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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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好冷的梦。

  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整个世界都白雪皑皑。

  我走了好久，一串黑色的脚印像尾巴一样拖在我的身后，我回头看，看不到尽头。向前看，看不到要去的地方。

  走，继续走。积雪漫过脚踝，脚底发出沉重的践踏声。身体好冷，肌肤也好干燥，衣衫下的肉体似乎都在皲裂，我低头看到我的手臂已经成了棕褐色，整个人都成了棕褐色，可我却没有丝毫的惊恐。

  歌声，好熟悉的歌声……

  啊，是守陵和弦月，他们并肩站在远处的桃花树下，桃花落满他们的肩膀。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配着一样的剑，他们冲我微笑，对我唱着一样深情的歌：

  “眉眼盈盈处，桃也夭夭，叶也蓁蓁，花下誓言情至深，帘拢不闻此声。梦中青丝绾正，烛影摇红，细语呢喃同枕，此生不问。

  此生不问，成也不问，亡也不问，落子无悔纵青春,纵是韶华倾覆，迦南梦陨。”

  我好高兴，我用力地叫着他们的名字，激动地跑过去想拥抱他们。他们却在我怀里化作了一些氤氲的雾气。我到他们身后的桃林去找他们，却只有遍地狼藉的尸体。

  所有的桃花树都挂满了尸体，参天的树木一棵一棵地从他们的胸膛上洞穿出去，他们死的格外悲壮。我看到好多矮小精壮的占卜师，他们额头上有不明的图腾，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巫术杖。还有好多英俊冷酷的剑士，他们拿着轻薄而透明的紫光剑，银色的头发翻飞在胸前如同海浪。

  他们突然都抬起头来看我，鲜血从他们七窍中流出来，口里大喊着：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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