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会回来
小胖子牧凡瞪起眼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懂个屁，牧云不见了，那肯定是要我顶替他入赘林族部落。父亲的儿子就那么几个，三哥武学天资那么高，大哥和二哥又在外打拼，牧云不见了，不是我入赘林族部落，还有谁啊！你是女孩子，懂才怪。”
牧瑾儿娇俏的鼻子皱了皱，小声嘀咕道：“就四哥你长得这副肥胖模样，林族小姐才看不上你，女孩子肯定喜欢五哥那样俊秀的。”
小胖子牧凡瞬间被呛住，差点被这几句气死，却不好对妹妹发作，只得哭丧着脸，说道：“我不管，总而言之，为了四哥我，我说五弟，你快回来吧！”
可是这时，牧凡忽然呆住了，因为牧云真的回来了，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沙，沙！
踩着枯叶轻微作响，牧云从远处的森林踏步走了回来。森林里阳光正明媚，照着他不紧不慢的身影。他的神态很安然，和平常似乎不一样。
“五哥？”
牧瑾儿也奇怪地睁大眼睛，五哥怎么自己走回来了？
牧云头发才越过耳朵，简短而又干净，缓步走来，乌黑的眼睛看着蓝天，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散发着一种特别的魅力。
这一刻，牧云给人的感觉，不同于以往，多了一点特别的自信。这一种少年的自信，很吸引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更何况牧云本来俊秀，少年郎向上的姿态，自然而然散发的雅气，具有难以抵挡的魅力。
牧云已经慢慢走到了牧瑾儿和牧凡的眼前，微笑地看着两人说道：“四哥，瑾儿，你们怎么在这里？”
“五哥，你回来了？”
牧瑾儿脸颊微红，低声地回了一句。
说起来，牧瑾儿和牧云年纪是一样的，只不过晚生了一个月，可是不折不扣的青梅竹马。孩童时代总是无忧无虑，牧瑾儿和牧云青梅竹马，她就像是一个跟屁虫，一直粘着老成的牧云，一起吃睡，也曾合吃饭，留下了许多难忘回忆。
在其他人眼中，两人就像是小情侣，形影不离，只是后来被她的娘亲警告不要接近牧云，渐渐地被娘亲说的话影响。
恍然之间，回忆起那年华，牧云的脸庞也是这样带着迷人的笑容，像大哥哥照顾她，让她心头感到温暖。只可惜牧云不能够习武，在大荒之中，不能习武就意味着废物一个，无法为她遮风挡雨，她才渐渐听信娘亲的话，疏远了牧云。
“我回来了。”
牧云轻轻一笑，没在意牧瑾儿的疏远。
牧云比一般人机灵，哪能看不穿牧瑾儿想法，但是他也不会没脸皮纠缠牧瑾儿。部落唯一漂亮的女孩，居然是自己的妹妹，哎，也真是够了。
“哥……”
牧瑾儿低下头，咬着唇不说话。
牧瑾儿心里有些喜欢牧云，牧云没有牧氏血脉，牧瑾儿也幻想过成为牧云的妻子，所以牧云入赘的消息让她心中产生异样的感觉。
正在这时，牧凡注意到了牧云怀里的小不点，非常的羡慕说道：“五弟，你怀中的这小东西是龙？”
最普通凡灵级的龙，未来都是真气境的超强武者，堪比父亲那等存在。牧凡当然羡慕。
“龙？”
听到这句话，牧瑾儿才注意到小不点，眼睛也亮起了起来。
这一头小不点，迥然于其他龙类，形状像黑色的小猫，憨态可掬，长得很是可爱，对于女孩子有十足的杀伤力。
“小不点，叫姐姐。”
牧云露出微笑，逗起小不点。
小不点脸色顿时一黑，小嘴撅了起来，一副无语至极的样子。
“好可爱的龙，好喜欢啊……要是我的，该多好。”
牧瑾儿轻声低念，对于小不点喜爱异常，大眼睛微微闪烁，甚至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抢占小不点的感觉。
“小不点，你觉得这一个姐姐怎么样？”牧云抱起了小不点，说道。
小不点撇过脸去，对牧瑾儿露出一丝不屑。
牧瑾儿怔了一下，俏脸略微有一些铁青。
“五弟，你也忒运气好了吧，居然让你捡到巨龙幼崽，莫不成你在森林之中找到了巨龙的巢穴，巨龙没有攻击你吗？”
牧凡在一旁啧啧感叹，说话酸酸的，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谁都知道，牧云是捡来的孩子，牧凡却拥有牧氏正统的血脉，面对牧云，总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可是，这一回牧云的运气，让他羡慕非常。
牧云笑了笑，没有答话。
这个时候，牧峰嘲讽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这是什么种类的龙啊？我怎么见都没有见过，我记得，部落的藏书似乎也没有记载吧。我说五弟，该不会是你从哪里寻来的小蜥蜴吧？”
