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马维娜的真实之眼 第六节

  人影一闪!

  在瓦尔基里一扬手的时候,马维娜先发动了进攻!

  金光闪过,长枪悄无声息地刺向瓦尔基里咽喉。如此迅猛的动作却完全没带起半点风声,方位也把握得恰到好处,对一个盲人来说实在是不容易。

  长枪穿过了瓦尔基里的咽喉!

  幻影!

  下一时刻,瓦尔基里忽然出现在左侧,一枪刺向马维娜左肋,枪尖一颤,哧哧数声,闪出六朵灿烂的金色的枪花。

  暴雨连环刺(Jab)!

  马维娜一击不中,脚尖一点,立刻向后疾退。嗖的一声,第一朵枪花落了空,第二朵枪花紧随其后,几乎就要碰到她的胸口了,她又退出一步,闪了过去。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一下连退了六大步,恰好躲过了六朵枪花,身手之敏捷,完全看不出来有半点原来那病怏怏的样子。

  瓦尔基里一击落空也在意料之中,她紧追而上,长枪无声无息地刺向马维娜小腹。

  阿弗尔德和夏黎的头上顿时直冒冷汗。对盲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具威胁的攻击。

  马维娜却似乎早料到她有这么一着,脚下没有任何停顿,继续向后快速地退去。瓦尔基里连攻六七招,她连退了十几步。

  “没用的。”瓦尔基里哼了一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咚的一声响,马维娜没有算好步数,结结实实的一下撞在背后的墙壁上,直撞得眼前满天星斗,痛哼了一声。

  瓦尔基里长吸了一口气,长枪刺出,只一抖,啪的一声轻响,顿时满天枪影,马维娜全身都笼罩在枪花之中,不论她向哪个方向闪避,都难以逃过这一枪!

  阿弗尔德和夏黎脸上同时变了颜色。

  “天啊,竟然有如此威力的霞光圆环刺……”夏黎喃喃地说道。

  马维娜正被自己那一下撞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要躲闪的动作都没有。金光一闪之间,长枪已经刺到了她的前胸!

  阿弗尔德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血溅五步的场面。

  “叮”的一声脆响,长枪刺在墙上。

  在枪尖碰到自己的身体之前的一瞬间,马维娜用力扭了一下身子,居然从完全不可能的角度闪了过去。这已经纯粹是一名优秀战士躲避危险的本能了。

  “好!好一个闪避(Dodge)!”夏黎大声地叫着,虽然激战中的两人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嘿!”马维娜长枪一挺,回敬了一招暴雨连环刺。

  瓦尔基里来不及拔枪,只是用力一推,枪杆横过,当的一声响架住了她的攻击。马维娜这招才刺出半朵枪花,自己就被震得手臂发麻,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就地一滚,只听叮叮当当的一连阵声响,她身边的地面上被瓦尔基里一口气戳出了七八个洞来。

  马维娜不敢有丝毫停留,伸手在地上一撑,身体向旁飞起,人在半空中时,手一挥,娇斥一声“去!”长枪脱手而出,裹在一道耀眼的电光中,向瓦尔基里直飞而去!

  瓦尔基里把身子一侧,长枪飞过,一声巨响钉在墙壁上,飞溅起一连串的电花,其中几点落在她背上,立刻冒起了几缕青烟。她却似浑然不觉,握紧了枪,抖出一道密集的寒光披头盖脸地罩向了半空中的马维娜。

  马维娜听到枪风凌厉,知道情况不妙,不待身体落地,解下背后的金弓,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嗖”的一声,一大排箭向瓦尔基里射去。

  瓦尔基里急忙向后一仰,排箭贴着她的鼻尖飞过,全部钉在后面的墙壁上,二十几支箭排成整齐的一条直线,连两支箭之间相隔的距离都完全一样。

  “好箭法!”瓦尔基里也不禁称赞一声,“亚马逊战士的绝技‘多重射击’(MultipleShot),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见过啦!”

