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短暂的快乐

  第一节运动进行时

  序:骡马(罗马),耙地(巴蒂),种田(中田),拖地(拖蒂),拖拉机(拖马西),扎泥地(扎内蒂),扎沟(扎戈)........

  农具,牲口,农活样样俱全了,再配上骡子拉的卡车(卡配罗)连农车都有了,好一个足球农场啊!

  正文:

  曰如中天,火辣一般的渺视着绿茵场上每一头呵吃带喘的动物,在铁西区的八戒体育场迎来了第二届的北电狗熊VS英雄不败之君子之交谈如水杯足球德彼大战.。

  望赛场内外,狗能莽莽,球场上下,顿失滔滔。

  谁舞银蛇,谁吃蜡肠,欲与英雄试比高。

  须大雨,看汪洋一片,分外糟糕。

  足球如此多娇,

  引得诸位狗熊竞折腰。

  惜曹田刘赵,体力不支,周于董张,水准更骚。

  一代臭脚,唯我依兴射大雕。

  唉!都他妈过去了,还想个鸟!

  “我KAO,老董你会不会传球,傻X站着等人断呐!”老周忍不住了。

  “你少废话,当时你没看我周围没人防守吗?再说传你也白扯,除非你脱鞋把场上的全熏倒,到时候就有机会了!”

  “依兴,你小子一个劲的跟球跑,你累不累啊!跟条疯狗似的,抢个球倒也行啊!”小于也是一脸的不爽。

  老周自然是听不惯小于这么损依兴,把矿泉水往后边一扔,点了根烟,“小于子,你也别说依兴,踢球你又懂多少!”

  小于自称足球铁杆,号称英雄的甲A万事通,自然不肯低头:“比赛哥们从小学就开始踢,你说我懂多少,没有能问倒哥们的!”

  “是吗?那你告诉我足球网有多少个窟窿眼儿?”老周漫不经心的问出一句。

  小于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扯淡归扯淡。尤其在4:1落后的情况下更不能让我方队员再有情绪上的不满了,老周望着大桔子等几个财务悄悄的离开观众席,声音平静的劝说大家,:“兄弟们,兄弟们,我们一定要拿出领工资的心态,下半场对我们极为有利啊,给我们喝倒彩的观众走了一大半了.......”

  于是某个人被众人按在地上顿暴扁。

  做业务的女孩显然心里素质要好了许多,苏婉,九妹,孙洋,陈丽几个还在眼巴巴的望着这边。

  刚中了面目全飞脚的老周自做潇洒状的走了过去:“女同胞们,你们喊的口号能不能换一换,什么英雄无敌,不用密籍,换一换,听我的,只要我在场上一做手势,你们几个就喊:“日出英雄,唯我不败,一统球场,老周最帅......”

  于是又被一众女孩按在地上,发出衰号......

  九妹走到依兴边上,递过毛巾,:“小依,不行你就歇会儿吧,我看你要是不上场的话,我们没准还有羸的希望......”

  依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下半场,依兴郁闷的坐在几个女将边上,眼巴巴的望着球场,不住的做张牙舞爪,四肢抽筋状,口里还念念有词:“我KAO,我KAO,废物,废物,快,快...”

  本来是场客户联谊赛,特意请北电的客户出来联络联络感情,这已是第二届了,谁知人家北电居然在上次失利后为了一血前耻,眼前尽派精锐,英雄软件部的倒是有两高手,还有矢狗显示器的也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只可惜都赶上有事,不然依兴这水平的上场机会都没有。

  本来还喊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女同志们都不愿再喊了,嫌丢份,依兴在下面想喊的是,比赛第一,友谊第屁!

  主席有名言说:“不是东城庄倒西城,就是西城压倒东城。下半场没几分钟,司机老宋的五指关又没守住,5:1,真让人有点受不了。对方战线后方呼声四起,自然又是一顿狂喜,让这边的好不郁闷。出资方自然是英雄,几个老总心里原打算是打平最好,自己有利的吧就放放水,要么少输一两个也成,谁知还真TNND的出平意料。

  老周在场上狂喊着:“英雄的血是不会白流的‘,这鼓舞人心的口号带着一干人等勇往直前,也许他太激动没注意到铁西八戒体育场的场地上杂草丛生掩盖了本是低洼不平行的地面,只听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一脚踩在坑里的他半天没有爬起来。

  一个老周倒下去,千万个老周站起来,就在此时,董刚大脚驱球内力悠长见称的老粑米跃起接球,然后一脚漂亮的45度斜吊,球飞眼看就要飞出了底线,在这紧要关头,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15号球员横空出世,左脚一勾,右脚不停球,猛然一个回敲,身子却倒在白线外.

  禁区蓄势待发的田总猛的一个挺身,越过一名防守队员,向落点飞奔而去。

  依兴心里一声暗叹,看平时老田那挺高高的将军肚,要是一个人坐在水池边上,手里再拿根竹子,便是一幅熊猫嬉水图,不料今日方见田总本色,身手敏捷如斯,正如那《寻阳楼记》中的名句:少时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说是迟,那是快,老田临门一脚凌空,势不可挡,威加海内兮诸侯变色,对方门将也是惊的一身冷汗,每一条神经都盯着足球飞行的轨迹。

  只听老田一声暴喝,“KAO,又他妈高了。”

  众英雄们无语。。。。。

  终场前三分钟,刚过对方半场,刘总心灰意冷,一脚怒射,只求把它传到对方门前,让前锋们争去吧,谁知......

  “进了,欧椰!”

  观众席上不时的打着口哨,欢呼之声四起,被抬到场外的老周,把口水喷了一地,和依兴一起瞪大了眼睛望着场中。

  刘总,目光吊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低声说了一句:“操,这都行了?.......”摇头哑然失笑。

  闹剧收场,两方人马走出赛场,直奔香密湖大饭店,等着最后以酒量再决高下,几个老总不禁暗赞自己明智,把苏婉带来看球....

  八戒体育场内倾刻间走的一个不剩,计分牌上挂着黑不拉叽的比分,8:2...

  二楼的大包里面摆满满五大桌才装下诸多战士。

  老周也一瘸一拐的跟着苏婉和几个老总挨桌的敬酒去了,只是动作滑稽.

  最后英雄四位老总和北电的几个头头坐在一桌轻笑着低谈。

  “我说老曹,难怪你们业务越做越好,生意越作越大,手底下到底是不少能人啊!”说完被称为张局的拿眼睛瞟了瞟四处流窜的老周和苏婉。

  “咳,那里那里,这踢球都这么惨,还好意思提什么业务啊!”刘总在一旁连连摆手。

  “跟我还装什么,该不是有意放水吧!”

  “咳,啊,哈哈,”刘总几声干笑,脸上依然不红不白,:“对了,张局我这手里还有几张欧洲杯联赛的票,朋友送的,。这一天到晚瞎忙的,也没个空去,你老哥要有空不如你们几个一块去看看,飞机票好说。”

  张局警惕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是个球迷,尤其喜爱欧洲联赛,这对资深的球迷是种多大的诱惑不言而喻。

  看刘总,曹总都提起了坏,张局忙把杯子端了起来:“你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完干笑了几声。

  “哪有啊!都在酒里呢!来,干........”

  “不瞒你说,老刘,我这还有七百万的项目被上面卡着呢,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可不好说,”张局放低了声音。

  “到时候再说,来喝酒,喝酒。”

  回到座位上苏婉神色如常,依兴常想她是不是练过什么,一阳指之类的内功,要不就是*,羡慕不已,老周已是满面潮红,却是一蹦一蹦的回来了.

  “啊兴,下周放长假我们一起去丹东吧,我早想去那了。”九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道。

  “成,我这回肯定没事了,那老周,婉姐,孙洋他们呢?”

