点道理是你推理的确实不错，”格纳神情严肃地说道，“但是我又不傻，你这是先判了马伦有罪，然后才顺出证据，这是不公平的”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偷偷的去潜入马伦家，砍掉他的脑袋，”格纳很认真的说道：“但是就因为马伦，你把马休伯爵还有评议会的家族全部扯上，会捅大篓子的，这牵扯到整个平原，会死很多人，你想引起我们和评议会的战争吗？这是疯牛布尔也不敢干的事马克斯韦尔大人听到绝对会撕烂你的嘴巴”
“闭嘴，格纳，你有听进去我话吗？还是你酒喝多了，眼睛迷上了？”里奥反问道，“事情不说就不存在？眼睛闭上真相就消失？”
“动动你的脑子，别被肌肉挤满了，图勒普死的人少吗，三千多村民，还有这些猖獗的盗匪，这还是自由的平原吗？它都快成乱世了越是暴风雨前越是宁静，不是埋头无视就可以躲过的，鲜血已经淹到我的脖子了，有什么能让我视而不见的？”
“好，越是暴风雨越宁静，”格纳愤怒的喊道，张大的嘴巴酒气全喷到了里奥的脸上：“难道这你要做揭幕人的理由？那么雷电第一个劈死的就是你”
“就算是真的，你揭露同气连枝的布雷恩一家，世人会怎么看你，连你的领民都不会再信赖你，谁希望自己的主人是个无情的人马克斯韦尔大人那里你怎么交待？夫人里奥母亲那里你怎么交待？”格纳神情严肃的可怕：“你没有证据，马休兄弟只需矢口否认，你就会因为诬陷被指控，说不定爵位都会剥夺”
“你的敌人不会因此堕入地狱，而你同样升不入天堂别忘了在瓦伦西亚还有你的两个弟弟，他们的母亲绝对很乐意送一座修道院给你孤老终身，当然看门人一定是我”格纳点着自己的鼻子激烈地反问道：“你想让我陪你去，守着只有乌鸦才驻足的孤老院？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记得在你那里听来的教诲：寻求殉难，徒劳无益别傻了，里奥，”随即他神情一缓，劝慰道：“你忍耐一下，过一段时间我偷偷的把马伦的脑袋砍下来，什么事情不都过去了”
“公民骑士长家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里奥喃喃说道：“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我只需要向自己交待，我的兄弟，我会在适当的时机行使沃特堡主人的权利，白蔷薇伏波伯爵是天赐神授，唯有我才是它的主人”
“乱世已现，时不待我”里奥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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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还有下面的一章，是我写书以来最顺的两章，从来没有过这么顺手，一气而成，五个半小时，六千多字，并且修改完毕，要知道我时常的度是一小时五百这不是战斗场景，是背景是思想的交代，我笔力有限写不出深刻的思维，但是我真的对这两章很满意，感谢自己，把自己想写的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