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速度与**
这地方差不多是两个中国大，但人口密度却小了十多倍。放眼望去一片空旷，一条大道直通天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满天大雪下得兴致勃勃，劲风席卷过天地间，相比之下的人类实在太过渺小，疾驰的汽车就像风雪画作中被人甩上的一滴钢笔水。
小“拉达”被打得四处漏风，飞舞的雪片在车厢内疾速刮过。
方峥一手捂着狗皮帽子，风太大别给吹丢了，冷掉牙的天气没个帽子绝对不会舒服。戚寒玉把自己藏在方峥怀里，方峥说你也太不厚道了，拿我当挡箭牌！他另一只手将冉冉按在车座下面，生怕哪颗不长眼的枪子给她十七岁的小脑袋开了花。
“都别着急，你猫爷命硬着呢。”
老猫抽空说几句稳定军心的废话，方向盘扭得像疯了一样。
方峥斜着眼睛向后瞄了瞄，只见一辆奔驰越野车吊在后面20米左右的地方。一名持枪的男人由车窗探出身，朝着他们玩命的突突。
方峥心头火起，这不是俄罗斯人，而是纯正的亚洲人，搞不好还是中国人。怎么到啥地方朝自己下死手的都是亲爱的同胞们，真是郁闷到姥姥家了。
“后边好像是中国人。”方峥把自己看到的情况通知大家。
老猫在前面冷哼一声：“正常，就算你躲到非洲去，收拾你的也是中国人，咱有这优良传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你快败他妈扯犊子了。”巴图脸色不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后情况，说：“赶紧想个办法，这让他们照脑瓜门点名，不出5分钟咱全得完蛋。”
“扑里呀妈，扑里呀妈……”
导航仪适时地提醒着大家，祝你们好运……
老猫打了把方向盘，水泥地面顿时被子弹扯起一溜火星子。他看不出任何慌乱，只管哈哈大笑着说：“急眼有个屁用？跟你猫爷学学，啥叫……”他突然卡壳了，找不出个好词，一颗子弹在他耳边飞过，将后视镜打出个窟窿，又拐着弯的撞破车顶飞了出去。老猫一拍大腿：“啥叫坐怀不乱，猫爷这就是坐哪都不乱。想当年我在伊拉克，半个加强连的兵力在后头追我，我说啥来着？我说你们都哪凉快哪呆着去吧，猫爷岂是尔等可以企及的？后来又追来两辆坦克和一台阿帕奇，你猫爷被炮弹皮打断了三根肋骨，就这咱还是活着跑了出来。就凭身后那几个猴崽子也想让猫爷阴沟翻船，他们还差得远呐！！！”
方峥听得目瞪口呆，老猫的传奇经历简直就是“兰博”啊！
“哎呀我操！”巴图以手掩面，嘴里酸出一大口哈喇子。
“咋地？”老猫脖子一梗，不服道：“有意见啊！有意见保留！”
这时身后的越野车几乎跟他们的小拉达亲上嘴了。这小车真的太古老了，而且车里还坐了五个大活人，又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越跑越慢，屁股后头还冒出一串黑烟。
老猫眼疾手快，汽车在他的控制下有如神助。他突然让出一个车位，然后猛踩了一脚刹车，那辆紧追其后的越野车没收住，顿时冲了出去。
“瞧见没？这就叫经验，五年前在拉斯维加斯参加死亡赛车，拢共27台车，就我活到最后。”老猫得意地调转车头，竟是朝着来路往回开去。
越野车冲得太猛，直窜出去二三十米才停住，又绊绊磕磕地追了回来。
其实老猫这种小伎俩是没用的，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术是不存在的。中国有句话叫“一力降十会”，你枪打的再准，功夫再高，也扛不住火箭炮。
老猫此时就处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他有足够老道的经验和技术，但硬件设施太落后。那辆越野车就像猫，他们就像老鼠，在马路上兜兜转转了好几趟，怎么跑都会被截住。
距离越近枪弹的威胁就越大，方峥已经被压得抬不起头，冉冉吓得直哆嗦，断断续续地问：“还……还没完？”
越野车里驾驶位置坐着名满脸刚毅的男子，他脸上有条狰狞的疤痕，由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他被老猫搞得火冒三丈，把车开得像是台推土机，冲着那小拉达就撞了过去。他对身边的瘦小男人提醒道：“丘田，注意别打死人，我们要活的。”
名叫丘田的男人提了提手中精良的“G36”，嘿声笑道：“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如此看来应该是对方并没有杀人的意思，如若不然，在几次特别接近的距离，早把方峥等人给射成筛子了。
小拉达又一次被追了上来，越野车撞得小车直扭屁股，老猫心头叫苦，车架子已经变形了，在挨两下肯定要散花。子弹更像不要钱似的倾洒过来，火星子在车厢内四下乱跳，老猫沉声道：“大家伙做好心理准备，估计要拼命了，一会可都别藏着掖着的，有啥本事都使出来吧。”
戚寒玉冷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她这句对不起说的很酸涩，因为如果今天大家真的被突突死，那么她要负全部责任，此次行动完全是由她发起的，而且她的私心占据了大家应有的公平权利。
巴图爽朗一笑：“说啥呢？可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谁跟谁啊！”
方峥不是很理解巴图这串话的意思，他把全部的情义都简化成了这几句带有东北特色的词汇，但方峥能感觉到巴图的真诚，他是真的没有把生死看得太重，或许在巴图眼里，戚寒玉与他们之间某种无形的纽带，比世界上任何物质，包括性命，都要珍贵。
“你们这些丧门星，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你猫爷可没活够呢，北京东三环还有猫爷两个红颜知己，说好过完年一块聚聚，这要是现在死了可忒不划算。”老猫喘了口气，狠踩油门，恨不得把这小拉达给开飞起来。
他们无路可退，越野车直逼眼前，甚至能看见驾驶位置那名男人脸上的伤疤。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众人，丘田冷笑着朝他们摇头，意思快别得瑟啦，赶紧下来投降吧！
就在这时，越野车后面突然追上来一辆齐头大货，连个招呼也没打，嗷嗷直叫地撞了上去。越野车顿时失去控制，发出极其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朝道路外的荒地翻滚出去，草皮被生生犁出十多米长的深沟。
汽车完全变了形，挤压得如同被踩了一脚的罐头盒子。破碎的玻璃散落出几十米远，焦黑的痕迹和甩出来的杂物使现场一片狼藉。
方峥等人都吓出尿了，这是哪路大侠在惩恶扬善啊！
“扑里呀妈，扑里呀妈……”
导航仪里传出欢快的，没人听得懂的俄国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