  老周接过话茬,:“我肯定没问题啊!大不了带家里那口子一起去,小婉也没事吧!”

  苏婉轻笑道:“去就去呗!省得在沈阳看你们臭脚!”

  几个女同志笑的扭成一团.....

  窗外,几堆民工懒散地靠在树下遮阳,黝黑的皮肤范着古铜色,在灼热的酷暑下,没剩几个有力气开口的,但他们也不期望有场小雨,即便是可以驱走夏热,却也将他们等活儿的希望都夺去了。

  喧嚣的马路上,车辆依然川流不息,不时的卷起尘土,呛的偶尔低飞的几只蜻蜓也不愿再来,那空中剩下的就只有不畏艰苦的苍蝇了。

  一切都在这灼热的阳光下拉开本是平淡的高潮....

  第二节火车上

  依兴刚推着凤凰,刚由文粹路转到三好街交界的路口,忽听鸣笛之声四起,不得片刻的安宁。

  9.18都过了,谁料这么多没公德的司机还在互相谩骂指责,谁先按的嗽叭。

  秋天的夕阳早已肆意的洒在每一条马路上,从东大软件村的道口直至三好桥上,远至看不见的夕阳那一边,放眼望去除了车辆,眼里已装不下其它的什么了。那该死的单行线似乎永远不法妥协,自行车和行人以极其怪异的流线在布满了捷达,奥迪,广本的意大利陷儿饼上穿梭不已,感觉就像变了味的奶油,顺着空隙涓流不止。依兴望着这千里堵车万里长龙的队伍,心里一阵苦笑,当真是天长地久有时尽,堵车绵绵无绝期啊,不知何时才能到家收拾东西,只为了明天的丹东之行,那是他向往已久的轻松时光.

  拥挤的车葙里,六个旅行包整齐的被码在火车的行李架上,随着它缓缓的挪动长长的身子,一条长满铁壳的大蜈蚣沿着铁轨吃力的爬行。依兴低头看看新买的诺基亚3110。不禁心痛这几千块大洋。

  小于和孙洋由于素来不会拖拉机,被众人可怜兮兮的遗弃在一边。小于玩着依兴手机的游戏,孙洋却捧了本余秋雨的《千年一叹》看的有滋有味,毕竟火车上的五六个钟头还是够让人郁闷的。

  但那一桌的四个人却不这样认为。

  依兴一边抓着牌一边问老周:“你们家那口子呢?怎么没来?”

  “人家比我还悠闲哪,跟她们家装老板去泰山了,唉,可惜不让带家属。”

  “你赶快出牌,”九妹不耐烦了。

  “哦,到我了,你催什么催,打牌是要靠脑子,谁像你。”

  这俩人逗嘴,其他人早已习惯了,反应都不大。

  忽听苏婉问道:“老周,你去过两趟丹东吧,那都有什么好吃的?”

  有人垂询自然老周得意:“苏婉同志,你这回问对人啦!要说东港的大对虾,没说的,再有那淡水鱼,那个公鱼,大银鱼,草地鲶,还有干贝,那个菲律宾蛤仔,四角蛤蜊,泥螺,对了还有那个林蛙,哦,KAO,那个蛙腿,唉,香啊!这还只是野味和水产品,还没算板栗什么呢?”

  依兴倒吸一口凉气,连苏婉都瞪大了眼睛,九妹更是忍不住问道:“老周,你怎么对吃这么有研究,以前什么的干活?”

  老周漫不在乎的一摆手:“以前干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干什么?兄弟将来打算开个大酒楼,要有规模似模似样那种的,到时倒你们都来帮我,小依,你就做个大堂领班,九妹负责扫地,苏婉去后面掌勺。”

  “那你呢?”几个人一起问道。

  “我当老板收钱呗!”这家伙毫不知耻的答道,后被人按到地上痛扁。

  老周鼻青脸肿的爬起来,满不在乎的座下,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容道:“依兴,你袖手旁观也就罢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依兴贼眉鼠眼,一脸的奸笑,你居然也当了恶人,人心不古啊!妄兄弟对你痴心一片,你却这样对我!早知我就抱着百宝箱,怒沉淞花江!”

  依兴哭笑不得,九妹早就笑的直不起腰,苏婉倒是有几分认真的问:“我说周十娘同志,要是你开个饭店,在哪开呀?”

  “那还用问,三好街呗!你看三好街边上哪家饭店赔钱?哪家不火啊!风水这么旺的地儿,卖盒饭的比搞IT的赚多了!据说前几年有个外地打工仔在三好街卖了三年盒饭

  ,今年回去了,人家是开了台广本,回广州当老板去了!”老周口沫横飞道。

  “没错,,这地方人气果然够旺,但你会经营吗?”苏婉又问。

  “这有何难啊!你们什么时候看有事难倒我老周,唉,洒洒水啦。”

  几个人一脸的不屑,:“只要有事,你把脸皮这么贴上去一挡,自然一切迎刃而解,”九妹还连说不得带比划。

  “打什么岔,听我吹,啊,不是,听我说,”老周喝了口冰红茶,表情严肃道:“根据我多年观察,要混的一般不难,但餐饮业是规模出业绩,你开个小馆子,比得上人家连锁的肯得鸡,麦当劳吗?肯定不行,那就只能靠特色,你看人家方知九品香,只有特色,才能生存,怎么样!不光菜都特色,环境有特色,尤其是菜名更要有特色,充分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和胃口。”

  两个女的听的直点头,依兴却想起辽宁农大边上的特色菜,默默不语。

  果然九妹问道:“什么菜名有特色啊?”

  “当然要有文化底蕴的,符合五千年中国典故的,才吸引人。”

  “比方说呢?”苏婉问。

  “比方说什么,《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那是什么?”九妹天真的问道。

  “一盘香菜!”

  “什么?”几个人一愣。

  又听老周徐徐道:“上面放俩红烧猪蹄!嘿,再来一道《青龙卧雪》。

  “那又是什么?“俩女孩忍着笑问。

  “大白菜邦子上放根黄瓜,还有那道《绝代双骄》!”

  “你别说,你别说,我先猜猜,是不是青辣椒加红辣椒?”

  “九妹果然冰雪聪明啊!那你现猜一个《朝天阙》,”老周口中念念有词,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九妹和苏婉笑着晃晃头认输,依兴不甘示弱:“油炸小鸟?”

  “油炸你小鸟,”老周一脸的不屑,依兴却气的抓狂。

  “记住了,那是一盘鸭屁股......”

  几个人笑的都没心情打牌了。

  “打牌,打牌,不扯蛋了,来。”老周率先带个头拿起底牌。依兴运气不佳,手里没有几张能说上话的,就等着老周指示了。

  “要说还是打牌爽,作业务压力这么大,不放松放松,老把弦绷的那么紧怎么办哪?”

  几个人都赞同的点点头。

  “九妹,射雕英雄传里你喜欢谁?”老周突然问道。

  “问这干嘛?”

  “帮你算命。”

  “那........我喜欢黄蓉。”

  “黄蓉,好就黄蓉吧。”老周好像自言自语。

  依兴自然心领神会。

  一局下来又没给女士们什么机会,结果九妹和苏婉脸上一人贴了两张纸条,弄的老周依兴好不开心。

  “九妹,我帮你撕好一个,还有苏婉,怎么样用我这个吧?”老周嘻皮笑脸。

  “才不要呢,上边站着你的口水,咦------恶心死了。”

  “愿赌服输,我和小依要是输了,还不一人得贴十个条吗?再说我口水也不臭,你闻闻。”

  “你去死,猪头......‘

  “你们连猪头智商的都打不赢,唉.........”