  马维娜完全没心思去考虑她话中的意味,一弯弓,一大排箭再度飞出,场面极为壮观。但是这一次全部偏了方向。看不见东西的她完全没发现瓦尔基里已经悄然闪到了她身体的右侧。

  对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的弓箭手来说,右侧——绝对是最薄弱的方位。

  金枪如毒龙般地刺了过来!

  马维娜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了。她不得不扬起手中的短弓来格挡。

  乓!——

  短弓脱手飞出去老远。瓦尔基里横腿一下,把失去了平衡的马维娜扫翻在地。

  冰冷的金枪带着森然的杀气立刻刺到了她的咽喉!

  “完了……”马维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同样动作的还有阿弗尔德和夏黎。

  没有人相信瓦尔基里会手下留情!

  ※※※※

  枪尖已经刺破了马维娜咽喉上的皮肤,却忽然停了下来!

  马维娜张大了嘴,一时竟然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睁开眼来的阿弗尔德和夏黎更是冷汗淋漓。

  “沙子……已经漏完了……”瓦尔基里望着半空中的沙漏,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遗憾。

  金枪倏地消失了。同时,挡住了阿弗尔德和夏黎的防御屏障也被撤去了,两人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马维娜摸了摸自己喉咙上的伤口,摇摇晃晃,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站了起来,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丫头,你成功了!”夏黎用力摇着她的肩膀,自己也激动得身体直发抖。

  “是啊,你可以重见光明了!”阿弗尔德也是激动万分,“瓦尔基里,请您快给马维娜解毒吧!”

  “解毒?”瓦尔基里一副很诧异的样子,“我几时说过可以解她的毒吗?”

  三个人顿时愣住了。阿弗尔德更是如坠冰窖,全身冰冷。

  “可……可是……你刚才……刚才不是……”阿弗尔德结结巴巴地说道。

  “噢,你们误会了。”瓦尔基里笑了一下,“我是说可以帮她,但是没说能给她解毒呀!”

  “那您——要怎么帮她呢?”夏黎急忙追问。

  “嗯……我看她中的这毒太厉害了,这个时候即使有人能解毒,她的眼睛也已经废掉了……”瓦尔基里看了看马维娜的双眼,叹了一口气。几个人顿时一阵沉默。

  “阿弗尔德妈妈,夏黎妈妈,我的眼睛就算好不了,你们也不要这么难过了……”马维娜抿了一下嘴唇,神色看上去有点黯淡。

  “喂!你们几个别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呀!好象我起先骗了你们似的。”瓦尔基里急忙道,“还有其他的补救办法嘛!”

  “什么办法?”阿弗尔德和夏黎异口同声地问道。

  瓦尔基里双手虚托捧起,闭上眼睛轻轻地念了一句什么咒语,周围空气一阵剧烈的颤动之后,她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权冠——形状上更象是一个普通的发环。

  “戴上它,女孩。”瓦尔基里把权冠小心翼翼地交到马维娜手上,“它不但可以给你带来光明,还可以压制毒素,让它不会扩散或是发作。”

  马维娜觉得那权冠温暖柔和,握在手中似乎可以感觉到其中流动着一种非常特别的能量,仿佛整个权冠是个有生命的东西似的。她呆了一下,还是夏黎拿起权冠来,小心地给她戴在头上,顺便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权冠中央一颗形状奇特的蓝宝石正好紧贴在她的额头上。

  在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马维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权冠上的能量正在透过那颗蓝宝石柔和地透进她的大脑!

  “咦!——”马维娜惊讶地叫了出来,“我……我可以……可以看到东西了!……”

  在接收到权冠上传来的能量之后,她竟然“看”到了周围的一切!