牧云看到牧峰到来，脸色顿时就沉下去。
“五弟……”
牧峰嘴角带着冷笑，驾驭双翼血空龙而来，脸庞却很不自然。
昨天晚上牧云骑龙的那一幕他终生难忘，超出他能理解的范畴，不敢向任何人提及，一直在说服自己是梦幻。
“幼龙？”
只是这时，牧峰一垂眸，就看到了牧云怀中的小不点，忽然瞳孔一阵收缩，大为震惊。
又是和巨龙有关！
这个时候，小不点似乎感应到牧峰的注视，睁开了黑宝石般的晶瞳，恍惚流转暗紫色的光，和牧峰对视在一起。
“难道昨晚不是错觉？牧云昨晚不是被青眼啸天龙掳走，而是真的被带走。这个小龙又是什么种类的龙，没听过有长得这样小的龙，不可能啊！”
牧峰吓了一跳，总感觉小不点很怪异，胡思乱想之间，心情乱糟糟的，久久难以平复，牧云给他的感觉太邪门了。
“你看什么？”
牧云冷笑一声，发现了牧峰的异样。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牧云对部落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牧峰身体一僵，心中愤怒，阴沉着脸，“你是在找死！”
牧云眼瞳泛起一丝冷意，心跳加快，面对牧峰，没有丝毫胆怯。
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牧云十天后要入赘，牧峰不敢真伤他，其次他如今可以修炼武道，心中也有豪气，不愿像以前那样沉默，最后就是牧峰真的是太跋扈嚣张，还用娘亲威胁他入赘。等到他以后实力强大之后，再来找牧峰算账不迟。
牧瑾儿怜悯地看着牧云，她也不敢这样得罪牧峰，五哥还真有种。
牧凡也神色怪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五弟，你怨不得我了。”
牧峰神色阴沉，嘴角微微上扬，驾驭巨龙走了过来。
实际上，他是不敢伤牧云性命，但是他可以驾驭双翼血空龙可以伤牧云，到时候父亲询问起来，罪责全部归结于龙宠发狂失控就好。
念及此处，牧峰得意异常，就开始驱赶双翼血空龙去攻击牧云。
小不点百无聊赖地在牧云怀中，忽然看到双翼血空龙面目狰狞的靠近，轻轻一怔，不屑一笑，黑色的瞳眸忽然流转一道神秘光泽。
啊－－
突兀地，也不知怎么地，双翼血空龙瞧着小不点，忽然惊恐地咆哮起来上窜下跳，差点没把牧峰早上吃的饭给颠簸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牧峰一头黑线，心中憋屈，完全摸不着北，好半天也驯服不了双翼血空龙。
双翼血空龙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乱跑了，带着牧峰跳来跳去，恐惧地逃离这个地方，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双翼血空龙虽然没有成年，但发狂起来，力大无穷，牧峰一时之间也制服不了，顿时就悲催了。
“这也太惨了，都说龙宠不好驯服，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真信了。三哥都驯服双翼血空龙多久了，竟然还会失控，三哥脸的绿了啊……”
牧凡拍了拍胸口，内心好怕怕。
之前他还想也驯服一条龙耍耍威风，如今一看牧峰这副惨样，心中的火焰顿时就熄灭了，我这一身可爱的胖肉，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牧瑾儿面色古怪，牧云都要被牧峰教训一顿了，却恰好碰上双翼血空龙狂怒，这运气也忒好了一些。
嘻嘻！
小不点捧腹大笑，露出调皮的笑容。
“小不点，你搞得鬼？”牧云怔了一怔，好半天才看明白是什么情况，轻声询问小不点。
小不点眨了眨眼睛，一副很低调的样子。
好吧，你还傲娇起来了。
牧云看得牙疼，不过确实对小不点刮目相看，这小家伙有点奇异，能够让巨龙发狂？但是好像没其他能力，威胁不到牧峰。
这时，牧云的父亲牧程也到了。
牧程飞步落在附近，看了牧云一眼，见牧云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说道：“回来到就好。”
下一刻，下意识地，牧程的目光落在了牧云怀中的小不点上，怔了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常态。
显而易见，牧云怀中的幼龙有一些让他惊讶，整个部落之中，拥有龙宠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这牧云居然捡到了一个，也忒运气好了。