  “九妹,对了,给你算个命吧,我可是正宗,吉卜赛后铱。”

  “行了吧,上次你还说自己是火星人呢!”

  依兴在一旁看到九妹和苏婉俩人满脸通红,一脸的纸条,早就忍不住了,笑的满地打滚。俩女孩都是爱漂亮的,统统把纸条摘下来,脸色红晕的瞪着笑成一团的老周和依兴。

  “说好了嘛,愿赌服输,牌品不好,人品就不好。”

  “愿意,愿意,怎么样?”

  “小婉,你总不能跟九妹一样耍赖吧!”老周转移目标。

  “不行,太难看了,我也不干,就耍赖怎么招?”苏婉居然红着一张脸,跟九妹一样的神态。

  “那这样好了,不用贴指条,让我们一人弹个脑门,轻轻的,非常非常轻的,保证,我保证。”老周说的一脸诚恳。

  “只能一人弹一下噢,不能一人弹两个人,”九妹讨价还价。

  “好,依兴,你先挑。”

  依兴看着两只母老虎神色不善,半天没吭声,“我那份让给你了,老周。”

  “不行,不带让的,算你弃权。“

  依兴晃晃头,算是默许了。

  “老周,你学学人家依兴,多有风度,哪有你这样欺服女孩家的,真不是男人!”

  “嘿嘿,你说对了,以前他们都叫我禽兽!”老周朝九妹靠过去,“来,乘,就一下,轻轻的。”

  九妹先是闭上眼睛,紧咬着嘴唇,两只手下意识的握成小拳头,把头使劲的往后仰。

  “乘,啊,九妹,乘乘,把脑门,开开。”

  忽听九妹“啊”的大叫一声,把整节车厢浑浑欲睡的人们惊的炸了窝,纷纷把厌恶的眼神递了过来。

  小于更离谱了“啊,着火了,哪儿哪?哪儿哪?”一旁看书的孙洋没好气道:“瞎起什么哄,打你的游戏。”

  这边九妹的额头好似肿起一块,九妹两只手死掐着老周脖子不停的摇晃,好像找到了一棵摇钱树。“死老周,你敢这么使劲弹,姑奶奶,你赖皮,说好了轻轻弹,不行,你要让我弹十下.....”

  依兴在一旁和苏婉俩人强忍着笑,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

  火车走走停停,车厢也随之摇摆不定,车厢里老周正摆着扑克,一本正经的给依兴算命,九妹好奇的在一旁听着,也不知她是真感兴趣算命,还是对依兴感兴趣。

  老周拿着依兴抽出来的牌,一本正经道:“你今年命犯桃花,唉呀,不好办呐!天数五,地数五,天地相加,各有合得........

  依兴笑的没好气:“将来你装妖道定可出人投递。对了妖道,本少爷的事业哪?”依兴看九妹在旁,生怕老周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赶快扯到别处。

  “唉呀,小依,你二十五岁以前怕很失败!”

  “失败?”

  “没错,而且失败中的失败!”

  “我KAO。那25岁以后呢?”

  “25岁以后你就习惯了.......”

  火车在笑骂声中驶进了黑夜,谁也没注意要那一轮贺月几时爬上了枝头。车厢内渐渐静了下来,两个女孩靠在一起都闭上了眼睛,老周这厮也弄得一桌台的口水,依兴一个人却望着窗外,望着那一轮明月出神,他想起老周低声跟他说,人生总要有所取舍,你选择了就别后悔。

  是啊!如何取舍呢,连这轮明月也无法告诉他。

  第三节凤凰山

  不知此次的旅行是否是众人蓄谋已久,居然还有人接站,是老周的朋友,现下大概听口气是做做边镜贸易,反正是滋润的紧,一行人就这样兴高采烈而又糊里糊涂的被安排在江滨酒店.顾名思意,卧坐在房间里就可透过半高的落地窗凝视到鸭绿江的一角,虽仅仅是一角,众人已心满意足了,好景还需好人,好心情。

  刚用过晚饭,依兴躲开了众人,一个人悠闲的漫步在江边,他想一个人静静的想点事情,却似又在刻意回避,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天空却开始飘雨了。

  细如毛发的雨无声无息的滋润他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更难能可贵的是雨丝们从不奢求回报。依兴想到了连休息几分钟都要收钱的三好街,嘴角上涌起的汕汕的笑意,细雨温柔的和他缠mian着,此时听不到风的声音,听不到心的哭泣,有的只是粘粘的雨丝织成一张宽广无比的网,似要扫尽人们的喧嚣,将人们的功利之心都荡涤的一尘不染,洗去你早已尘封多年的记忆。江边的风伴着雨丝,别样的清爽,他一个人伸开了双臂,等着上天给予的恩赐.................

  雨渐渐的温柔过了火,等依兴打了个寒颤时,才发现身上早已湿透。不远处有一团光一闪一闪的向这边漂过来,由远及近,却是九妹打着一把天堂伞出来寻他,他打了个喷涕,嘿嘿一乐,迎了上去。

  即便在夜里,他也能分辨的清九妹那幽幽的眼神里诉说着什么,一刹那间暖意溶进了血液,依兴轻握住了九妹递过来的小手,终于走到伞下。

  远远的,有个人站在幕色下,手中也有一把纸伞,不知为什么却欣慰的笑了,尽管笑容里带有一丝的苦涩。

  当落汤鸡似的依兴终于从浴室里唱着歌出来,才发现老周和小于居然光着膀子在女孩房间门口练键美,心里暗叹一声,摇摇头走开。

  谁知被老周的毒眼看见,一把搂过来,和小于俩人不怀好意的一脸谣笑的看着依兴。

  他心知不妙,自己只穿了一身浴袍,下面还没........下意识的一捂:“啊!救命,非理啊!”

  “小依,你就从了吧,你看这荒山野岭的,谁来救你,今夜你还不.....嘿嘿嘿.....。怎么样,小于一起动手啊!”

  “我抱着他,老周你抓他浴袍。......咦嘿嘿,一会儿让他裸奔”这边依兴窘的都快哭了,那边几个女孩一个个笑的直不起腰。

  “老周,兄弟放我一马,来世做牛做马,做什么大爷的也报答你,真的不行啊!‘这时候依兴还不忘占便宜!

  “这样啊!小于,那你看怎么办,”老周不怀好意的使了个脸色。

  “欧,除非他跟我们一样,光着膀子跳健美操.....嘿嘿.......”

  依兴此时如诉如泣的声音和乌鸦有一拼:“两位老大行行好,这年头没人看排骨了,何况我这身排骨没经防疫站检查,不能上市啊!”

  “少废话,要么扒光,要么兄弟几个一起跳。数到3,自己选吧!”

  ‘3‘!

  “靠,哪有上来就数3的,服了服了,我跳,我跳,哥们跳埃极艳舞行了吧!”依兴一脸的沮丧。

  小于两眼放光道:“周老大,他说跳埃及艳舞耶!”

  “没出息,这么容易就满足,我想看小依跳钢管舞.....”

  依兴吐血中.....

  不一会儿,三个无赖赤着上身整齐的摆出罗丹思想者的模样,谁知三个女孩却一起光脚走出来,老周和小于心里这个美,难到要上演一幕罗X欧,朱什么的叶,那绝世经典的一幕,或者三个火枪也说得过去,正美的流口水呢,却只见三个女孩整齐的同时抬脚。

  三声惨叫溶为一声,三个人滚出老远,女孩们“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房里传出暴笑,良久不停...........

  晚上,这哥仨儿手里一人一根“阿诗玛”,是小于发的圈,这回倒有点三个鸟枪手的味道了。

  “都是你害的,哥们儿滚出去时,把腰闪了,老周你可玩死我了。”

  “出来玩的机会又不多,该放纵的时候,就不只要放松,对吧,小于?”