  虽然这样“看”到的东西还是有点模糊,比如墙壁上的各种符文和殿顶上的图案,就象隔了层纱一样,朦朦胧胧的,很难“看”得清楚。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对一个本已永远失明的人来说,有什么东西会比能够“看”到周围的物体更令人兴奋呢?——哪怕只是模糊地“看”到,和完全失明比起来,已经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了。

  “我看得到了!我看得到了!阿弗尔德妈妈!夏黎妈妈!瓦尔基里姐姐!我可以看到了!我可以看到了!”马维娜一时高兴得语无伦次。

  “真……真的?”阿弗尔德瞠目结舌。

  “哇……”夏黎也是惊讶得张大了嘴。

  瓦尔基里只是笑了一笑。

  “瓦尔基里姐姐,这个东西好神奇哦!”马维娜脸上红红的,大概是因为太兴奋了,“它叫什么名字呀?”

  瓦尔基里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这东西是三百年前水之天使加百列大人一手创造的,但是一直都没人用过,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

  “丫头,你就自己给它起个名字吧!”夏黎说道。

  “是啊,以后它就归你了,自己取个名字吧!”瓦尔基里也是同样的看法。

  “……”

  马维娜呆呆地站着,咬着嘴唇,看着对面的墙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过了老半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好希望,能够透过它看到别人心里的想法。这样,就可以真正地看清楚,一个人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其他三人听她这话中竟是无比的苍凉,心里都是一懔。

  马维娜脸上露出一丝很无奈的微笑,淡淡道:“我想到了,就叫它‘真实之眼’吧……”

  马维娜的真实之眼!

  ※※※※

  “夏黎妈妈,你说,瓦尔基里姐姐多大岁数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忽然想起来,刚才和她比武较量的时候,她好象说了一句什么‘一百多年没见过了’,是不是我听错了?”

  “应该没错吧。她……我也不知道她多少岁了。反正,比我可老得多了,闪德神殿诞生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守护神殿。算起来起码也有四百多岁了吧。——不过她可是神的战士呀,所以看上去总是那么年轻。”

  “……”

  “怎么了?”

  “我在想,下次见到她时要叫她‘姐姐’还是‘婆婆’。”

  “下次?”

  “对呀。刚才她在我的手上画了一道符咒,说以后如果需要她的帮助,举起手大声喊她的名字就可以了……”

  “真的吗?”

  “是呀!她对我真好!”

  “呵呵,那当然。你是人见人爱的小可爱嘛!”

  “……”

  马维娜非但没被她逗笑,脸上的神色反而一黯,低头不语。夏黎心里暗骂自己“老糊涂了”,一面岔开话题,道:“你真的打算明天就走吗?”

  “是的。”马维娜点点头。

  “那,晚上要不要住夏黎妈妈家?”夏黎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

  “嗯……不了,妈妈。我想……我想到莱恩妮屋子里去收拾一下……”

  夏黎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缓缓道:“好吧。但是不要太伤心了,你自己也需要休息,知道了吗?”

  “嗯……”

  夏黎站在原地,看着马维娜瘦瘦小小的身影渐渐远去,背上似乎压着无尽的悲伤。她心中一时大恸,知道以往那个欢蹦乱跳、刁蛮机灵而又带着点娇憨的马维娜,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

  马维娜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用手来开这道门吧。以往她可都是用脚来踹的。

  屋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从三岁起,她在这屋子里呆着的时间就不会比在自己屋里呆的时间短。

  所有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莱恩妮喜好整洁、又勤快,她屋子里的东西总是会被放在正确的地方。

  马维娜傻站了半天,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整理的地方。

  于是她拿了一块白布,很小心地四处擦一擦、抹一抹,生怕惊动了屋子里宁静的气氛一般。

  从里到外认真地擦了三遍之后,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她没有点灯,整个人站在窗后的黑暗中,从怀里掏出了那只小木梳,捏在手中轻轻地揉搓着。

  “莱恩妮……”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如果真的有鬼魂这回事的话,可不可以再回来陪我一个晚上?……”

  ※※※※

  马维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来,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就这么瑟缩在墙角过了一夜,空着那一张温暖的小床。——那是留给莱恩妮的。

  她一直祈祷着莱恩妮的鬼魂能回来,也不想再象以往那样和她争这张床,只是希望她可以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是这样一个朴素的愿望,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唉……”马维娜深深地叹了口气,非常小心地把手中一直握着的小木梳放回怀里。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掩上了门。

  她回过身去,看着对面自己小窝的大门,愣了三秒钟,径自走开了。——那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沿着林荫道向夏黎家走去。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

  “夏黎妈妈好!——咦,阿弗尔德妈妈,您早呀!”

