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免费保镖
金军败了，败得很憋屈很窝囊很糊涂，因为他们在正面作战时虽然没能取胜却是一直占据着绝对优势，只要时间足够充裕鱼寒将会彻底成为他们的手下败将沦为阶下囚。然而让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喻口县令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是个几乎快没了道德底线的混蛋，更是个根本就不懂得遵守战场规则的混蛋！
靠着夜幕的掩护实施突袭，从而扭转战局，这在华夏的历史上早已屡见不鲜。虽说后世传言宋人因维生素缺乏导致大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眼盲症无法进行夜间作战，可事实上即便是宋代没人读书不记得黄帝内经中那一副极其繁琐的治疗配方，也出于对前朝的憎恨而忘记了孙思邈在千金方中明确提到过使用动物内脏可缓解症状，想要在宋代特别是在中原和江南地区找出几个夜盲症患者，还真就不那么容易。
宋代没有胡萝卜，宋人不太喜欢吃海鲜。但中原地区早年以小米为主食，到了宋代北人喜面食、南人喜大米，而这三中主食里面都含有能防止夜盲症出现的维生素。更重要的是，华夏老祖宗都说过“民以食为天”，任何朝代但凡是解决了温饱的民众首先想到的也就是吃，是如何进行膳食的营养搭配，所以那些个防治效果更好的本土所产的苋菜、牛皮菜和几百年前就已经传入的豌豆、莴苣等食物早已成为了家常菜。
金人还在深山密林中乱蹿的时候或许因为食物种类的匮乏而导致眼盲症比例较高，但他们如今都窃据中原大地数十年，难不成还在过着那种茹毛饮血找到什么吃什么的原始生活，不赶紧想法改善一下？那他们还折腾个什么劲？总不可能是因为闲得无聊了，想要出来显摆显摆战斗力吧？
既有夜战的先例可循，又完全具备夜战的能力，夜战次数较少的原因只不过是受到了战场照明条件和人类生理习惯的双重影响而已。分明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去决出胜负，干嘛非得要大半夜的不睡觉黑灯瞎火地跟人玩命？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么？
古人非必要不会进行夜袭战，更没人会像鱼寒这样闲得无聊了耗费大量时间去训练一群能够进行全天候作战，而且还特别擅长采用类似于偷鸡摸狗作战方法的特殊人才。所以当辛弃疾知道了匝蛮等人的这份能耐之后，就立即提出了这个有些个缺德的战术并立即付诸实施。
先后出现在自家大营中的区区三百余敌军，即便是加上随后从喻口县城内涌出来趁火打劫的乌合之众，在金军眼中本应是不堪一击，至少不可能迅速改变战局。可问题是那位燕赵奇侠辛弃疾做事不地道啊，运气好到没法形容的他，居然把金军的重要将领给一锅全端了！
以这个时代的金军能力来说，缺少了将领们的坐镇其实也还是具备很强的个人战斗力的。但个人的能力再强，在这种突如其来的上万人的厮杀中能起到多大作用？缺少了高效统一的指挥体系，大半夜从被窝里被吓起来的大金国勇士们还不得成了挨揍对象，让鱼寒及其手下那群乌合之众们尽情发泄出心中的愤怒？
然而顺利出城这只是第一步，完成孝宗皇帝交代的任务这才更为重要，否则即便是现在彻底击溃了来犯之敌，喻口城内的所有人依旧没有立足之地。毕竟在宋金两国交界之处一边抗金一边违抗大宋朝廷命令，那绝对是活腻歪了在自断生路的愚蠢行为。所以在给金军制造出了足够多的麻烦并接回自家兄弟之后，鱼寒就立即下令早已做好充分准备的民众迅速西进以驰援山阳。
“鱼县令……”战略撤退，或者直接说成是逃命，这对于鱼寒以及喻口城内的所有人来说都早已是家常便饭，就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朱熹都毫无怨言地参与到了其中。但他们没意见，并不代表别人比如那位朝廷的特使就不会表示不满。“我等既已击溃金军之主力，为何还要连夜弃城而走？”
“击溃？大人，您就别抬举俺了！就咱这些人哪有能那本事啊？麻烦您扭头看看，咱身后的那一群是啥？”击溃敌人和制造混乱趁机突围，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鱼寒仗着卑劣的手段实现了第一个目标，但跟在喻口民众身后的大量金军已经证明了他完全没有能力或者说是狠不下心肠去完成第二个梦想。因为仅就战斗力而言，金军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鱼县令此言差矣，须知兵法有云……”叽里呱嗒地一大堆废话，看来也是读过几年书有些学问的特使大人无非就是在指责鱼寒心存妇人之仁没胆子以喻口数千民众的生命为代价，趁着金军群龙无首的时候与之拼个两败俱伤，以缓解大宋官军将来收复失地时的压力。完了他还不忘顺便故作好意地提醒道：“且鱼县令竟而命手下人等严密保护那些个金国将领，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们，难道就不怕将来会有人据此指责你战场纵敌？”