  “周老大说的没错,不如我们成立个社团吧,帮派也行!”

  “好主意,就叫母牛的精华吧!”

  “老周正经点行不行,明天雨不停怎么办?想点正事行不?”依兴一脸的愤慨。

  “好说,好说,那社团名字改叫‘雨不停吧’!.....”

  清晨的空气份外的爽朗,那绵绵的雨终于神迹一般的停了,早上八点,刚过一行六人早已来到了凤凰山脚下。

  凤凰山虽没有黄山的秀,泰山的雄,华山的险和衡山的奇,但在依兴的眼中却是如此的向往和亲切,那份触手可及的感动却是莫名的。比起那众多久负盛名的老家伙们,凤凰山自然是孙子辈的,他不具备源远流长的宗教文化。更没有古来帝王的封号,但它却静静的卧在那里,任你触摸,任他人对其的冷眼,沉默不出一言,在九妹眼里,景色虽美却难以与九寨的山水比肩,但愿此行无疑是愉快的,只因一切的美景都源于自己。

  老周领的是弯弯曲曲的栈道,后面几个都叫苦不迭。依兴早已习惯老周不按理出牌的作风,生拖硬拽着一个劲叫累的九妹,缓步上行。

  眼前的一景,仿若桃花开的屏障,远处一片淡红涌动,抬头眺望,五座山峰一字排列,却像是欲展翅的雄鹰,不远处还可闻得细水滑流之音,几个人都是精神一振,脚下的步子又快了许多,几个人的足迹,在清雨乍停的早晨显出几分泥泞,越走越远。只有老周在不远处兴奋的吹嘘自己的英名领路。

  峰回路转,片刻的远景已在脚下,那一抹淡红此刻已化作深红。眼前的景像,早已迷离了人眼。十月正是枫叶如火的季节,本该早已艳色远播的它们却在清晨的雾色中显出几分呤持,眼上的面纱,就像蒙那丽纱不朽的微笑。

  几个女孩在空地上拣了块干净的青石而息。依兴却缓步走进了深处。人生中有多少刻骨铭心的一刻呢,也许很多。

  但那一刻依兴深知心灵被撼动的滋味,仅用文字无法表述的。

  幽深的密林已不见红色,取代骄艳火红的是墨绿的灌木丛。不知名的老树,挺拔而浓密,没有盘根错节的鬼斧神功,只是一片片如同威严的秦俑般立在那里的身躯,只有足下稀松的草色才能发觉脚下的是路,路的一端连着众人,另一端却曲曲折折,,一时间探询不到出口。

  在依兴犹豫的一刹那,烫金的阳光利刃般的冲破了丛林的避日的浓茂,剑刃射在依兴脚边,挥之下去。那一缕阳光穿破了云,穿破了雾,穿破了层层枝叶,洒落在依兴泥泞的脚印上,呼吸停止,时间静止,时空也不再转变,一滴露水调皮的由上而下,轨迹是那么的清晰,连声音居然也清脆入耳,于是那瞬间便化成永恒。

  他身后几步远肃立的人是老周,依兴此刻却浑然不绝,整个人只想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曾移步。老周居然没有上前打搅。只静静的站在那里陪他。俩人相知已久,默契不用言语。其实此刻两人的心态却是如此的相似,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用心灵去聆听吧,让自己感悟那神赐的瞬间。

  停一停紊乱的思绪

  让我默默的静思过去

  刹一刹心猿意马

  找一找心中的菩提

  一缕光穿破尘埃

  落在大地

  从哪里学会安洋

  人生如何放弃

  任那尘埃落定

  永恒只在你心里

  良久,依兴转过身,看见老周熟悉的笑脸,两人却是相视一笑,没有说话,默契的沿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

  “啊兴,有时我真怕你当和尚去。”

  “那我要真去了呢?”依兴不由得笑了。

  “只好陪你了!”老周的笑声,却是那么有感染力,余下的几个人都围了上来,关切的盯着他俩。

  “小依,你去哪了“害我们耽心,下回可别一声不吭就没影了,现在这个TEAM里老周是头,一切单独行动都要由党中央批准!”

  小于婆婆妈妈的没完,依兴笑不语,心里想的却是夏虫不可语冰。

  老周却是很快恢复本色:“好,既然这样,我宣布谁要去那边释放内存的,要经过本领导审批,批准费20元。欲购从速,本领导价格公道。童嫂无欺,女同胞八折优惠,来!心动不如行动!‘

  一路上风景虽多,但能让依兴失魂落魄的却只有那一个瞬间。环山的庙宇,石刻和些许的人文景观很是不少,一堆人走走停停,已过中午,路上有老周,依兴,这对活宝,任谁也不会觉着闷的,而且小于,九妹更不是省油的灯,连五龙背这号称挺险的地儿,几个人也嘻嘻哈哈的过来了。

  “哇,KAO,好大的南无一陀什么佛啊!”老周一脸夸张的叹道。

  “你不能严肃点吗?这可是佛教地盘!”依兴没好气道。

  “你怎么知我不严肃?我问你佛学中法什么意思?”

  “不知道”

  “法”字梵语译为达磨,释为“任持自性,轨生物解,”谓之为法,“南无”却是梵语的音泽,念成“那摩”,意义是敬礼,合起来就是那边的一驼什么佛我敬礼了,心中敬礼便是礼了,学学吧,农民!‘老周调笑道。

  “服了你,这都行。”

  此处的香火够旺的,善男信女们络驿不绝,平素里惯了看人脸色的人们都满是小心,生怕触怒了神佛,那些常常在上面指东道西,作威作福的更是收起了架子,虞诚的献上自己的卑微,积积阴德,也不知他们怕的是佛家的因果报应还是什么,胆敢百无禁忌我行我素的大概只有老周一个,依兴也不知道他是参透了佛法,还是六根从来没净过。

  几个人沿着百拾来级的青石台阶信步而上,中间却是好大的一块龙凤雕刻嵌在那百级的台阶上,再往上便是巨大的香炉,香炎田浓至淡,飘渺在大雄宝殿上方,四周却是卖香火的老和尚。

  “当个和尚好肥啊!”老周见状一脸的口水,几个人开始后悔不该带老周来这个地方,均心想要是有佛就怪老周吧,不干自己事!

  “什么,三捆破香一佰伍?太离谱了!”小于瞪大了死鱼眼。

  ‘很贵吗?‘

  ‘不贵吗?‘

  ‘很贵吗?‘

  ‘不贵吗?‘

  ‘大家拿出来研究研究,干吗这么认真?很贵吗?;;;;‘

  三个女孩叽叽扎扎的好一顿商量,最后合起来买了三捆,找了个不知什么佛像参拜去了,依兴逛了一圈,心想好在没有月老司,不然自己还不得乘乘掏钱,而且说实话容易被人追打,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看到老周一脸无比开心,笑容诡秘的往回走,顺着刚才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低矮的香炉,在众多烧的正旺的佛香旁边插着三根燃着的阿诗玛......

  老周过来搂着他,无不得意到:“怎么样,有创意吧!不知道红塔山好还是阿诗玛更适合......”