“父亲。”
牧云心中很复杂，轻声叫了一句。
“走吧。”
牧程点了点头，脸庞很冷漠，和牧云的关系很疏远。
“父亲……”
牧云怔怔地看着他父亲的背影，不知要不要告诉父亲他已经可以习武了，他身负龙武血脉，只是父亲的冷漠的姿态让他说不出口，也害怕其他人的觊觎，不敢暴露龙武神功这一个秘密。这一天的经历，让他对父亲已经死心了。
十天后，他就要离开这里，没必要再和这里有什么牵扯了。
小不点安静地看着牧云，似乎读懂了牧云的心情，罕见地没有嫌弃牧云。
……
时间一天天过去，东荒之中巨龙众多，危险重重，部落很少有人来往，生活虽不富裕，也算是祥和。
十天过去了。牧云要出发去林族部落了。
“要走了，小不点，你怎么老是爱睡觉。”
一大清早，牧云爬起了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抱起在床上睡觉的小不点，脸庞飘荡起一丝笑容。
听到牧云的话，小不点迷糊地睁开眼睛，不情不愿地醒来，展开黑色双翼，落在了牧云的头顶，打起了小盹。
牧云看着小不点这副小懒样，笑都笑不出来。
这一段日子，小不点除了吃肉就是睡觉，似乎只有这两个爱好，唯一值得牧云高兴的是，它和牧云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形影不离。
牧云收拾下包袱，和萧氏来到牧城的门口。
牧云入赘的事情，对于牧族来说毕竟有一些不光彩，所以牧族没有声张，只是派了一个炼体六重天的长老南叔护送牧云过去。
“云儿，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来到城门口，萧氏眼眶红红的，泣不成声，将准备好的包裹递给了牧云，里面准备好了许多牧云爱吃的食物。
“娘亲，保重！”
牧云眼眶也不禁红了，咬着牙，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次首。
在牧族部落之中，他真正的亲人其实只有萧氏一人而已，世上值得他拜的人就是眼前这年纪越来越大的娘亲，自己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
这几日，他已经尽量逗娘亲笑。
“云儿……我对不起你！”
萧氏本不想哭，看见这一幕，也早已泪流满面，不得不低头捂着脸。她隐约猜测到牧云入赘的原因，很想扇自己的脸，都怪她的软弱才让牧云受这样的苦。
南叔，是一个穿着兽皮的强壮男子，据说是部落中非常厉害神箭手，一直站在牧云的身旁，看到牧云的行径，心中也有一些震动。
“五少爷虽然是一个废材，倒是一个响当当好男儿，也对，男儿尊严，不容践踏，能说出这样话的少年，哪里会是平凡人。若是五少爷能够习武，未来在这大荒之中也会成为一代盖世英豪。这一点，其他的少爷哪里及他的一半。这样优秀的少年却要入赘给林族部落，未免太过可惜。”
南叔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这一位铁骨铮铮的少年，暗暗地叹息，平生他最敬佩的就是牧云这样的人。
“走吧。”
牧云黑发随风飞扬，握起拳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和南叔踏上了飞翔的苍鹰背上，要去远方。
这一头苍鹰，是部落圈养的荒兽，本身实力在炼体三重天，还能够听懂主人的指引，带着人飞翔在天空，当作飞行工具。
大风席卷天地。
苍鹰在天空长啸，带着牧云离开他的故土越来越远，直到牧城在牧云的视野之中消失成为了天尽头的一个点。
“娘亲……保重啊！”
牧云回首，再也看不到娘亲的身影，鼻尖泛酸，一双拳头始终紧紧地握起。说好听点他是为了部落的利益选择入赘，实际情况更像是他自己被部落给抛弃了。
龙武神功是他最大的秘密，十五年生活经验告诉他，不能告诉人这一个功法。
牧云不知道，若是他说出了龙武神功，他的父亲是否会改变主意，选择了留下他。
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从他父亲听到他反对还始终坚持要他入赘的时候开始，他的心已经碎了。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不见了，从小到大熟悉的人不见了，从小到大美好的愿望被粉碎了，他无论怎样努力，始终无法被牧族部落给容纳接受，也无法得到父亲的重视。
牧云眼睛红红的，视线都模糊，死死地咬着牙，心中一直在发誓。
“总有一天，我牧云会成为一代强者，堂堂正正地回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