  阿弗尔德居然也在夏黎的家里,马维娜恭恭敬敬地向她也行了个礼,问了个好。

  “唉……孩子,你真的今天就要走吗?”阿弗尔德眼睛红红的,看上去也是一夜没睡好。

  “是的,妈妈。”马维娜心里也不禁有点酸酸的。

  “好吧,妈妈知道留不住你。这里有些东西是妈妈送给你的,来看看吧。”阿弗尔德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桌子上的一个大包袱,提起了一件银白色的铠甲,“一个人出门在外,好武器和好盔甲可不能少啊!——快,穿上试试!”

  马维娜不敢推搪,笨手笨脚地穿戴了起来,看上去她还不太习惯于身披战甲。

  “嗯,很轻……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重量。”马维娜活动了一下手脚,看上去感觉还不错,整件铠甲紧贴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身材婀娜,“谢谢你,妈妈!”

  阿弗尔德笑了一下:“傻孩子,谢什么!”拿起一条鲨皮腰带细心地给她系在腰间,然后递给她一双白色手套。马维娜穿起整套战甲来,六分纤柔中带着四分刚强,整个人精神抖擞,夏黎在一旁看了连声称好。

  阿弗尔德点了点头,又拿起一把厚背大弓:“来,试试看这把弓趁不趁手。”

  马维娜把大弓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觉得有点沉重。她平日里用的都是小短弓,但也知道真的临阵对敌、生死相搏时,一把强劲的大弓无疑具有更强的杀伤力,更主要的是射程也要远得多。她吸了口气,试着拉了几个满弦,点点头道:“真的是棒极了!——妈妈,这是您送给我的,以后我叫它‘大院长之弓’可好?”

  这大弓虽说有点沉,但是射力、手感极佳,看来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虽然在使用上大弓和短弓到底还是有些差别的,但是对从小玩着弓箭长大的亚马逊战士来说,这点玩意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不用三两天时间她就可以用得纯熟了。

  “好,好。你爱叫它什么就叫它什么吧!”阿弗尔德满意地叹了口气。

  夏黎在旁边笑了笑,道:“大院长想得可真周到呀。——对了,丫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呢?我真的放心不下呀,你从来都没出过闪德森林……”

  “不,夏黎妈妈。”马维娜摇了摇头,“亚马逊的规矩不是不可以走出闪德森林的吗?”

  她抬起头来,叹了口气。

  “只有我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可以离开……而且,出嫁那天我没来得及走出森林,所以不算脱离亚马逊,还有资格使用亚马逊战士的神技……”她说着,似乎很自嘲地笑了一下,“出嫁第一天就被丈夫抛弃,我大概可以算是天底下最倒霉的新娘子了吧……”

  阿弗尔德和夏黎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大半天,夏黎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道:“那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也有样东西送给你,你可得收下了。”

  她转身从一个兵器架子上拿下一把亮闪闪的长枪来,递给了马维娜。

  马维娜接在手中掂了掂,光线照射下,只见枪身金属的闪光中浮现出细细的文字来,似乎是一些祭典用的奇特咒文。马维娜虽然“看”不清咒文写的是什么,却也知道这把枪定是极为珍贵的东西。她抬起头来,道:“妈妈,这……这把枪太珍贵了,我……我不能要……”

  “傻孩子……”夏黎笑了一下,“这把枪留在这里又没用,就让它代替夏黎妈妈保护你吧。”

  “嗯……那……那好吧。”马维娜想了一会儿,这才收了下来,“对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它一定有个名字吧?”

  “这把枪的名字有点怪……叫泰坦的新婚祝福……”夏黎生怕‘新婚’两个字又勾起了她的伤心回忆,犹豫了半天才说出来。

  “泰坦的新婚祝福?”马维娜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这么奇怪的名字……”

  她盯着手上的长枪想了一下,抿了抿嘴道:“杀人的凶器,又怎么能够祝福新婚?”