  “你离我远点儿,一会儿打雷劈你可别连累我。”

  却听老周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

  野寺来人多,云峰水上阁。

  老子心虔诚,献上烟三颗。

  第四节天涯明月

  晚上,经老周的朋友介绍,几个人带着一身的疲态却兴致不减的去了一家离江边不远的“临江仙”酒巴。

  那个小小的酒巴并不起眼,门脸也是如此,粗糙的乳白色外墙,朴素大方的木制门窗,室内色调温暖,灯光柔和,环境有点零乱却亲切。自然,围成圈的几只低矮的深色沙发在灯光下散出诱人的安逸,那如此的几个圈便构成了小酒巴的陈设。屋子里的东南角有一排简易的铁梯伸上屋顶,上面有一片开阔的平台,四周是浓郁的树冠,几个人身子都软软的陷在沙发里时,音乐刚刚好由JAZZ变幻成轻柔的蓝调为主,就像是专为疲乏了一天的游人准备的。

  依兴在被老周胡侃的时候,总是苦笑,有时一个人静思的时候,他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这样守着份孤独也不错,在众人面前有时也笑的讪讪,笑的无耐,但九妹却喜欢他笑的样子,尽管那看上去很傻。

  老周不同,他时常是那种肆无忌惮,恬不知耻的笑,笑声爽朗而有穿透力,任在那里也可听出他的豪气。小于是那唯老周马首是瞻的人,自己开心就好,别人开心更好,所正是混日子。

  苏婉的笑却是那么的妩媚,雪白的皓齿不经意,流露的着高雅,淡淡的红晕诉说着女乡的温柔,九妹虽嫉妒但也是喜欢看她笑的,谓之妖娆,夺人魂魄。

  “KAO,今天真累散我了。”老周脱力般的吐了口烟圈。

  “你还说,,你插那三个烟头,那么多老和尚出来追我们。”九妹一脸气愤的看着他。

  “说的也是,老周你也太离谱了。”孙洋随机附和。

  “虎。。。。。。虎。,。。。。。齿。无。。。。。无。。。。。。齿。”

  灯光由柔和转成昏暗,谁知老周眯缝着眼睛,就连声音也让人听的模模糊糊。

  “无耻”,他居然也知道自己无耻,“唉”孙洋叹了口气,转头却瞥见苏婉在低头轻笑。

  依兴嘲九妹和孙洋一乐,“老周睡着了!”.......。

  “那是呼噜声”,一夜被老周折腾,依兴自然对这个声音熟悉无比。

  突然一阵低低怪异的义勇军进行曲传来,老周一个激灵爬起来,摸了摸兜里,原来是自己手机响了。

  “喂喂,老婆啊!”

  “那个.....我很好,正和大家在一起呢,”老周一只大手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当然了,怎么可能去外面胡混.......”

  依兴,小于俩人相视奸笑,热情的语气上诵:“噢,老周你看那个小姐怎么样,够正点吧!”

  “那个不行,老周不喜欢,太胖了.......我看这个不错!”

  不一会儿,老周哭丧着脸,对着电话哀号:“喂,小静,你别听他们儿胡说,他们故意的,我你还不了解吗?什么?太了解,你听我解释,喂喂。。。。。喂喂。”

  那边掉了,除了老周虎目瞪的溜圆,其他人包括苏婉都笑的前仰后合.........。

  “兄弟们,害得我好苦哇。。。。。。”

  又是一阵暴笑......

  又近午夜,七零八落的空台子上散着瓜子皮和果盘,一瓶半高的哈脾立在桌上,淡金的酒液也似随着欢快的吵闹旋转。

  台下,几剩十来个人似模似样的在跳着探戈。

  两只狗熊滑稽的舞池里耍宝。

  “小依,脚面都让你踩烂了,教你慢四又没让你蹦迪。”

  “你别搂的那么紧好不好,放松放松,小依,你想象一下自己在滑雪,很悠扬的那种,对,随着音乐。”

  “你怎么这么笨哪,你看那边九妹和小于跳的多好,靠!你急死我了!滑雪,懂不懂!”

  “不行啊,一提到滑雪,我就想到上次在山顶上我还没站稳,就被你丫一脚踹下来,一支雪铅子还留在上头.....”

  “你TNND别胡思乱想,等我找个萝卜教你,不行,气死老子了,苏婉!苏婉!。”

  老周大喊了一嗓子,“赶快过来,我被这小子气死了,还是你教吧,这种白痴舞盲我帮了不了。”叹着气,滚到一边找孙洋去了。

  依兴心里美,看着苏婉低头不由心跳加快,握着柔滑若无骨的手不禁多了几分心猿意马。

  旋律是那种很古典的音乐。又有几分像民谣,只是没有金属质感。曲调还算优美,灰红的射灯,照在苏婉脸上,几分迷幻,几分神醉,右手颤颤惊惊的附在苏婉的柔背上,依兴通红的脸庞在黑灰下不大分辨的清什么颜色,但那只右手真不知该放哪,好几次都放错号地方,惹的苏婉一阵轻笑,好像怕痒的轻笑,“你搂我腰干嘛,哈!”

  “不。。。。。不是放这儿吗?”

  “你手太僵硬了,放松!算了,拜托你不要再踩我脚了,明天怕不能爬山了!”

  “那个.........那个,要不算了吧。”

  “为了帮你扫舞盲,你看我代价还真大,说实话狗熊都比你学的快。”

  依兴一下子红到耳根子,软软的发烫,也没太听清苏婉后几句话的什么,只隐隐记得

  这条.....什么....舞..,几个字。

  “这条.....叫....华.....华..戈尔吧!”

  “乱讲,姐姐这条叫戴安芬!.....”

  暴笑中.........

  一会儿九妹自告奋勇上来扶贫,最后孙洋也没能幸免,也不知闹了多久,反正最后依兴趾高气昂的走出小酒巴,振臂高呼:“终于拿到小学毕业证了!舞盲啊!从此你我天人相隔,爽!NND我会跳了!啊!”

  老周,小于一左一右,勾肩搭背,大摇大摆横晃在路上。

  后面跟着三个妖小的黑影,一瘸一拐......

  第二天十点,六个人才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

  “都是老周害的,去什么酒巴,这下只能去锦江山公园了!”孙洋抗议道。

  “旅游吗!自然该整天飘来飘去,随性而至嘛!”小于自然站在他心中的“周老大”一边。

  “没错,于卿家之言深得孤心,几位爱妃可有更好提议?”

  后被一干人等XXX(此处省去250字,过于血腥,中老年不宜)

  又是一天傍晚,依兴牵着九妹的手刚从江边散步回来,依兴也十分感慨自己对九妹这么迟顿,不过总有不大不小的进步了,其他的呢,管不了那么多,不是那么多大都说找一个喜欢自己的好些吗?他不知道。

  晚上轻手轻脚的走上二楼,要推开门却被锁在外面,难道老周,小于他们俩睡了?不能吧。这么早?以他们俩个性不太可能,“开门,赶快。”

  “口令!”屋里传来嘻嘻哈哈死皮赖脸的笑声。

  “老大,开门,不要闹了!”

  “口令!”

  “好了,好了,天王盖地虎。”

  “口令错误,您入门的权限被取消,要是黑客和话可以从WINDOWS开个后门。”

  “小于,求你,让我进去吧。”

  只听里面传来老周的声音:“不行,不能让他这么轻意进来,上次我陪他们打扑克,被老婆在门外关了半宿,这小子泡妞夜不归宿,不略作小逞,怎证明我帮中纪律严明,真材实料,童叟无欺.....”

  “口令!”

  ‘月黑风高杀人夜!‘依兴无奈的答道。

  “正是泡妞最爽时,好!小于开门。”

  开了门依兴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睡去。依兴一会儿迷迷糊糊赖在床上,感觉有人拿臭脚丫子踢他,:“这么晚了,别烦我!赶快把猪蹄拿开!”

  “别睡了,出去走走,没准碰上艳遇什么的。”老周又拿脚丫踹了踹他!

  “没错,正是泡妞好时节吗,你不去不让那么多女孩伤心吗?”

  “KAO,去了才让人伤心哪!,”依兴揉揉睡眼,见两人穿戴整齐,一付整装待发的表情:“你难道不怕有人知诉关静?”