“大人所言极是！”没打算现在就把这位脑子有点那啥的特使大人给彻底得罪，鱼寒只能是耐着性子做出解释道：“可咱如今这不是在赶路么？若是冒然剁了他们，身后那些个金兵还不得跟咱玩命啊？要说小人这条贱命丢了也就丢了，但误了朝廷的大忌那可是咱谁都担当不起的重大失误！”
根据完颜阿骨打当年定下的军规，金军若是在战场之上丢了自己的主帅，那基本上也就等于是全军覆灭。而从刚才接应辛弃疾等兄弟的过程中来看，只要这些如今被捆成了粽子的倒霉蛋在自己手里攥着，金军就会投鼠忌器。在剁了完颜承晖等人出气和留下这些家伙牵制敌人，让身后金军不至于太过绝望进而被迫和自己拼命之间，鱼寒总算是聪明了一次选择了后者。
“鱼寒小儿，休得太过猖狂！汝今日虽凭诡计取胜，得一时之逞。然汝若不现在就杀了吾等，来日定遭百倍之报复！”和当初的乌达补一样，完颜承晖的失败同样并非是因为他自己太过无能，而是碰上了这么个不学无术完全不按规矩办事的混蛋。
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心高志远的大金国贵族来说是完全无法承受的，所以在听到了那位曾经被自己当作过出气包的宋国内侍的提议后，完颜承晖选择了继续激怒鱼寒。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身后的大军彻底摆脱束缚，用他们手中的战刀去剥夺宋人的生命，为被俘的大金国将领们洗刷耻辱。
“俺现在就猖狂了，你能咋的吧？”原本真没有在赶路的时候去羞辱敌人的心情，但对方都已经发出了挑衅，若是不给点反应那也确实显得有些窝囊，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或许还会以为自己才是这场战斗的失败者呢。狠狠地拍了完颜承晖后脑勺一巴掌，鱼寒摆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俺也不怕告诉你，俺还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剁了你！想逃是吧？等到了山阳，俺利用完你手下那些人后再说呗！”
“尔敢！”完颜承晖不傻，他只是太缺乏实战经验，才会遭受了这场败绩。虽然鱼寒并没有说得太过详细，但他已经意识到了面前这个混蛋为何会下令留下自己等人并严加保护，更允许自己麾下的剩余大军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西夏人发明了用汉人做撞令郎的战法，金国大军也偶有效仿，鱼寒自然也可以组建自己的炮灰部队。而且这个混蛋完全不用去在乎炮灰们的下场，更不用时候担心遭受别人的指责，因为他所用的是敌军，是在用一种极其卑劣的手段去逼着大金国勇士自相残杀！
“小友，这蛮族小儿如此聪明，是不是该给他套个马嚼子什么的？以免其咬舌自尽，坏了我等事先定下的计划？”这才跟着匝蛮等人完了一次非常规作战，辛弃疾仿佛就在一夜之间放弃了大侠风范，居然提出了如此缺德的建议。
“多亏幼安先生提醒，俺还真就差点给忘了！”活着的完颜承晖才有用，鱼寒可没胆子在这个时候去冒什么风险，当即对身边的属下吩咐道：“赶紧的，去随便找点什么东西来把这位大金国主帅的嘴给堵上，省得他待会做傻事！”
“住手！”莫名其妙就被人给俘虏了，这事已经够丢脸的。若是真让人给套上了马嚼子，就算某个混蛋最后会大发慈悲，完颜承晖还有脸面继续活下去么？所以在看到旁边真有宋军按照鱼寒的吩咐捡来根烂木棍并系上绳索的时候，这位大金国的未来名臣发出了怒吼。
“乖！别乱动，一会就好！不疼！”敌人的要求为什么需要去满足？自己既不是他爹又不是他大叔的，能好言相劝做出安慰已经是很不错了，至少鱼寒就觉得如今这几句话说出来特别能显示出自己的大度。
“住手！”眼见完颜承晖即将遭受新的羞辱，护主心切的乌达勒哈终于是沉不住气嚷出了一个让鱼寒感到傻眼的消息。“山阳今已落入我大金国之手，楚州三万宋军正被我大金国四百勇士所围困，汝若还想保得性命就休要伤害我家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