  她抬起头来,望着透过窗子射进来的一缕晨光,咬着牙缓缓道:“我给它换一个名字吧。就叫——‘泰坦的复仇(Titan‘sRevenge)’!”

  ※※※※

  马维娜跨上夏黎为她准备的一匹小马驹,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道:“阿弗尔德妈妈,我一直忘了问您,那天晚上利斯特那混蛋偷走了几件圣物?”

  阿弗尔德道:“一件。”

  “哪一件?”

  “天外流星剩下来的陨石。”

  马维娜犹豫了一下,道:“那……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部落的另外一件圣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弗尔德笑了笑:“当然可以了。其实,另外一件圣物根本就不存在的。”

  马维娜惊讶地张大了嘴:“不存在?”

  阿弗尔德点了点头:“是的。另外一件圣物只是半首歌……”

  “歌?”马维娜更加惊讶了,“那……那您可不可以……”

  阿弗尔德知道她的意思,略一凝神,轻轻地唱了起来——

  美丽的晨星呦,你如此由苍穹而降。

  逶迤的北风呦,你带来何方的消息?

  谁失去他?那个已经过去的人。

  谁找到他?那个即将到来的人。

  辽阔的大地上,会有他的气息。

  枯萎的花儿,等到再盛开的一天。

  凛冽的北风呦,请你吹开乌云。

  那冰川上的太阳,将要照耀四方……

  马维娜听得呆了半晌,道:“后面——没了?”

  “到这里就没了。”阿弗尔德点点头。

  “这首歌好象……好象在暗示什么东西?”马维娜皱着眉头道。

  “是的。这首歌已经流传了好几百年了,部落里每一代大院长都知道里头隐含着什么暗示。但是,谁也无法弄明白暗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马维娜叹了口气:“看起来……我也一样没办法想明白。那么——我该走了……”

  她从马背上弯下腰来,接受阿弗尔德和夏黎的亲吻和祝福。

  “丫头,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知道吗?”夏黎眼圈红红的。

  “孩子,妈妈永远等着你回来……”阿弗尔德的声音听上去也有点哽咽。

  “嗯……我走了……阿弗尔德妈妈,夏黎妈妈,你们也多保重……”马维娜心里酸溜溜的很不好受,用力一拍马儿,向着闪德森林飞奔而去。

  出了老远,她又忍不住轻轻勒住马,回过头来,留恋地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小村庄。

  阿弗尔德和夏黎远远地站在村口,正在向她挥着手。

  “再见了,阿弗尔德妈妈,夏黎妈妈……”她喃喃地说道,“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请你们不要再为我伤心……我欠你们的,实在太多了……”

  她扭头望向小山坡的方向,握紧了手中冰冷的长枪。

  “莱恩妮……你不会就这样白白地死去的,我一定要为你复仇雪恨!——我发誓!!”

  “啪!”英勇的亚马逊女战士一抖缰绳,冲进了莽莽森林,开始了她充满着传奇色彩的一生。

  ※※※※

  注:《Diablo2》游戏中亚马逊战士精通弓箭、长矛和标枪。其中长矛和标枪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兵器,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长矛需双手使用、不能投掷,而标枪是单手兵器、可以投掷杀敌。但是,在许多神话故事中,长矛与标枪是没有明确分开,一把枪在近身格斗时作为长矛,较远距离时可以投掷杀伤敌人。这一点在记载着亚马逊战士的特洛伊之战中也有详细描述。所以,这个故事里的枪类兵器将不再做严格划分,文中提到的枪类兵器只有长短之分,没有限制什么枪可以投掷、什么枪只能用来戳刺——故事与游戏毕竟是有区别的。这一点请大家不要过于计较。另外,象“泰坦的复仇”这标枪在游戏里不但是一大筒的,还自动恢复数量,扔都扔不完。在故事里这显然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大家也可以看到,故事里的“泰坦”只有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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