  “好小子,想告密。”老周用诡密的表情和小于相视一笑,小于心领神会,依兴心知不妙,刚想提着裤子往处跑,只见眼前一黑,几个枕头,一床大被盖了下来....

  十分钟后,老周和小于坐在床头,轻喘着气:“怎么样。去不去?”

  只见依兴鼻青脸肿的从被子里爬出来,目露凶光,:“我KAO,刚才哪个王八蛋下手那么狠,差点让老子绝后.....”

  转眼是第四个晚上了,丹东该走该玩的地方被他们走的七七八八,什么凤凰山,五龙山,大孤山,就连鸭绿江断桥都上了,不过下去时每人满脸的心痛,全当是爱国主义教育吧!

  今天正是中秋佳节,明月当空,几个人就在宾馆三楼露天的屋顶上支了一大桌,干嘛?赏月呗!不大的方桌每个人都开始摇头晃脑酝酿情绪,自然是老周头乐的最欢。

  第五节美景良辰

  “依兴,这个世界不只有主可以依靠,好在我们还有佛教,那帮老不死的几千年传下来的可都是好东西,你看明月当空“,老周用手指了指天上那块大月饼,“金樽美酒,”又指了指手中的高脚杯,“美人在侧”哇,三个女的都作羞涩状,搞什么东东,!“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花好月贺良辰美景,不如搬依我佛吧,在我座下作个大弟子,为师赐你法号,不可不戒!”

  “你TMD去死了!少拿我开涮!”依兴苦笑,老周这厮怎么这么有精神头,唉,天下间最不幸的莫过如此。

  “唉,作人多累啊!像你小依我合计着就投错了胎!”

  “闭上你的鸟嘴,嘴上啃猪蹄子还不能让你老实一会儿!”

  “猪蹄?啊!好,不借此吟诗一着,怎能显我英雄本色,”老周一口灌掉杯里的哈脾,抹了抹嘴巴。

  “啊,圣洁的鸭绿江水啊!”

  用你的清澈荡涤我早已疲惫的灵魂吧!

  我是迷途的旅人。

  几个人听到这儿,连依兴都以为老周似有敢而发,刚要叫一声好,又听老周道。

  “我是饥渴的*,

  我想吃肘子。

  真的,依兴,有了你的大腿。

  我,再也不当*了。‘

  依兴手中握着刚吐出来的一块鸡骨,顺势飞出。

  好一枚暗器!

  好劲的手法!

  好快的影子!

  静!

  镖闪!

  月色交错!

  小于应声倒下!

  “我KAO,死依兴你打我干嘛,”小于捂着脑袋坐在地下,声音已近歇斯底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怪我,打歪了!”依兴叫苦不迭。‘死老周你等着!‘另外四人连上老周早已笑到岔气。

  “小依这一手小李飞刀已尽得寻欢兄真传,还他妈真准!失敬,失敬。”老周还不忘了说风凉话,一旁捂着额头的小于更是哭笑不得。

  “你们仨别闹了,不说好来赏月的吗?老周一又瞎起哄!”九妹带着一脸的轻笑。

  “对,对,对,对赏月,赏月,谁也不要闹了!”老周似乎忘了自己是惹事的主儿。

  “老周。你也会赏月吗?”这回是孙洋开腔了。

  “唉,真是小姑娘没办法,赏月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都是俗人干的,也罢,今天陪你当把俗人!”老周一边自吹一边摇头。

  苏婉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惜关静那么好的女孩了!”

  老周心想今晚要不好好震震这几个,还不把我当萝卜了,当下道:

  “错!错!错!非也,非也,非也。赏月诸位可知何时有的,又是何人境界最高,又有哪篇文章流传千古?”

  目光扫过众人,轻点了一根小于的阿诗玛,望着天上那轮皓月,轻描淡写的说:

  “却下水精帘,玲珑望秋月,独行风袅袅,相去水茫茫。我很久以前写的,不就是个赏月吗!月,千万年不还是那么一轮月,关键在一个赏字,要说古人做诗很少有不带月的,心情不同罢了。最出名的怕是李白和苏轼的那首《水调歌头》,但还是李白更胜一筹。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李白那首《月下独酌》勘称绝妙哇!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老周唱到这儿时,早已起身发狂,瞧那身手倒似有几分李白的狂态,亦有几分矫健。

  依兴心里暗叹老周便是这样一个,三好街的异类,骨子里那种玩世不慕也绝非随便那个人能有一拼。但还是当下笑出声来,‘老周,你这套广播体操做到第几节了?‘

  “唉,要说你们不懂欣赏,我这套剑法失传已久,相传是当年项庄舞剑的套路,唉,不识货,不识货,”他还正八经儿的。

  一边扯蛋,一边摇头.看这活宝几人心里大乐。

  “天下间李白诗文最高,你们想啊,几千年才出这么人物,容易吗?”

  “来,我提议为了李白干一个”很快的得到响应。

  “喂,九妹,你看天上月亮像什么?”老周顺势又抢过来一个鸡腿。

  “月亮?像月饼呗!”

  “老大,老大,我说”小于插嘴道:“月亮像一窝菠菜汤,酸甜苦辣啥玩意都有啊!”

  孙洋自然积极加入讨论:“月亮不就是月亮,反正一百种心情看月亮。就有一百种不同的。”看来孙洋是那种理性主义,几个人心中暗想,:难怪,平时不打牌!

  苏婉却不语,望着那一轮圆月出神,依兴坐在苏婉对面。在月光下,远望去那熟悉的脸庞,就像是嘉庆年间的景德白陶,充满江南灵秀的韵味。

  忽听苏婉淡淡的一声轻笑:“月亮,有点让我想家,江南的月亮看起来比这美吧!那儿像是个宁静的地方,虽然现实生活搅的人心烦意乱,但在那里有无数的古迹,精雅的园林,幽深的街道都能让你心平静下来,是啊!都三年了,不知苏洲还是那样吗?”淡淡的语气引出浓浓的思乡愁。

  依兴听的心中大动,他不知苏婉为何不远千里来到沈阳,必然有很多隐秘的故事,她是不愿提起的。他闭着眼睛想着,那穿镇而过的狭窄河道。一座座雕刻精致的石桥,傍河而籍的民居,民居楼板底下就是水,石阶的埠头从楼板下一级级伸出来,姣美的年轻少女正在埠头上浣洗,离她们只有几天的乌蓬船上升起一缕缕白白的炊烟,炊烟穿过桥洞飘到对岸,对岸河边有又低又宽的石栏,可坐可卧,有几位老人满脸宁和的坐在那里看着过往的船只,而到了月夜,一个人孤寂的卓立船头,仰天望江月,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怀啊,苏州,你究竟有多美,能孕育出苏婉这般的丽质啊!

  老周看几个人都低下头,也有的呆呆望着那轮明月,知道苏婉几句话勾起了大家太多的思乡情绪,摇头叹道:“在三好街作业务辛苦啊!谁又能知道心中的郁闷和压力怎能渲泄出来,你们看有多少人心中梦想的就是远游,那几乎成每一个人的梦想了,远游是每个人的最大愿望,多好笑啊!不知月亮上有没有嫦娥,又不知这嫦娥有没有咱们小婉漂亮,是不是和咱们小婉一样想家!”

  果然九妹,苏婉都惹的一顿笑骂。

  又听九妹说:“要说九寨风光才漂亮哪!我去过那好几次呢,哇!山水美的不得了,有什么瀑布啦,五彩池啦,长海了,火花海,日则沟啦,群海沟啦,在那儿看月亮肯定更好了。”说完拉了拉坐在身旁的依兴。

  依兴赶忙点头:“啊!好地方,好地方,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小于嘿嘿一乐,:“等你攒够钱吧!要不等明天银行开门,做他娘的一票!”

  九寨无疑也是绝美的,天然之美,只可惜后人将它开发的又多了几分俗气,但那清秀,阴柔而精致,在不经意中慢慢谩入心脾,把她的点点滴滴轻放在你心的间隙,随后却悄然离去,留给你无尽的柔情和向往。深秋下的九寨也确让人神迷,不同于水乡的玲珑,怎么办,鱼我所欲也,熊掌我亦不愿所弃也,还真是有趣啊!假如有机会只能去一个地方,那依兴你想去哪儿呢?他想着想着,不由得口水流下来了.....

  几个人就这样笑闹到了很晚,收拾东西回寝了,老周却拉着依兴,依然留在平台上,桌上还摆着依兴的一杯葡萄酒,老周的半瓶的杏花村.....

  “小依,咱们兄弟与他人不同,自当趁月当歌,放狂一番,机会难得,喝罢!”

  “好,兄弟,我陪你。”

  “对了,你怎么这么喜欢喝洒?”

  “嘿,说这个,你知道喝酒伤肝,喝冷酒伤肾,喝热酒又伤胃,”

  “那你别喝不就得了!”

  “没酒喝伤心那!哈哈哈,你那看李白老李头,人家是无酒不欢,酒和诗就像是兄弟,就像你我,咱们也喝出个境界。焉能逊于个鸟古人,好男儿当笑卧沙场,举杯望月,乃真洒脱。”

  “咱们也来个青梅煮洒论英雄!”

  “好!够爽,来干。”

  “要说古今名将,你最喜欢谁?”老周笑笑望着依兴。

  “岳飞,袁崇焕。”

  “确是英雄,可惜太悲了,兄弟我最喜欢刘裕。”

  “那个南朝帝王刘裕?”

  “不错,想当年刘裕还仅是北府兵的一个小小侦察兵,那次十几个人半路遇上了乱民孙恩的大部队,这老哥够凶,居然发彪,用长刀连杀数十人,大声高喊社会主义好,长刀一排排砍去,你想想,在圆月下,一个人追杀几千人满地乱跑,何其壮观!哈哈哈!,后来,他灭后秦,崭南燕,平卢循,战南凉,一生历经战役数千场,后而称帝,一生何其豪气!”

  依兴望着老周的面庞,那张脸除了兴奋和向往看不到别的了,忽听道:“笑骂苍天尔已老,荡妖除魔,还需吾抜剑,哈哈。‘

  老周的笑声和豪气也感染了依兴。

  “小依,你听听我当年仿《满江红》的一段词!“

  我欲断魂饮沙场

  江山苍苍

  明月孤乡

  唯我长枪立马旁

  血饮九洲落满江

  枯骨叠叠泪无双

  何日再复我山川

  一枪破尽匈奴胆

  立马扬威笑沙场

  秋色卷沙别春芳

  别佳人

  别故乡

  谁愿埋骨在他乡

  何为胡骑犯我疆

  斩我人

  毁我乡

  火烧长城锋烟狼

  断我河山断我骨

  野草生生双目黄

  笑饮匈奴血

  怒斩突厥恨欲狂

  悲长叹

  一腔热血破九天

  长笑声声无泪欲断枪

  魂归天外

  游子终归乡

  见我红妆

  见那孤坟草已黄

  古来征战几人还

  英雄魂在黄沙旁

  雄心未死复失地

  来生再染战袍血

  长叹息

  一杯浊洒

  寻我战马赴黄泉

  别矣

  归兮

  “够豪气!你当真是狂的可以,除了狂还有傲!哈哈!只是刚才你为何不显一下手断也让婉姐,孙洋几个看看?”

  “你发狂也要找个对象哪!自然该找你了,她们还不吓着了!说岳飞咱也不是不喜欢,但你看刘裕多爽,自己个当皇帝!像岳飞这般大英雄到头来还不是给小人害死!依兴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你现在城府还差的远,说这话你可能不太爱听,不过也好,现在没有什么事影响到你,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别惹门市的几个人!”

  第六节变化和片断(一)

  “门市?怎么了?”

  “也没什么,总之和秦姐老曹说话时都要注意些,而且...”

  “而且什么?”

  “唉,不说了,你看兄弟现在风光的紧,怕也怕是昙花一现!更怕有人看你不顺眼!”老皱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又眉脚一扬,朗声道:“可惜那也要看你是不是够手段!哈!今年凭我的业绩区区一个最佳员工不成问题,来,喝酒,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芩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喂,清水出芙蓉下句什么?”老周终于喝的两眼迷离,举手投足间仅是那股子狂傲,

  “天然去雕饰吗!”

  “不对,乃是乱世出英雄!哈哈哈!那天若有情天亦老呢?”

  “人不风liu枉少年!”

  “好!算你小子聪明,人不风liu哈!可叹我也有个风liu老子,哈!”

  就这样胡侃这也不知下半夜几点了,老周推开了依兴扶着他的手,坚持要独自去走完那段摇摇欲坠的跋涉,那感觉就像是凯旋的战士,却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张狂灌晕了。

  依兴依然是按习惯吐净了,一头栽倒在床上,望着人事不省的老周,向着他莫名其妙的话也沉沉睡去。

  终于,一行人嘻嘻哈哈心满意足的回去了,火车上依然是两个骗子继续欺骗九妹和苏婉,好不快活。也不知谁先提出来的,说明年五一,十一去哪玩,一干人等意见颇多,有说去泰山的,有说去长白山天池的,老周居然说去内蒙古,意见是没法统一了,但最后每个人都同意明年这个时候大家无论在哪儿,都要一起出去玩,人多才有意思嘛!

  可依兴却隐隐觉得明年这个时候,太遥远了,在一起吗?希望不是幻想吧!希望不是最后一次吧!

  三个半月后的年终大会,老周果然如愿以偿的单上了最佳员工,风头之劲一时无二。门市的董刚去学CCNP去了,证书下来后去了HP客户服务中心,门市暂时将依兴任命为门市的技服经理兼客户技术支持

  。集成的田总把大张的一个副手调到门市,也算是补董刚的缺儿,其他人变动都不大,但唯一没变的是三好街的盒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老周还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依然在饭点儿四处抢菜。

  那段日子留在依兴的记忆中也只剩下一些的片断了,模模糊糊的片断了。

  片断一:

  夜已落幕,依兴和技服部小于等七八个兄弟还是浑然不觉得忙碌着,北电四百三十套PC要装系统,这已是第三个晚上了。张惠妹的《三天三夜》那高山族独特的声音在屋里四处游荡,他眼睛一酸,疲乏来袭。小雨趴在桌子上说先眯一会儿,谁知又是一眯不起,依兴望着完工不到一半,七七八八卸下的硬盘堆的像个小山高,谈了一声“苦哇”,他要了颗烟,步下楼梯。

  仰望着夜空,神情为之一振,那夜风仿佛是看透了人的心思,有意的吹醒他的身心疲倦。

  也许是冬夜吧,寒冷刺骨,屋里的空调暖暖的让人有了睡意,但外面可不那么照顾你。

  那一夜的苍穹一改往日的迷幻,就像那揭下面纱的异族女郎。有意的放低的身价,任人品评。往日被城市里污染混浊,在那个冬夜也没有权利掩盖那本是高贵的夜空,星辰们也丝织成了一张迷离的网,眨啊眨的俯视着网里渺小的鱼儿,只有被切成一条的哈密瓜被涂成了银光挂在天网上,任你流着口水,它也不理,挑逗一般的将它的清香可口散落下来。

  下面瘦弱的影子将手中将灭的烟蒂弹出好远,将熄的火星划出一道淡红的弧线,影子长长的舒了口气,抬头望着窗户里炽如白昼,摇摇头,迈着疲惫的脚走了上去。

  片断二避风塘里:

  两人逐渐被疲态迷离了双眼,却浑然不觉沈阳的首场雪在悄然无息中早已唱着愉快的调子,调皮的洒落在纷繁的俗世,

  “终于下雪了,”依兴心里一声叹息,它斜靠着竹椅背上,两只臭脚随便的搭在迷迷糊糊的老周身上。从避风塘落地窗外望去,漫天的白芝麻在天际回旋,灰白早已融成了一色。马路两旁的路灯依然孤独的长明,淡橘色的光远远望去,形成长长的两条串联,在灰白中显得那么的神秘,马路上此刻却不见了行人和稀松的车辆,平静的地面上没留下任何人的足迹,似在诉说着雪的纯洁和完美,九妹此时已坐在家里了吧,就在几小时前,依兴看似随意地拿出一幅素描,悄悄的塞给九妹,九妹那一刻的神情是如此的惊喜和珍惜....

  依兴站起身来,独自走到窗前,夜色浓稠中竟隐隐透出几缕晕红,那时日出前的美景,射在雪上,有种淡淡的美......

  第七节变化和片段(二)

  片段三:董刚要离开的晚上

  在川味楼二楼的大包里,小于顺手打开了一瓶嘉士佰,满满的给董刚倒上.这其实是今天的第二桌了.第一桌是公司里老大们出面请的,毕竟像董刚这种任劳任怨的老员工一干就是三年多的也不多.当是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最后草草收场.这回却是平常在一起的哥们儿,技术服务部的差不多都来了.

  董刚平时话多,而且还快.不习惯的还真听不大清,这个晚上倒是反常,话很少,谁敬的酒都不躲,来者不拘,提杯就干.

  依兴心想董刚还真像个爷门,纯爷门!大连时怎么没看出来?

  大张坐在老董边上,搂着他肩膀:‘兄弟,你CCNP能拿下来,也真不容易!不过这步棋你走对了!趁现在走绝对是条路,真的,咱们细一想,做技服的再往上爬又能怎么样?做管理,那么多技术都做管理?就算做管理,又能做到哪一层?趁现在CCNP证还没泛滥以前,找个好地方,不过我看你到HP维修也不是长久之计,要么考个讲师证,将来培训赚点儿,要吗到个外企吧!

  要是没门路,兄弟帮你介绍个地方!你看..‘

  董刚闻言一笑,紧紧握着大张的手,‘来,干,咱们这么多年,多的我也不说了,‘话音刚落酒杯便空了.

  他又压低了声音:‘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说的地方怕是给自己留的后路吧!我怎么能那么不讲究,哈哈哈...‘

  大张棱了一下,也低头苦笑.

  另一边,小于正和几个技术闲扯,说哪家哪家的小姑娘漂亮,门市谁办事最恶心,净要我们整天开脾股,哪家哪家的财务最凶,哪家哪家的老板最黑,依兴有一句没一句的搭汕.

  技术吗,三好街不可或缺的一种人,很多时候他们都不是主角,而是那种默默无闻的被沦为配角的灰色人群.在厂商,分销商,甚至用户请人吃喝玩乐时,小于露出那种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比什么都说明问题.

  当哪个业务员做了多大的单子,荣誉的光环永远是照不到那些背后默默承担一切的人.

  最先挨骂的也是他们,最先被投述的也是他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乏味的工作背后,有些人甘于平凡了,甘于平淡了,这些人对自己说本来就是如此,而有些人仍然艰难的在这条路上前行,哪怕那里迷雾重重,也只会叹口气,依然迈动双腿,艰难前行,董刚便是这种人.

  董刚拉着依兴,酱紫色的脸庞渐渐露出了笑意,:‘小依,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我走了,难得老田相信你,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好好干吧,要知道我混了两年才混个狗屁经理,你小子才一年多,来,敬你一杯.....‘

  是啊,转眼一年多了,也经历了不少事,依兴看上去成熟多了,他也开始慢慢读懂了董刚眼神里的失意和寞落在向自己述说着什么.

  ‘没办法,眼看--奔三张的人了,在不出头,女朋友怎么办,将来孩子怎么办,到哥哥我这步,责任越来越重了,不想不行啊!‘

  ‘董哥,你也别说的这么可怜兮兮的,我知道你走的路别人都羡慕,他们资格不够罢了,弟弟在这借这一杯酒祝你一路好走,有什么还要兄弟们帮忙的尽管开口,将来日子混好了,也别忘了回来看看....‘

  ‘当然,当然,这话你说远了,还有门市老田虽然还派别人过来,但暂时就靠你了,你和小于他们我放心,和业务那边我不得不提醒一句,‘说着又和依兴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他放低了声音道:‘在门市,小秦是可以帮你的人,这几年我和她配合一直很默契,要不怎么就干上技服经理了!你要知道咱们的价值在哪?‘

  ‘价值?‘

  董刚摆了摆手,点了棵七匹狼,一双眼睛迷恋的看着窗外,眼神里几许无奈,几丝惆怅,更多的是骄傲.

  ‘技术底子首先要不错,然后更重要的是懂得如何配合,找谁配合,怎么配合,如何和高层客户打交道,做高端方案....‘

  那天晚上依兴记得自己喝了很多,原本打算沉默的老董和自己谈了很多,最后还搂着依兴,跟大张说这小兄弟我喜欢,以后要多照顾照顾,惹得大张笑骂,说你这是刘备白帝城脱孤啊,我看小依将来比你强多了,依兴一阵脸红,董刚却是一阵干笑....

  只是依兴不明白为何别人眼中的秦丹如此的不同.

  片段之四:

  一字长街,看不尽繁华的夜景.一人坐在一簇灯光昏乱的咖啡屋里,冷冷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过客,自己却也不是导演,不过一个旁观者,一个逃避的旁观者.

  他不经意的学会为自己涂抹色彩,但他仍自信自己的底色是忧郁,就像夜幕下的夜玫瑰,除了自己无人喝彩.轻撮了口咖啡,苦的摇了摇头.

  今天要下班时,一辆显眼的白色别克停在英雄门口,走下车的人让依兴看了很不爽.

  还没到下午三点,门市七七八八的收了半卡车的玫瑰,居然是苏婉生日!阴兴本还懊悔自己如此粗心,看这架试到是平衡了许多.随便捡那么一捧,也顶上他一周的薪水.自己要是可怜兮兮的送那么几朵,还不如插到垃圾桶里.只有老周满脸坏笑,他屁颠屁颠的缠着苏婉,‘

  开花店吧?生意定火!你要不愿意要都送我吧,我给老婆带回去几支,剩下的我帮你处理掉,你看看门市女同志什么表情,你也不想树敌太多吧!要不...不如做做善事吧!‘

  苏婉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居然真被他卖回鲜花礼品店了!他点着票子,裂嘴跟苏婉汕笑:‘你要一年多过几回生日,没准解决不少山区失学少年,最不济也解决兄弟几个的温饱问题,...来,,,收着吧,你的,,,我...我拿小头!‘

  依兴此刻安静的坐在咖啡馆里,不大的地方却很是温暖平和.逝去的日子就让他如飞烟流水吧,在夜空一划而过的流星,或许如那布满微尘的琴弦上发出的最后一声轻吟....

  沉浮

  随轻舟

  淡然轻笑

  逝去的青春倩影

  风中嘶吼

  那是遗忘的悲歌

  灵魂在世俗中挣扎

  即使染上了颜色

  也抹不去心底最后一丝梦想

  此刻的他还没有学会淡然,心还同滴血一般在撕裂,他走回了家,将早就画好的苏婉的肖象凝视了许久,画中人似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和一厢情愿...

  画像被撕碎成纸片,被寒冷的晚风轻轻的带走,顷刻间一片不剩,远远的看不见飞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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